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轉(zhuǎn)述了佟凱的話，江子蹇被掛了電話正郁悶，說：“不行，讓你們顧問另找去。”

    眾人：“……”

    佟凱最后實在找不到地方，把法拉利朝阿斯頓馬丁前面一橫，卡著，不管了，先上去再說。

    會議室里，電話響了，江子蹇馬上接。

    “喂，寶貝啊，”江子蹇在會議室里接了電話，說，“怎么了？”

    佟凱深吸一口氣，拿著文件夾，走進(jìn)會展中心b座，說：“想你了，寶貝，今天特別煩?！?/br>
    江子蹇忙道：“晚上出來吃飯？待會兒我開車過去接你。”

    佟凱說：“今天可能要加班，沒事兒，中午有一會兒，只想聽聽你聲音?！?/br>
    江子蹇：“我也正在工作，待會兒一有空我就回你電話?！?/br>
    佟凱“嗯”了聲，說：“掛了?！苯又M(jìn)電梯。

    江子蹇心情一下就燦爛了，把鑰匙遞給一名助理：“麻煩你下去給他挪個車位。”

    助理：“老板我停車技術(shù)很爛……”

    江子蹇：“沒關(guān)系，挪點位置就行。”

    諾林老板又開始打電話了：“凱啊?！?/br>
    佟凱：“我已經(jīng)進(jìn)電梯了?！?/br>
    老板：“他們給你挪車位了?！?/br>
    佟凱只得回去把車開進(jìn)車位，然而江曼的副總助理第一次開這么貴的車，膽戰(zhàn)心驚的，把車停歪了，將法拉利的車頭擋著，只停進(jìn)去半截。

    佟凱心想，今天你們完蛋了。

    “寶貝啊，”江子蹇等了半天，那個傳說中的“顧問”沒來，他漫不經(jīng)心地看表，決定打完這個電話再不來就走了，說，“我現(xiàn)在有空了，想你了?！?/br>
    佟凱哭笑不得：“今天真煩，還被人侮辱了！”

    江子蹇旁若無人，戴著耳機(jī)，調(diào)整自己手上的幸運繩，說：“別上班了，我養(yǎng)你吧?！?/br>
    佟凱推開會議室的門，走進(jìn)來，說：“我把最后這份工作好好做完吧，先掛了，待會兒忙完給你回電話。”

    江子蹇：“行，等你?！?/br>
    兩人同時掛了電話，佟凱坐下，雙手一振，露出被袖子蓋著的干凈手腕，手腕上系著紅色的幸運繩。

    “真抱歉?！辟P認(rèn)真地說，“車太便宜了，擠不到車位，讓大家久等了！”

    諾林的老板：“這位是我們的高級法律顧問，佟凱佟先生?！?/br>
    江子蹇：“…………………………”

    佟凱：“…………………………”

    普羅：“接下來，我說一句，你說一句。來，子蹇，你說‘撤訴，解約，沒有商量余地了，顧問，你怎么看？’?！?/br>
    足足一分鐘的沉默后，與會所有人都在奇怪地觀察兩人，副總咳了聲：“那……咱們就開始吧，大家都說說……”

    “凱？”老板道。

    江子蹇沉默地起身，轉(zhuǎn)身，走出會議室，“砰”的一聲撞在門上，佟凱忙起身，險些被空椅子撞倒，諾林的人趕緊去扶佟凱，江曼的律師馬上去扶江子蹇。

    “我需要……冷靜一下?！苯渝可詈粑?。

    佟凱看著江子蹇，老板說：“你怎么了？”

    佟凱下意識地伸手，從諾林老板的西服口袋里拿出兩張氣泡袋包裝紙，一臉茫然地開始捏。

    “可以給我一點嗎。”江子蹇怔怔道。

    “給你這塊大的吧?！辟P如在夢中，分給江子蹇一塊大的。

    一時會議室里靜悄悄的，只有“啪”“噗”聲此起彼伏，那是兩人怔怔對視，手上不停捏氣泡袋的聲音。

    普羅：“子蹇，清醒一點，控制住局面，加油?！?/br>
    五分鐘后，佟凱的氣泡袋先捏完了，一手還下意識地凌空做動作。

    老板：“凱啊，快開始吧?！?/br>
    霍蘭思的代表已經(jīng)傻了，他的中文一直不太行，必須倚仗諾林律師事務(wù)所的律師們，而眾人又一致望向佟凱。

    會議室的音響突然響起了普羅的聲音：“我建議大家先公事公辦，待會兒下來再談私事吧?！?/br>
    “誰？誰在說話？”眾人同時被嚇了一跳。

    “好像是關(guān)越的聲音？”佟凱回過神。

    “關(guān)越？”眾人交頭接耳，紛紛議論，霍蘭思的代表一臉疑惑：“關(guān)越是誰？為什么會在會議室的音響里說話？”

    副總一臉震驚道：“關(guān)越為什么會跑來會議室的音響里發(fā)言？”

    佟凱：“關(guān)越？是你嗎？what the fuck？”

    江子蹇捏完了氣泡袋，喃喃道：“那是我的人工智能助理，好了，我鎮(zhèn)定多了，咱們還是先談公事吧?！?/br>
    滿會議室里，大家都懷疑地開始打量江子蹇與佟凱。

    老板看見了佟凱手上的紅繩，頓時就有點哆嗦，佟凱卻一伸手，示意不要慌張，說：“先談公事，別的回頭再說?！?/br>
    第39章

    會議室里，江子蹇沉默地看著佟凱，眉頭擰了起來，這一刻，他無比地認(rèn)真，眼里帶著難過的神色。

    佟凱深吸一口氣，攤開文件夾，認(rèn)真地說：“江總，貴公司以如此大的規(guī)模，與霍蘭思做出此等毀約的舉動，實在是非?！浅！贰@個，欠考慮的?！?/br>
    佟凱一看江子蹇的眼神，頓時連話也說不連貫了，今天對他的沖擊實在太大，已經(jīng)超過了他這一生所遭受的驚嚇的總和。而且今天的江子蹇與平時見面完全不同，一身剪裁合身的西服，戴著一副眼鏡，彬彬有禮，充滿了斯文氣質(zhì)。簡直看了就令佟凱想上前脫他的西服，把他綁在椅子上，蒙上他的眼睛，用領(lǐng)帶綁上他的手，再把他……算了！今晚再收拾他！

    江子蹇盯著佟凱看，佟凱今天也特地收拾過，上周江子蹇剛帶他剪了頭發(fā)，佟凱換了個發(fā)型后顯得十分陽剛，額發(fā)梳起后，娃娃臉氣質(zhì)不再那么明顯，猶如明星一般。江子蹇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他按在會議桌上，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不行，讓無關(guān)人等先全部出去，從這里到玻璃墻，到電梯口……不！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

    佟凱又說：“霍、那個霍蘭思，嗯，霍蘭思，作為中國地區(qū)，江曼集團(tuán)最為忠誠的盟友，今天我們希望以這樣的會談方式，來將事情約束在一個……一個可控范圍之內(nèi)……”

    霍蘭思的代表認(rèn)真地說：“是的，這，就是我們的，最終目標(biāo)。”

    佟凱拿著資料夾，起身，朝江子蹇說：“能不能先問一下，被告方究竟是為什么，非要解約呢？”

    副總看了眼江子蹇，江子蹇喃喃道：“他們賣我過期的rou?！?/br>
    佟凱馬上一轉(zhuǎn)身，揚起一陣風(fēng)，朝霍蘭思代表說：“你們居然把過期的凍rou賣給盟友？”

    霍蘭思代表著急地解釋：“那批冷凍原材料，屬于我們的質(zhì)檢失誤，我們已經(jīng)多次解釋過！”

    副總說：“可以理解，當(dāng)初我們江總雖然非常生氣，不過呢，這個問題后來也沒有再被提起了……”

    江子蹇說：“外包裝檢驗日期合格，原材料卻是過期的，這是蓄意欺騙。”

    “真是太虛偽了！”佟凱站在會議桌一側(cè)，手指背一敲桌面，朝霍蘭思那白人代表說，“貴公司被發(fā)現(xiàn)后，有沒有嘗試做出解釋？我看后來是越描越黑了吧?！?/br>
    霍蘭思代表：“……”

    諾林老板：“……”

    江子蹇朝佟凱說：“就是越描越黑，他們多次違背合同條款，每次一出問題就追加各種各樣的協(xié)議，受夠了你們?！?/br>
    霍蘭思代表馬上說：“那只是一次人為的疏忽，我們已經(jīng)處理了相關(guān)人員?！?/br>
    江子蹇：“去年第三季度、今年第一季度的兩起海鮮食物中毒案你怎么解釋？還好是被酒店工作人員偷吃了，要是到了消費者面前，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佟凱：“這個怎么說？嗯？解釋一下？”

    佟凱像只螃蟹般，一邊慢慢地橫著朝江子蹇那邊挪過去，一邊說道：

    “霍蘭思違背了當(dāng)初訂立的第二項第七條、第十一條與第三大項第二條，這種情況，適用于國際商業(yè)糾紛仲裁，關(guān)鍵要看現(xiàn)在江曼是否決定重新起訴食品原材料的安全問題……”

    霍蘭思代表焦急地說：“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您的父親，我的爺爺，當(dāng)初就已經(jīng)親口答應(yīng)過，不再追究的！我們還有協(xié)議！”

    “別拐彎抹角喊我爸爸！”江子蹇道，“說話注意點！沒你這兒子！”

    霍蘭思代表怒道：“我是說，霍蘭思總裁，是我的爺爺！流氓！你這個流氓！”

    佟凱來到江子蹇身邊，示意副總起開。副總也徹底傻了，站起來看著佟凱。

    佟凱朝江子蹇身旁一坐，面無表情道：“廢話少說，回家等著吃官司吧?！?/br>
    霍蘭思代表知道這事兒完了，怒氣沖沖地威脅道：“江子蹇！你這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

    “不不不，”副總趕緊道，“那個，請息怒，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是這樣用的！”

    “來??！”佟凱愕然道，“還想砍死我們怎么的？什么霍蘭思，這公司名字，一聽就讓人覺得不是什么好鳥?！?/br>
    眾人：“………………”

    半小時后。

    江子蹇與佟凱站在停車場前，彼此怒目而視。

    “你欺騙我！”江子蹇怒道。

    佟凱：“你還不是欺騙我？”

    江子蹇：“我還真以為你是按腳的了！我現(xiàn)在給你最后一個機(jī)會，馬上道歉，我就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原諒你！”

    佟凱：“該道歉的是你吧！”

    江子蹇：“你……你……”

    江子蹇深吸一口氣，看著佟凱，佟凱滿臉通紅，怒氣沖沖地看著江子蹇，兩人忽然都有個念頭，只想這么朝對方親上去。佟凱伸手去扳江子蹇，江子蹇架佟凱胳膊，兩人又開始拆招。佟凱已喪失了理智，扒江子蹇那身西裝，江子蹇則努力地揪佟凱后領(lǐng)，接著佟凱一招“野馬分鬃”把江子蹇攔開，江子蹇一招“白鶴亮翅”退后些許，又撲了上來。

    “小江總！不要打了，不要打啦！”江曼與諾林雙方的隨行人員趕緊過來，一邊抱著佟凱退后，一邊架開江子蹇。

    “我踢死你！”江子蹇怒吼道。

    “凱啊——”

    一旁諾林的老板絕望地號啕，被兩名屬下一人一邊架著胳膊，兩腿拖在地上，拖向停車場上不遠(yuǎn)處的瑪莎拉蒂。

    佟凱掙開兩名律師，怒喝道：“我受夠你們了！辭職！氣泡袋不要了！捏個夠吧！”

    一聽到佟凱要辭職，屬下全跑了，反正接下來和他們再沒關(guān)系，犯不著給他出頭。

    佟凱掙脫了束縛，氣勢洶洶地走到江子蹇面前，江子蹇兀自被自己家的副總與助理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