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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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女更是瞪大了眼,滿臉不可置信,嘴唇抖了又抖。還不等她說出一句話,小五左右開弓,“啪”,又給扇了一下。 “你……”花女終于反應過來,氣得什么身份地位都忘了,本能就抬手還了一巴掌過去,狠狠抽在小五臉上,“啪!” 小五一聲不吭,臉上就頂著這個大紅巴掌印,眼神十分狠厲,只顧著又多抽了她一下,“啪!” 看到這毫無技術的互抽巴掌,本就呆滯的眾人越發(fā)呆滯。 “殿下!”片刻后,那花女身后的幾個花男反應過來,頓時紛紛高聲驚呼。 其中一個腰上別著劍的,更是直接上前兩步,把劍握在手上就朝著小五揮去。 羽鴻意拉著小五領子往后一拽,險險避開這劍。 “你們竟敢對水笙殿下如此無禮!”那持劍花男護在花女面前,氣得兩眼通紅,“你們可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身上的使命?她可是……” “阿歲,閉嘴!”那被稱為水笙的花女捂著通紅的臉,喘了好幾口氣,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臉上卻還火辣辣的疼。 她想起自己的身份了,她確實不該親手反擊的。 “阿歲,”她道,“給他們一個教訓。” 羽鴻意將小五拖到了后面,本來還覺得他做得有些過分,聞言頓時眉梢一挑。 咋地,拼小弟??? “慎……” 甚至連一個名字都沒有喊完,一道迅影已經擋在了他們身前。 鏘!長劍擊中匕首,卻是那名為阿歲的持劍花男往后退了一步。 慎思手握匕首,神情也有些驚訝。他本來以為像羽鴻意那樣擅長打打殺殺的花男是絕無僅有的,沒想到這兒還能再見到一個。 這阿歲的實力竟然還很不錯,至少和趙磐差不多了。 當然,比羽鴻意還是不如。 慎思神情平靜無波,穩(wěn)扎穩(wěn)打幾個回合,便將阿歲襲來的攻勢見招拆招全數(shù)卸掉。而后他再用匕首將長劍一卡,趁著對方一個分神,抬起一腳就狠狠印在阿歲胸口,將此人狠狠踢飛了出去。從頭至尾,慎思甚至連暗藏在匕首中的索線都沒有拉出,實力展示不過大半。 阿歲摔到墻角,按著胸口咳嗽兩聲,很快翻身而起,眼看著又要攻來。 “阿歲,可以了?!彼仙钗艘豢跉猓K于出聲阻止。 剩余那四個花男早就圍在了她的身側,擦臉的擦臉,抹藥的抹藥,忙得雞飛狗跳。到了此時,水笙臉上的巴掌印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點紅,看起來稍顯滑稽。 她惡狠狠看了小五一眼,又將視線移開,轉而看著羽鴻意。 “你究竟是什么人?”水笙問,“即似我的族人,又不似我的族人。” 說這句話時,她又恢復了那種拿腔拿調的感覺,故作高冷,叫人生厭,反倒不如剛才與小五互毆時鮮活。 “這位姑娘?!庇瘌櫼獍欀碱^,已經不是很想與這女人說話,“我們今日才初次見面,萍水相逢,你不覺得你有些無禮嗎?” “無禮?”水笙笑了,“我生而高貴,怎會無禮?” 羽鴻意眉頭不禁皺得更緊。他眼看著小五又要按捺不住,按了按小五的肩,默默走到慎思背后,拒絕與那女人交流。 隔著慎思,水笙所散發(fā)出的控制與壓制之勢果然再也傳導不到他們身上。水笙說她生而高貴,從這血脈壓制上來看,大概還真對了一半??上н@壓制只能針對花男,一旦面對毫無花族血脈的普通人,就一點用都沒有了。所謂生而高貴,在普通人面前,也只是個無稽之談。 可水笙自己并不這么認為。 她看著慎思,又看了看角落里的趙磐,目光中充滿鄙夷,比看著花男時還要鄙夷。但在鄙夷之外,她的眸光里又充滿著不甘與憤怒。 “世人無知,固不知我族高貴。”水笙道,“爾等無知,固不知我之高貴?!?/br> 這么囂張的話,她說得竟還有些感傷。說罷她便搖了搖頭,終于轉身往外走去。 “等等,”就在水笙快要出去之時,一直坐在角落悶不吭聲地趙磐忽然開了口,叫住她道,“你要去北明?” 水笙回過頭,看著他。 “你是北明的圣女?”趙磐問。 “難得啊,居然還有一個知道圣女一詞的,不那么無知的外族人?!彼闲α诵?,“是又如何?” “你的終點,應該是北明的圣山吧?”趙磐又問,“到了之后,你要做些什么?” “這和你有何關系?” “……十余年前,我在南丹的時候,曾有幸與火玨姑娘同行一路。” “原來如此,你是當年護送南丹圣女之人,難怪比別人知道的多一點?!彼宵c了點頭。 “火玨姑娘是個圣潔而又美好的人,笑容很明亮,無論對誰都是一樣的溫柔?!壁w磐道,“她和你完全不一樣。” 水笙只是笑。 “但是自從我將她送至南丹的圣山,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趙磐嘆了口氣,眼底有一些壓抑的哀傷,“直到后來南丹覆滅……火玨姑娘,如今可還安好?” “你不需要知道她是否安好?!彼蠐u了搖頭,終于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話,“你只需要知道,無論是圣潔美好的火玨姑娘,還是此時被你們所厭惡的我……到了最后,并不會有絲毫不同。” 直到她走后半晌,房內的氣氛依舊十分壓抑。 “什么人吶!”最后還是一名花男小聲的嘀咕,打破了這莫名的寂靜。 季音反應過來,趕緊把小五拖過去,往小五臉上涂藥。 其余花男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紛紛談論著方才那名花女,無一人不對那囂張無禮的態(tài)度表示反感。 只有羽鴻意若有所思,“她特地支開那齊將軍,與我們交談,究竟是為了什么?” “她之前說要物色實力足夠的護衛(wèi)。”慎思在邊上答道,“怕不是想要物色我們吧?” “這么可能,她都把我們罵成了這樣!”小五依舊憤憤不平,提到水笙時恨不得直接撕爛那張臉,“就算本來想要物色,現(xiàn)在肯定也后悔了吧。不然不是自取其辱嗎?” 結果這一句話剛剛說出不久,便又有人從門口進來,卻是那齊將軍去而復返。幸好羽鴻意的面具已經又帶上了。 眾人沒有想到的是,水笙又來了,就跟在齊將軍身后。 “之前你們說的那件事,我答應了?!饼R將軍一張臉黝黑黝黑的,顯然心情十分糟糕,強忍著才能用稍微平靜的語氣和趙磐說話,“炎龍寨那邊,我已經決定不放了,我們要另找他人。水笙姑娘剛剛和我推薦了你們,所以我來問問你們的意思?!?/br> 唰唰唰,眾人的目光通通落在水笙身上。雖然表情各異,但他們心中基本都回響著同一句話。 難道這姑娘真的喜歡被打臉? 水笙迎著這些目光,毫無畏懼地露出笑容,“齊將軍,你的說辭我需要糾正一點,那炎龍寨的事情,不是你‘決定’‘不放’了。而是你剛剛帶我去見他們……我順便叫阿歲把他們都殺光了。” 齊將軍額頭上猛地就跳了根青筋出來,氣得幾乎七竅生煙。 “所以我現(xiàn)在別無選擇?!彼蠑偭藬偸?,在眾人驚異至極地目光中,看著羽鴻意笑了笑,“再找別人太花時間了,就你們了吧。幫幫我,好嗎,我會付出足夠的報酬?!?/br> 羽鴻意想了想,說了三個字,“我拒絕?!?/br> 水笙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好半晌,她咬了咬牙,從齒縫里憋出了一句話,“很好……男人,我現(xiàn)在對你很有興趣。還有什么條件,你直接說來看吧。只要是能答應的,我一概應下就是。” 第36章 水笙那話一出,整間房里的氣氛都隨之一變。所有人看著她的目光都充滿厭惡,仿佛看著一團蒼蠅。甚至等不及羽鴻意開口,眾人已經想要直接把這女人給轟出去。 這陣仗讓齊將軍感到十分意外,想不通這姑娘是怎么就能在這么一會兒內得罪了這么多人。他更想不通為什么水笙要獨獨問詢一個花男,忍不住又將羽鴻意多看了兩眼。 水笙倒依舊是神情自若,對于自己被眾人厭惡這一事實毫不意外,十分坦蕩。 所有人都在等著羽鴻意的答案,羽鴻意則沉默了很久。 好半晌,羽鴻意終于開了口,卻是在古怪地看了水笙許久后問道,“你想要雇傭我們護送你穿過金水林,到達北明,為此你愿意應下一切?” “當然?!?/br> “同時你又很明白你的態(tài)度有多么令人厭惡?” “那又如何?” “這意味著一件事情。”羽鴻意道,“我有理由懷疑,對于你那所謂的目的,你其實根本不想達成?!?/br> 水笙頓了頓,半晌沒有說話。 “你并非真的迫切真的需要我們的護送,并非真的那么想去北明,否則你拿不出這種態(tài)度。”羽鴻意的目光最后在她臉上轉了一圈,而后便轉了身,竟直接帶著慎思離開了這衙門,“你不會不知道請人辦事需要怎樣的誠意。等你能拿出那誠意時,再來找我吧?!?/br> 他本來是因為炎龍寨的事來的。如今既然炎龍寨已經被水笙叫人殺了,他自然也沒有再留下來的道理。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想著他方才的話語,一時間寂靜無聲。 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個道理。要么這姑娘其實不想去北明,要么她蠢,只有這兩個可能。 “水笙姑娘,”齊將軍的語氣中不禁帶了一絲焦急,“北明……” “荒謬!”不等這齊將軍將話語說出,水笙搶先怒斥了一聲,憤然拂袖,惱道,“分明只是個花男,竟然如此氣焰囂張,還敢指摘我的態(tài)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恨至極!” 一連串罵完,她又抬起視線,看向那邊趙磐,“你呢,也嫌棄我的誠意?” 趙磐的情緒很復雜。他因為當初火玨姑娘之事,對花女的身份始終懷有某種敬意,但這個水笙又著實叫人厭惡。片刻之后,趙磐還是嘆了口氣,起了身,“抱歉,小五是我的人,你擅自控制他,實在讓人無法接受。在你好好道歉之前,這件事情我不會考慮。” 說罷,趙磐也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方才還稍顯擁擠的房內,一下子只剩下水笙和齊將軍兩人。齊將軍看著水笙明顯快要氣炸的神情,黑著臉道,“若炎龍寨的人還在,你也不至于落到這種任人指摘的地步。” “那又如何?難道炎龍寨沒了,我就非得求著他們了?”水笙氣鼓鼓道,“齊將軍,看來接下來還得麻煩你。偌大一個西澤國,我就不信還找不到其他人了?!?/br> 齊將軍眉頭一皺,不禁暗道這姑娘八成是真蠢。 隨后齊將軍又想到之前離去的羽鴻意。羽鴻意今日的表現(xiàn)有點扎眼,由不得他不在意,“方才那名花男,談吐氣度都是不凡,我總覺得……他會不會就是……” “怎么,你又以為找到你家侯爺跑掉的妾室了?”水笙譏笑道,“你不是給我看過他的畫像嗎?花男在我面前是藏不住真面目的。我如果看到了,一定會告訴你,不需要你在這里瞎猜。除非你不信我?!?/br>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齊將軍不得不放下了心中的懷疑。 接下來的幾日,水笙便在下陽郡住下,齊將軍則每天焦頭爛額替她物色護衛(wèi)人選。 前前后后倒也找來了十來批人,卻沒有一個能在阿歲手下走得過十招,被水笙一概轟走。齊將軍青筋額頭跳了又跳,簡直毫無辦法。 實力不足被轟走是應該的,齊將軍無法因此而對水笙有什么意見。但西澤國再大,下陽郡也就這么旮旯點的地兒,成氣候的勢力就那么兩家,一家被水笙殺光了,一家被水笙得罪了,還能剩下什么?如果去物色別地的高手,等高手趕來,至少要一個月,黃花菜都涼了。 齊將軍急啊,簡直快急白了頭。 水笙也每日暴跳如雷,看起來比齊將軍還急。但她實際上究竟急不急,那便誰都不知道了。 她足足在這下陽郡內耗了五天。如果沒有意外發(fā)生,她或許還會繼續(xù)耗下去。 那意外便是,在一天傍晚,幾乎入夜的時候,一頭兇獸猛地從金水林上沖了下來,幾乎快要沖跨下陽郡的城門。幸好下陽郡城門結實,守備精良,幾只衛(wèi)隊齊齊上陣,險之又險地將那兇獸弄死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