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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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聰慧?這呆子倒是挺會說瞎話的。 穆筠嫻看了他一眼,胡明朗又低下頭去,不敢看她。 閑聊了半個時辰,杜氏也沒留人吃飯,畢竟是第一次上門,胡夫人也很自覺地在午膳之前離去。 臨走前,胡夫人讓胡明朗同小娘子也道個別。 穆筠嫻同他福一福身子,夸道:“胡公子會講故事?!?/br> 胡明朗一身冷汗,天曉得他從來不說謊的,這頭一遭真是叫人心慌吶。 胡家人走了,杜氏牽著穆筠嫻回去,私下里問她:“胡家小郎君如何?” 穆筠嫻本想說他呆了點,可是一想到胡明朗臨時為她說了謊,好像也不呆嘛,皺了皺眉,才道:“好是好,我就是不知道他好在那兒?!?/br> 這大約就是不夠好。 杜氏也不逼問,只說時候尚早,只是見見而已,不急著定下。 穆筠嫻回了自己的院子,總覺得胡明朗給她的感覺缺了點什么。許是見慣了別人對她容貌感到驚艷的表情,所以再遇到這種人,也難得提起興致了。 胡家人馬車剛走,魏長坤也走了,他哪兒也沒去,直接回了府。 心里想著穆筠嫻寫的那三個字,她知道了——她知道個屁! 等魏長坤到家的時候,歲羨榮也早知道了他今日去了哪里。 掌柜的畢竟是歲羨榮身邊的舊人,一兩句話并不難問出來。 得知情況的歲羨榮甚至有些竊喜,她同李嬤嬤道:“看吧,我就說榆木疙瘩也能被撬開。” 李嬤嬤道:“可是國公府的小娘子,已經(jīng)被胡家給看上了?!?/br> 歲羨榮道:“一家好女百家求,這有什么奇怪的,我年輕的時候提親的人還不是踏破了門檻,挑揀了好久才許到了魏家。穆家小娘子那般閉月羞花,別說年輕的小郎君們喜歡,連我都喜歡。胡家看上了,我魏家也看上了,最后誰能求到,走著瞧罷!” 李嬤嬤一臉堪憂:“可是胡夫人都主動上門了,侯爺還不許您插手他的婚事呢?!?/br> 歲羨榮一臉輕松道:“國公府的小娘子是個有主意的,她父母都未必做的了她的主,若是她自己拿定了主意,穆家的哪個還舍得強求她不成?” 李嬤嬤就更擔憂了:“讓小娘子自己拿主意?可咱們侯爺這般不開竅,小娘子怎么也不會把主意拿到他身上罷!” 歲羨榮底氣十足道:“自有他求我的一天,且等著罷!對了,跟他說胡家宴客我親自去,不叫他去了?!?/br> 李嬤嬤反應過來了,笑著親自去傳了話。 魏長坤聽到消息的時候著實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子才道:“祖母身子受得住?” 李嬤嬤道:“只是過幾條街,受得住。” 魏長坤沒說話了,等李嬤嬤走了之后,他心里莫名地煩躁起來,去洗了溫水澡,便蒙頭睡了。 這哪兒睡得著啊,魏長坤翻來覆去,孤枕難眠。 迷迷糊糊睡了一陣子,天兒就亮了,大清早胡家下了帖子過來,說是請長平侯府的人前去作客,只是地點定在了城外的莊子上,并不在胡家府上。 魏長坤拿著帖子竟然有些歡喜,他壓著笑意去找了歲羨榮,問她:“祖母,城外遙遠,您還要去么?” 歲羨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就不去了,叫人回個話,說我身體不便就是了?!?/br> 魏長坤應下之后就拿著帖子走了。 李嬤嬤過來問歲羨榮道:“侯爺不會真使人去回話吧?” 歲羨榮輕哼一聲,靠在迎枕上,她篤定魏長坤會去。 實心的東西只要開了口,就很容易擊潰。女人如水,就算魏長坤是塊榆木疙瘩,也能滲透他渾身上下。 何況魏長坤也二十三歲了,這么大的男人哪有不動情的。 …… 穆筠嫻和胡明朗見過的當天夜里,胡夫人也親自到兒子的院子,問過胡明朗的意思。 兒子長大了,又常年在外念書,母子之間也講究分寸,胡明朗性格羞澀,愈發(fā)難以啟齒,兩人對著燭坐了許久, 他沒直接說很是喜歡,只是評價說:“穆家小姐聰穎可愛?!?/br> 胡明朗一想起穆筠嫻在長輩們面前提起的《青蓮記》,臉頰就從耳根開始紅起,他自家堂表姐妹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姑娘,個個端莊知書達理,每每見他都是隔著三步之遠。 忽然見到穆筠嫻這樣的姑娘,心里有種異樣的情緒,說不上具體的感覺,卻并不令他排斥,甚至有些向往。 胡明朗偶爾還會猜想著,這樣的姑娘平日里都是怎么生活的,是不是也讀正經(jīng)書,常學女紅,也和他以及他的姐妹們一樣,被規(guī)矩約束得死死的。 胡夫人看著羞澀靦腆的兒子,淡淡地笑了笑,道:“看來朗哥兒對穆家小娘子印象很好?” 胡明朗輕輕嗯了一聲。 胡夫人道:“也不急,一家好女百家求,雖然穆家給了咱們機會,未必最后咱們真能做親。你第一次這樣見人家姑娘,歡喜總是難免,但要克制受禮,明兒去莊子上的時候,切勿過分殷勤嚇著人家,也莫要太過拘束怠慢別人。” 胡明朗點頭應是。 胡夫人又叮囑了幾句叫他不要荒廢了學業(yè),便走了。 胡夫人回了屋子之后同丈夫兩個同床共枕,夫妻倆在兩盞燭火的照耀之中親密交談著。 胡夫人道:“今年朗哥兒就要考舉人了,若非正好穆家的姑娘家今年就要說親了,我還真不想讓他分了心,等有了功名什么好女子挑不到?” 胡二老爺?shù)溃骸澳潜阍俚鹊龋康壤矢鐑嚎纪炅嗽?,再說親?” 胡夫人輕捶了丈夫一下,嗔道:“我就是說說而已,穆家今年好容易松的口,豈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胡二老爺靜靜地躺在床上,道:“那便是了,天賜緣分,順應天意好了?!?/br> 胡夫人揪著被面兒,皺著眉道:“穆家的姑娘長的倒是很美,只是有些不學無術(shù)的樣子,問她讀書什么的,說的都是些偏東西,倒不如寧妃的妹子郭初雪。我偶然與郭小娘子交談之時,才曉得她真有幾分才氣,《女戒》倒是讀的很透,若娶為婦人,持家倒是很好。” 胡二老爺調(diào)侃道:“你不是最不愛《女戒》么?怎么人家讀了,你偏喜歡了?” 胡夫人是不愛自己的女兒去女戒,但是找兒媳婦,那當然賢惠聽話的好。 胡二老爺拉了拉被子,道:“你若看中穆家家世,就別挑揀人家脾性品德,若是看上郭家小娘子的性格,就別嫌她家世不好?!?/br> 一翻身,胡二老爺把眼睛閉上了。 胡夫人惋惜道:“可憐她爹死的太早了,縱使有姨母庇護,到底不是親娘家……就算是親娘家,也不足以和國公府相提并論。” 心中決斷,不言而喻,胡夫人也縮進被子睡了。 胡家沒有睡的人,還有胡明朗。 胡明朗讀書的時候也收到過別人示好送的東西,但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向一個姑娘示好,可是明天就要見到她了,真著急呀。 要不……也送她東西? 可這不是私相授受嘛? 那就送一點特別的東西好了。 * 天晴氣清,胡家莊子上的仆人們早就準備起來了,茶酒甜點,馬匹弓箭,一應俱全。 歲羨榮猜的果然不錯,魏長坤這日果然拿著帖子騎馬出了門,往城外胡家莊子上去了。 彼時胡家人也已經(jīng)出發(fā)了,胡明朗比之前穿得更加有書生氣,鬢角干凈整齊,坐在馬車上背脊也挺得直直的,一副正經(jīng)又緊張的模樣。 胡夫人見自家兒子這般嚴肅,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今兒來的人多,多是與你相熟的人,不必緊張,到時候可別失了儀態(tài)?!?/br> 胡明朗頻頻點頭,有表姐堂妹們助陣,應當出不了錯。 胡家人到了莊子上,賓客們也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穆筠嫻冬日里略胖了一些,去歲的窄袖衣衫已經(jīng)不好穿了,挑揀衣裳與描眉化妝耽誤了些時間,日頭略大些的時候才到了莊子。 穆筠嫻先去見了主家,便和何敏青一起去了外邊玩耍,留長輩們一起說話。 穆筠嫻從明間里出來的時候掃了一下客人,多是胡家本家人,何敏青卻告訴她:“今兒郭初雪和蘇綠梅也來了。” 穆筠嫻詫異地眨了眨眼道:“可我沒看見楊夫人啊?!?/br> 何敏青道:“你不知道,郭初雪人緣好著呢,她和胡公子的小堂姐關(guān)系親密,所以是受胡家小娘子邀請來此,還帶了蘇綠梅來,并非胡夫人相邀?!?/br> 穆筠嫻勾了勾嘴角道:“看來胡公子一家很重視他嘛,連他堂姐都對他這般上心?!?/br> 自從長平侯府鬧了那么一出,誰不曉得穆筠嫻討厭蘇綠梅,胡明朗的堂姐胡明月竟然還有心請了她來,所用之心,不難揣測。 何敏青一臉嚴肅勸道:“仙仙啊,今天回去你就跟你娘說清楚,胡明朗jiejiemeimei的太煩人,家世再好,相貌再好,也都算了罷,難纏!” 穆筠嫻噗嗤笑道:“婆媳關(guān)系更難處理,難不成將來你要嫁父母雙亡的人?” 何敏青撇嘴道:“我這是替你考慮才說嘴兩句?!?/br> 穆筠嫻推著她的肩膀往人多的地方去,道:“知道了,我的好青青。既然今天來了,就好好玩,回去的事,回去再說?!?/br> 何敏青看著那邊正在搭烤火架,眼睛都亮了,歡天喜地道:“我娘都好久不許我騎馬了,走,今兒請你吃烤rou去!” 胡家莊子里有一片小樹林,里面散養(yǎng)著一些動物,兔子、雞鴨一類,會騎射的小郎君們也可以去打獵。 胡夫人算是有心的,今兒請的外客至少是進退有度的人家,不會像蘇綠梅那樣不知道輕重,所以穆筠嫻與何敏青加入其中的時候,并沒受到排擠,玩的不亦樂乎。 而郭初雪和蘇綠梅一直都未出現(xiàn)在穆筠嫻眼前。 時候尚早,小娘子們正在外邊玩耍著,吃了糕點,喝了些甜酒,興致有些闌珊,不知道是誰嚷了一句:“長平侯來了!” 有人沖屋子那邊望過去,果然幾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往莊子的特設的場地那邊走過去,中間站著的是魏長坤,左右兩邊都是胡家嫡出的哥兒做陪客。 胡夫人也有些驚喜,她雖然知道自己的婆母和侯府太夫人有些往來,但她沒想到長平侯這么給胡家面子,連這種宴會也會赴約,當即讓胡家跟來的幾個男丁去做陪客。 魏長坤來了之后便跟著胡家的幾個哥兒去騎射場,路過穆筠嫻這邊的時候,他有意地掃了一眼,使得有些性格稍外放些的姑娘忍不住呼道:“侯爺在看我呢!” 幾個相熟的姑娘相互笑鬧道:“分明是在看我!” 一直沒露頭的郭初雪和蘇綠梅兩個跟著胡明月來了,蘇綠梅道:“長平侯好像在看咱們這邊呢?!?/br> 郭初雪嘴角抿了個笑。 穆筠嫻卻心知肚明,暗暗腹誹道:都追到胡家來了,也不怕人家主家揍他! 胡明月帶著自己請來的客人到了穆筠嫻這邊,還有意和她坐一桌兒,幾人坐下之后,氣氛都變了,同桌的嚇跑了兩個,鄰桌的也都打起了眉眼官司。 何敏青看著眼前的兩人都不大高興,拉著穆筠嫻想去騎馬,哪曉得穆筠嫻壓著她的肩膀道:“咱們繼續(xù)休息!” 穆筠嫻最不怕的就是雞蛋碰石頭。 因為她就是石頭,還是最金貴,最堅硬的石頭。 一桌子統(tǒng)共就坐了五個人,兩兩對坐,胡明月坐四個人的中間,她身為主家,叫丫鬟過來斟茶四杯,送到客人手上,沖她們笑道:“來者是客,莫計前嫌。” 胡明月當然不敢明里得罪穆筠嫻,但是來了她胡家的地盤,穆筠嫻就是再嬌縱也要給她幾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