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徐鈺一直在皺著眉頭聽那個口無遮攔的男子嘲諷肖曦,耐著性子聽他說完后,她忽然將柳眉一豎、俏臉一板,用不滿的語氣說:“金部長,你跟肖曦素不相識,僅憑自己的猜測和想象,就斷定人家是吃軟飯的,是專門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那個金部長被她說得臉一紅,訕訕地說:“徐總,我是個直腸子的人,心里有什么想法,直接就說出來了。你批評得對,我剛剛的話確實說得過火了,也許肖曦并不是那樣的人!” 徐鈺點了點頭,用手抹了一下披肩長發(fā),若有所思地說:“其實,我對那姓肖的也不抱什么希望。只不過,在認識和了解他之前,我絕對不會輕易臧否他。我也希望大家跟我一樣,不要因為他是沈董事長的兒子,是沈少聰?shù)母绺纾拖热霝橹鞯卣J為他一定是個紈绔子弟。 “我的想法是:肖曦來這里擔任總裁后,只要不像他弟弟那樣不懂裝懂、胡作非為,放手讓我們這個團隊去干事,哪怕他能力差一點、品行差一點,我們也可以不計較,就將他當做一尊菩薩供起來。 “我們干出成績來了,可以把功勞都算在他身上,我們只要享受干事創(chuàng)業(yè)的快樂就行。當然,只要公司發(fā)展起來了,大家的收入肯定也會水漲船高,沈董事長也絕對不會虧待我們,對不對?” 她這番話很有鼓動性,梁部長、黃部長等人都頻頻點頭,表示贊同她這個觀點。 只有那個金部長又表示了他的擔心:“徐總,萬一肖曦也是個不安分的人呢?如果他愿意放權,讓你這個總經(jīng)理帶領我們這班人放手去干,這公司可能還有起死回生的希望。但是,如果他要擺太子爺架子,要表現(xiàn)他太子爺?shù)牟鸥珊湍芰Γ裆蛏俾斈菢营殧鄬P?,盡出一些餿主意,還強行命令大家去執(zhí)行他的英明決策,我們就白白在這里浪費青春了!” 肖曦聽到這里,覺得自己不能夠再隱身了,于是一聲長笑,閃身而入,抬眼看著那個金部長,笑嘻嘻地說:“金部長,《增廣賢文》上有一句話,叫做‘靜坐但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我剛剛在門口聽了一陣子,短短的幾分鐘之內(nèi),你就詆毀了肖曦好幾次,一會兒說他是吃軟飯的,一會兒又說他可能會擺太子爺架子,這可不是君子之風啊!”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金部長上上下下打量了肖曦幾眼,見他長得修眉俊目、英挺瀟灑,以為他是公司的簽約演員,便瞪眼喝道:“小子,你算哪根蔥?我們在這里商量公司大計,你來瞎摻和什么?我是不是君子,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嗎?” 其他人卻從肖曦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了一點端倪,見金部長仍在莽莽撞撞地教訓他,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梁部長趕緊走過來,將金部長推開,站到肖曦面前,含笑問道:“先生,請問您是” 肖曦臉上笑容不減,向梁部長抱抱拳,朗聲答道:“鄙人姓肖,名曦,就是金部長剛剛說的那位吃軟飯的好色之徒,今天是來向各位同仁報到上班的?!?/br> 徐鈺、梁部長等人雖然猜到了一點,但此刻聽肖曦自報家門,臉上還是露出了吃驚和尷尬的表情。 尤其是金部長,更是驚得面如土色,愣愣地看著肖曦,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徐鈺反應比較快,在短暫的驚詫之后,立即從辦公桌后面轉出來,站到肖曦面前,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陣,然后不冷不熱地說:“肖總,你說金部長沒有君子之風,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如果你是君子,就不應該鬼鬼祟祟地躲在門口偷聽我們的談話,而是應該光明正大地走進來與我們見面,對不對? “再說了,即使金部長在背后說了你幾句不好聽的話,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尤其是作為一個即將上任的公司總裁,你也要表現(xiàn)出一點豁達的胸懷,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對不對?況且,《增廣賢文》上還有一句話,叫做‘誰人背后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我們在背后議論你幾句,也是很難免的,對不對?” 肖曦沒想到她嘴皮子如此利索,思維如此敏捷,心想聞名不如見面,這個女孩子果然不是等閑角色。 于是,他再次向徐鈺抱抱拳,笑道:“徐小姐,好口才!怪不得我父親極力夸贊你才干出眾、聰敏過人,他的眼光果然厲害!你放心,我雖然不敢自稱君子,但容人的雅量還是有的。剛剛金部長對我的那些評價,我就當是給我打的預防針,絕不會記恨在心,更不會打擊報復他?!?/br> 徐鈺本來是做好準備跟肖曦唇槍舌戰(zhàn)一番的,沒想到他不僅沒有生氣發(fā)怒,反倒稱贊自己“才干出眾、聰敏過人”,并主動表態(tài)不會記恨金部長,心下不由大感詫異。 而且,通過觀察肖曦的言行舉止,她明顯感覺到:同是沈振源的兒子,肖曦的氣質(zhì)卻與他弟弟沈少聰迥然不同:一個溫文爾雅、謙遜有禮,一個驕橫霸道、唯我獨尊;一個文質(zhì)彬彬、氣度儒雅,一個不學無術、俗不可耐…… 不過,盡管明顯感覺到了肖曦與沈少聰有所不同,但她仍然堅信自己的判斷:肖曦是從一個小縣城過來的,前不久才依靠裙帶關系當上一家藥企的總經(jīng)理,所以,他的管理水平、決策能力、領導藝術等等,肯定是一張白紙。如果讓他在以總裁的名義發(fā)號施令,繁星公司遲早還是會垮掉…… 于是,她轉了轉眼珠子,忽然指指梁部長等人,問肖曦:“肖總,現(xiàn)在圍在我辦公室的這些人,是公司的骨干力量。你知道他們是來找我干什么的嗎?” 肖曦看了看梁部長等人手里捏著的辭職信,笑了笑說:“知道,他們都是來找你辭職的?!?/br> 徐鈺雙目直視著肖曦,很坦然地說:“肖總,明人不說暗話:你來這里當總裁,我和我的同事都是非常反對的。說得直白一點,在娛樂行業(yè),你完全是個門外漢,沒有任何經(jīng)驗和人脈。如果你在公司發(fā)號施令獨斷專行,就是典型的‘外行領導內(nèi)行’,肯定又會出現(xiàn)你弟弟當總裁時的那種混亂狀況。那樣的話,繁星公司就真的沒救了你同意我的這一觀點嗎?” “同意,完全同意!” “既然你同意這個觀點,那我就要向你提一個要求:為了繁星公司的發(fā)展和興盛,也為了讓公司所有員工看到光明的前途和未來,希望你這個總裁開明一點、民主一點,不要獨斷專行,不要干涉我們在專業(yè)方面的規(guī)劃和決策我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梁部長等人都沒想到徐鈺會如此大膽,竟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截了當?shù)匾笮り夭灰缮婀驹跇I(yè)務方面的決策,明顯有點“逼宮”和“奪權”的意思,心里不由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肖曦生氣發(fā)怒。那樣的話,他們這一屋子人都沒有退路了,真的只能一起辭職…… 肖曦聽完徐鈺的那番話之后,稍稍沉吟了一下,抬起頭掃視了梁部長等人一眼,然后將目光停留在徐鈺身上,用很鄭重的語氣說:“各位同仁,既然徐經(jīng)理這樣坦誠,我也在這里向大家表三個態(tài): “第一,誠如大家所言,在娛樂行業(yè),我純粹是個門外漢,沒有任何經(jīng)營管理經(jīng)驗。所以,我這次來擔任總裁,是抱著一種向大家學習、向大家討教的心態(tài)過來的。在業(yè)務方面,大家都是我的老師,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大家能夠多多幫助我、指教我; “第二,正因為我是個門外漢,所以我來這里當總裁,不是來發(fā)號施令領導大家的,因為我知道自己沒有這個領導能力。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給大家做好服務工作,做好與集團公司的溝通協(xié)調(diào)工作,做好經(jīng)費保障工作。至于業(yè)務方面的事情,我充分相信徐經(jīng)理,也充分相信大家。所以,業(yè)務方面的事情,我基本不會過問。 “第三,為了讓徐經(jīng)理有充分的決策權和領導權威,我給自己約法三章:第一,公司所有關于業(yè)務方面的決策,由徐經(jīng)理最后拍板決策,不必經(jīng)過我這個總裁的允許;第二,公司所有的人事任免,都由徐經(jīng)理最后簽字決定,我絕不干涉;第三,嚴格遵守公司的各項規(guī)章制度,如有違反,請公司監(jiān)事會照章處理!” 此言一出,不僅梁經(jīng)理等人驚訝得目瞪口呆,就連徐鈺,也被他最后那“約法三章”給驚到了:因為按照這“約法三章”,肖曦等于完全讓出了總裁的職權,尤其是“最后決策權”和“人事任免權”這兩項,本來是一個公司總裁最基本、最核心的權力,但他現(xiàn)在卻表態(tài)要將這兩項核心權力轉授給自己,難道他真的有這么大度廣闊的胸懷? 第344章 虛與委蛇 肖曦見徐鈺等人臉上都是一幅將信將疑的表情,便笑了笑說:“各位同仁,看你們的表情,好像對我的三點表態(tài)有點不相信對嗎?大家放心,我雖然不是什么君子,但男子漢的信義和氣度還是有的。只要是我說過的話,絕對是板上釘釘不會反悔。這一點,大家以后跟我交往多了就會了解?!?/br> 隨后,他又再次將目光轉向徐鈺,說:“徐經(jīng)理,如果你仍覺得我剛剛表的態(tài)不大可信,我們可以馬上召集公司全體管理人員開一個會議,我在會議上再將我的約法三章重述一遍,然后請秘書記錄下我的承諾。那樣的話,就算是立字為據(jù)了,我想反悔也不行了,怎么樣?” 徐鈺聽到這番話,這才確信他果然是想當“甩手掌柜”了,心里不由暗喜:這樣一來,自己就不要再擔心“外行領導內(nèi)行”的問題了。而且,他說了要給公司做好服務、爭取資金,并協(xié)調(diào)好與集團總部的關系,自己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干一番了…… 于是,她終于松弛了一直緊繃著的俏臉,露出一絲甜甜的笑容,主動伸出手對肖曦說:“肖總,你今天給了我們一個意外的驚喜,也給了我們將公司做大做強的希望和動力。你放心,我們這個團隊并不是想要爭權奪利,而是想扎扎實實干一番事業(yè)。 “而且,我也絕對不是個不知進退、獨斷專行的人。既然你如此大度、如此謙遜,我也一定會尊重你。雖然你說不參與公司的業(yè)務決策和人事任免,但是,在做這些決策之前,我也一定會主動征求你的意見。來,我們先握個手,祝合作愉快!” 肖曦伸出手與她握了握,梁部長等人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悄悄地將手里的辭職信揉成一團,塞進了褲袋里。 徐鈺跟肖曦握手后,對梁部長等人揮揮手說:“大家先去忙自己的工作吧,我跟肖總再聊幾句?!?/br> 梁部長等人剛剛出門,徐鈺的手機突然響了,忙拿起來看了一下上面的來電顯示,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肖曦見她遲遲不接電話,以為自己在旁邊不大方便,忙說:“徐小姐,你先忙,我到外面逛一逛,順便找一找我的辦公室在哪里?!?/br> 徐鈺卻搖搖手說:“你先別走,這是區(qū)文化局的局長張澤文打過來的,肯定是想要我請他吃飯。這件事比較麻煩,正好向你匯報一下,讓你也了解一下情況?!?/br> 肖曦詫異地問:“那你怎么不接電話?文化局是公司的主管部門,你不接電話不大好吧!” 徐鈺冷著臉說:“這個姓張的是個老色鬼,我已經(jīng)請他吃了好幾頓飯、唱了好幾場歌,每次都對我動手動腳的,我有點忍無可忍了。今天他打電話給我,肯定又是不安好心,我根本就不想接這個電話?!?/br> 說話間,電話鈴聲已經(jīng)響了幾十秒鐘,然后掛斷了,但很快,鈴聲又再次響了起來。 肖曦見她仍不接電話,便問:“你剛剛說公司遇到了麻煩,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違規(guī)經(jīng)營活動被文化局的人抓住把柄了?” 徐鈺臉上露出一絲慍怒之色,悻悻地說:“還不是你那個弟弟干的好事?他不經(jīng)文化部門批準,自作主張搞了幾次不倫不類的所謂‘選秀’活動,不僅沒有為公司選到好的演藝人員,反倒被文化局稽查大隊抓到了把柄,要對公司進行處罰,還揚言要吊銷我們的《文化經(jīng)營許可證》。為了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跟文化局的人軟磨硬泡好一陣子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了結清楚!” 此時,徐鈺的手機已經(jīng)響了三次,但對方還在鍥而不舍地撥打。 肖曦勸道:“徐經(jīng)理,你還是接聽一下吧!他如果仍要你請他吃飯,你就再請他一次,然后給他封一個大紅包,讓他們象征性地罰一點款算了?!?/br> 徐鈺皺著眉頭說:“你不清楚,這姓張的老東西jian猾得很,而且胃口很大,幾千上萬的紅包,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我?guī)状我o他打紅包,他都堅決不要,還暗示我說:只要我好好陪他幾次,他可以給下面的人做工作,對我們公司的違規(guī)行為免于處罰。你說說,這老東西安的是什么心?我呸” 罵歸罵,但徐鈺也知道現(xiàn)在公司有把柄抓在張澤文手里,如果徹底得罪了他,很可能會面臨巨額行政處罰,甚至還可能真的被吊銷《文化經(jīng)營許可證》。那樣的話,公司就只能關門了。 于是,當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的時候,她劃開了接聽鍵,并打開免提功能,讓肖曦也聽一聽她跟張澤文的對話。 “小鈺啊,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了?怎么一直不接我的電話?” 徐鈺臉上馬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用帶一點撒嬌的語氣說:“張局長,你誤會小妹了呀!剛剛我正在員工會議上發(fā)言,把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所以沒有及時接您的電話,對不起?。 ?/br>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可以理解,我也經(jīng)常會發(fā)生這種情況。你現(xiàn)在開完會了嗎?中午有沒有什么安排?” “已經(jīng)開完了,中午暫時還沒有什么安排。對了,關于我們公司的違規(guī)經(jīng)營問題,您給下面的人打招呼了嗎?可不可以少處罰或者不要處罰呀!” “小鈺啊,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的。昨天下午,我們召開了一個局務會,研究了對你們繁星公司違規(guī)經(jīng)營的處理問題。在會上,稽查大隊的潘隊長和兩個副局長,堅持要對你們公司處以一百萬元以上的罰款,并同時吊銷你們的《文化經(jīng)營許可證》?!?/br> 說到這里,張澤文適時打住了,等著聽徐鈺的反應。 徐鈺知道這是張澤文嚇唬和敲詐自己的套路,故意將問題說得很嚴重,讓自己去求他,然后他就好趁機賣好。 但是,盡管知道這是“套路”,徐鈺卻也只能心照不宣地往里面鉆,用懇求的語氣說:“張局長,千萬不能處罰這么重??!如果要罰款一百萬,吊銷《文化經(jīng)營許可證》,那我們公司就真的只能倒閉了。您是一把手,在文化局一言九鼎,請您一定替小妹說說話,做做潘隊長和另外幾位副局長的工作,拜托了!” 張澤文沉吟了一下,用為難的語氣說:“小鈺,工作我早就做了,但畢竟他們是在照章辦事,我作為單位的一把手,也不能夠強行命令他們不處罰你們公司,對不對?那樣的話,我會被別人戳脊梁骨的!” 徐鈺知道他仍在按套路演戲,臉上露出了無比厭惡的表情,但語氣卻更加嬌柔了:“張局長,你不是答應給小妹幫忙的嗎?我知道您是個大能人,肯定會有辦法解決這件事的,對不對?只要您讓我們公司度過了這個難關,小妹一定會報答您的!” 張澤文聽到徐鈺這半似懇求半似撒嬌的話語,骨頭都酥軟了,也不想再拿腔拿調(diào)地演戲了,在電話那邊“嘻嘻”一笑,用yin邪的語氣問:“小鈺,你想怎么感謝我?是不是準備以身相許?如果真是這樣,我倒是可以冒著違規(guī)違紀的風險,想方設法給你擺平這件事。誰叫你這么迷人呢?哈哈哈!” 徐鈺的臉一下子因為羞惱而漲得通紅,情不自禁地轉頭看了一眼肖曦,卻見他若無其事地站在她身邊,臉上掛著淡漠的微笑,好像在看什么把戲似的,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不由心頭火起,恨不得踢他一腳。 但是,她現(xiàn)在還必須與張澤文虛與委蛇,只好狠狠地瞪了肖曦一眼,轉過頭去,繼續(xù)用那種嬌柔的語氣說:“張局長,您太幽默了!您是大領導,又是風流才子,身邊有的是紅顏知己,小妹高攀不上??!” “哪里,哪里!小鈺你太謙虛了!說實話,鄙人在文化系統(tǒng)工作幾十年,也算是閱人無數(shù)。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沒有哪一個女孩子像你這么既貌若天仙又聰慧過人的,用‘秀外慧中’來形容你,一點都不為過。如果能夠交到你這樣的紅顏知己,那我這輩子也就不算白活了!哈哈哈!” 徐鈺聽他越說越露骨,羞惱得柳眉緊緊地擰在一起,恨不得張口大罵這老色鬼一通??墒?,一想起這樣做的后果,她又只能強自忍耐,轉移話題說:“張局長,您還是給小妹出點主意,看怎么擺平這件事吧!” 張澤文也擔心自己如果太猴急,可能會引起徐鈺的反感,便也適時打住了風月話題,說:“小鈺,我看這樣吧:今天中午,我給你將金局長、許局長以及稽查大隊的潘隊長約出來,你安排一個好一點的酒店,大家一起吃頓飯、喝幾杯酒。到時候你表現(xiàn)好一點,讓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到時候我就好找他們說話了。至于具體該怎么做,這個不要我教你吧!” 徐鈺故意為難的樣子,請教道:“張局長,您好人做到底,教一教我該怎么接待金局長等領導吧!您知道,我是個干實事的人,在社交方面實在不行,需要您點撥才行!” 第345章 冒犯 張澤文聽徐鈺向他請教怎么接待金副局長等人,嘿嘿一笑說:“小鈺,這個還要我來教你嗎?吃飯喝酒,最重要的是氣氛。只要氣氛好了,大家都嗨起來了,這個宴會就算成功了。你們公司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美女如云。所以,中午喝酒時,你只要多帶幾個美女過來,讓美女們多敬我的下屬幾杯酒,讓他們嗨起來了,這事就算成功一半了?!?/br> 肖曦沒想到一個堂堂的文化局局長、正處級干部,竟敢公然讓企業(yè)的人帶美女去赴宴“調(diào)節(jié)氣氛”,心里既憤怒又不解:這樣的人,簡直與街上的流氓痞子無異,到底是怎么爬到這樣的高位的?為什么沒人去管他查他? 徐鈺卻好像對這樣的要求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一口應承下來,然后又問:“張局長,要不要給金局長他們封幾個紅包?如果要封紅包,您覺得多少合適?” 張澤文沉吟了片刻,答道:“小鈺,這個我不能給你做主。我首先聲明:我是不要紅包的。至于金局長他們,你如果覺得有必要,可以給他們搞點誤餐費,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 徐鈺忙說:“張局長,您不要紅包怎么行呢?金局長他們都是您的下屬,又都在一張桌子上喝酒,您如果不要紅包,他們怎么敢收?” 張澤文猶豫了一下,說:“那行吧,我就權當給你幫一次忙。不過,下不為例??!” “好的,謝謝張局長。您看在哪里吃飯合適?您或者金局長他們有沒有熟人或者親戚朋友開飯店的?如果有的話,我們就去那里吧!” “你沒有自己熟悉的店子嗎?如果沒有,那我給你推薦一個,是我一個戰(zhàn)友開的,名叫‘綴錦樓’,就在東四胡同附近。這家酒店檔次中等偏上,但環(huán)境很好,包廂裝修得也不錯,有幾個特色菜。你如果開車來,只要用導航導到‘綴錦樓’就可以了?!?/br> 徐鈺答應下來,然后便掛斷了張澤文的電話。 隨后,她轉過頭來,圓睜杏眼看著肖曦,氣惱地問:“剛剛我在跟那老色鬼通話時,你臉上皮笑rou不笑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心里在笑話我?告訴你,我跟那老東西虛與委蛇,純粹是為了公司利益著想,你可不要想歪了!” 肖曦笑道:“徐小姐,是你自己想歪了吧,我可沒有半分笑話你的意思。相反,你為了公司的利益,不得不委曲求全跟那姓張的老混蛋求情,我還得代表公司感謝你呢!” 徐鈺這才將緊板著的臉松弛下來,說:“你知道就好。我現(xiàn)在得馬上通知幾個會喝酒的女孩子,讓她們做好準備去赴宴。姓張的老東西酒量很高,估計他那些下屬也是一些酒囊飯桶,中午在酒桌上肯定有一番惡斗?!?/br> 隨后,她拿起手機撥打了公關部經(jīng)理的電話,吩咐她物色三個長相靚麗、酒量不錯的女藝人,中午跟她一起去綴錦樓赴宴。 肖曦等她打完電話后,笑問道:“徐小姐,你自己的酒量怎么樣?今天中午你是主角,可不要被姓張的老混蛋灌翻了??!我看他對你心懷不軌,肯定會存心灌你的酒!如果你被灌醉了,說不定會出事的!” 徐鈺瞪眼斥道:“你瞎說什么呢?那老東西膽子再大,在酒桌上他敢怎么樣?再說了,我又不會喝酒,他再怎么勸酒,我不喝就是,他怎么灌醉我?” “到了酒桌上,那就由不得你了!你如果堅持不喝酒,他們會用各種理由勸你,甚至還可能會以不給你幫忙來威脅你,到那時你怎么辦?你不喝酒,就很可能得罪他們,到時候事情還是辦不成?!?/br> 徐鈺其實也想到了這一點,只是不想承認而已?,F(xiàn)在聽肖曦這么直截了當?shù)刂赋鰜?,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憂色,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問道:“那你說該怎么辦?酒我是不會喝的,但又不能誤事,你既然提出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肖曦看到她那幅認真的樣子,心里有點好笑,決定跟她開個玩笑。 于是,他很認真地說:“我倒是有個好辦法,就是有點冒犯徐小姐,所以不敢開口!” 徐鈺愣了一下,生氣地說:“什么冒犯不冒犯?你先說出來,只要能夠解決問題,我不在乎!” “你真不在乎?那我說了?。何矣X得,你要想徹底擺脫那姓張的老混蛋的糾纏,今天中午可以帶我去喝酒,然后跟他介紹說我是你男朋友。那樣的話,他色膽再大,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剛說到這里,忽然感覺到額頭上一痛,一支鉛筆“啪”地一聲掉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