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本書由 烑曌鈊 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書名:姑娘請自重 作者:賞飯罰餓 【文案】 聞芊在揚州彈了十年的小曲兒,自詡沒有名滿天下也算艷壓群芳。 日子原本過得平平靜靜,直到這天,京城來的欽差說要徹查樂坊。 坊主思來想去,決定讓她出馬,使勁誘惑這位大人。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剛正不阿、一絲不茍的錦衣衛(wèi)大人,在感情上居然是個白癡…… “楊大人,別那么冷淡嘛,咱們可以好好談?wù)勓?。?/br> 被她摁在墻上的錦衣衛(wèi)大人沉默良久:“姑娘,請自重?!?/br> 絕代名伶x錦衣衛(wèi) 【貌美如花的小jiejie撩正直五好青年的故事】 [溫馨提示]本文單元劇劇情向 架空,不要考據(jù) 結(jié)局he,男女主很甜 內(nèi)容標(biāo)簽:布衣生活 歡喜冤家 甜文 主角:聞芊,楊晉 ┃ 配角:施百川,樓硯 ┃ 其它: ================= 第一章 廣陵城外多山,山不高,盡是些大小丘陵,或近或遠(yuǎn)的連綿起伏。 這個季節(jié)剛剛?cè)肭?,風(fēng)還不算涼,只是卷起落葉的時候顯得有些許蕭瑟。 官道上,自北向南的幾匹輕騎疾馳而來,踏著地面常年累月形成的車轍,一路煙塵滾滾。 騎馬的皆是一色青布勁裝結(jié)束的男子,身形如松,氣宇軒昂。 馬是好馬,卻也禁不住日夜奔波地折騰,眼看快到城郊,楊晉便略略放慢了速度,因他領(lǐng)頭,身邊的幾人亦隨其收緊韁繩。 寶駒成陣,無數(shù)馬蹄落地,凌亂中的敲擊聲沉沉地在四周的林間回蕩。 那一點異樣的動靜便是在此刻出現(xiàn)的。 叮玲玲,叮玲玲。 金屬相互叩擊的聲響。 旋律頗有節(jié)奏,像是鈴鐺搖晃。 楊晉不自覺循聲望去,前方的樹枝上,一抹湘妃色的衣袂在風(fēng)里翻飛,海浪般滾動,仔細(xì)看時,竟是有人在其中起舞,衣袖隨著手臂的舞動滑落在臂彎間,白皙的腕子上露出那支掛有銀鈴的鐲子,正叮當(dāng)作響。 沒有任何樂曲相伴,那人的每一個動作卻緊隨鈴聲,與之契合得天衣無縫。 等離得近些了才瞧清是個年輕女子,黑發(fā)高高束成馬尾,在風(fēng)中飛卷。 荒郊野嶺,又日薄西山,這樣一幕情景陡然出現(xiàn)在視線中,換做是誰都會忍不住背脊發(fā)涼,但偏偏她身姿動作有種難以言喻的和諧之美,一時竟讓人來不及多想。 隨著人群漸近,鈴聲也越來越清晰,正與馬蹄的節(jié)奏相合。 樹干很纖細(xì),可她舞步依然輕盈,綴著金色繡紋的裙裾拂在腿邊,隱約能看見裙下白生生的足面。 馬匹從樹下一晃而過,帶起的煙塵與疾風(fēng)讓樹枝輕輕搖動,女子的足尖隨即一點,躍然旋轉(zhuǎn)。 楊晉在駛出一段距離后忽地回過頭。 夕陽的余暉剛好打在枝葉間。 但那人從始至終目不斜視。 流轉(zhuǎn)的光影遮住了大半張臉。 除了那雙眸子,別的沒能看清。 * 日頭還未下山,楊晉一行在城郊附近的茶攤旁勒馬歇腳,裹了油布的繡春刀擱在手邊,一面落座一面叫上茶。 小二甩著巾子顛顛兒的就跑來了,倒過水,擦完桌,滿面笑容地問:“幾位爺要吃點甚么么?這會兒城里人多,難免上菜慢,趕路還有一陣,倒不如先墊墊肚子。” 他話說得很實在,楊晉還未放下茶杯,施百川已張口要了幾盤點心,頭回出任務(wù),他是最不經(jīng)餓的。 店伙忙喜滋滋的應(yīng)了,回頭朗聲沖內(nèi)廚報菜名。 沒穿官服的時候,三教九流的百姓待他們會親和很多,若放在平時,光是端盤子手都抖得像癲癇抽風(fēng)。 楊晉抬眼,隨口向他打聽:“小二,這段時間廣陵城里可有甚么逸聞軼事沒有?” 店伙還在給他空杯里斟茶,聞言笑道:“能有甚么新鮮事,咱們這兒又不是北京城,天大的事也不過柴米油鹽,您幾位一看就是大地方來的人,聽了多半也覺得沒意思?!?/br> 施百川丟了幾粒花生米進(jìn)嘴,仍舊不死心:“難道就沒發(fā)生點不一樣的?比方說……命案?捉j(luò)ian?誰家女人小孩走丟也行。” 伙計端著茶壺還當(dāng)真思索了片刻,“命案捉j(luò)ian是沒有?!彼α诵?,“不過這附近鬧鬼倒有些日子了?!?/br> 他神色如常,語氣隨意,像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似的。 “鬧鬼?” “對?!毙《忠恢福鞅狈较蛘且黄粲羯n蒼的榕樹林,“就在那林子里,挺大一個的,白天看不到,晚上才會出來?!?/br> 楊晉奇道:“你見過?” 小二啊了聲,“我們好幾個人都見過,一聽到人聲,那鬼就走遠(yuǎn)了?!彼柭柤?,“不然怎么說是‘神出鬼沒’呢?!?/br> 店小二提起茶壺轉(zhuǎn)身進(jìn)屋去了,楊晉手里還端茶杯,目光注視樹林,若有所思的晃了兩下。 微風(fēng)掠過,傳來幾波遙遠(yuǎn)的沙沙聲。 * 八月立秋。 廣陵城的歷史長到能追溯至春秋以后了,幾朝更替,數(shù)南宋時最繁華,而今雖早已遷都北平,但因久不經(jīng)戰(zhàn)亂摧殘,一晃眼又是錦繡成堆,海晏河清。 江南水鄉(xiāng)盛產(chǎn)楊柳,一條清河從城內(nèi)橫貫而過,倒映出兩岸碧青的草木,以及岸上彩綢高掛的雕梁畫棟。 此地的勾欄瓦肆都是大江南北數(shù)一數(shù)二的,青樓妓院,歌館樂坊,修得比大戶人家還奢華雅致。 在一干秦樓楚館中最拔高的那棟便是聽雨樓,進(jìn)門兩邊挑起的牌子,一塊寫“妙指徵幽契”,另一塊書“繁音入杳冥”,進(jìn)進(jìn)出出,來往者絡(luò)繹不絕。 戲臺子很大,樓足有三層之高。坊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姓曹,留著兩片小胡須,生得滿臉和氣,一天到晚負(fù)手在樂坊中巡視,不時囑咐伙計添茶送水,不時讓小丫頭往后院跑跑腿,沒事找事干。 琵琶聲響,花鼓敲得歡快又輕揚,這是時新的小曲兒《明月秋霜》,出自上年的新科狀元之手,在坊間很是有名。 四周一群客人推杯換盞,臺上飛袂如虹,舉手投足將節(jié)奏掐得分毫不差,綾紗的袖擺下間或露出的五指,蝴蝶似的翻飛。坊主瞇著眼睛偏頭瞧,最后忍不住一聲輕嘆,感慨自己老了。 就在這周遭氣氛正好之時,門邊迎來送往的店伙忽被人大力推開,一隊身著玄青色長身罩甲的官差魚貫而入,剎那間,肅殺之氣襲面而來。 人很快將整個樂樓團(tuán)團(tuán)包圍,不甚客氣地開始呵斥趕客。 場面登時一片混亂,曹坊主立在原地驚疑不定,待看清這幫人的裝束,心里一個咯噔,當(dāng)即暗道不妙,忙沖著面前的錦衣衛(wèi)呵腰: “幾位大人、幾位大人……這是所為何事???” 他辨不出這幾尊佛的官階大小,但見中間那位眉目疏朗,星眸深沉幽暗,氣韻不凡,便下意識朝對方作揖。 戲臺的歌聲已止,可跳舞之人并沒停,素手抬腕,能聽到清脆的銀鈴響。 楊晉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望向曹坊主。 “錦衣衛(wèi)辦案,無關(guān)人等不得停留!” 曹坊主聽完就是一頭霧水,還得斟酌著賠笑:“大人,咱們這地方太太平平的,沒出甚么案子呀?況且,即便有點雞零狗碎之事,那不是還有衙門么,怎么好勞您大駕呢……” 眾所周知,尋常百姓犯事錦衣衛(wèi)是不會插手的,除非,這里頭涉及的是朝廷命官。 果不其然,他話音才落,旁邊那個稍顯年輕的男子已踏前一步,伸手指道:“查的就是你這聽雨樓!” “數(shù)日前,錦衣衛(wèi)王總旗曾來此處飲酒,結(jié)果徹夜未歸,昨天卻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了城郊,死狀蹊蹺,慘不忍睹。你們這樂坊里的人……”說話間,他目光往旁側(cè)上上下下一掃,冷聲道,“都脫不了干系。” 死誰不好,偏偏死的還是錦衣衛(wèi),知道此事是輕易揭不過去了,坊主抬袖擦汗,“大人,我們都是良民,而且手無縛雞之力,哪有那個膽子敢對您的人下手?!?/br> “是與不是,查過才知道?!睏顣x偏頭示意左右,“挨個問?!?/br> 眾人領(lǐng)命行動。 說完,又轉(zhuǎn)目看向他,一字一頓,“就勞煩曹老板,多多配合了?!?/br> 此話很有分量。 坊主只好自認(rèn)倒霉,連連稱是,無奈地轉(zhuǎn)過身去對一幫不明真相的樂師舞姬示意:“大家伙兒,可有誰當(dāng)天見過這位王總旗的?說過甚么話,吃過甚么東西,喝過甚么水酒,事無巨細(xì),趕緊上來告訴大人?!?/br> 樂樓里的少女們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覷。 每日來來往往那么多人,臉熟的,常光顧的倒還罷了,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個王總旗,誰知道他幾個鼻子幾只眼?何況姓王的人滿街跑,不見得逛樂坊還要穿官袍,萬一人家是便服又不肯暴露身份,豈不是更難找? 四下里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