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她一直側(cè)耳聽著他那邊的響動,可是這話落下之后他許久都沒有回應(yīng),方晴越發(fā)覺得心里沒底,又問道:“康先生和我結(jié)婚就是因為她是嗎?你們大概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在一起,可是又不想被父母逼婚逼得太嚴重,所以就娶了一個身份簡單又好打發(fā)的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她是嗎?” 康司景依然沒有回答,然而他的沉默卻讓她的心越來越沉,他越是沉默越給人一種默認的感覺,看樣子她之前猜測得沒錯,康司景心里確實住著一個白月光。 想到此處,方晴說話的聲音不由染上了苦澀,“所以這就是康先生和我結(jié)婚這么久也不愿意碰我的原因嗎?” 啪嗒一聲,屋里瞬間明亮起來,方晴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捂了捂眼睛,然后她就聽到康司景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方晴也坐起來,她面色有些灰敗,像是被霜打過一樣,“如果不是這樣,我們結(jié)婚兩年了康先生為什么一直不愿意碰我?” 康司景卻一臉?biāo)菩Ψ切φf了一句:“我并沒有強迫人的習(xí)慣?!?/br> “……”方晴沒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說其實他也想,只是他覺得她不想所以才不碰她?這個猜測讓她倒抽一口涼氣,她甚至覺得心跳在加快,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她便小心翼翼問道:“什……么意思?” 康司景半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他微斂眸光像是在思索什么,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眼底噙著笑意,面上卻故作正經(jīng)的問她,“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了?” “……” 方晴被他給堵了一下,她沒想到他問得這么直接,她的臉?biāo)查g就紅了,她的羞恥心讓她下意識就想否認,不過在還沒有來得及否認之前,她又突然想到既然他都這么問了,那她也沒什么好扭捏的,所以否認的話還沒在心底醞釀出來她便沖他道:“我……我想要了你給我嗎?” 這話說的……真tm不害臊啊,方晴感覺自己的臉紅的都快滴血了,不過既然已經(jīng)豁出去了,所以她就頂著發(fā)紅的臉,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等著他回應(yīng)。 可是康司景一直沒有行動,依然用那種含笑的眼神看著她,方晴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心里沒底,然后她又想到了另一個猜測。 她都已經(jīng)表達得這么直白了為什么他還不行動?剛剛他又說她是胡說八道,也就是說她剛剛的猜測是子虛烏有,他并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為誰守身如玉,那么他不行動是不是真的…… 方晴覺得既然兩人是夫妻,有些話還是說明白比較好,所以她思索了一會兒便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康先生,你不會是有什么隱疾吧?” 不過好像又不對勁,他前世那個妻子明明懷孕了…… 難道說他的隱疾不是那么嚴重,最起碼還是能讓人懷孕的那種? 康司景聽到她的話之后那含笑的目光瞬間收斂,他微瞇著眸光,語氣突然冷下來,“隱疾?” 方晴心頭咯噔一聲,忙擺擺手道:“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們是夫妻,有些事情還是開成公布比較好?!?/br> “呵呵?!?/br> “……” 康司景突然湊過來,那鋒芒畢露的眼神就像是兩把刀一樣切割在她的臉上,他冷笑一聲,抓過她的手非常直接往他胯間一放。 方晴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心就觸碰到了某個東西,待她明白那是什么之后頓時驚的瞪大了眼睛,她一臉不敢置信向他看去。 便見他一臉森然,用著咬牙切齒的聲音對她說:“有隱疾的人是這樣的嗎?” “……” 第16章 方晴是真的沒有想到康司景會這樣做,她整個人都懵逼了。 “康……康先生……”她語無倫次,連自己要說什么都不知道了。 康司景沒再說話,他將她的手重重一甩,整了整衣服就直接出門了,而方晴維持著他離開的動作呆坐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證實了她的猜測是錯的,康司景并沒有什么隱疾。 方晴在房間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康司景回來,最終她不放心,出去問了一下,這才從她mama口中得知,康司景說是接到電話,公司那邊出了急事,他連睡衣都來不及換就出去了。 方晴是個明白人,他剛剛一直在房間,哪里接到什么電話,他這樣急匆匆出去,十有八九是因為她。 是在生氣她懷疑他有隱疾嗎?也是哦,男人對那方面向來是很在意的,她那樣質(zhì)疑確實很傷人自尊。 方晴想了想就跟康司景發(fā)了條短信,“如果我的話有什么傷害到你的地方,我真的很抱歉?!?/br> 方晴一直到睡著也沒收到康司景的回復(f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旁也是空蕩蕩的,也就是說他昨天晚上一夜未歸,而手機里依然沒有收到康司景的任何信息,方晴有些失落。 第二天一早方晴吃過早飯就直接去了公司,直到下午下班才收到康司景的回復(fù)。不過卻并不是回復(fù)她昨晚那條短信,而是簡潔的一句,“我在你們公司地下停車場?!?/br> 方晴來到地下停車場,一眼就看到那輛很打眼的勞斯萊斯,她認得這是康司景公司的車,想來今天是司機送他過來的。 一看到她出現(xiàn)司機晉陽就從副駕駛出來幫她將后車門打開,方晴坐上去,康司景果然在里面。 一路過來她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不過一看到康司景她還是有些不自在,不免又想起了昨晚的一幕幕。 康司景倒是一直表情自然,是他一貫的淡定自若的樣子,她上車之后他就吩咐晉陽直接回家。 一路無話,這種尷尬的氛圍真是讓她渾身難受,方晴有心要打破沉默,可又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要說道歉吧,難免又要提到昨天的事情,發(fā)短信道歉還好,這樣面對面提出來會尷尬死的。不過不同于她的坐立不安,康司景倒是一直很淡定。 車子行到一處十字路口,正好是紅燈,晉陽將車停下。外面是盛華廣場,屬于盛華集團旗下的產(chǎn)業(yè),也算是康司景家的地盤。廣場正面是一個很大的廣告牌,是一款新上市的國產(chǎn)機,這款手機廠家很有錢,請的都是如今正當(dāng)紅的流量小生代言。 而他們這一款手機的代言人是韓國一個頂級天團的主唱兼門面,最近在國內(nèi)人氣爆旺的超人氣偶像。 廣告上的男人一身休閑裝扮,染著黃色的頭發(fā),頭發(fā)蓬松的堆砌在頭頂,是典型的韓流明星打扮,他的長相是非常精致的那一類型,皮膚白皙細膩,長了一張比女人還小的瓜子臉,五官也是小巧精致。 他化了nongnong的煙熏妝,眼線很黑,低頭吻著手上的手機,似乎對這款手機格外喜愛,嘴角揚著微笑,然而他的眼底卻自然流露出一種憂郁的氣息,這種憂郁漫上了他細長的眉梢,再配合他深黑的眼線,使得他看上去透著一種病態(tài)的妖嬈。 這個人很不巧她也認識,正是她曾經(jīng)的初戀,白旭堯。 她和白旭堯上的同一所高中,上學(xué)的時候兩人都是那所高中的風(fēng)云人物,她是英中出了名的才女,高一的時候就出過詩集,她的文章還在幾個重要的雜志上發(fā)表過,不僅如此她還是英中的?;?,是許多人心目中的女神。而他則是英中讓無數(shù)女生瘋狂的鋼琴王子,英俊迷人又彈得一手好鋼琴。 因為同為風(fēng)云人物,那個時候她和白旭堯只要一有動靜,學(xué)校中便滿是他們的傳聞,所以一直到高中畢業(yè)之后她和白旭堯才算真正在一起,而她高中一畢業(yè)就被母親接到了京市,白旭堯為了能和她呆在一起,也跑到了京市來,他從小學(xué)鋼琴,來京市之后就去一家酒店彈鋼琴打工賺學(xué)費,而就是在那里他碰到了韓國一個著名經(jīng)紀公司的星探。 星探的話對年少的他來說實在是有很強的誘惑力,正當(dāng)熱血青春的少年,尤其還是他這種學(xué)音樂的,誰沒有明星夢,可是他卻猶豫了,因為如果他去韓國的話勢必就要和她分隔兩地,而且作為練習(xí)生,平時訓(xùn)練非??炭?,大概以后和她見面的機會也屈指可數(shù)。 不過在方晴的鼓勵下,他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和星探一起去韓國。 韓國這個專門生產(chǎn)明星的國度,競爭殘酷,訓(xùn)練也殘酷,可好在白旭堯算得上是被上天眷顧的寵兒,他不僅有著出眾的外形還有著經(jīng)得起考驗的才華,以m公司主打男團主唱的身份出道之后他便迅速火遍了全亞洲。 去年他和韓國經(jīng)濟公司解約回到了國內(nèi)發(fā)展,因為他在國內(nèi)高居不下的人氣,他一回來手上便拿到了不少代言,在國內(nèi)首發(fā)的一張ep也以勢不可擋之勢橫霸各音樂平臺銷售榜單冠軍。 上一世她和康司景還有白旭堯長達兩年的糾纏讓她心力交瘁,最后和康司景離婚終于讓她徹底松了一口氣,那時候她以為她和白旭堯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可是生活卻遠遠沒有她想的那么美好。 因為怕影響到白旭堯的事業(yè),和他在一起之后她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非常非常低調(diào),甚至還偷偷為他打掉過幾個孩子,也大概是因為流產(chǎn)太多了,老天為了懲罰她,讓她患上了習(xí)慣性流產(chǎn),后來她就再也懷不上孩子了。 她為此很痛苦,但是能和白旭堯在一起她又覺得很開心很幸福,他們有著共同的默契,有著共同的愛好,相互理解彼此,能有許多聊不完的話,她覺得為他犧牲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一直覺得自己欠了他太多,所以她愿意為他付出一切來彌補,不管再委屈再難過她都默默忍受著。 直到那一天,他工作室旗下一個藝人大著肚子告訴她,她要和白旭堯結(jié)婚了。 她被她的話徹底打蒙了,這個藝人是白旭堯工作室近來力捧的新人,方晴也為她寫過不少歌,工作室里的人都知道她和白旭堯的關(guān)系,而這個嘴甜的藝人也經(jīng)常老板娘老板娘的叫她。 她真的不敢相信白旭堯會背叛她偷偷和他工作室旗下的藝人搞在一起,她跑去問他,那個時候白旭堯正坐在鋼琴前練習(xí)他新作的曲子。聽到她的話,他不過就是輕描淡寫回答了一句,“沒錯,她說的都是真的,她懷了我的孩子,我打算和她結(jié)婚?!?/br> 他說得那么輕松,就像是在和她閑聊一樣,可是正因為如此,這句話就更顯得冰冷無情,每一個字似乎都化為了一把鋒利的刀子,準(zhǔn)確無誤刺在了她心臟最脆弱的地方。 她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對他,他卻輕輕笑了,帶著一種看小丑一樣毫無悲憫的,嘲笑的目光看著她說:“方晴,是你自己親手毀掉了自己的愛情。你大概不知道,在我得知你背叛我嫁給別人的時候,在我頂著高燒守在你的宿舍外面熬了一夜你也不愿意下樓見我的時候我的心就徹底死了?!?/br> 那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痛得要裂開一般,他明明知道她有自己的苦衷,明明知道她和康司景結(jié)婚之后就一直保持名義上的夫妻關(guān)系,更何況當(dāng)初也是他自己要出現(xiàn)在她身邊,是他自己要擾亂她的。 他說過的,他這輩子再也不要放開她的手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她真的沒有想過白旭堯會給她如此沉痛的一擊,她用著自己所有的力氣,將所有自尊都踩在腳下,悲哀的問他:“那么這一切算什么呢?” 他說:“當(dāng)然什么都不算了?!?/br> 然后她就像一個笑話一樣被掃地出門,沒過多久他就和那個藝人結(jié)婚了,而他結(jié)婚的事情被各大娛樂媒體當(dāng)做頭版頭條,連續(xù)報道了一個星期。 滿世界都能看到,他們的婚禮多么溫馨,新郎和新娘多么登對,他們相擁在碧海藍天下的畫面成為了一種史詩般的永恒。 而她則回到了那個無人問津的小鎮(zhèn)上,每天把自己縮在房間里隔絕外界的一切,每到夜晚就默默舔舐身上的傷口。 那段時間她以為她會死的。 可是沒有想到時間是如此可怕的一樣?xùn)|西,那時候以為這輩子永遠跨不去的坎,以為永遠愈合不了的傷口,在漫長的時光中竟然都被一點點消磨了,如今再回首過去,不過輕聲說一句,瞧,你當(dāng)年多傻,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多余的感慨了。 方晴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綠燈已經(jīng)亮了,晉陽發(fā)動車子離開,她身旁的康司景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沒一會兒就聽到他對手機那頭說:“聯(lián)系樂光路這邊的廣場管理人員,立刻把正前方那個廣告牌撤掉,不為什么,我不喜歡?!?/br> 方晴:“……” 方晴轉(zhuǎn)頭向他看去,卻見他交待完這些之后便面無表情掛斷了電話。 車子行了一會兒方晴才下意識往身后看了一眼,卻見果然有工作人員開始撤那個廣告牌了。 方晴深吸了一口氣,沒說話。康先生似乎對白旭堯格外看不順眼啊,他們兩人身處不同的兩個世界,唯一讓兩人有交集的就是她了。 方晴默默嘆了口氣,她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有這么強的占有欲,縱使不喜歡,可是對老婆曾經(jīng)的初戀還是看不順眼。 不過不管是不是這樣,她還是在心中默默為白旭堯點了根蠟。 ** 方晴原本以為袁心安會顧忌她那個追債的男朋友,大概會安分一段時間,只是她沒想到,她從康家老宅剛回來沒多久就收到她發(fā)來的短信。 袁心安:“方晴,我沒想到你現(xiàn)在竟然變得如此無情無義,不過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你還記得你丟失的那個日記本嗎?它現(xiàn)在就在我這里,上面的內(nèi)容你應(yīng)該還記得吧,你說要是我把這日記本給你現(xiàn)在的老公看,他會怎么想?” 方晴看到“日記本”幾個字面色頓時就沉了沉。上高中的時候因為母親在京市打工,方晴放假了只能一個人在家里,晚上害怕的時候她會叫袁心安過來陪她,應(yīng)該就是那個時候袁心安偷偷拿了她的日記本。當(dāng)初她之所以偷拿,方晴猜想,袁心安應(yīng)該是想將日記本拿給那幾個對白旭堯有意思的女生看,日記上面差不多都是關(guān)于她和白旭堯之間的小甜蜜,女生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這些女生看到這些大概就會對方晴心生不滿,從而更加針對她。 不過前一世除此之外這日記本還有別的用途,當(dāng)初袁心安也將這日記本拿給康司景看過,康司景看過之后有沒有發(fā)怒有沒有生氣她無從得知,但是那段時間康司景借助一切關(guān)系將白旭堯打擊得很慘,她猜想康司景多多少少還是被這日記給刺激到了。 這一世,她想好好和康司景維持婚姻關(guān)系,這日記本就絕對不能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方晴直接給袁心安打了電話。 “說吧,你想我怎么做才能將那日記本還給我?!?/br> 電話那頭的袁心安得意的笑了笑,“方晴,你總算肯聯(lián)系我了嗎?能讓你主動聯(lián)系我,看樣子這日記本對你來說很重要。” “我不想和你廢話,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想拿回你的日記也可以,你給我三十萬。” 方晴聽到這話卻笑了,“三十萬?你可真是會獅子大開口的,你以為我的錢是草紙???” 對面袁心安的語氣透著有恃無恐,“你現(xiàn)在可是豪門太太,三十萬對你來說不算什么吧?總之三十萬一分錢不能少,不然這日記本我立刻就送到你老公面前?!?/br> 方晴無所謂,“隨你,反正那日記本上記的都是以前的事情,就算他看到會生氣,我稍微哄一哄就好了?!?/br> 方晴說完就要掛電話,袁心安卻急了,忙道:“這樣吧,三萬!” 還價還得這么急,而且三十萬到三萬,整整少了十倍,看樣子袁心安很缺錢啊。既然如此,方晴自然不會太便宜她。 “三千,多一分都不給了?!?/br> “三千?”袁心安卻怒了:“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敲詐別人還嫌敲詐得少了,這袁心安也是無恥得可以,方晴懶得跟她廢話,“你愛給不給吧。” 方晴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如她所料,才掛斷袁心安就打了過來,聽得出來她氣得不輕,用著咬牙切齒的聲音對她說:“三千就三千,你過來金鼎灘,一手交錢一手交貨?!?/br> 掛斷電話之后方晴突然想到,袁心安可以跟蹤她到公司,自然也可以跟蹤康司景到公司,萬一她將她一軍,在給她打電話之前就將日記本拿給康司景看過,那她就虧大發(fā)了,所以在這之前她得給康司景打個電話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