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魏長青知道她問什么,坦誠道:“嗯,但我一直沒敢打擾你。”他再次犯了之前自以為是的錯誤,看她跑步的時候心情好像還不錯,不敢上前刺激她。 樂止苦:“我那天看到你了。其實我一直在用這種辦法治療我的抑郁癥。” “我知道?!?/br> 樂止苦一愣。 魏長青斟酌道:“你上次做的蛋糕,我拍了照,無意中被我學(xué)生看到,他知道你在網(wǎng)上畫了妖妖兔,里面新出現(xiàn)的角色和蛋糕上的圖案很像,就告訴我了。后來我把所有的妖妖兔的畫,包括你隱藏的,都給一個心理醫(yī)生看過。你晨跑的那一個月,我一直有和她聯(lián)系,匯報你的情況。是她告訴我,你可能是在利用陽光療法調(diào)理自己的狀態(tài)。” 這么一長段話,樂止苦卻好像抓不住重點:“那個海洋研究所希望之光是不是你學(xué)生的號?” 魏長青眼里有一閃而過的局促:“嗯?!?/br> 樂止苦微微一笑:“哦,我知道了?!?/br> 魏長青沒問她知道什么了。 、 梁修快開學(xué)的時候來找樂止苦,站在別墅門外,面色詭異,半天不肯進門。 樂止苦只好陪他在門口站著,過了會催促道:“行了,趕緊進來吧,我等下要給魏長青送飯,他今天忙得連回來吃飯的時間都沒有?!?/br> 梁修臉色更加好看了:“姐,你真和他在一起了?!?/br> 樂止苦轉(zhuǎn)身往屋里走:“對啊,他跑去咱們家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魏長青從香港回來就想找到樂止苦,但看完魏長寧留下的資料也對樂止苦的去處毫無頭緒,只好先去梁家問問,當時只有梁修在家,倆人不知道說了什么,梁修松口告訴了他樂止苦的去處,但也只說樂止苦去了英國。魏長青卻瞬間猜到樂止苦是去找那個心理醫(yī)生了。資料上顯示樂止苦只和這位姓米勒的心理醫(yī)生走得很近。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梁修最后還是進了別墅。 景區(qū)的別墅其實都很老舊,魏長青更是沒有花心思翻新,只是里面裝修得還不錯。 梁修第二次來,四處打量:“現(xiàn)在官二代這么有錢?” “這是他二哥送他的房子,重點在樓上的實驗室,為了讓他親愛的弟弟專心做研究?!?/br> 梁修:“他二哥就不是官二代了?” “你意見很大嘛,”樂止苦氣笑了,將飯菜放進保溫桶里,“他二哥一家不當官,父母都只是普通醫(yī)生,不過他二哥很有本事,國內(nèi)外都有雄厚資產(chǎn),長樂別墅村還是他二哥投建的,現(xiàn)在也沒說要怎么賣,好像是打算魏長青不開口,那別墅村就一直空在那了?!?/br> 梁修:“……這么財大氣粗?”梁家雖然家世也不錯,但也沒到這種視錢財如糞土的境界。 樂止苦說到這件事,想起來,魏長青曾經(jīng)不是沒找過她,找她問長樂村的事,但她一句話堵了回去:“你們愛怎么樣怎么樣。” 魏長青那時也許正是借長樂村的事來試探她的態(tài)度,但大概也沒料到,她那時也氣他只有有事了才找她。 兩個人如此別扭,才會彼此錯過,到后來后悔不迭。哪至于一個小小的吵架,就能老死不相往來。 樂止苦鎖上門帶著梁修、蛋蛋去研究所。 保溫桶提在梁修手里。 “你在家天天給他做家務(wù)?” 樂止苦拽著蛋蛋的繩子,努力控制住見到美貌路狗就撒歡的蛋蛋,笑道:“沒啊,這段時間他忙嘛。”魏長青也不愿讓她做,甚至讓她一起去吃研究所食堂,但樂止苦用“吃什么食堂不如吃你吧”堵回去了。 礙于那個不結(jié)婚沒有性生活的承諾,魏長青現(xiàn)在很怕樂止苦吃了他。 研究所不是那么好進的,但顯然魏長青和傳達室打了招呼,樂止苦在門口登記后就進去了。 魏長青接到她電話匆匆從實驗樓出來,幾人一起去學(xué)校食堂。 樂止苦第一次進這里,收獲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進了食堂之后在孟臻一句“老師師母這邊”之后,更是受到萬眾矚目。 樂止苦魏長青:“……” 倒是蛋蛋很興奮,汪汪汪沖孟臻打招呼。 孟臻起身跑過來:“蛋……蛋蛋?!彼艘幌虏藕俺隹凇?/br> 魏長青問他:“你吃完了嗎?” 孟臻:“吃完了老師,我絕對不打擾你。誒這位是誰?” 樂止苦介紹:“我弟梁修?!?/br> 孟臻:“你好你好弟弟?!?/br> 魏長青顯然十分無語,拍了一下樂止苦的肩,率先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梁修也想跟著坐下來,卻被孟臻一把攬住肩:“誒兄弟你第一次來吧,我?guī)闳吮攫^看看,絕對讓你大開眼界。”他邊說邊不容拒絕地將梁修拖走了。 好在樂止苦進了研究所就把保溫桶拿過來了,這會剛好將飯菜取出來。 蛋蛋在旁邊看著,黑亮的眼睛里滿是渴望。 樂止苦摸摸它腦袋:“你沒份哦。” “你吃了嗎?”魏長青問她。 “吃了,”樂止苦笑著看他,“你吃就好?!?/br> 她眼睛明亮,滿是毫不遮掩的愛意,魏長青低下頭,慢條斯理地用餐,耳根可疑地紅了。 樂止苦看到幾個學(xué)生模樣的女生回頭看這邊,一邊看一邊笑,還在小聲說話。 樂止苦沖他們眨了眨眼睛,女生們捂著嘴笑,不敢再回頭了。 喻藝坐在幾個女生側(cè)對面,心煩意躁,吃了一半便起身送了餐盤。 樂止苦冷不丁看她走向門口,嘴角笑意斂了斂。 “問你個問題?” 魏長青還沒有危機感:“什么?” “喻小姐和你很熟嗎?”她聽到喻藝叫他三哥。 魏長青心里沒鬼,回答得很快:“她和我是一個大院的,從小一起長大,兩家關(guān)系比較好,現(xiàn)在是同事。 樂止苦瞇眼:“哦,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一起上學(xué),成了同事,一個大院的,還兩家關(guān)系好,門當戶對?” 魏長青夾菜的手一頓,本來面容平靜,突然笑了一下:“你在吃醋,止苦?!?/br> 樂止苦沒好氣:“誰吃醋了,吃你的飯?!?/br> 魏長青聽話地繼續(xù)吃飯。 吃完后梁修還沒過來,樂止苦也沒管他,收拾好東西就直接回去了。 說沒吃醋,樂止苦心里其實還是酸的,聽魏長青這么一說,喻藝顯然也是什么官二代軍二代的,再加上她本身也有能力,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和魏長青都很配。 越是門閥,門第之見就越是嚴重。 梁修下午三點才回來,一腦門的汗。 樂止苦找了條新的毛巾,讓他去浴室擦擦,等他下來了問道:“你干什么去了?” 梁修:“那個孟臻拉著我打羽毛球?!?/br> 樂止苦:“海邊也能打羽毛球?!?/br> 梁修:“找了一個沒風的地方?!?/br> 樂止苦覺得這個孟臻還很好玩,見誰都能自來熟。 梁修在客廳里坐了一會,汗都歇下去了。 樂止苦趴在沙發(fā)上玩手機:“對了,我忘了問你,你今天過來干嘛呢?” 梁修吃著樂止苦給他準備的冰淇淋小蛋糕:“過來看你過得好不好。” 樂止苦將腳搭在桌子上:“那你看我過得好不好?” 梁修看她一眼,繼續(xù)吃,不說話。 樂止苦將茶幾踢歪:“說嘛?!?/br> 梁修不說。 樂止苦將蛋糕搶過來:“不說不給吃?!?/br> 梁修忙護住,憋出一句:“你過得好不好還要別人來評價嗎?” 樂止苦瞪他一眼:“當然不用,但你不是我弟弟嘛,不是別人。說嘛?!?/br> 梁修只好滿臉不高興地道:“還行吧?!?/br> 樂止苦沒聽清,但看口型也知道答案了,笑了笑,繼續(xù)玩手機。 梁修一邊看她,一邊一口一口將蛋糕吃干凈,過了會,突然別別扭扭道:“你知道魏長青那天和我說了什么嗎?” 樂止苦漫不經(jīng)心地:“嗯哼?” 梁修:“你認真點?!?/br> 樂止苦只好裝作認真的樣子,看向他:“你說?!?/br> 梁修:“他說,不管我說不說他都能找到你,但很有可能會來不及,到時候發(fā)生什么,我和他都會追悔莫及。但如果真出了事,我可能只是難過,但他會用這一生來賠罪。” 樂止苦說不出話。 梁修又道:“他還說,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你眼睛紅了,姐?!?/br> “哦?!睒分箍喾笱艿貞?yīng)了一聲,繼續(xù)在沙發(fā)上趴好。 梁修道:“今天和孟臻打球,他也跟我說了一點事。他說魏長青從來到研究所后就很少回家,京城那個家。聽說是因為想做科研才和家里鬧得不愉快。平時放假,他就只在實驗室里待著,不是在研究所的實驗室,就是在家里的實驗室,往往一待就是一整天,像個機器人,都不知道累。只有你出現(xiàn)以后,這樣的情況才好轉(zhuǎn)起來,‘魏哥終于有個人樣了’——他的原話。” 樂止苦翻了個身,將腦袋壓在胳臂上。 “我覺得,他這樣也不一定就全是為你,說不定就是出于對科研事業(yè)的熱愛。”梁修下定論道。 樂止苦又笑出來:“是是是?!?/br> 梁修:“其實,他要是能像愛他的工作一樣愛你,家世什么的應(yīng)該也不是大問題。再說了,你家世又不差。官商不離家,也算強強聯(lián)合嘛?!?/br> 怎么可能,聽到這里樂止苦就想反駁,魏長青能像愛工作一樣愛她她就謝天謝地了,否則當初他出國的時候,明明好像已經(jīng)意識到倆人之間出了問題,卻還是對實驗室一秒都割舍不下一般。 樂止苦捏他臉:“你什么時候也這么厚臉皮了,人家的背景是你一個搞養(yǎng)殖的高攀得上的嗎?” 隨著她話音落地,梁修卻眼睛一亮:“你也這么覺得,那還和他在一起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