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楊應麒愣了一下,翻著眼珠子想了想,點點頭說:“知道啊!我小時候曾經(jīng)跟隨我父親去那里采過藥材。不過,那根本就不是一條道路。尤其是鷹嘴崖上面,只有一道小裂縫,人要從上面經(jīng)過,必須緊貼崖壁、小心翼翼才能過去,稍一不慎就會跌入懸崖下面。你覺得毒刺軍會從這條小道過來?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楊正強也笑著搖頭說:“小曦,你確實是多慮了。那條采藥小道我走過多次,確實如應麒所言,非常險峻難行。不僅鷹嘴崖很難逾越,還有幾處天險也很難過去。如果是一個身手敏捷之人,從這條小道還可以勉強到達玉龍河東岸。但是,你說有大部隊要從那條小道過來,那就是天方夜譚了。 “更何況,即使他們的部隊可以越過那些天險,到達玉龍河岸邊,但他們怎么逾越玉龍河上的峽谷?而且,他們的對岸就是高聳入云的玉龍崖,崖壁上光滑陡峭,幾乎是直上直下的。他們即使能夠搭橋過河,但到了對岸也爬不上玉龍崖,有什么用?” 肖曦聽到“搭橋”兩個字,心里猛然一跳,隱隱約約感覺到哪里不對勁,可倉促之間,又想不起到底是哪里觸動了自己…… 楊正強見肖曦忽然陷入一種沉思默想的狀態(tài)中,以為他被自己說服了,怕他難為情,忙笑著說:“小曦,這個問題你不要考慮了,還是先說說你的安排部署吧!” 肖曦本想將自己在那條采藥小道上的所見所聞告訴他們,可轉(zhuǎn)念一想,如果他們得知自己曾經(jīng)走過那條小道,而且看到了毒刺軍的軍營,肯定就會刨根究底問自己為什么要去那里,而且以楊應麟的狡猾和精明,說不定馬上就會懷疑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會懷疑自己來楊家堡的真實目的。 因此,他決定不告訴他們真相,利用巖溫對自己的支持,強行推行自己的軍事部署。 于是,他移動手里的指揮棒,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不管怎么說,我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今晚我們的防御重點,必須放在潛龍溝溝口,不能將重兵放到南邊的三個要塞上去?!?/br> 第241章 堡民大會 楊正強父子聽到肖曦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心里同時都涌起了一個念頭:這小子想要標新立異、別出心裁,執(zhí)意要重兵防守潛龍溝溝口,以此來證明他的“不同凡響”,其實恰好證明了他的無知和愚昧…… 于是,楊正強笑問道:“小曦,按照你的設(shè)想,你準備怎么部署我們的防御部隊?你先說來聽聽?!?/br> 肖曦用指揮棒在沙盤山指指點點,胸有成竹地說:“我建議:楊旦師兄的第二大隊全體官兵,立即趕赴南邊,協(xié)助楊曠師兄的四大隊防守牛頭寨、鴨嘴巖、飛仙橋三個要塞;楊應麟師叔的三大隊官兵,一部分駐守進入紅楓鎮(zhèn)的口子,一部分駐守楊家堡外圍,以防萬一;楊晟師兄的第一大隊,進駐潛龍溝溝口,并馬上在溝口修筑防御工事,在晚上八點之前,防御工事一定要修筑好。” 楊應虎冷冷地插話問道:“楊曦,那你準備怎么安排巖團長的部隊?難道就讓他們在軍營里睡覺嗎?人家可是過來幫助我們抵抗毒刺軍侵略的,不是來吃閑飯看熱鬧的?,F(xiàn)在仗已經(jīng)快要打起來了,你卻將巖團長他們晾到一邊,是不是不信任他們?” 肖曦笑了笑,說:“虎師叔,巖團長他們防御的重點,是潛龍溝溝口。我的意見是:巖團長的一營、二營官兵,在潛龍溝溝口構(gòu)筑第二道防線,協(xié)助楊晟師兄的第一大隊官兵死守潛龍溝溝口。巖團長的第三營官兵,作為預備隊留在大校場,同時負責維護堡民大會的秩序……” 他剛說到這里,怒不可遏的楊應虎猛地一拍桌子,沖著他吼道:“你這屁都不懂的小毛孩子,懂什么軍事部署?你這是什么狗屁安排?你明明知道毒刺軍只能從南邊發(fā)動進攻,卻將楊曠、楊旦的兩個大隊全部放到這邊,讓他們?nèi)ギ斉诨遥粷擙垳厦髅魇翘祀U絕壁,不可能有敵軍出現(xiàn),你卻將一大隊和巖團長的精銳部隊都放到這一邊,你到底是何居心? 肖曦等他吼完后,用平靜的目光盯著他,從容說道:“虎師叔,您別激動。我開始就說了:我得到了可靠的情報,這次毒刺軍進攻的重點在楊家堡的北面,也就是潛龍溝方向。 “所以,我猜測:毒刺軍現(xiàn)在進攻南邊三個要塞,只是佯攻,目的是吸引我們將主力部隊調(diào)集到南邊,造成我們后方空虛,他們好乘虛而入。你放心,楊旦楊曠兩位師兄的部隊,絕不會成為炮灰。相反,仗打到最后,他們可能會是受損失最少的兩支部隊!” 楊應虎內(nèi)心已經(jīng)認定肖曦是楊正強一伙的,剛給他的那種安排和部署,也是楊正強事先跟他密商好的。 所以,他根本聽不進肖曦的話,紅著眼說:“小子,你別以為我猜不到你們的陰謀。你剛剛那樣的安排,有兩個目的:一是借刀殺人,讓二大隊和四大隊正面迎敵,拼光兩個大隊的家底,然后你們再攻打毒刺軍,坐收漁翁之利; “第二,你們將楊應麟的三大隊安排在楊家堡外圍,就是為了鎮(zhèn)壓在堡民大會上不服從楊正強的人。雖然大校場的保安工作是由巖團長的三營官兵負責,但楊應麟的部隊就在附近,隨時都可以進入堡民大會現(xiàn)場,對不服從楊正強的人實施鎮(zhèn)壓。而且,巖團長的人也是你楊曦帶過來的,他們負責維護堡民大會秩序,其公正性也值得懷疑!” 巖溫聽到楊應虎最后幾句話,將濃眉一豎,冷冷地說:“楊隊長,我們沒有興趣參與你們的權(quán)力斗爭。楊曦兄弟安排我們?nèi)隣I負責堡民大會的安保工作,也是出于公心,不想讓你們?nèi)魏我环窖孺?zhèn)壓另一方。你放心,我們只會看戲,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楊正強則對肖曦的安排非常滿意,雖然他根本就不信潛龍溝方向會有敵人出現(xiàn),但他猜測這是肖曦故意要保留楊應麟、楊晟以及巖團長他們的實力,而讓楊旦、楊曠的部隊去與毒刺軍血拼,所以心里非常高興,用決斷的語氣說:“我覺得小曦的安排部署非常合理,就按他的意見辦吧!” 楊應虎轉(zhuǎn)過頭,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盯著一直沉默的楊旦,問道:“楊旦,你對這個安排部署有什么想法?你要想清楚:按照楊曦的安排,你和楊曠的兩個大隊就是抵抗毒刺軍進攻的主力,你們能夠承擔這么大的責任嗎?” 楊旦轉(zhuǎn)過頭,用畏怯的目光看了楊正強一樣,囁囁地說:“虎叔,我沒什么想法,聽從二爺爺和總隊長的安排?!?/br> 楊應虎見他如此軟弱,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楊正強父子用毒品控制,身不由己,不由長嘆一聲,轉(zhuǎn)過身拂袖而去…… 從會議室出去后,肖曦忽然看到阿彪和張翔云正站在一個墻角,不住地向他招手。 肖曦忙走過去,先跟張翔云親熱地擁抱了一下,然后帶他們找到巖溫,告訴他這是自己的兩個兄弟,請他幫忙將他們暫時編進三營里面。 巖溫滿口答應,吩咐親兵取來兩套杜蘭自衛(wèi)軍軍服給阿彪和張翔云穿上,又按照普通士兵的裝備,給他們配備了槍支彈藥和行軍包。 張翔云見親兵給他拿過來的是一支沖鋒槍,忙對巖溫說:“巖團長,能不能給我一支狙擊步槍?我曾經(jīng)當過狙擊手,用沖鋒槍很不習慣,也難以發(fā)揮我的長處?!?/br> 阿彪也說:“我也是特種兵出身,喜歡用步槍,不習慣用沖鋒槍。” 巖溫聽張翔云說他曾經(jīng)當過狙擊手,不由大喜,說:“我們1團正好缺優(yōu)秀的狙擊手,現(xiàn)在有你們兩位神槍手加入,真可謂是如虎添翼了。歡迎,熱烈歡迎!” 隨后,他趕緊吩咐親兵去給張翔云和阿彪找兩把最好的狙擊步槍過來,并安排他們在三營住下。 不久,玉龍崖和紅楓鎮(zhèn)上的高音喇叭開始反復播放通知:“請全體堡民注意:今天下午五點,在楊家堡大校場舉行堡民大會,凡年滿十五周歲的楊氏宗族子弟,除自衛(wèi)隊員以外,務(wù)必準時參加會議?!?/br> 原來,楊家堡的堡民大會,只限十五歲以上的楊氏男性子弟參加,婦女兒童和異姓堡民是無權(quán)出席的。所以,雖然號稱是“堡民大會”,其實就是楊家的宗族大會。 肖曦和巖溫是四點左右到達大校場的,給他們帶路的是楊應麟。 楊應麟安排肖曦和巖溫坐在主席臺下的第一排位置,在他們周圍,分別坐著楊應麒、楊應虎、楊旭、楊旦、楊昌、楊晟等人。 肖曦見楊旦、楊晟也坐在這里,便拉過楊應麟,低聲問:“楊旦和楊晟怎么也在這里?他們不是要帶兵防守嗎?” 楊應麟瞟了楊旦和楊應虎一眼,也低聲說:“這是楊應虎的主意。他說這次堡民大會是確定楊家堡的掌門人,事關(guān)重大,楊旦作為前任掌門人的孫子,必須參加這次會議,所以他安排一個副隊長帶兵去前線了,將楊旦留了下來。楊晟見楊旦留下,他也便留下了?!?/br> 此時,楊旭正好將目光投向肖曦,見他正與楊應麟竊竊私語,臉上露出一絲憤恨的表情,“呸”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原來,楊旭自從察覺肖曦擁有深不可測的混元真氣后,本來對他抱有希望,指望他能夠站在自己這一邊,阻止楊正強父子篡權(quán)奪位。 但是,剛剛楊應虎卻告訴他:那個名叫“楊曦”的門外弟子,已經(jīng)被楊正強父子收買,徹底站到了他們那一邊,準備幫助楊正強篡位。 因此,他對肖曦的希望轉(zhuǎn)為失望,一見到他就雙目噴火,恨不得馬上沖過去指斥他一番…… 肖曦覺察到了他憤恨的目光,卻沒有理睬他,抬頭看了看主席臺,見上面有一排桌子,桌子后面坐著七位神態(tài)莊重的老人,便轉(zhuǎn)頭問楊應麟:“師叔,臺上的那七位老人是誰?” “那是楊家堡和玄元觀的‘三老四隱’?!稀侨坏赂咄氐淖謇?,原來都是協(xié)助總舵主管理楊家堡事務(wù)的職官,退休后就被尊奉為族老;‘四隱’是玄元觀四位功夫最高、道行最深的修道者。他們的混元功等級都在五級以上,而且徒子徒孫很多,所以在楊家堡和無極門地位非常高?!?/br> 肖曦聽他說臺上的七位老人就是“三老四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原來,肖曦曾經(jīng)聽師父介紹過楊家堡的“三老四隱”制度。據(jù)師父說:“三老四隱”其實算是楊家堡的最高權(quán)力機構(gòu),與華國的人大常委會制度差不多。 “三老四隱”的主要職責有三項:一是與總舵主一起制定、修改楊家堡的管理制度和無極門的宗門規(guī)矩;二是對總舵主行使權(quán)力進行監(jiān)督,防止總舵主濫用職權(quán),同時還要監(jiān)督總舵主自己是否有違反宗門規(guī)矩的行為;三是在總舵主進行權(quán)力移交時,或者選舉新的總舵主時,進行監(jiān)督和決策。新的總舵主必須得到“三老四隱”中過半數(shù)人的支持,才能正式接掌權(quán)力。 第242章 三樣信物 肖曦還聽師父介紹過,“三老”是由全體楊氏族人投票選舉產(chǎn)生的,當選的硬性標準有三項:一是年齡在六十歲以上;二是在楊家堡擔任管理職務(wù)超過二十年;三是混元功等級要達到四級以上。在滿足這三個基本標準的前提下,再由楊氏族人根據(jù)候選人的品行、威望以及其他條件,選舉出三位“族老”。 而“四隱”則由玄元觀幾百位修道者推舉產(chǎn)生,也有三點硬性要求:一是年紀在六十歲以上;二是在玄元觀修道二十年以上;三是混元功等級達到五級以上。在滿足這三個硬性要求的前提下,由玄元觀所有修道者共同推舉四個人,號稱“四隱士”,與“三老”一起組成無極門最高權(quán)力機構(gòu)。 不過,這個權(quán)力機構(gòu)卻不是常設(shè)的,只有當發(fā)生了涉及到整個楊家堡或者無極門的重大事件時,他們才會臨時組合起來,行使最高權(quán)力。而平時,他們只是享有很高的地位,接受豐厚的供養(yǎng),但并不能以個人身份干涉總舵主的職權(quán),也不能單獨行駛職權(quán)…… 此時,楊正強和楊應彪兩位代理掌門人也走上了主席臺,并一左一右坐在“三老四隱”的兩邊。右邊的楊正強滿臉春風得意,一幅志得意滿的驕橫之態(tài);而左邊的楊應彪則臉色灰暗,目光散亂無神,渾身上下瘦得皮包骨頭,活脫脫一幅癮君子的病態(tài)模樣,完全沒有了混元功宗師的精氣神。 肖曦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臺上的楊應彪,忽然轉(zhuǎn)頭問楊應麟:“楊應彪師叔當年是怎么被剝奪代理掌門人職位的?是不是經(jīng)過了‘三老四隱’的批準?” 楊應麟點點頭說:“當然。我父親發(fā)現(xiàn)他吸毒后,知道事態(tài)嚴重,便馬上將情況通報給了三位族老和四位隱士。三老四隱當時極為憤怒,準備按照宗門規(guī)矩嚴懲他。 “我父親不忍心這樣做,便向他們求情,請他們看在總舵主現(xiàn)在只有應彪一個兒子的份上,饒了他的罪過,并隱瞞他吸毒的真相,以免損害楊家堡和無極門的形象。三老四隱見我父親反復哀懇求情,只好答應不處罰他,但一定要廢除他代理掌門人的職權(quán),由我父親暫時掌管楊家堡事務(wù),一直到現(xiàn)在?!?/br> 肖曦聽到他這番恬不知恥的謊話,心里一陣厭憎,但并沒有戳穿他,而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說:“應彪師叔這也算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br> 隨后,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隔著三四個座位的楊旭,只見他已經(jīng)將目光轉(zhuǎn)到了主席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躊躇滿志地坐在臺上的楊正強,滿臉都是憤怒和狂躁的表情。 此時,負責維持會場秩序的杜蘭自衛(wèi)軍1團三營的官兵,也全副武裝進入會場,分散在大校場周圍,隨時準備鎮(zhèn)壓sao亂和叛亂分子…… 五點整,坐在“三老四隱”最中間的那個族老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主席臺前的麥克風前面,用有點蒼老的語調(diào)說:“各位同門、各位子弟:無極門總舵主楊正堅,目前已閉關(guān)修煉二十余年,導致楊家堡和無極門一直群龍無首,管理日漸混亂,威信日漸降低,并導致了柳家堡的叛亂,也引發(fā)了毒刺軍的侵略野心。 “十幾年前,總舵主因為練功走火入魔,失手打死了花家堡的使者和本門的幾個弟子,犯下了大錯,將自己囚禁在閉關(guān)室中,但一直沒有指定新的總舵主人選。據(jù)代理掌門人楊正強證實:目前,總舵主已經(jīng)雙腿殘廢,不能行走,而且年紀老邁,精力日衰,已沒有能力統(tǒng)領(lǐng)楊家堡和無極門?!?/br> 說到這里,他轉(zhuǎn)眼看了一下左邊面無表情的楊應彪,繼續(xù)說:“總舵主曾經(jīng)先后指定過兩個接班人,一個是大兒子楊應龍,但楊應龍在花家堡犯下了嚴重過錯,因為愧悔而離家出走,至今杳無音信;另一個就是現(xiàn)在坐在臺上的楊應彪,也犯下了嚴重的過錯,在六年前已經(jīng)被我們‘三老四隱’依據(jù)宗門規(guī)矩,撤銷了他的代理掌門人職務(wù)。 “總舵主得知楊應彪也犯下了嚴重過錯后,痛定思痛,決定將掌門人和總舵主職位傳給人品端方、能力很強、混元功等級最高的楊正強,并希望他接任掌門人和總舵主后,能夠勵精圖治、奮發(fā)有為,帶領(lǐng)無極門全體子弟抗擊外來侵略,樹立無極門和總舵主的威權(quán),振興楊家堡……” 他剛說到這里,下面就有人高叫起來:“這是楊正強的一派謊言!如果總舵主真的有意將職位傳給他,為什么不讓總舵主露面?總舵主只是雙腿殘廢了,又沒有升天,只需將他老人家從地下密室中抬出來,當著大家的面將職位傳給楊正強,才能讓大家心悅誠服。否則的話,楊正強就是篡權(quán)奪位!” 另外又有人附和道:“沒錯,即使總舵主因為某種原因不能來參加這次會議,按照新老總舵主交接的規(guī)矩,楊正強應該出示總舵主的親筆傳位敕令,還要有總舵主傳給他的玄元令和印章。如果楊正強有這三樣信物,我們就相信總舵主確實是將職位傳給了他。” 肖曦看了一眼這幾個質(zhì)疑起哄的人,自己都不認識,但估計是楊應虎和楊旭早就安排好的人。 再一看楊應虎和楊旭兩人,只見他們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地仰望著主席臺上的楊正強,看他怎么回答剛剛的質(zhì)疑。 只見楊正強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走到麥克風前面,對那個主持會議的族老說:“三叔,請您歇息一下,我來回答剛剛那兩位兄弟的疑問!” 原來,主持會議的族老名叫楊宗旺,屬于“正”字輩上面的“宗”字輩,是楊正堅和楊正強的三叔,也是楊家堡自衛(wèi)隊第一大隊長楊晟的祖爺爺,已年近九十,但因為堅持習練混元功,加之保養(yǎng)得法,所以看上去就跟六十歲左右的人差不多。 楊宗旺目前是楊家堡輩分最大、地位最高的遺老,為了得到他的支持,楊正強在代理掌門人后,馬上將他的一個兒子提升為楊家堡的大主管,將他的孫子提升為專管錢糧發(fā)放的中層主管,將他的曾孫提升為自衛(wèi)隊一大隊長。 而且,逢年過節(jié),他都親自去拜望楊宗旺,很謙虛地向他請教管理楊家堡的經(jīng)驗辦法。楊宗旺也投桃報李,不僅在管理楊家堡方面給他出謀劃策,而且做通了另外兩位族老和兩位隱士的思想工作,請他們支持楊正強接掌楊家堡和無極門的權(quán)力。 這樣一來,“三老四隱”中,就有五個人鼎力支持楊正強出任掌門人和總舵主職位,超過了半數(shù)。只要他有總舵主的傳位敕令和玄元令、印章,今天就可以順利出任掌門人和總舵主職位…… 待楊宗旺站到一邊后,楊正強用洪亮的聲音說:“各位同門:我知道有人不相信總舵主已經(jīng)傳位給我,想要看到他給我的三樣信物。為了消除大家的疑慮,我現(xiàn)在就將這三樣信物給大家看一下,同時讓‘三老四隱’對信物的真實性進行驗證?!?/br> 隨后,他對坐在臺下的楊應麒和楊應麟招招手,說:“應麒,你將三樣信物拿上來;應麟,你將驗令盒拿上來?!?/br>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楊應麒提著一個獸皮袋子、楊應麟抱著黑沉沉的驗令盒,一起走上了主席臺。 肖曦聽楊正強說要給大家看傳位敕令和玄元令、總舵主印章三樣信物,而且還要請“三老四隱”當場驗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貼胸藏著的玄元令,腦海里不由疑竇叢生:楊正強到底在耍什么鬼?傳位敕令可以模仿師祖的筆跡寫出來,總舵主印章他可以從楊應彪手里拿到,但玄元令則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能再有第二塊,那他所謂的“玄元令”是從哪里來的? 據(jù)師父介紹:玄元令和四個驗令盒,都是用一塊非常罕見的玄鐵制作的,據(jù)說這塊玄鐵是天外飛來的,其材質(zhì)與地球上所有的金屬都不相同,堅硬異常,如果用鋼釬或者錘子去敲擊玄元令和驗令盒,不管用多大的力氣,也不會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更不用說去敲爛它們了…… 而且,這四個驗令盒,是明代最厲害的能工巧匠精心制作的,里面的機關(guān)非常復雜,只有用同樣材質(zhì)的玄元令插進插口,才能將機關(guān)打開,如果是用其他金屬材料模仿制作的假“玄元令”,哪怕模仿得一模一樣,也無法啟動盒子里的機關(guān)。 那么,楊正強手里的玄元令,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這么有信心,難道這世界上真的還有第二塊玄元令? 此時,楊應麒和楊應麟已經(jīng)上臺,站到了楊正強身邊。楊應麒打開獸皮袋,小心翼翼地從里面拿出一張折好的宣紙,一塊與肖曦懷里的玄元令一模一樣的鐵牌子,一個翡翠印章。 楊正強將這三樣東西捧在手里,炫耀似的往空中舉了舉,高聲說:“各位同門,我手里的這三樣東西,就是總舵主親手給我的傳位敕令、玄元令和印章,大家先看一下,然后請三老四隱逐一驗證真?zhèn)?!?/br> 第243章 破綻 在楊正強出示了三樣信物后,另外的兩位族老和四位隱士都走到了主席臺前,準備當著全體族人的面,驗證這三樣信物的真?zhèn)巍?/br> 兩個工作人員將一張桌子抬到主席臺前面,楊正強將玄元令和翡翠印章放到桌子上,先展開那道用毛筆和宣紙撰寫的“傳位敕令”,交給楊宗旺,請他先讀一下。 楊宗旺很莊重地將敕令捧在手里,用抑揚頓挫的語氣讀道:“敕令:本座因老朽昏蒙、雙腿殘廢,已無力管理楊家堡和無極門事務(wù)。吾弟楊正強,品行端方、才能出眾,代理掌門人期間治堡有方,深孚眾望,所行諸事甚合吾意,特將楊家堡掌門人及無極門總舵主職位傳于楊正強!此令!” 當他讀到“此令”兩個字時,楊應麒、楊應麟安排的一些弟子,開始熱烈地歡呼起來。而楊應虎和楊旭一邊的人則不住地發(fā)出噓聲,還有人在高喊:“這敕令是假的??偠嬷鳜F(xiàn)在還活著,你們怎么不將他老人家抬到會場來?總舵主的墨寶到處都有,很多人都可以模仿他的筆跡,誰知道這道敕令是不是有人偽造的?” 楊宗旺抬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先不要爭吵,然后將敕令攤開在桌子上,對另外的六老說:“你們都對總舵主的筆跡很熟悉,現(xiàn)在看一下這道敕令,是不是他親筆寫的?” 那兩位族老和四位隱士俯下頭,仔仔細細地看了一下那道敕令,有四個人很肯定地連連點頭,但有兩位隱士卻皺皺眉頭,想要發(fā)表不同意見,但好像又覺得不妥,便也勉強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道敕令是楊正堅親自寫的。 隨后,楊正強又拿起那個翡翠印章給七位老者看。整個翡翠印章大家都很熟悉,一看就知道是真的,便都同時點頭認可。 最后,便是最關(guān)鍵的玄元令驗證了。 只見楊正強吩咐楊應麟將那個烏沉沉的鐵盒子放到桌子上,然后將他那塊“玄元令”舉起來,在頭頂橫掃了一圈,讓所有與會人員都看到這塊玄色的鐵牌子。 隨后,他將“玄元令”交給楊宗旺,請他親自驗證。 楊宗旺很接過鐵牌,雙手捧著,先對著驗令盒鞠了三個躬,這才很莊重地將那塊鐵牌子插進了盒子底部的方形插孔中。 當鐵牌子全部插進插孔后,只聽里面?zhèn)鱽硪魂嚒斑青赀青辍钡捻懧?,緊接著,鐵盒子的蓋子“啪”地一聲彈開,露出了一尊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