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總不免有些奇怪的愛好，也不太喜歡別人來刨根問底地打聽自己的隱私。

    第63章

    天和竭力讓自己不表現(xiàn)得太心虛，佟凱則好奇地過來，坐在長桌前。

    “你的病毒做好了？”佟凱說。

    天和：“快了，這不能算是病毒，只能說是木馬?！?/br>
    “whatever，who care？”佟凱輕松地說。

    天和按了下滾動循環(huán)，音頻剪輯里，andy的聲音在拉德斯基進行曲里開始“howhowho care！”。

    佟凱：“哈哈哈哈哈——”

    天和關了音頻，總覺得節(jié)奏感可以再強一點。佟凱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咖啡，說：“你他媽的太狠了！”

    天和：“這個點不回去睡覺，顯然戀愛毫無成果，你們已經僵持有半年了吧？”

    佟凱：“這是想找你商量的第三件事……不過首先我要確認第一件事?！闭f著回來坐下，認真而嚴肅地說：“你確定那是你大哥？”

    天和就知道佟凱要確認的是這個。

    “謝謝?！碧旌蜎]有與他插科打諢，“我相信我不會認錯，認錯人的話我就認了?！?/br>
    佟凱：“畢竟你們分開了二十年?！?/br>
    天和本想說我和關越的感覺都不會出錯，但他知道佟凱的本行是律師，他只認事實，于是想了想，說：“今天在辦公室里，他直接打開了一個簽名，沒有問過我任何密碼，而且準確地找到了簽名的位置，世界上只有我、大哥與普羅自己知道?！?/br>
    “ok?！辟P說，“雖然我也認為沒有多大懷疑的余地。那么接下來是第二個需要確認的，就是他有沒有可能，被競爭對手策反？”

    天和把手機上的照片給佟凱看，認真地說：“拿到這么多獎章的人，不會來當商業(yè)間諜，何況還是搞垮自己家的商業(yè)間諜。”

    佟凱說：“也許這些獎章都是假的呢？”

    天和：“全是國家絕密工程，造假的會知道這一排是什么鬼嗎？”

    佟凱說：“我只是不想陰溝里翻船，絕無冒犯的意思。”

    天和點頭道：“我懂，佟凱，關越與你交朋友，是他這輩子除了把我追到手之外，最明智的決定了?！?/br>
    “啊，”佟凱馬上就開始得了便宜賣乖了，“還行吧！”

    天和：“……”

    佟凱禮貌地說：“總有人要負責疑神疑鬼，不是嗎？”

    天和：“第三件事呢？”

    佟凱想了想，說：“這就是私事了，咱們公司的前臺，最近對我有點客氣，令我覺得很奇怪。”

    天和：“在員工面前總不能抽領導耳光吧？還是要給你留點面子?！?/br>
    佟凱說：“你知道嗎，我今天已經把花盆里的水倒了二十一次，否則那盆花明天一定會被泡死?！?/br>
    天和：“別人想見見你又怎么了？你嫌棄人家澆花澆得太多次了？我可以給你設計一個自動澆花系統(tǒng)，這樣就可以讓他不要上來了。”

    佟凱：“不不，當然不是，我只是在想，驢寶寶對我實在太……客氣了，讓我覺得有點不自在，而且這個態(tài)度，好像從過完年以后，就開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闭f著懷疑地看天和：“這該不是你倆又在聯(lián)手給我下什么套吧？”

    天和忽然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們晚上吃的啥？吃麻辣火鍋嗎？閑著沒事，跑回來公司里問我這些?！?/br>
    佟凱：“……”

    天和：“？”

    佟凱：“你能別這么聰明嗎？”

    天和攤手，答道：“我就好奇問問?！?/br>
    佟凱看著天和，尋思片刻，臉突然紅了，側頭看看周圍。

    “沒有竊聽器，”天和果斷道，“佟總，您就招了吧?！?/br>
    佟凱忙道：“沒有上床，不過真的就差一點了?！?/br>
    佟凱穿著白襯衣，松了松領帶，一手擱在椅背上，避開天和的目光，有點不好意思，最后說：“我想和他試試，年下就年下了，老子上輩子欠他的。”

    兩個小時前，火鍋店。

    江家做酒店起家，最反對的就是江子蹇在外頭吃飯，畢竟餐飲行業(yè)了解不少內幕，覺得在外用餐相當不干凈。這也令江子蹇總是饞各種地溝油、路邊燒烤，但凡有機會，就要抽空去體驗一下。與佟凱裝窮……裝無產階級的那段時間里，江子蹇報復性地把家里不讓吃的東西幾乎吃了個遍。

    江潮生千叮萬囑佟凱，生怕江子蹇在外吃了不該吃的，仿佛分分鐘一沒看見這家伙，江子蹇就要興高采烈地跑去吃屎，佟凱也是實在沒辦法。

    “第一天上班感覺怎么樣？”佟凱快被江子蹇折騰得沒脾氣了。

    江子蹇說：“還行，比想象中的好玩?！?/br>
    佟凱：“那是因為沒人敢來惹你，別家前臺一進門就要被領導訓，這個不行那個不對。”

    江子蹇給佟凱燙了吃的，夾到他碗里，佟凱一邊教訓江子蹇，一邊吃了，江子蹇又給他燙吃的，佟凱暫停，吃完以后又繼續(xù)訓。

    江子蹇：“對對，你說得太對了。”說著插上吸管，給佟凱喂飲料。

    “你說說你，”佟凱說，“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學個哲學，什么都不會，家里就你一個獨生子，你知道大家為什么都讓著你么？”

    江子蹇笑著說：“因為你是我男朋友。”

    佟凱：“……”

    佟凱被打敗了，本想說“因為你家投了公司錢”，但想想算了，江家那群董事全是虎狼，真不知道這只小羊羔太子爺，進了公司能活幾天。

    江子蹇攪了幾下料碟里的蘸料，佟凱便看著，說：“這些混在一起能吃嗎？”

    江子蹇卻是給佟凱調的，說：“你嘗嘗？”

    佟凱嘗了下心想還挺好吃的。

    江子蹇說：“想給你買點東西，可是你什么都不缺，也挺難的?！?/br>
    佟凱：“別鬧了，你就像個小孩兒?！?/br>
    江子蹇說：“挺懷念咱們剛認識的時候?！?/br>
    佟凱崩潰了，心想老子才不懷念，都快被聞天和整死了，還不是你害的！

    江子蹇又拿出一個手鏈，說：“我重新給做的，你試試？”

    佟凱也沒給江子蹇做這個，看那手鏈，編得相當笨拙，顯然是江子蹇現(xiàn)學現(xiàn)做的，上面還有個轉運珠。江子蹇又給佟凱看他們曾經買的東西，說：“后來，我都去撿回來了?！?/br>
    佟凱：“……”

    佟凱伸出手，讓江子蹇系上紅繩。

    “扔了吧?！辟P說，“那堆東西，留著做什么？太尷尬了。”

    江子蹇笑了笑，沒說話。

    佟凱忽然臉紅了，兩人吃了會兒火鍋，江子蹇又說：“其實你說得對，我回去反省了下，我的態(tài)度不對?！?/br>
    佟凱莫名其妙道：“什么態(tài)度？”

    江子蹇說：“不該談這么多任戀愛，應該把最好的一次，留下來給你?！?/br>
    佟凱：“……”

    佟凱竟是什么都說不出來，半晌后懷疑地說：“那你準備好了么？”

    江子蹇認真地說：“準備好了，我當零吧。”

    佟凱：“?。。?！”

    佟凱剎那就傻了，沒想到江子蹇居然就認了！

    江子蹇很不好意思，說：“不過……你得……稍微輕一點……我也沒當過，因為……”

    佟凱沉默片刻，江子蹇有點緊張，偷看佟凱的臉色，佟凱鼻子居然有點酸，他側過頭去，江子蹇尋思，而后道：“寶貝？你沒事吧？”

    佟凱轉頭，直視江子蹇，眼睛有點發(fā)紅，嚴肅地看著他。

    佟凱：“算了，我當吧，痛就痛一回?！?/br>
    江子蹇：“……”

    佟凱用盡一生的力氣，說：“我也想開了，你真的太可愛了。”

    江子蹇：“可是也不止一回啊，好歹每天也要兩三次吧？還是我當零吧?！?/br>
    佟凱：“這……這么多？正常人都是這樣的嗎？”

    江子蹇：“對啊。”

    佟凱咬牙：“算……算了，我當零吧?！?/br>
    江子蹇：“不，我當零吧，長期這樣下去，你就會不愛我了?！?/br>
    佟凱：“還是我來吧?！?/br>
    江子蹇：“我當零。”

    佟凱：“我當！死就死了！”

    江子蹇：“好！那就你當吧！走，咱們晚上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佟凱忽然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慘叫道：“又是聞天和教你的？我和他沒完！”

    江子蹇：“沒有沒有，真的沒有?！?/br>
    天和誠懇地說：“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我有時在想，真的只是因為誰掌握主動這個原因嗎？我覺得其實不是。相愛的兩人啊，為了對方去死都是可以的。但是當零呢？絕對不行。”

    “別說了！”佟凱炸了。

    相對沉默片刻。

    佟凱坦然道：“你說得對，我只是有點……不確定。不確定什么呢？不確定是不是要與他在一起，不確定自己的心意，不過我確定我愛他?！?/br>
    天和：“繼續(xù)說這個問題，因為你是個處男嗎？”

    佟凱驚道：“你怎么知道的？！”

    天和：“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嘛，處男第一次確定關系并……那個啥，都會有點抗拒。”

    佟凱咳了聲，正色道：“你一定會保密的，對不對？然后我們吃完飯，子蹇他說，吃了火鍋再那個，會讓我覺得不舒服，改天吧，于是我送他回家，在路上兜了幾圈，忽然想找個人聊聊，就過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