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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淵的表情看來有幾分不舍。弦玥知道他怕虎子難過。但若不想給這些善良的人們帶來災難,弦玥他這個災星必須得走。而且他也沒有能力再多帶一人。反正跟著他,除了顛沛流離也撈不到什么好處。還是別害人了吧。 在山中流竄了數日,他們便進入了白虎邊境的一個小鎮(zhèn)子。自從來到這個時空,弦玥便一直想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只是敏感的身份令他無法成行。而今雖是權勢盡去,卻給了他肆意生活的自由。對弦玥來說,其實倒是流浪的生活更適合自己。只是他卻有些舍不得瀾淵陪自己吃苦。所以這周游世界的第一站,便定在了軍煞上提到的“蕪城”。蕪城以神器鍛造而聞名于世。那里有這世上最好的鍛造師。聞名天下的十件神器,有七件都出自蕪城。不過,這些還不是它最吸引弦玥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蕪城是白虎國的都城。 盡管軍煞上的字跡再不能出現。但弦玥還是打定主意要去看看。就算找不到青衣閣的線索,作為一國之都,蕪城也該是個值得一游的地方。 本以為他們需要像個真正的獵人一樣,靠出售獵物來籌措盤纏。但這顯然是弦玥想太多了。令他意外的是,瀾淵的身上竟帶得有銀兩。雖然零散的碎銀不多,卻有不少珍貴的珠寶和銀票。看到這些弦玥才想起,出逃那天收拾的細軟,弦玥全丟給了瀾淵。難為他經歷了這么多,竟還能保存下來。最難得的是,弦玥曾給過瀾淵一千兩的銀票,讓他在想要離開他的時候,可以有些盤纏。這些銀票他不但分文未動,此刻竟毫不猶豫的拿了出來。十張薄薄的紙片,帶著瀾淵的體溫,暖暖的捏在弦玥手中。那一刻,弦玥就好像剛喝下半斤烈酒,胸腹中炙熱而醺然。 不動聲色的將銀票塞回他的腰囊,弦玥隨手在身上裝了兩塊寶石和幾兩碎銀,以備不時之需。其余的依舊交給瀾淵保管。在這些方面,他比自己細心了不知道多少。弦玥自知目前的身份,沒有參加豪華旅行團的資格,所以也絲毫沒有張揚的打算。在鎮(zhèn)上的小攤檔上買了些面粉、膠水之類的東西。竭盡所能的將二人的樣貌,遮蓋得慘不忍睹。弦玥承認,這種拙劣的化妝,任何一個有心的人都會看出問題。但在通往蕪城的路上,弦玥看到了太多古怪的行人。比較之下,只是掩藏相貌還算是正常的。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江湖中人么?其實弦玥對江湖是有些好奇的。否則也不會執(zhí)著于軍煞的記載了。但他的求知欲卻遠低于行動力。就算有再多好奇心,也還不到愿意惹事上身的地步。簡單的說,就是一身懶骨。因此一路行來,無風無浪。 弦玥并不急著趕路。邊走邊玩,十五天的路,走了二十五天。蕪城卻連影子還沒看見。但一路上稍有名氣的景色,倒是一個沒落下。雖然日常用度標準不高,但瀾淵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多。弦玥頭一次覺得,或許就這么與他流浪下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只可惜自己的心境已經回不到轉生之初的清冷靜寂。午夜夢回,每每總是不得安睡。夢中皆是兒時到現在遇到的種種?仔細想想,自己遇到的大悲大喜反而比常人更多一些,還是只有自己比較倒霉?弦玥弄不懂,但卻不悔!在這世上輾轉一番,自己喜過、怒過、傷過、痛過。最后竟還有一個生命,留在自己身邊。只要自己喜歡,他會在任何時候,對自己溫柔以待的微笑。比起以往無心無情,沒有自我的日子來說,弦玥寧可痛上一回! 弦玥從沒想到過瀾淵能這么愛自己。殘酷的經歷磨掉了他的自我,恐怕也磨掉了他愛人的心。相信弦玥對于他來說,意義遠超過一個單純的情人。但他猜想,他或許是喜歡自己的。所以才會時不時用那樣動人的眼神望著自己。這樣就夠了。期望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的東西,實在是太貪心也太麻煩了。不是嗎? “玥兒!我打聽到了。” 瀾淵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盡管俊俏的面容掩藏在一堆骯臟的膠水之下。但那明媚的眼神依然令弦玥心神一亂。 “你叫我什么?又忘了么?”弦玥玩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路旁雖然沒有旁人,弦玥依舊壓低了聲音說道。 “當然記得,若華!”瀾淵淺笑著多日相處下來,瀾淵看到了弦玥不同于以往的神態(tài)。心中這些天長久的壓抑不僅輕松隨性。 “你不介意我先收點利息吧?”瀾淵緊緊盯著他逐漸迷亂的瞳子,輕拉起他的手指,加深一個吻。直到遠處有輕微的響動傳來。瀾淵才放開了懷中已然動情的身子。 “瀾淵,你……”他微有些嗔怨的瞪著水氣彌漫的眼睛。 瀾淵實在是愛煞他情動卻又不得滿足的模樣。弦玥輕呼出一口氣,盡量平復自己激越的心情“快把你打聽到的事情說出來吧?!?/br> 瀾淵輕聳肩,還是如實回答“此地離蕪城還有兩天的路程。就像若華推測的,由于蕪城是有名的鍛造之城。城中總有大量修行人士進出。這些人是蕪城最大的客商來源。因此蕪城外城的入城手續(xù)十分簡便。只要不進內城,我們很容易就能進去。而且城中確實有很多青樓、賭場。最有名的青樓叫煙云樓,第二名叫紅裳苑。”事情交待完畢,瀾淵有些不安的問道:“可是為什么讓我打聽青樓呢?若華想去嗎?” “是??!我剛好有筆買賣要和他們談談。”弦玥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