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越：“看來總部對我的意見比想象中的大多了。”

    “gery要退休了，”andy說，“是董事會對你意見很大，傳說中康斯坦利的二五仔，我很奇怪，關越，你就半點也不怕么？”

    天和答道：“關越有時候就是太沖動了?！?/br>
    關越不置可否，看了眼馬里奧。

    “馬總是不是……需要休息？”天和實在忍不住想嘲諷他一下。

    “沒事沒事！”馬里奧馬上說，“我還能打！”

    關越在桌下稍稍以腳一碰天和，示意他別鬧。

    天和說：“早先還在青松的時候，我就反復提醒關越，不要這么做，害人害己?！?/br>
    andy哈哈大笑起來，關越只不說話，喝了點酒，隨便天和埋汰。

    andy說：“難不成epeus今天是來找我們談合作的？嗯……你如果愿意，我想嘛，還是有機會的?！?/br>
    天和一笑，看著andy。關越加完籌碼，開口道：“andy總能通融么？”

    天和認真地說：“andy總，至少讓我們做完數(shù)據(jù)搬遷吧，我想許多細節(jié)，都是可以坐下來談的?！?/br>
    “坐下來談？”andy想了想，“可我看不到關總的任何誠意?！?/br>
    樓下，johnny聽完聞天岳的解釋后恍然大悟，頻頻點頭，笑著說：“相當絕妙的劇本，我為此贊嘆！”

    聞天岳無奈，接過酒，大大咧咧地說：“人算不如天算，舍弟非常適合做技術，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只適合做技術?！?/br>
    johnny朝佟凱說：“在關越離開青松時，克羅基金就非常關注epeus?！?/br>
    江子蹇說：“按我爸的意思嘛，最初就不該把關越引進來?！?/br>
    johnny挾著雪茄的手稍稍擺了擺，搖搖頭，說：“andy的能力非常有限，我相信到四月前，你們還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

    聞天岳搖搖頭道：“難說。”

    一時席間沉默，各想各的。

    johnny說：“關越的才華是毋庸置疑的，江曼集團的前景，也是一片光明。江子蹇，大家以后可都靠你照顧了?！?/br>
    江子蹇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克羅基金購入了大量江曼的股票，江曼摘帽后，漲勢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普羅忽然在佟凱的耳機里道：“佟凱，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關越與天和的家里，家庭控制系統(tǒng)和報警系統(tǒng)，一起被癱瘓了。”

    佟凱：“?。。　?/br>
    普羅：“但我把所有留存在家的核心機密全加了鎖，盜賊暫時并未開啟天和的電腦。幾件隨身設備都在車上。”

    佟凱頓時就坐立不安，想朝聞天岳遞眼色，奈何樓上兩人肩負重要任務，這里johnny已經接近成功了。

    普羅：“我建議不要報警?！?/br>
    佟凱的不安johnny自然看在眼中，卻被解讀成了即將背叛關越的某種焦慮感。

    johnny又說：“江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不過想自主創(chuàng)業(yè)的話，科技公司確實是不錯的選擇?！?/br>
    聞天岳想了想，又說：“我建議他嘗試下垂直領域?！?/br>
    江子蹇很好地拿到了扮演一名后輩的劇本，說：“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人工智能，像普羅米修斯那樣的。”

    佟凱馬上給江子蹇使眼色，示意別說下去，江子蹇卻很高興，只沒看見佟凱的眼色，說：“天和也給我裝了一個，只要有足夠的資源，招募到合適的技術團隊，我相信我也能做出來。”

    “哎?！甭勌煸礼R上制止了江子蹇朝johnny演示的舉動。

    聞天岳說：“如果最后關越搞不過andy……”

    佟凱無奈打斷道：“一定不是他的對手，我勸過了，但他那人你知道的，怎么勸都沒用?！?/br>
    johnny說：“你們要對關有信心，他是gery最看好的年輕人，上一周我剛見過gery，他對關越的離開非常惋惜，并祝福他取得更高的成就。”

    聞天岳：“可凡事都要往壞處想，我可不想讓機房里的數(shù)據(jù)落到andy手里。關越歸關越，epeus的技術，可是我們好幾代人的研究成果?！?/br>
    會客室內復又恢復沉默，佟凱、江子蹇與聞天岳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johnny開始思考epeus與關越所面臨的處境，并考慮江子蹇的提議。

    江子蹇還想說得更清楚點，聞天岳卻釋放出了談話結束的信號，輕松地說：“空了我上門來拜訪？反正我現(xiàn)在也是一無所有了。”

    johnny馬上說：“歡迎！歡迎！真正的英雄，從不會一無所有?！?/br>
    三人便點頭，起身告辭。

    佟凱確認了一眼樓上，關越與天和還沒出來。江子蹇帶著兩人上樓，聞天岳說：“我就不去啦，陪女朋友去?！?/br>
    “玩得開心?！苯渝啃Φ?。

    聞天岳轉身離開后，佟凱朝耳機里說：“普羅，監(jiān)視聞天岳，我始終不太放心他?！?/br>
    江子蹇：“不至于吧?！?/br>
    佟凱：“我可不想陰溝里翻船。”

    普羅：“我覺得有張秋在，不會有太大問題?！?/br>
    樓上會客室。

    “第一：epeus34%的股份?！盿ndy面前已經堆了一堆籌碼，馬里奧深呼吸，快要昏過去了。

    “第二：從現(xiàn)在開始，遣散越和的所有員工?！盿ndy又漫不經心道，“讓這群人準備吃競業(yè)官司?！?/br>
    天和與關越只是安靜地聽著。

    andy：“第三：從今天開始，五年內不要讓我在二級市場上看見你的名字。就這三個條件，很簡單。”

    關越答道：“行，我回去考慮一下?！?/br>
    andy：“你玩不轉的，關越，你的心思，我比你更清楚?！?/br>
    天和：“梭哈吧?！?/br>
    最后一局牌，天和把自己與關越剩下的所有籌碼放了上去，andy這一局已經不看底牌了，朝關越笑了笑，說：“你的骨子里，其實很自卑?！?/br>
    關越沒有反駁，點了點頭，眾人開牌，andy贏了所有的籌碼。

    天和起身道：“告辭?！?/br>
    andy：“好好考慮，你們的時間不多了?！?/br>
    關越臉色不太好看，點點頭，與天和離開了牌室。

    江子蹇與佟凱進了一間大房間，佟凱站在落地窗前沉吟，江子蹇說：“你覺得johnny會相信么？”

    佟凱背手嚴肅站著，心不在焉，思考著聞家的事，今天晚上居然有人潛入了聞家？而且還癱瘓了家庭控制與報警系統(tǒng)？現(xiàn)在就報警嗎？還是假裝若無其事？

    “寶貝？”江子蹇說。

    佟凱：“？”

    佟凱轉頭，江子蹇松了下領結，坐在沙發(fā)上，佟凱回過神，說：“會，他會，這個套他必須踩上去，這就是關越的厲害之處，因為咱們說的，全是實話?！?/br>
    江子蹇：“可我不明白，你們這么做的用意在哪兒，一旦他們知道普羅，不就更危險么？”

    佟凱：“你這腦袋里除了上床還知道什么？讓你演就演，問這么多干嗎？”

    江子蹇說：“你教教我嘛，我總感覺自己和普羅一樣，就像兩個智障。”

    佟凱來回走了幾步，到沙發(fā)上坐下。

    “普羅，”佟凱按著耳機，說，“情況怎么樣？”

    普羅說：“聞家所有的監(jiān)控都被停用了，我現(xiàn)在無法監(jiān)測到任何動向，不過我可以保證，不管竊賊是誰，都不可能從聞家竊走任何數(shù)據(jù)。”

    佟凱誠懇地說：“如果一個東西，看起來像個智障，聞起來也像個智障，用起來也是個智障，那不用懷疑了，它就是個智障?！?/br>
    普羅：“我是人工智能，不是智障?！?/br>
    佟凱：“我沒說你！我說江子蹇！”

    “哎，”江子蹇說，“其實我很好奇，你家里按理說也不缺錢，怎么會來幫關越？”

    佟凱：“怎么？你覺得我會賣了他？”

    江子蹇笑了起來，擺擺手。佟凱沉吟片刻，接過江子蹇的酒，說：“有煙嗎？給我來一根吧。”

    “你居然還抽煙？”江子蹇驚訝道。

    “很久沒抽了，”佟凱說，“以前有時陪老師抽幾根，我需要想想事情?！?/br>
    江子蹇：“雪茄可以嗎？”

    佟凱點點頭，江子蹇便起身，親自去拿了雪茄盒，挑出一支雪茄，點了燈，剪雪茄，點好。佟凱看江子蹇的眉眼動作，江子蹇晚宴后換了身仿大不列顛軍服款式設計的西裝，換了馬靴，相當英氣。

    “我爸自己都舍不得抽。”江子蹇點好后遞給佟凱。

    佟凱說：“不怕挨你爸的揍？”

    江子蹇：“沒關系，你抽他不會說什么。”

    佟凱手指挾著雪茄，解釋道：“在johnny看來，聞天岳找了你、我一起，討論由你出面，開一家科技創(chuàng)業(yè)公司的目標，是完全合理的?！?/br>
    江子蹇說：“這我知道，可以拉升江曼的股價，只是……”

    佟凱：“你聽不聽？這么多問題我不說了。”

    江子蹇忙笑著示意佟凱說。佟凱想了一會兒，續(xù)道：“聞天岳現(xiàn)在被天和剝奪了所有財產繼承權，當然也是他自己作死，覺得當初轉到弟弟手里，隨時可以弄回來。結果關越半點不客氣，控制了整個聞家?！?/br>
    “如果能好生走下去，也就算了，眼下andy要對付關越，聞天岳可不想和關越一起死。”佟凱手指點了點茶幾，說，“聞天岳心里鐵定是這么想的。”

    “對。”江子蹇說，“關越對人其實看得很透，除了天和。”

    “關越也知道你不爽他。”佟凱說。

    江子蹇說：“其實也沒有不爽?！?/br>
    佟凱說：“小不爽，現(xiàn)在由你出頭來開這家創(chuàng)業(yè)公司，是理所當然的。以聞家與江家的關系，聞天岳自然是背后出謀劃策的那個，一旦關越死在andy手上，聞天岳還有個緩沖，能與andy達成合作，接手所有原本屬于epeus的數(shù)據(jù)，也包括了人工智能普羅。這就是關越的設計，很合理，對不？沒有騙他們吧？”

    江子蹇：“對啊，可是這又有什么用呢？并不能解決眼下的問題。無論關越用什么辦法，我相信andy都絕不會放過他?！?/br>
    佟凱：“今天我們說的話，johnny一定會去告訴andy?！?/br>
    江子蹇“嗯”了聲，佟凱神秘地笑了笑，說：“andy知道了以后，你覺得他會怎么做？”

    江子蹇：“扶天岳上來，和關越斗嗎？”

    佟凱：“說了這么多，你傻啊。andy都覺得自己穩(wěn)cao勝券了，搞這么多有的沒的干嗎？”

    江子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