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 三天時間很快,再過一晚,就是確定獸島哪些仙人即將離島的日子。而也正是因此,那些因為前途未卜而惶恐不安的低階仙人們,不約而同的聚集在一起,打算商量對策。可讓他們無法預(yù)料的是,在這個危機關(guān)卡,陳羲竟悄無聲息的又一次扔下一枚深水炸彈。 在一個并非飯的時間,陳羲開了直播。 第26章 開口又是大羅金仙 和以往直播地點都在澤天洞府不同,這次陳羲直播的地方是在一個靠近河邊的茅草房里。 搖搖欲墜的墻壁,幾乎漏風(fēng)的屋頂,縱然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足為奇。更別提什么擺設(shè)家具,就連一個蒲團都沒有。估計整個仙界,都沒有再比這更破的地方了??申愻藚s不明白為何,特意選了這樣的地方來直播。 許是因為憶苦思甜?看到那條熟悉的河,有人想起來,陳羲最早到仙界的時候,好像就是挑水的下人,或者這里就是陳羲最早居住的地點。 可這些想法,也不過在他們腦中轉(zhuǎn)了一圈,就立刻被遺忘了。因為眼下,陳羲的直播,已經(jīng)正式開始。 新鮮魚的湖魚去掉頭尾,又將魚背等分切開,只是靠近腹部的地方卻并沒有切斷,依舊藕斷絲連般連在一起。片好的魚背在盤中自然散落,變成展開的雀屏,魚頭落在反放的魚尾上,被魚rou包圍,倒像是被施了魔法,變成栩栩如生的開屏孔雀。 鹽和黃酒是最天然的去腥材料。再把姜絲藏在盤底,那湖魚的鮮美也便徹底保留了下來。不過蒸上十分鐘,就能帶來最純粹也最原始的鮮甜。 瑤柱、貽貝、干香菇,還有經(jīng)過陳羲特別處理晾曬而成的蝦干,放入冷水一并熬煮。不過寥寥一會,便是一鍋上等的海鮮底湯。淡淡的海水腥氣,在泡過的白米的加持下,隨著時間的推移,熬煮成真正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再盛在火玉雕琢的小碗中,用火玉天然的熱度,讓小碗中的粥能夠始終保存著溫?zé)岬臒岫?,時間越長,粥越醇香。 的等到可以入口之前,先用小勺攪拌一下,奶黃色的瑤柱、貽貝和紅色的蝦干,便會自然浮現(xiàn)出來,只要在撒上一把翠色欲滴的西藍花碎末,色香味俱全的海鮮粥就完美呈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 抿一口粥,在嘗一筷子魚,若是能在添上些許小菜,對于這種透著些涼意的河邊來說,的確是最適合的餐點。 雪白的魚片,清淡軟綿,入口極化,只留下勾人的魚rou香氣,不停的吸引著味蕾。而同樣清淡的海鮮粥,卻能夠用另外一種特殊的鮮美與之相輔相成,讓原本家常的清粥小菜,醞釀變化,轉(zhuǎn)變?yōu)檎嬲暮ur盛宴。 平素喜歡清淡的月華仙獸,難得主動的拍了拍自家契約人的胳膊表示贊賞。而陳羲這一次,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坐下來陪月華仙獸一同用膳,而是直接調(diào)整水鏡,將畫面變成了院外,好像有話要說。 “大家知道,我剛剛繼承了獸島。”陳羲的聲音清晰的從水鏡中傳出,幾乎整個下三仙域的仙人,都能夠聽見。而陳羲接下來的話,才是他今天要說的重點。 隨著陳羲的手勢,狗蛋默契的和萬象棋盤融合,將整個獸島的全貌,等比例縮小,完整的呈現(xiàn)在萬象棋盤之上。而陳羲,也順勢開始講解起來。竟是在向外面諸人,介紹獸島現(xiàn)在的情況。 所以陳羲現(xiàn)在是打算招新人入島? 一些心思活絡(luò)的,隱約猜到陳羲的想法。畢竟不久前陳羲斬落武夷上仙時候的趕人話語早就放了出去,因此在大眾眼中來看,招人,已經(jīng)是陳羲不得不開始準備做的事情了。 然而道理雖然如此,真正實施起來,恐怕沒有那么輕松。獸島畢竟情況特殊,眼下又沒有了獸島秘境這塊誘人的肥rou,自然很多人都會對此興趣缺缺。不過好在陳羲本身這個特殊存在,又為獸島多添了不少籌碼。畢竟不論是馭獸還是陣法,對于大多數(shù)低階仙人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所以,或許去投奔獸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聽著陳羲對獸島未來的一些陳述,不少人因此動心??申愻私酉聛淼脑?,卻讓他們再度被震住,甚至又一次覺得,陳羲是不是瘋了! “這次獸島招人,只要大羅金仙。”和上次主糧配方時的語氣完全一致,陳羲這種迷之自信幾乎讓這些仙人瞬間認為,陳羲的所有要求,都并不過分,陳羲說的一切,都定然能夠?qū)崿F(xiàn)。然而與之天壤之別的現(xiàn)實,卻把這些對比凸顯的,仿佛是場笑話。 陳羲竟然給獸島分片,還不斷表示哪里最靠近靈脈,哪里仙靈之力最為溫和。至于他想要的大羅金仙,也和上次給貓糧配方并且?guī)退腿朊鼐常欠N短暫交易不同,陳羲這次的要求是必須加入獸島,發(fā)誓永遠效忠。 效忠是什么意思?就是說,要讓這些來投奔陳羲的大羅金仙,舍棄舊日光環(huán),打上獸島的烙印,就連死了,身上也得帶著陳羲和獸島的名字。就跟古代賣身沒有任何區(qū)別。而與此同時,陳羲給予的承諾也并非和仙獸或者陣法這兩樣他最令人垂涎的技法有關(guān),而是獸島的洞府。 陳羲說,獸島有六處洞府,最靠近靈脈。其中兩處,他留給月華一族,剩余四處,任由挑選。并且還著重介紹了他剛才直播時當(dāng)做背景的破茅草房,說哪里是獸島仙靈之力最為濃郁的地點,堪比中三仙域。 堪比中三仙域?這尼瑪是在逗他們玩吧!所有聽到這一段的仙人都忍不住被逗樂了。 “陳羲怕不是在上了天道榜之后,就開始學(xué)會白日做夢了?靈脈?整個下三仙域就只有兩條靈脈,分別扣在兩大宗門手中。就連嫻技仙域,都只能守著一條偽靈脈度日?!?/br> “可不是,而且獸島若是真有靈脈存在,緣何這么多年都仙靈之力稀???” “呵,怕是那凡人把我們仙人當(dāng)成笑話耍弄呢!如此大言不慚,也是滑天下之大稽?!睅讉€和凌云宗主交好的仙人忍不住開口嘲諷。至于其他的仙人,雖然不至于謾罵出口,卻也同樣認為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而陳羲,卻并不在意那些仙人的看法,扔下定時炸彈之后,就關(guān)上了直播。 —— 不過短短數(shù)個小時,陳羲和獸島再次在下三仙域掀起巨大的浪潮。與此同時,陳羲要將獸島仙人盡數(shù)遣散的事情也傳了出去,眾人越發(fā)覺得陳羲愚蠢,小人得志。 一個連仙靈之力都沒有獸島,竟然開口就要大羅金仙,若是往日,這也便罷了??伤愻讼葦厥孜湟纳舷?,又殺了青云宗的少宗主真劍仙人,和兩大宗門的梁子已經(jīng)結(jié)下。眼下不過是因為他不離開獸島,凌云宗主才不動他。不趕緊收攏勢力增加自保能力,竟然在這里白日做夢,也是可笑之極了。 果然凡人就是凡人,這么點眼界,上了天道榜也沒有卵用,早晚還是要身死魂滅。 不知道最開始是誰先說的,很快這種傳言就直接傳遍了下三仙域,原本因為陳羲獸島上的仙獸略微動了意圖的大羅金仙,也漸漸歇了心思。與此同時,獸島那些被蠱惑的仙人也開始蠢蠢欲動。他們甚至認為,陳羲絕對沒有可能招到大羅金仙,如果反抗,利大于弊。 整個獸島,都充滿了山雨欲來的氣氛,陳羲自然也有所察覺。月華仙獸難得露出警惕神色,干脆都不出門,時刻守在陳羲身邊。但是陳羲卻毫不在意,還反過來逗它。 “擔(dān)心我?” “當(dāng)然!”心思都放在周圍的月華仙獸下意識開口回答,但在看到陳羲眼中的笑意時,又別扭的別過腦袋,故作嫌棄的說道:“你這么笨,本座當(dāng)然要時刻盯著!” “陳小月,你這么別扭,早晚會變成麻花的!” 混蛋!那是什么名字?陳羲剛?cè)讨φf完,臉上就的承受了月華仙獸在惱羞成怒后的不滿一爪,然后他干脆強行把貓摟在懷里,貼在它耳邊小聲說道:“別告訴別人,我有辦法?!?/br> 別告訴別人,是說只告訴了自己?原本掙扎著想要把陳羲推開的月華仙獸,心里一動,下意識停止了動作。再注意到陳羲近在咫尺的臉時,身體又不由自主的僵住了一下,忍不住又是一rou墊糊上去。 靠的實在太近了!結(jié)契人如此粘人,著實有點讓人煩惱。 陳羲看著它得意的小模樣,忍不住又幫他順了順背上的毛,但是深沉之色卻慢慢地暈染了整個眼底。 獸島有個秘密。在系統(tǒng)沒有升級之前,他還真的沒有辦法做到。但是在系統(tǒng)升級之后,卻是完全手到擒來。陳羲看了看這些日子又增長了不少的人氣值,隨手將這些中的大部分點到了天賦樹的煉器分枝上。 某些眼界顯淺的人,注定要被打臉,至于大羅金仙,如果獸島之前給出的消息沒錯的話,陳羲估計,很快就會有人主動送上門來。 而此時仙宮中的清泱帝君,卻因為眼前水鏡里的情景嚴肅的抿了抿唇??纯搓愻藫崤谠氯A仙獸頸側(cè)的手,和他們靠在一起的親密模樣,他下意識換了一個姿勢,臉上閃過一絲不甚明顯紅暈。 清泱帝君覺得,最近自己和陳羲之間的秘密,似乎有點太多了。 不過,他很喜歡。 —— 日落西沉,銀月升空,一個白天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而距離獸島清人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不過還有寥寥幾個時辰罷了。 陳羲這邊的動作很快,眼下晚膳剛過,離島人員名單就完全敲定,通過水鏡發(fā)到個人手中。 果不其然,就像眾人猜測的那般,除了幾個漂泊無根的仙人之外,其余有宗門的都被完全清除。就像是裝了什么特殊感應(yīng)器,陳羲的判斷極為精準。就連凌云宗主最早安排作為探子沒有掛名的青云宗弟子也一并被圈了出來。 如此以來,獸島上幾乎百分之九十五的低階仙人都會被送走。而那些等級高一些的,更是早就被排除在外。仔細算來,縱使加上陳羲,這獸島上竟連十個人都沒有留下。至于那些因為聚集在一起商議對策的低階仙人們,也因此越來越惶恐。 “你們想想,如果我們都走了,剩下的工作豈不是都要你們來?這獸島上仙獸不少,一一照看起來,哪里還有時間領(lǐng)悟天道?” “可不是,難不成要一輩子留在這里當(dāng)個下等奴仆?” “但走了一樣,誰知道回去之后會發(fā)生什么?凌云宗主覺不是個好相與的,怕是性命不保?!?/br> 之前那帶頭蠱惑的仙人又一次開始洗腦,可同之前還算委婉的方式不同,現(xiàn)在的他幾乎毫不掩飾,甚至試圖讓其他人和他同樣感同身受。 如果放在平常,這樣毫無技術(shù)含量的挑撥不會有任何用處,但是在人心惶惶的現(xiàn)在,卻成了這些低階仙人的指路明燈。不過三言兩語,便成為了眾人眼中的主心骨。 而與此同時,不知道是誰的傳訊符里放出的一段消息,更是將這種情緒點燃到了極點。 是兩個青云宗內(nèi)門弟子的對話。 “我聽執(zhí)法堂的師兄說,宗主對于獸島遣回的仙人,已經(jīng)做好的安排。” “是什么?” “處死?!遍_頭說話的弟子聲音又壓低了不少,還帶著一絲神秘:“宗主說,等他們一回來,就會被秘密處死。畢竟他們離開宗門多年,誰知道是否懷有二心。而且宗門現(xiàn)在和陳羲的關(guān)系形同水火,萬一里面出現(xiàn)忘恩負義的探子?!?/br> “也是,就是聽著有點可憐……” 對話到此戛然而止。 這些人這些日子本來就膽戰(zhàn)心驚,現(xiàn)在最終結(jié)果出來,那根弦更是緊繃到極點。那人看準時機,又加了一把柴:“陳羲不過是個凡人,就算陣法再厲害,咱們這么多人怕什么?而且他一口一個大羅金仙,根本不可能找到幫手。已經(jīng)是孤掌難鳴。咱們這么多人,難不成還怕他不說?如果真隨了他的意返回宗門,那才是死無葬生之地呢!” “是??!物不平則鳴,不如干他一票大的!” “弄死了陳羲,獸島就是我們的!” 帶著高亢意味的聲音響徹整個仙府。這是壓抑爆發(fā)后的瘋狂,亦是隱忍沉默背后的不甘和絕望。此時此刻,這些仙人們都已經(jīng)完全失去自我,被那人牽著鼻子帶進了溝里。甚至忘記了,陳羲三天之前斬殺武夷上仙的情景,其實就發(fā)生在他們面前。 不,或許有人還記得,但是求生的渴望和僥幸,讓他們無法顧忌,只想放開手腳,真正拼一把。 “屬下幸不辱命,一切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笨粗@些低階仙人們完全失去理智的瘋狂反應(yīng),那人拿著傳訊玉符將這一切記錄下來,轉(zhuǎn)發(fā)給凌云宗主。然后便混在仙人之中,閉目養(yǎng)神,打算明日一早,就帶人強行突圍,將陳羲首級拿下。 至于青云宗那邊,凌云宗主也做好了準備,打算一舉拿下獸島。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陳羲看在眼里?,F(xiàn)在不動他們,不過是打算將計就計,靠他們殺雞儆猴罷了。 而且他們腦補的陳羲手里沒人,也并非就是事實,實際上,來找陳羲的雖然少,但也的確是有。只是這些人,在外人眼中看來,都有點麻煩。不過陳羲卻并不在乎,甚至覺得這樣很好。 在陳羲眼中,沒有永遠的朋友,可利益卻能夠永恒。這些能夠跟他利益捆綁的人,反而比那些身家清白的,更值得信任。 說來也巧,這兩個大羅金仙都是嫻技仙域的螟蛉道人主動牽線搭橋。一個法修,一個劍修,在下三仙域都算赫赫有名。至于他們會甘愿俯首,原因也很是現(xiàn)實。 法修因為仙獸生病有所求,尋遍名醫(yī)散盡家財也沒能找出辦法治好。至于劍修,則是和凌云宗主有仇,被下了三域誅殺令,好似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眼下作為獸島之主的陳羲,就是他唯一能夠投奔的對象。 而陳羲也不跟他們廢話,直接簽訂契約,按照之前直播時候的規(guī)矩將人帶到說好的住處,就匆忙想要離開。 “尊者,”其中的劍修忍不住開口叫住他:“聽說獸島沒人,需要我們做些什么嗎?” “不用?!?/br> “那仙獸怎么辦?”法修也忙著一并追問。 陳羲看了他一眼,安撫的笑了笑:“自然有辦法?!?/br> 或許是因為陳羲太過氣定神閑,這二人原本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竟也意外變得安然許多。然而他們并不知道的是,陳羲之所以如此著急的往回趕,只是因為狗蛋那邊突然和他傳話,說再不回來,螟蛉道人,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那他是不是應(yīng)該叫上兩個新來的大羅金仙一起? 這是陳羲的第一反應(yīng),然而狗蛋的回答卻支支吾吾,半晌也說不出重點,還特意強調(diào),千萬不要帶上其他人。 不會真的出事了吧!想起自己一屋子的奶貓,陳羲心里猛的一激靈,顧不得和初次見面的兩個大羅金仙細說,恨不能立刻返回澤天洞府。 危機感不斷地籠罩在陳羲心頭,萬象棋盤也同時祭出。然而在踏進洞府的瞬間,這種危機感便化作了實質(zhì),因為他看到,屋里正蹲坐在地上的仙人竟然是有修羅之稱的青云宗執(zhí)法堂堂主厲千凌。眼下,他似乎遇見了什么煩惱,眉頭深鎖,煞氣盈滿整個澤天洞府。 然而當(dāng)陳羲看清他手里捧著的東西時,又覺得有點看不懂了。 因為陳羲發(fā)現(xiàn),厲千凌正不停較勁的玩意兒,其實就是他之前送給螟蛉道人的螢火蟲籠。至于狗蛋口中所說,即將發(fā)生危險,需要他立刻回來相救的螟蛉道人,人反而并不在這里。 所以,誰能告訴他,澤天洞府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第27章 貓窩里飛出一直螞蚱精 螟蛉道人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 時間推回到半個時辰之前,螟蛉道人帶著兩個大羅金仙來找陳羲。一開始,都還比較順利,可等到陳羲把人帶走之后,他才突然意識到,眼下排排蹲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其他生物,而是一群目光十分專注的……貓。 “來玩呀!”陳羲不在,方才努力按捺的月影仙獸們完全放飛自我,紛紛撲到螟蛉道人面前,順著他的衣擺爬上他的肩膀。高高舉起的爪子,粉色的rou墊清晰可見,眼看就要糊在他臉上。 應(yīng),應(yīng)該看不出來自己的真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