這個大家都挺喜歡的，就連老太太如今早上也能進(jìn)上一籠，賈政把姜醋倒了一些于玉葉碟之上，“內(nèi)兄可先嘗一只原味的，再試試沾些姜醋，夫人喜辣，還愛加些特制的辣油?！?/br>
    “那給我也來點(diǎn)！”meimei喜歡的，他也要嘗嘗。王子騰將這小巧到恰到好處的蝦餃送進(jìn)嘴里，果然rou汁豐盈，與略有些粉脆的青豆及彈牙鮮香的蟹rou還有一絲淡淡的甜味，“好吃！果然不錯?！蓖踝域v看著旁邊立這個小架車，有幾個方形壺肚有點(diǎn)像茶壺一樣容器，上面還標(biāo)有一、二等之類的數(shù)字，“這是何物？”

    賈政解釋著，“這便是特制辣油，以辣度分為七個等級，內(nèi)兄頭一回試的話，不如試試二、三號。”

    王子騰欣然點(diǎn)頭，自有丫環(huán)為他注入碟內(nèi)。

    “不錯不錯?！边@酸辣滋味，實(shí)在是痛快，王子騰還試了試別的辣度，最后才發(fā)現(xiàn)他最喜歡的還是五號，大快朵頤之后，離走還要求打包了幾份蝦餃跟五號辣油。

    送王子騰出去，回來的路上，賈政還想著家族中的人與事，要是家里有人出了什么事，都是在家里按著捂著，幫著掩飾過去，自己家里人處罰一下就行了。只是按照夫人的說法，當(dāng)家做主的人不能這么干，任何小傷大傷，如同小病小患，如果早治最多也就拔拔膿，出出血，可要是把小病捂著拖成了重疾，那才真是傷及了肺腑，一動就會大傷根基，反而更加難辦。賈政漸也覺得很有道理，比如賈珍，若不是早被發(fā)現(xiàn)了，敬大哥哥狠狠拘著，如今也不知道成什么樣子了。夫人自從管理廚房之后，從真味館起步，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制式見識，果不其然，治大國如烹小鮮啊。一樣一樣，有條不紊。

    想著即將要去兩廣，他的心里也是心潮澎湃，不知能否有一日親眼見一見那強(qiáng)國如斯？

    李夫人最近越覺身體疲憊，有心多讓辦事麻利機(jī)變的兒媳幫忙，卻又發(fā)現(xiàn)兒媳懷孕了，她也不由得喜不自勝。

    她對著奶娘說道，“看來王家的女人們都挺能生的呀，你說她這一胎會不會像弟妹那樣的？一蛋雙黃，生一對雙胞胎？哎喲，要是兩個，就算不是龍鳳胎也是極好的呀！”一想到有兩個齊齊整整的大孫子或者大孫女呀，李夫人這些臉上的笑容啊是藏都藏不住，她趕緊讓人送了好些補(bǔ)品過去。

    本想親自去探望探望，卻緊接著事務(wù)繁忙起來，才把這頭的事問起來，那頭還沒辦完，又有好些人來找她處理中饋，她幽幽嘆了口氣。

    好容易處理完這一攤子，李夫人躺在榻上休息，嘴里含了塊薄荷糖歪著，別人都不想見，就跟奶娘說些閑話。

    “你說這同樣都是女人，弟妹也不過就比我年輕個十來歲。怎么她做事辦事，就能那么游刃有余呢？況且她雖不處理榮國府中的中饋，但自己家里上上下下也不少人口，管的事兒也不少啊，還有外頭好幾單子生意。我聽回事兒的門子說他們那邊，為了接帖子，不得不專門再弄了個回事處出來，比我們這邊兒人都多不少呢。怎么她就沒有這樣那樣的煩惱嗎？”

    奶娘只幫她捏著肩膀沒出聲。

    也不用奶娘接話，孝夫人自己也明白的。要說事務(wù)繁忙，沒有個磕磕碰碰，意外麻煩是假的。那肯定是有的，只是人家確實(shí)聰明能干，而且懂得做人識趣。凡事都有著自己的底線與處理方式，分寸也拿捏得極好，只要不觸及她的逆鱗，凡事好商量，寧愿守著在家里吃虧就是福的道理。但是好像他這樣也沒吃過虧，唉！看來要做個像弟妹一樣的老實(shí)人，也是不容易的呀。

    她年齡真是大了，等兒媳婦這胎生了，還是讓她來多管管府里的事吧。

    “母親，母親，我聽墨天說，我們要又要出遠(yuǎn)門了，是嗎？”

    “母親，這次是去哪里玩?。俊?/br>
    王桂枝伸手摸了摸美玉的小腦袋，柔聲道，“是的，我們要去廣州港?！彼]有說兩廣，而是具體換了一個地址，這樣好讓他們自己去地圖上找找這個地方到底在哪里，引導(dǎo)增加一下他們的意識，她是有意的培訓(xùn)他們這方面的概念。她一向是很少說自己家里面有多少錢，或者是賈政是什么樣的官，讓他們在學(xué)里也學(xué)著自己的事自己干，在如今這樣的封建等級里，也盡力極力讓他們處于一個，算是能夠體會到普通人的疾苦這種生活這方面上。

    雖然是這樣說起來好像有點(diǎn)矯情，但是王桂枝就是覺得，這樣呢。就算他們以后，沒有像賈政這樣有運(yùn)氣，或者是他們失敗了，家境敗落了，他們心里的落差也不會太大，也不會像原著里那些孩子們一樣，只知道渾渾噩噩的?；蛘呤且灰庖恍牡米晕曳艞墸D(zhuǎn)而去求神問道，信什么佛。求人永遠(yuǎn)不如求己。姓什么佛神仙道都不如信自己。這才是，每個人應(yīng)該努力找到的道路。魯迅先生有句話說得好，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它就成了路。也許有一天，會有人順著你的路一同前行，又或者你的路越走越窄。那你卻仍然在努力著，慢慢的，就會有人加入你，從而把它變成一條更寬闊的路也說不定。

    “母親不是給你們也準(zhǔn)備了地圖嗎？你們?nèi)齻€就好好去看一看，我們這里去廣州港的話，要怎么走呢？會經(jīng)過哪些地方？看看你們能不能設(shè)計一個路線圖出來？”

    “哈哈，好好好！”圓圓捧場地拍著手同意著，其實(shí)他還不太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但他就是個熱衷于聽話的乖寶寶，因?yàn)椋看嗡@樣做的時候，不論哥哥jiejie還有母親都很高興，這樣他也就高興了。

    元春有些害羞的拿了一張手帕給王桂枝，“母親，您看看，這是我新繡的帕子，您看看合心意嘛？”

    “好啊，我閨女給我的，我當(dāng)然要用啦。彩霞，幫我收起來，我明天就用這塊！”王桂枝對于孩子們給的東西一律都會接受。

    “好的，太太。”

    看著女兒氣色紅潤，雙頰緋紅，王桂枝不禁又笑道，“是不是？你的小情郎又給了你什么信?。克窒肱c佳人相會？”

    “母親，您別打趣我了?！痹旱降撞缓靡馑?，低下了頭。

    “好了，有什么話我們倆娘母還不能說嗎？”王桂枝道。

    元春深吸口氣，嬌滴滴道，“母親，他還是問，什么時候可以上門來提親?！?/br>
    “不是說，等咱們從兩廣回來，再說嗎？”

    元春扭著手指，不敢看母親，小聲道，“他說那樣最少也要，三年五載……太久了……他說，如果如果您，您跟父親同意的話，他可以跟皇上要求，去當(dāng)兩廣總督。這樣，這樣我們也就又能在一起啦?！?/br>
    王桂枝啞然失笑，也不得不順著一想，這倒是個好主意，有了皇上兒子這個護(hù)身符，雖然他也是自己的女婿，但是舉賢不避親嘛！像這樣的，好牌不用，那不是糟蹋了嗎？斗地主的時候，該炸的時候就要炸呀，就算是把王炸要留到最后，那不也要先把手上的牌打出去不是？

    但想著她其實(shí)還算是未成年，王桂枝猶豫了一下，“那我就跟你父親還有老太太商量一下，明日就給你答復(fù)，好嗎？”

    元春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是正理。其實(shí)她在家里過的當(dāng)然開心，是看著賈璉跟鳳姐成樣之后，那樣的相親相愛，甚至鳳姐還懷上了孩子，這樣比之年長的她才有了一絲絲的焦慮感。如果真等……她雖然真的很想跟著父母去兩廣，但如果真的要三、五年的話，她豈不是要變成老姑娘了嗎？那不如像他說的那樣，嫁給他之后，婦唱夫隨，由他帶著一起去兩廣，又能跟母親見面，那樣多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元春大姑娘馬上大婚啦~

    ——我介紹得這么明白，應(yīng)該不用單獨(dú)開番外了吧。

    第176章 子侄

    坐在船上, 王仁百無聊賴，只得閑閑捏了一小把瓜子嗑著, 見表弟薛蟠在另一頭竟拿了本書在看，這個渾小子呆頭魔王, 還裝什么樣子看什么書？他瞟了一眼就仍望著岸上那些風(fēng)景一一掠過, 等好一會兒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薛蟠仍拿著書，是真讀進(jìn)去了！

    他不免走到薛蟠跟前問，“你這看得是什么書？”

    薛蟠答道，“古賢典故之雜項(xiàng)略收?！?/br>
    聽這名字好像是正經(jīng)書？王仁越發(fā)意外，他不禁伸手想討來一看，“給我瞧瞧?！?/br>
    “給你, 王大哥?！毖葱⌒哪脗€書簽子把書頁夾上, 雙手送到王仁面前, “你看可以, 可別太粗魯了，我可就這么一本。”

    “嘖，瞧你這小氣樣兒, 我還能把這書拿走了不成！我家里多少書還沒看完呢?！蓖跞式舆^來就翻了一翻, 就捧在手里連連看了好幾頁，后來因船上有風(fēng)不好翻頁, 他想沾點(diǎn)唾沫就被薛蟠一把給搶了過去，“哎哎！這可不行?！?/br>
    王仁正看到樂處，伸手討要著, “好兄弟，再讓我看看?！?/br>
    “那你真的小心點(diǎn)看?！?/br>
    “知道了！”王仁搶過來，甚至再重頭看了一遍西施浣紗，昭君出塞等，回味了好幾遍才問著薛蟠，“這里面的美人兒可畫得真好！這書你哪里得的，不論多少錢，我也去淘換一本?！?/br>
    見他頭一回看也是只知道關(guān)注那些美人兒，薛蟠聳了聳肩，“那些大將軍大名士畫的也好呢！”他如今最喜歡的是里面的周瑜，真真是玉面郎君，好一番品貌。

    薛蟠見天色漸漸暗了，船上風(fēng)也大了些，便把書好生收了起來，“這書哪里買得到，是咱們姨媽……對了，你應(yīng)該也有一本的啊?！彼麊柾跞?，“我有，你應(yīng)該也有一本才是。我問過了，這書一共才出了兩百本！送給家中嫡系之弟之后，姑媽要了一些給了我們，剩下的都是賈家家學(xué)里每年頭名才有幸得一本呢，這哪里是用錢能買得到東西！”

    “這，這是姑媽給我們的？”薛蟠口稱咱們姨媽的，除了嫁去賈家的姑媽王子靈，怕是沒別人的。一提到她，王仁不免有氣，“姑媽就是太想著我們了，上回父親送鳳兒去成親，回來就拘著我死讀書，光這樣還不止，還把我的月例銀子直接降到了十兩一月。十兩夠什么花的？我之前一天也不只開銷這個數(shù)呢。他還說，這已經(jīng)是比賈府高兩倍還多了！”騙鬼去吧，賈家那樣的富貴，賈璉的月例錢怎么可能才四兩，肯定是父親哄他呢。

    誰能想到父親這回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不但讓管家不給他多支錢，就連母親姨娘連他媳婦們都一樣要求，誰要是敢給他一文錢，馬上就執(zhí)行家法，誰也沒能犟得過父親。沒有了錢，他哪里還有快活日子過，更派了個奴仆死貼著跟在他身邊，任何店家都不許他王大公子賒一分錢，直接說王府肯定不會付錢，愿意白送他絕不攔著，要想討錢他丑話已經(jīng)說明了，絕對是一分不給！這還不止，跟朋友喝酒一過三杯，那好家伙，之后全部搶過去由他代飲！他，他就是找個女人，人家也敢替他先玩，那他還能玩嗎？這把王仁氣得，恨不得一刀把那小子給砍了！

    一想到姑媽溫柔的笑容，薛蟠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同情得拍了拍王仁的肩膀，“大哥哥，我看你還是好好聽大舅舅的話吧，這回咱們可是去的京城，要是再讓大舅舅生氣惱了，一狠下心把你送到姑媽手上……”那可真是，那才叫生不如死呢！“起碼你如今行動自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要什么還能有什么，到了姑媽手上，你就是插翅也難飛！銅皮鐵骨也給你熬化了！”那時候，白菜邦子配豆腐，就算是最好的菜色了！有個野菜團(tuán)子裹上點(diǎn)真味醬菜，他都能樂上一整天，要不是這樣，他能變得像如今這么聽話乖乖讀書又吃胖了嗎？

    王仁一頭霧水，正想細(xì)問，就聽見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來到甲板之上父親的聲音。

    “噢，這是怎么一說？”

    王子勝捻著須頗有些意動，別的不說，單看蟠兒最近表現(xiàn)，居然能重新考入賈家家學(xué)，雖然不乏有賈家家學(xué)看著meimei的面子上，到底他是真有些文才，不然以賈家家學(xué)的嚴(yán)苛，也難以服眾。聽meimei說了兒子的混世霸名，他才回到金陵就不動聲色仔細(xì)查問了一遍，果然變成了個混不吝的二世祖，更有身邊那些個小子攛掇著無法無天，真在金陵把自家當(dāng)成土皇帝了，這還能得了！他頓時當(dāng)著兒子的面把他做的那些個混帳事一一都說清明白，直接讓他看著他把那些小子送官依法治罪，游街示眾，秋后處決！榮國府長房嫡子賈璉，一月也不過四兩月例錢，這小子倒好，一月五百兩銀子都是他沒認(rèn)真花，一月一萬二萬也不是沒有！

    恨得他牙直癢癢，再這樣下去，豈不就是個現(xiàn)成的敗家子！他要是伸腿一去了，家里的營生經(jīng)濟(jì)他半點(diǎn)不通，兄弟meimei都遠(yuǎn)在京城，還不是由著他逍遙，直到把家財給耗盡了！那他還有什么臉面！

    薛蟠見是大舅舅來了，忙站起來回道，“這，這說來話就長了。”他低下了頭，也不知道該覺著是自己說錯了話，還是表哥的運(yùn)氣太差？

    “皇后娘娘親賜了成婚的日子，還有六抬嫁妝，那是何等的體面風(fēng)光……”賈敬柱著壽星拐，慢慢站起身來，坐在下首的賈珍尤氏也忙站了起來聽話。

    賈敬說了一陣，“咱們跟西府不過一巷之隔，這等榮光是我們賈門之姓，到時候多少公候王爵要來參宴……一等老太太的請折下來就會定下日子，咱們這邊到時候就要開門請宴待客。”他看向尤氏，“你cao辦家里已經(jīng)有兩年，卻是沒cao辦過這樣的大事，我把肖嬤嬤跟李嬤嬤派給你用，先把行例單子寫出來，問過我跟老太太方好行事?！?/br>
    “多謝老爺！”尤氏蹲福喜受，她自嫁入賈門幾年，自然也有些不順，卻都是小處。她雖為繼室，夫君有些貪歡愛色喜胡鬧，但他的小意溫存她也時常受用著的。賈家的規(guī)矩又大，屋里的侍妾丫頭們都聽話服帖，她還有了婉婉，連他的私房錢也都是收在她處。她又主理中饋，當(dāng)家做主，頭上也沒個婆婆，公公是極講道理好說話的。這回家里有大事，她出身不夠，有人幫襯著自然更好！

    “嗯。”賈敬看向賈珍，“你上回出的典故書我看也很好，二太太也喜歡，你不是說要幫她再做一本千草集嗎？做成了沒有？”

    賈珍真想給自己打嘴，他哪里是想出什么典故書，他想出的明明是美人圖！結(jié)果一找那最會雕刻印刷的師傅，不知怎么地就找到嬸娘那里去了！嬸娘使人把他叫去，拿著那些美人圖就問他，這美人畫的挺好，有些□□了，可光畫美人也不行啊，你看這美人看多了，是不是就不覺得她美了，這是為什么呢，因?yàn)椴徽摲彩拢际切枰獙Ρ鹊?，你光畫美人可不行啊，也得畫畫丑女啊，就算是你不想畫丑女，怎么也畫些花花草草橋梁建筑上去不是？還有要畫美人，只畫女的怎么行呢？美男也得有啊……當(dāng)時讓嬸娘這樣一說，他聽著覺得真是那么回事，回來又是找畫家潤筆加工了好些日子，之后嬸娘就派了三個儒生過來，手里拿了好些個典故故事給他，足有三尺高！說光是畫過于空洞乏味，怎比得上有情有節(jié)這樣的有意思呢……

    最后終成了那古賢典故之雜項(xiàng)略收，嬸娘送了他十套，還幫他不知道請誰畫了四幅同人高的四美圖，堪比真人，美的簡直真如天仙下凡！也只是他的近親好友，才能讓他請去一觀，這一比，他哪里還敢讓別人再動筆畫美人。

    之前他還覺得自己跟畫師們畫的美人兒不差，可比那四幅美人圖一比，立馬就比到荒野爛地里去了！

    可沒想到這書居然給他打下了好些佳名聲，特別是父親知道之后，時時翻動夸贊，竟比他弄出那樣游過的人都夸好的園子還高興，他一時忘形，就把嬸娘問他能不能鑒管著，畫出各色藥材藥草書的事給說了出來……

    “因孩兒不懂藥理，有些藥草十分相近難分辨，故還沒成?！辟Z珍大為叫苦，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論是起稿，定稿，開模等，得一遍一遍得反復(fù)驗(yàn)對，畢竟這還不比是故事書，而是要給人看的藥理書。他再是混蛋，一想到嬸娘這般看重他，也不會想讓自己一個粗心大意，一不小心就害了人！

    賈敬也明白編書絕非易事，豈能是一日一功，“你上些心，多加緊些，多培養(yǎng)些個畫師也不要緊，這方面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批。”他想到賈政說的海書海圖，越發(fā)看向兒子，“這本書要是能快些就好，到時候做為賀禮就是極體面的了。”

    這書一出來，他定然多多印上個上千本，送給那些人也好好看看，他的兒子，其實(shí)也是這么的有出息！

    元度寫完給父皇的密折之后，天已經(jīng)擦黑，起身活動了幾下筋骨，剛剛走出門外，就看到不少奴仆們手里都拿著東西，不免問著身邊的隨仆，“這是怎么回事？今日是什么好日不曾？”這里誰也不會知道他的生辰日子，再說這不是今日啊？

    隨仆馬上答道，“這是正好有山西的行商從京里回來，都知道皇后娘娘給儀郡王跟賈家大姑娘選了成親日子，這些都是他們送來的賀禮?！?/br>
    ……

    “他們送賀禮，怎么往我這里送？”趕情不是送給他的呀，他隨手從一個奴仆懷里拿了個盒子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大枝保養(yǎng)極好俗稱為野山參的烏段須，這東西雖說比不得人參，卻也是不錯的上等補(bǔ)品了，難得是品相好。

    果然是一方大員，若行德政，便有余澤還補(bǔ)。

    那個艾世經(jīng)，真是讀腐了書的，還另有想與賈政一較高下之意，只是賈政能辦到得，卻不能說明他也能辦得到！也不是誰都有賈政那樣的出事，那樣的心智與隱忍，更還有一位懂得經(jīng)濟(jì)的內(nèi)宰相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薛蟠：……大哥哥，可不是我成心害你。

    （前幾天辣椒是吃的過癮了，然后我的菊花就殘了……如今是火辣辣得疼啊……坐不住……

    第177章 下棋

    “怎么這么些人排隊？他們都在等什么？”

    “你不知道？肯定是頭一天來京城的吧。那頭是鐵檻寺, 是賈家的家廟。前個兒人家賈家的大姑娘嫁給了皇上的四皇子儀郡王，想著與民同樂, 就請大家吃喜餃呢?！?/br>
    “嘿，這喜餅我倒是聽過, 喜餃?zhǔn)鞘裁?？?/br>
    “嘖嘖, 那你就俗了吧，喜餅當(dāng)然不錯，可餃子是交子，長長久久，這意頭好嘛?！?/br>
    有個大媽正端了一碗從說話的人身邊路過，聽著眉開眼笑得道，“就是就是, 大家都健康如意, 長長久久?！本退闶沁@餃子難吃, 像是賈夫人那樣的全福人給的, 塞也硬塞到肚子里去，再說人家這餃子味道好極了。

    “大娘，瞧您這身打扮, 也不缺這個錢??？”這是從蘇州來的學(xué)子。

    大媽把碗交給身邊的小丫頭, “你先捧回家去?！?/br>
    “嗯。”小丫頭小心翼翼得家去了，她才笑著道, “這是夫人的一點(diǎn)心意，原賣十文，這三日賣九文, 你看看那薄皮大餡，全是實(shí)rou的，就是湯也特別鮮?！?/br>
    學(xué)子心里好笑，“您也不是像吃不起rou的人啊，再說這不也得花錢？”就便宜個一文錢，也能叫請嗎？他老家里請宴，都是大開流水席，隨便人家吃喝的。

    “就是拿錢也不容易買著，你個傻書生?！遍_頭答話的人斜了他一眼道，“你知道這十文餃鋪里的廚子都是哪從來的嗎？真味館！真味館知道吧！那里不是達(dá)官貴族富戶有錢人，就自覺點(diǎn)，別去丟自己那臉?！彼靡鈽O了，“我上回有閑空兒，早早跟孫兒排隊買了兩碗，那滋味，可是美極了！我聽說，那里面加的調(diào)味香料，有些得要百十兩銀子一斤呢！”

    大媽也跟著道，“別說調(diào)料，就是冬天里的素餡放的可是芽菜、山珍跟蘑菇呢，我們是夢里才能想得著的東西也才十文錢，你自己拿碗去，還能比著你的碗給你添湯，那湯也比我們熬得好?！?/br>
    “可不是，據(jù)說不是有賈家王家照看著，早有人打他們那老湯底料的主意了?！?/br>
    “書生，你要是有空兒，也去看看能買著，吃上一碗就知道了。不過也只有這三日才不限量呢，要是沒有這喜慶日子，可是賣完三百碗就不賣了?！贝髬尷m(xù)道了一會兒，過足了嘴癮，就想著再買些別的菜割上兩斤rou，一家人也蹭蹭喜氣，開頓rou葷。

    學(xué)子心里想著這趟行程卻是順，也不差這一日，不如就去見識一番，也就站在隊伍后頭，時不時有小孩子也幫著排隊，甚至還有一個半大小子來問他，“先生，你要不要幫忙排隊，保證幫你占住了位置，只要五文錢?！?/br>
    “……”學(xué)子看著他，正想拒絕，就看到在他前面站著的一個婦人從袖子里掏出了兩文錢給另外一個小孩子，“剩下的等我回來再給?！?/br>
    那小子痛快得把錢一收，墊起腳朝前面看了看，“得，您去吧，不過一個時辰之內(nèi)，你就得回來，不然我排上了買到也不是您的。”

    “成?！?/br>
    眼見有些年輕點(diǎn)的不愿意硬呆著苦守，拿出錢來給那些小孩子們，學(xué)子也不差這幾文錢，也跟前頭那個一樣，“好，先給你兩文。”

    “得了，您也隨意轉(zhuǎn)轉(zhuǎn)去吧，一個時辰左右您就得回來，不然我要把這位置讓給別人?！卑氪笮∽幼约赫驹陉犖橹虚g，見這位學(xué)子斯文，給錢也痛快，就道，“你再往左邊走上一些，有插了旗幌子的地方，上面寫著藥字的，就是賈家夫人讓張神仙徒弟們在此弄的濟(jì)民堂，您要是哪里有個不自在或者家里有什么病人想問問的，可以去瞧瞧，問診一次十文；再往前走可就有些擁擠，您也別害怕，那是百坊集的分號處，真沒有賈夫人弄出來的神仙水，不過有好些新奇玩意兒，你去看就知道了，就是人家上面都有標(biāo)價的，你拿了就要買，千萬別隨意碰。”

    “我看看也不行？”學(xué)子奇問，怎么會有這樣的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