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節(jié)
被“撒旦”病毒纏身的苦難民眾,躲在陰冷的安身地,閉目祈禱。越是這種時候,他們越是能感覺到死神的臨近。一個病毒,竟然能讓世界崩潰,而這其中,似乎還夾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點點小雨,從高空飄落,被勁風卷席的凌亂四散。公路上,肖曦的越野車急速狂奔,速度已經(jīng)達到了180,要不是這車性能好,早就出事情了。但是現(xiàn)在火燒眉毛,肖曦不敢有絲毫怠慢,魏飛云的父親死了,如果他的母親再出意外,這個18歲的孩子,恐怕很難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肖曦的智商,自然是在郭大胖之上。后者聽到這件事,一定會跟他們火拼起來,以他們在燕京城的名氣,反過頭來一定會對付他。再者說,魏飛云的父親之所以遭受礦難,不就是衛(wèi)天祿和郭大胖這倆混蛋作的妖嗎? 所以肖曦很確認的斷定,對方肯定會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時間,派人去東郭村搞事情。 雨點越來越大,砸在車窗上,還帶著很多泥漬,讓人很難看清前面的路。肖曦穿過那個山洞,下埔路的時候,面前發(fā)現(xiàn)了三輛車。這三輛車,間距不遠,一看就是一起的。而且都是挺高檔的車,其中一輛的車牌號,肖曦還認識。 前兩天,肖曦讓魏飛云去跟蹤郭大胖,魏飛云也將其車牌號告訴給了他。一個5,四個6,絕對錯不了?,F(xiàn)在那輛車,就在中間,想來是郭大胖親自帶人前來了。 這可真是千鈞一發(fā),再往前不遠,五六分鐘的車程,就能抵達東郭村。也就是說,他再晚來五六分鐘,也許見到的就是另一番慘劇了。不過還好,他趕上了,那群混蛋,總要付出點代價。 肖曦猛踩油門,很快就追了上去,當對方發(fā)現(xiàn)他車子的時候,他已經(jīng)朝著當中的第二輛車撞了過去。在那兩車里,的確坐著郭大胖,他一臉兇相的端著自己心愛的小手槍,正在那想如何利用魏飛云的母親,來對付肖晟和魏飛云。 因為天黑下雨,所以他們發(fā)現(xiàn)魏飛云車子的時候,后者已經(jīng)離的很近了。郭大胖的司機,意識到不對,趕緊將車把往右邊打,盡可能躲一下??墒切り厥枪室庾驳模麄冇衷趺茨芏愕拈_。 奔馳車的高大車頭,撞到了轎車的前門上,巨大的沖擊力,立馬將那輛高檔轎車,給蹭的側(cè)翻了過去。撞車的一剎那,電光火石。濕滑的路面,讓四輛車都摩擦出了一陣輪胎聲。這個時候,若是不減速,再好的車,也有可能翻車。 肖曦雖然是先下手為強,又有強橫的,堪比裝甲車一般的座駕。可是,他也不敢玩的太大,他現(xiàn)在真氣受阻,對付這么多持槍的惡人,未必敵得過。另外,此刻最重要的,是去東郭村接魏飛云的母親,確保老人家平平安安。若是翻了車,那可就麻煩了。 肖曦穩(wěn)住車身,躲開橫在道上的前面的車輛,呼嘯而去,直奔東郭村。六毛就在前面的車上,他知道這是肖晟的車,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來的這么快,而且還敢主動撞他們的車。發(fā)生的這一幕,讓他瞬間想起了之前的手下被卡車撞死的事情,這會不會,也是這家伙干的? 現(xiàn)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六毛和一眾人趕緊下車,查看郭大胖的安危。幸好都是豪車,安全系數(shù),絕對的滿分。那輛被肖曦撞的側(cè)翻的車,好些個安全氣囊,全都彈了出來。此時的郭大胖和司機,被裹在其中,好似夾心餅干一樣。 眾人沖上去,生生將那輛車給翻了過來,打開車門,將郭大胖狼狽的救出來,琳著豆大的雨水,他們顯得尤為狼狽。 “媽了個巴子,你們都是吃干飯的嗎?派一輛車趕緊給我追過去,見到那輛車就給我開槍,仍手雷也行,反正我今天,就是要他們死!”郭大胖臉上和膝蓋上有些蹭傷,當了這么多年地頭蛇,這是他最為狼狽的一次。也就是車好,要是普通的轎車,怕是他爬起來都難了。 六毛得令,立馬親自帶著幾個人,開一輛車急速追了過去??墒撬麄兊⒄`的這些時間,已經(jīng)給了肖曦機會,等他們趕到李蕓家里的時候,破舊的房子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就差一點,差一點他們就得手了,關(guān)鍵時刻,還是被肖晟個破壞了。而且還將郭大胖給撞了,兩方勢力,這下可真的變成水火不容,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時間再倒退一點,就在魏飛云給肖曦打完電話的時候,也正是郭大胖和六毛從政府大院出來,用電話通知金礦那邊的手下們?nèi)绾涡惺碌墓?jié)骨眼上。 痛苦萬分的魏飛云,聽從了肖曦的吩咐,瞪著通紅的眼睛,開始四下尋找能夠包裹他父親尸體的袋子。可是天色越來越差,眼看就要下雨,這邊礦井旁邊,哪有那種東西。不過,這時有好心人告訴他,生產(chǎn)隊小房子里,有守夜人睡覺的睡袋。那玩意里面裹上塑料,裝尸體很合適。 魏飛云聽了,就往那小房子里走。此時在小房子里避風打電話的,全都是郭大胖的手下。他們手上都有槍支彈藥,這個新山金礦,就是他們這些人管理的。為首的一個隊長,年紀也就30出頭,好像雞冠一樣的朋克頭,胳膊上滿是紋身。都深秋季節(jié)了,他還穿著短袖和黑色皮馬甲,故意將胳膊上的紋身露出來,用來唬人。 這家伙叫羅鵬,他雖然跟郭大胖的關(guān)系一般,見過幾次面,后者顯然不太喜歡他這種類型。不過,這個羅鵬,在上初中的時候,跟六毛是一班的。倆人自小就干盡了壞事,后來又結(jié)拜成了異性兄弟,所以六毛將這份美差,交給了羅鵬。 “兄弟們,等會就將那群家伙給遣散,老大那邊有命令。他們?nèi)羰沁€不肯走,或者想惹事的話,用你們手中的槍,殺幾個給他們看看。明白了嗎?” “明白啦?!边@里一共八個人,除了郭鵬自己,他的手下還有七人。 別看人不多,可個個都有槍,而且都是敢打敢殺那種性格的。平常的時候,誰若是偷懶,那這些人可是毫不留情的上去,非打即罵。這種方式雖然直接有效,但眾人心中不服,這是無法改變的。 就在羅鵬說話的時候,冷不防,魏飛云呆愣愣的走了進來。羅鵬的話,其實他聽到了一半,但魏飛云現(xiàn)在腦袋里沒辦法想其他的事情,他除了按照肖曦吩咐的去做,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 魏飛云左看看,右瞧瞧,在一個土炕上,他還真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睡袋。那長度和寬度,和他父親的尸體差不多。魏飛云當即走上前去,將那睡袋拎在手里。轉(zhuǎn)身漠然的就往外走。這一來一去之間,仿佛壓根就沒把羅鵬等手下八個人給放在眼里。 魏飛云走了出去,他將睡袋打開,在內(nèi)里鋪上塑料,然后在一名好心的工程師保住下,抬著他父親很慘的尸體,將其裝進了睡袋里。。這個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魏飛云感覺自己由內(nèi)而外涼爽輕松很多,父親那可怖的樣子,終于看不見了,這讓他的心得到了放松。內(nèi)心的愧疚感,少了許多。 “人都死了,大家哭有什么用?,F(xiàn)在‘撒旦’病毒越來越嚴重,死人太常見了。行了,都給我散了吧,帶上你們各自家人的尸體,回去埋葬吧。對了,技術(shù)員和工程師,還有你們一群工人,都給我去做工,回到各自應(yīng)該所在的礦井上!”此時,羅鵬帶著7名手下,惡狠狠的出來了。他們手里拿著槍,氣勢洶洶,按照郭大胖的吩咐,如果這群人不聽話,那他們可是真的要殺雞儆猴了。 聽到羅鵬這么說,在場的眾人,紛紛憤怒的小聲譴責,他們看到了對方手里有槍,所以不敢喊叫。但是親人的死,就在面前,歸根結(jié)底,要不是他們這些貪婪的蛀蟲的迫害,也不至于會如此?!叭龅辈《究膳拢瑳]錯,這的確是人類有史以來,最難以控制,傳染最快的病毒。但是,他們寧愿看著自己的親人被病毒折磨著一點點死去,也不愿意面對這種悲劇。 這哪里是什么災(zāi)難,分明就是謀殺,一種變相的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游戲。唯一不公平的是,惡魔永遠是強大的,他們拿著槍,面對善良的勞苦大眾,卻是在獰笑。 “羅鵬你個小崽子,你許老師要是知道你這樣,非得被氣死不可!”一名技術(shù)員站了出來,他實在是受不了了。他老婆許桑琴,是羅鵬初中的班主任。那時候羅鵬就調(diào)皮搗蛋,經(jīng)常惹禍,他父母又有病,家庭條件很差。許桑琴經(jīng)常幫助他,出錢出力,沒事還去他家里探望,可謂是為人師表,仁至義盡。 反過頭來,羅鵬竟然變成了這樣,這件事 ,技術(shù)員都不敢告訴他老婆,生怕后者傷心過度,生出病來。 第674章 狂暴(三) 羅鵬被那名技術(shù)員說的愣了一下,對于一個只讀了初中的人來說,他當然知道許老師是誰。不過他還真沒想到,合計這個技術(shù)員是許老師的愛人。 羅鵬歪著脖子走了上去,在場不下百號人,全都看著他們。他們之間,似乎有點關(guān)系,但眾人并不知道確切的關(guān)系。然而就在羅鵬走近那技術(shù)員以后,下一個動作,讓所有人都傻了。 他忽地抬起手槍,對準那家伙的眉心,毫不猶豫的就扣動了扳機。子彈應(yīng)聲而出,巨大的槍聲,比天空的雷電還要嚇人。一道血劍噴出,那名技術(shù)員后仰倒地,至死,連眼睛都沒有閉上。那目光中,似乎夾帶著強烈的疑惑,為何?為何他們曾經(jīng)幫助過的一個初中少年,竟然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是人性的丑惡,還是社會的逼迫! 羅鵬為了防止周圍的其他人造反,蜂擁而上,順勢將槍口對準眾人。他不削的冷哼道:“在我面前,乖乖聽話就好,不要跟我談什么感情。我從小父母就身患重病,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穿不上新衣服,吃不起糖果,玩不起游戲機,這是我的錯嗎?是,我承認,有一些所謂的好心人,幫助過我們家??墒悄欠N程度的幫助,改變了什么嗎?相反的,他們倒是因此而獲得了優(yōu)秀教師,‘大善人’的稱號,說白了,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這番話說出來,全場雅雀無聲。雨點越來越大,將在場的人都砸的很狼狽,可是更加狼狽的,是眾人的心。他們都有道理,來反駁羅鵬,因為他講的東西,既現(xiàn)實,又有點自私和扯淡?;蛟S他已經(jīng)在現(xiàn)實的洗禮下,變成了一個心理變態(tài)的患者,恩將仇報,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最為合適。 然而現(xiàn)在他變成了主宰者,因為他手里的槍,可以在眨眼之間,收割一個人的命。因為他身后,還有七個和他同樣兇殘變態(tài)的家伙。他們踏上了一條通往地獄的路,無法回頭,也不愿回頭。現(xiàn)在跟他們講道理,那就是找死,所以此時沒有人敢吱聲。 然而,就在此時,眼睛都哭花了的魏飛云,卻轉(zhuǎn)身向前走了兩步。他雙拳緊握,里面鼓鼓的,滿是有棱角的石頭子。他本來是按照肖曦的吩咐,不想跟這些人起沖突。因為他知道,這些家伙,只不過是郭大胖和衛(wèi)天祿的走狗而已。或許他們也有自己的無奈,可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不是如此。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惡毒的人,就會和惡毒的人勾結(jié)在一起。就沖羅鵬剛才開的這一槍,他就該死! “虎子,幫我照看我爹的尸體。”簡單的一句話,魏飛云吩咐了一下旁邊的一個同村的伙伴,然后,他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朝羅鵬等人走了過去。 這不是找死嗎?對方可是有好幾把槍!天空雷鳴電閃,雨點淅淅瀝瀝,魏飛云拳頭攥的死死的,鋒利的石頭子,都刺破了他的手掌。滴滴鮮血,滴落而下,砸在地上,迅速被雨水淹沒。 所有人,都抱頭蹲了下去,他們生怕羅鵬開槍打偏了,射到他們身上。然而對此,魏飛云的臉上,卻不見有絲毫懼怕之意。他在經(jīng)歷過父親慘死在自己面前以后,已經(jīng)變得有些麻木了,他現(xiàn)在的心情,沒有人能夠詮釋,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執(zhí)念,那就是不能讓這樣的悲劇,再度重演。 命,是人間最寶貴的東西,但凡有人肆意傷害,都該付出代價!??! 羅鵬有點緊張,他身后的弟兄們亦是如此。如果說其他人站出來,他們或許不當回事,可這家伙,是大名鼎鼎,身價上百億的國際神醫(yī)啊。他們當然不認為他一個人能對付他們八個,可是他們真的敢開槍嗎?雖說郭大胖已經(jīng)下令了,但多少還是有些發(fā)怵。 “你給我站住,別以為你跟我們老大有合作,我們就不敢對付你了!告訴你,挖掘工作已經(jīng)完成了,合作也到此為止,你父親被砸死,那是他命里該著,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趕緊走吧,以后別再回東郭鎮(zhèn)這個地方,這里不屬于你?!?/br> 又是一通威脅的話,但魏飛云對于他說的東西,仿若全都沒聽見一樣。步伐邁動,倆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只有不到十米了。 “媽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br> 羅鵬血往頭上撞,當下便挪動槍口,要對準魏飛云進行射擊。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死死注視著他動作的魏飛云,卻也后發(fā)先至。他的兩條臂膀智商,狂暴的真氣,早就暗自凝聚了。他是個極有天賦的少年,此時真氣的渾厚程度,甚至能達到肖曦的七八成。只不過在運用方面,不如他師傅而已。 魏飛云雙手猛甩,那染血的石頭子,好似無數(shù)子彈一樣,對著羅鵬和他身后的同伙就射了過去。石頭子夾帶著真氣的力道,速度奇快,和普通人扔出去的石子,截然不同。 羅鵬的目光就在魏飛云的身上,他當然是看到了這玩意。當下,下意識的側(cè)了下身,用胳膊護住腦袋,抵擋這玩意。霎時間,哀嚎四起,這些石頭子,雖然沒有子彈的穿透力那么強,可打在身上,竟然能刺破他們的皮rou,可見其力道之重。羅鵬的腰上,也不幸中了一顆,穿著馬甲的腰部,直接被打出了一個三角口子的血洞,別提多疼了。 這一切發(fā)生的電光火石,感受到疼痛的羅鵬,在愕然這家伙的力量之余,也瘋狂了。他在度伸手舉槍,對著魏飛云的方向就是一槍,可是這一槍,并沒有打中,反而是打到了后面的一臺鉤機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 羅鵬愕然,他抬手的時候,分明看到了魏飛云的身影,就在那里。這眨眼之間,他還能飛了不成?或者是他自己眼花了?這個疑問,剛在腦子里閃過,他就準確的見到了魏飛云。沒錯,這一次,真的是異常清晰,因為魏飛云已經(jīng)來到了他身邊,兩人幾乎是臉貼臉了。 他沒看清,可是在場的其他人卻看清楚了。魏飛云在扔出石頭子以后,身形好似電視劇里的武俠人物一樣,邁動著凌波微步,迅捷的好似兔子一樣,就竄到了前面。普通老百姓,哪見過這個,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個錯覺,是天氣和下雨,影響了他們的視線。 來到近前的魏飛云 ,他左手扣住羅鵬持槍的手腕,右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以他身體為擋箭牌,阻擋后面那些反應(yīng)過來的同伙。畢竟他們手上都有槍,魏飛云可還沒練到刀槍不入的境界。 灌注真氣的手,就像兩把鐵鉗,羅鵬血往上灌,根本無法呼吸。沒有氧氣的攝入,他渾身也就變得脫力了。魏飛云將槍口調(diào)轉(zhuǎn),然后強行按著羅鵬的手指,無情的扣動了扳機。 砰~槍響了,貼著身體的一槍,將羅鵬的小腹都給貫穿了。然而這并沒有結(jié)束,魏飛云以這種姿態(tài),繼續(xù)往前走,往那些人的身邊走。一邊走,一邊開槍,槍聲不斷,羅鵬都被打成了篩子。 那些樸實的人們,在后面看到這番景象,都瞪大了眼睛。在東郭鎮(zhèn),誰敢跟郭大胖的人正面交鋒,那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但今天,卻是個不同的日子,在東郭村里走出去的一只金鳳凰,回來清剿惡人了!看著他們那一個個驚恐的模樣,是多么的解氣。 魏飛云,已經(jīng)陷入了狂暴的狀態(tài),肖曦曾叮囑過他,不要在外人面前展露實力,這樣會給他帶來麻煩。前車之鑒,這都是好話??涩F(xiàn)在他顧不得許多,這是自己的家鄉(xiāng),雖然他父親已經(jīng)死了,可他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步他父親的后塵。還有就是郭大胖這群囂張的惡勢力,他不管,別人不管,那誰來管?永遠放任他們?yōu)榉亲鞔鯁幔?/br> 不行,魏飛云心里過不去。所以帶著這種心情,他要在此時,大殺四方。以前一直不明白,肖曦為何要鐵血般的對付一些人,甚至是用暗殺那種不光明的手段。但是現(xiàn)在他理解了,對付惡人,就要用惡人的方式,這樣才是最容易解決問題的。 狂奔,踏雨,泥濘的泥土路,阻擋不了魏飛云的腳步。他用羅鵬當擋箭牌,瘋狂的奔向了那群家伙。腳下縹緲步法施展出來,速度快若閃電,在大雨的遮蔽下,更顯鬼魅。 槍聲大作,那群家伙都嚇傻了,胡亂的開槍,卻很難傷及魏飛云。魏飛云也不跟他們使用拳腳,那樣太費力了,反而會讓他深陷險境。在去亞馬遜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他已然學(xué)會了開槍。這玩意雖說對于一名修武者來說,是投機取巧的武器,但確實很好用,簡單粗暴。 在一聲聲的槍響中,那些家伙死傷慘重。剩下的兩三個,膽都嚇破了,扭頭就跑。然而魏飛云,卻是送給了他們兩顆手雷。精準的投擲,沒有任何偏移,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新山金礦平靜了下來。 第675章 狂暴(四) 肖曦拉著疑惑的李蕓,剛剛火急火燎的趕到礦區(qū)。他本來是想將車子直接開到坍塌的礦井邊上的,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兩聲爆炸聲。雖然天雷滾滾,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那是手雷引爆的聲音。 “阿姨,你先在車里等一下,我去找魏飛云,我們馬上就回來。”肖曦知道時間緊迫,也不容李蕓是否同意,說著話就下車跑向礦井。 李蕓從家里,被肖曦帶上車,甚至連那兩箱水都沒拿。而且在趕奔新山礦區(qū)的一路上,車速也非???,在這種天氣,還開那么快,顯然是不安全的,也足以證明,有大事發(fā)生。 肖曦來到了礦井邊,看到了眼前的一切?,F(xiàn)場100來號人,鴉雀無聲。任憑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將他們澆的好像落湯雞,可是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仿佛木頭人一樣。魏飛云,站在一堆尸體旁喘著粗氣,并不是累的,也是被嚇的。 他長這么大,頭一次親手殺這么多人,之前狂暴的時候,哪里還顧得了許多。可是人都死了,他漸漸清醒過來,雖說也不后悔,但就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纏繞心頭。 “都是你干的?”肖曦面無表情的說道。 魏飛云都沒意識到肖曦的臨近,忽地聽到師傅的聲音,他一下子感覺找到了親人般的溫暖。他流淚了,像個孩子一般,雙手還在滴血,可是神經(jīng)卻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帶著你父親的尸體,跟我上車吧。沒時間了,咱們必須趕緊離開,否則的話,郭大胖那群人就追過來了?!毙り貨]說太多,轉(zhuǎn)身返回奔馳車的方向。 魏飛云當然聽話,他急忙跑回去,在周圍一大群人異樣的目光注視下,扛著那裹著他父親的睡袋,緊隨其后的跑了過去。大雨磅礴,越下越大,原本熱鬧的礦區(qū),變得凄涼的很。那么多尸體,都到在那,獻血順著泥土地的縫隙,流淌著。然而在這仿似地獄般的景象前,那些心臟還在跳動的人民,忽然有了一種想要戰(zhàn)斗的沖動。 那是希望,是魏飛云帶給他們的希望。被壓迫的人,只有反抗,才能改變。一味的忍讓忍讓,只會讓他們變得更加痛苦。更何況“撒旦”病毒越來越嚴重,他們還能活多久?在生命的最后,不能和家人相互依偎,互相陪伴在一起,那真是一種悲哀。 奔馳車開動了,肖曦一言不發(fā)的緊盯著前方的路,那昏暗至極,沒有一輛車,沒有一個行人的路,那人有種莫名的壓抑感。寬敞的越野車里,李蕓在嚎哭著。她的聲音都啞了,甚至一度昏厥。魏飛云抱著他老娘,也是痛哭不已。他們到現(xiàn)在還無法接受魏金生就這樣離他們而去,甚至死前,連一句遺言都沒有。 就像這天,這雨,這風,他們只能任憑其肆虐著,只能咬牙堅持著,等到雨過天晴,當溫暖的太陽從新升起的時候。或許,就會好一些。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很快來到了一個大牌子前,那里寫著幾個刺眼的大字:東郭鎮(zhèn)歡迎您??吹竭@幾個字,肖曦的心情五味雜陳,并不是這個結(jié)果悲哀不悲哀,而是他們本以為依靠自己的實力,能夠扭轉(zhuǎn)乾坤,可是這乾坤,卻變幻莫測。再者說,這是因為魏飛云的父母在這里,所以他們才來的,華夏國那么大,有多少個像東郭鎮(zhèn)或者比東郭鎮(zhèn)還要惡劣的地方,他想想都覺得可怕。 都說國難當頭,英雄輩出,可是他們所見所聞,卻并不是這句諺語這般。更多的人,甘心認命,習(xí)慣性的低頭,順從,甘心做被人圈養(yǎng)的羔羊。這該怪誰嗎?也不是,這不是對與錯的抉擇,也不是正義與邪惡的沖撞,而是人心。 開出了東郭鎮(zhèn)的邊界,肖曦放慢了車速。郭大胖是不可能在這種天氣追來的,除了魏飛云父親的死,他們也算是全身而退。雷陣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在傍晚時分,雨過天晴,那恐怖的密云都散去了,天空忽然晴朗一片,天際的邊緣,甚至還有一抹霞紅,絢爛不已。 大地被摧殘的泥濘不堪,樹木也有許多被刮倒,除了這些痕跡以外,一切又恢復(fù)到了寂靜之中。這條不知道通向何處的道路,一輛車一個行人都沒有,感覺有種世界末日,劫后余生般的寂寥。尤其是在他們車上,還有個死人。 魏飛云和李蕓都哭夠了,他們用手抹著紅腫的眼眶,將睡袋的拉鏈拉好,讓他父親安息。肖曦也有點疲倦,陰雨天氣,他的傷口出奇的疼,甚至都無法握緊方向盤。但是現(xiàn)在這種局面,沒辦法,他只能咬牙忍一忍。魏飛云父親的死,他也有一定責任,要不是他讓魏飛云幫忙做了很多事,可能魏飛云早就回家去探親了,他父親也許就不會出現(xiàn)這種意外。當然,如果那樣的話,以魏飛云年輕氣盛的脾氣,可能后果會更慘。不管怎么說,事情已經(jīng)如此了,說那些后悔的話,也是無用。 隨便找了個加油站加了點油,肖曦用兩瓶純凈水,和住在加油站的一對夫妻,換區(qū)了一些食物。帶回車上給魏飛云和李蕓吃了些,也算是穩(wěn)一穩(wěn)身體,畢竟接下來還要面對很多未知的路。 再度上車,肖曦看了下導(dǎo)航。現(xiàn)在算是徹底擺脫了追兵,他們下一步該去哪,可以考慮了。道路四通八達,加上導(dǎo)航的指引,配合這強勁越野車的性能,去哪都不是問題。 這一看導(dǎo)航,肖曦愕然的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竟然叫藏金山。肖曦知道,魏飛云的父親叫魏金生,而這個地方,叫藏金山,同音字取諧音,就是葬金山,感覺是很有緣分的地方。 肖曦將這件事告知給了魏飛云和他母親李蕓,希望將他父親魏金生,就埋葬在這里。二人起初不愿意,畢竟這個地方,他們不是很熟悉,找不到所謂家的感覺,而且祭拜也很麻煩。但是后來仔細考量,現(xiàn)在亂世當?shù)?,他們的前程都是未知的,拉一個尸體在車上,用不了兩天就腐爛發(fā)臭了,總不能一直這樣。 而且就算要會燕京城,到那去又能葬在哪?哪哪都是陌生地,唯有可愛的家鄉(xiāng),現(xiàn)在卻還不敢回去。既然如此,那就葬在這里吧,至少也能讓他父親快些入土為安,農(nóng)村人對一些封建迷信的東西,還是很講究的。 肖曦讓魏飛云開車,就近找了個壽衣店,里面一個人沒有,他們直接砸了窗戶,進去搞來很多紙錢和燒紙?,F(xiàn)在哪哪都很亂,最倒霉的就是做買賣的人,店面被搶被砸,根本沒人管。但是像肖曦和魏飛云這樣,主動搶壽衣店的,還是頭一個。 弄了點紙錢燒紙,魏飛云就開車順著一條盤山道,朝這里唯一的著名山頭,藏金山行去。這個地方之所以叫藏金山,是因為這個山而命名的村落,據(jù)說古代的時候,在這山中,有人曾見到過狗頭金,因此而發(fā)了大財。民國時期,也有人撿到過金子,倒是還挺轟動,搞得很多見錢眼開的人,都跑到這里來尋找。 實際上,這個山底下是無金礦的,現(xiàn)在技術(shù)發(fā)達了,地質(zhì)學(xué)家才給出答案。說有金礦地脈的,是東郭鎮(zhèn)那邊,這邊撿到的金子,很有可能是淘金者私藏帶出來的。這個消息一證實,這里就少有人來的,用貧困潦倒來形容這里,絲毫不為過。 山路也沒有人,一輛車都沒有,他們毫無阻礙的就來到了山頂。說是山頂,其實只是汽車能到的矮頂,真正的最高點,是根本沒辦法葬人的。尋了個好地方,肖曦和魏飛云,便利用車子后備箱本來就帶有的工兵鏟,開始進行挖掘。 這工兵鏟,是真的好用,人家都買得起這種級別的車,鏟子當然也是極品。鏟刃比刀還要鋒利,一個大坑,很快就被挖好了。這邊馬上下葬,那邊李蕓又哭了。肖曦怕她看到魏金生尸體的全貌,讓魏飛云送他娘進車子里休息。 他們兩個,草草的將魏金生的尸體給埋葬了,雖說也沒有個棺材,但現(xiàn)在這個世道,死人能有這種待遇,已經(jīng)是非常不錯的了??纯茨谴蠼稚?,田間地頭,哪沒有死人。 埋葬好了以后,堆出一個土包,上面用花圈圍上一圈,就算是大功告成。雖說連個墓碑都沒有,可這也不錯了。完事以后,李蕓下了車來,她和魏飛云跪倒在墳堆前,開始哭著燒紙。他們沒有在嚎叫,而是低聲抽泣,悲傷之情,難以言表。 肖曦也恭恭敬敬的給這老人家磕了三個頭,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魏飛云的父親,結(jié)果就是天人相隔。倆人還沒來記得聊聊天,喝點小酒,老人就走了。 鈴鈴鈴~電話響,肖曦楞了一下,還以為是郭大胖那家伙打來的威脅電話,結(jié)果一看,卻是ing組織的朱莉打來的。這讓肖曦振奮了一下,難不成讓她調(diào)查的事情,已經(jīng)有眉目了?這個關(guān)乎全世界人性命的大事,可是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