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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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請別瞎指教》 作者:趙輕寒 文案: 謝申左手虎口有一道淡色疤痕,是江棠棠六歲那年放狗咬的。 二十四歲的她發(fā)誓:“以后我一定好好呵護你,再也不讓你受傷害?!?/br> 某次走夜路,幾個混混擋住他們的去路。 為首那人兇神惡煞:“小妞兒,識相的就滾一邊去!” 江棠棠深望一眼謝申,神色堅定。這一次,她心里有了決定。 “好的?!闭f完就退到一邊。 后來提及那晚的事,她解釋:“是這樣的,你要是被人打殘了,我得留著健全的身體幫你推輪椅。哎哎哎,你干嘛?!” 謝申解開袖扣,長臂一伸,將她抵進沙發(fā),“讓你看看,我需不需要坐輪椅?!?/br> 第二天。 江棠棠:“輪椅呢,拿來我坐,腿軟?!?/br> 外冷內(nèi)sao拍賣行總裁x逗比慫包嘴炮力max二手膠片相機店主 內(nèi)容標簽:情有獨鐘 婚戀 甜文 主角:江棠棠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江棠棠今天中午約了一位私人賣家面交相機。 去年她大學(xué)畢業(yè)跟舅舅回到明市,在這條隱匿于鬧市一隅的中古街上開了家二手膠片相機店。 這條中古街平日人流量不大,步行道兩邊開的店鋪賣什么的都有,二手電器、文玩首飾、孤品善本,小眾又邊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老舊親厚的氣息。 這片地界算是市中心里的貧民窟,周圍隨處可見將拆未拆的老房子棚戶區(qū),和不遠處高樓鮮亮林立的城市新貌比起來存在感低到不行。 雖然存在感低,但租金可一點兒不低調(diào)。當(dāng)初租下這里,辟出一間小暗房做沖掃服務(wù),再往店里布置幾個相機展示柜。一切準備妥當(dāng),和舅舅程陸一擊掌,然后高興地轉(zhuǎn)個圈兒。 還沒轉(zhuǎn)起來就磕柜角上了。腰上的淤青跟蓋上個豬rou章似的,歷時三個月才消退。 程陸問她:“跟人約了在哪兒碰?” 他雖然得江棠棠叫一聲舅舅,其實不過大她四年零三個月。 江棠棠的mama去得早,外婆四十六歲高齡生的舅舅,病危通知下過三次,后來身體雖無大病但當(dāng)初損耗的元氣難補,把舅舅拉扯到十來歲,外公去世后她一人實在力不從心。江父就主動提出把程陸帶到身邊和女兒互相作個伴。 她爸提溜著倆小孩兒全國各地跑,小打小鬧地做些生意,盈虧難計,倒是結(jié)識了不少各行各業(yè)的三教九流。等他們兩個相繼上大學(xué)后,他一人跑去尼泊爾博卡拉和人合開滑翔傘俱樂部去了,一年到頭見不著幾回面。 江棠棠把掃好的片子拷進網(wǎng)盤,將底片封進底片袋標好客戶信息,“不遠,君禾藝術(shù)中心那兒,好像是里面的工作人員,午休的時候出來?!?/br> “男的女的?” “男的?!?/br> “我陪你去?!?/br> “不用?!苯奶哪闷鸨嘲坝植皇峭砩?,青天白日的還怕人把我拐了???” 程陸斜飛過來一眼。他長得清雋,眉目在整張臉上尤為出彩,顯得這個白眼還挺靈動。 “嘖,我說棠棠你這個安全意識很淡薄啊。舅舅告訴你,陽光總在風(fēng)雨后,壞人可不總在陽光后?!彼恢甘诌叺睦宵S歷,“看見沒?上面寫著今日不宜出行,指不定就碰上什么幺蛾子,我和你一起去,還能幫你擋擋煞?!?/br> 這本被程陸從地攤上花五塊錢順來的黃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至少有兩百天都不宜出行,江棠棠懷疑可能是市政府為了緩解城市交通壓力特別定制的版本。 “不指望你擋煞,別給我引煞就行。” 她看一眼時間,懶得和舅舅掰扯,從柜臺后邊起身,“想出去放風(fēng)就直說,走吧?!?/br> 店里來的基本都是熟客發(fā)燒友,今天沒什么生意,索性在微信上出個通知閉門兩小時。 *** 君禾藝術(shù)中心是君禾集團的總部,由芬蘭著名建筑師親自cao刀設(shè)計。集展廳,拍賣廳,藝術(shù)品倉儲,超五星級酒店于一體,建在這個城市最為金貴的地段之一。 江棠棠是頭一回來這里,第一感覺是這地方選址很妙,隱在核心商務(wù)區(qū)里,和市立美術(shù)館隔街對望,周圍繞著的是大大小小的文物保護單位,底蘊渾然天成,隔絕喧囂鬧中取靜。 難怪能一躍成為明市新晉地標建筑。 當(dāng)時的落成儀式上來了不少中外名流、資深藏家,紙媒網(wǎng)媒電視臺都出了新聞。普羅大眾大多對藝術(shù)品拍賣行業(yè)并不熟悉,最能引起討論的還是照片里那個外貌履歷都很出眾的男人——君禾創(chuàng)始人謝知行的孫子,集團現(xiàn)任負責(zé)人謝申。 君禾集團的官方微博一度很熱鬧,雨后春筍般的“謝太太”在下面留言尋夫,還有人分享不知真假的行程單。要不是官微里發(fā)的內(nèi)容逼格太高,挺容易讓人誤以為這是哪個當(dāng)紅男星的粉絲后援會。 可惜那位正主似乎是朵高嶺之花,不回應(yīng)不處理,讓大家的熱情無處安放,生生蒸發(fā)成了水蒸氣。 江棠棠和賣家約在君禾的北門碰面。到了之后給對方發(fā)微信,和程陸一塊兒等了十來分鐘見著人從里面出來。 對方姓陳,四十出頭的模樣,一身職業(yè)裝工整,客客氣氣地,“不好意思,手頭有點兒工作沒交代完,讓你們久等了?!?/br> 江棠棠不在意,“沒事,我們也剛來?!?/br> 相機的大致使用狀況之前在微信上已經(jīng)溝通過,她拿到實物細致檢查一番,校準測光。 八十年代的半自動膠片機,外部品相和機械裝置都沒什么大問題,只是這個型號存世量不算少,他們店里就有一臺現(xiàn)貨,真要收購也給不出太高價錢。但她注意到,這臺相機的鏡頭光圈刻度是錯位的。 手工制造的膠片機出現(xiàn)這樣的“意外”就跟錯版郵票一樣,反而變成物以奇為貴,收藏價值也隨之提高。 這位陳先生顯然是個外行,完全沒有提及這一點,在江棠棠主動提出多加錢給他的時候還頗為詫異。 “這臺相機是我爸買的,他去年中風(fēng),兩只手不聽使喚拍不了了,就讓我轉(zhuǎn)手出去,讓有這愛好的人能繼續(xù)用。你要不說我還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br> 物品一旦有了前世有了寄望,就容易衍生出生命感。程陸用食指暗戳一下她后背,生怕她一個瞎感動又給人提價。 江棠棠遞給他一個“我有分寸”的眼神,對人道:“就當(dāng)交個朋友,您或者您朋友要是有興趣空閑可以去我們店里看看?!?/br> 瞧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為人倒自有一套態(tài)度,陳先生挺欣賞,笑說正巧有熟人玩兒膠片,改天介紹去他們店里。 交易完畢往外走上一小段,程陸開始叨叨。 “棠棠,舅舅跟你聲明這店有我一半股份啊,下次給人加錢前必須經(jīng)過我同意。”九月中旬的正午日光還是晃眼,他拉著江棠棠往廊檐下的陰影里走,順便把他那副風(fēng)sao搖曳的大墨鏡架鼻梁上,“你看你交一個朋友把咱倆半個月盒飯錢交出去了?!?/br> “程陸,就你這鼠目寸光用不著這么大的鏡片遮,做好口碑才有細水長流?!苯奶囊舶褣煸趖恤上的墨鏡摘下來戴上,毫不在意。 程陸重點一轉(zhuǎn),“你剛剛是不是叫我全名了?沒規(guī)矩,叫舅舅!” 江棠棠樂的,偏反其道而行之,“程陸程陸程陸,小陸子,程大傻!” 兩人年紀相仿,舅舅也不端長輩架子,頂多虛張聲個勢,江棠棠從小就不怕他。 “嘿!我說你……”他佯裝生氣,剛起個調(diào),忽見一輛別致的超跑從北門外的地下車庫緩緩駛出。 深灰車身側(cè)腰線流暢,修長的發(fā)動機艙配上弧度圓潤的雙尾燈,一派復(fù)古高雅。 程陸對車沒有太多研究,不過男人的天性使然,看到這樣難得一見的車型立馬被吸住視線。 *** 君禾今年的秋拍全球藏品征集歷時兩個多月終于收尾,謝申前兩天剛從多倫多分公司回來,幾乎一刻未歇地投入到后續(xù)工作計劃當(dāng)中。 這段時間拍賣行各個部門暫停一切非重點項目,專心投入到拍品圖錄制作以及各項審核環(huán)節(jié)。君禾在業(yè)內(nèi)享有盛譽,春秋大拍是重中之重,謝總的嚴謹作風(fēng)集團上下都有所耳聞,越是臨近大拍的時間所有人越是把皮繃緊絲毫不敢懈怠。 今天是謝老爺子謝知行的八十大壽,謝申才給自己空出半天時間回謝家夏園給老爺子慶生。 大概是連日疲憊,從地下車庫盤上來的時候右眼皮沒來由地突突跳了兩下。 沒來由? 不存在的。 車剛開出來,就被人橫向攔住。 秦緲一字肩明黃連衣裙輕薄籠身,細高跟蹬得生風(fēng)蕩起裙擺的小漣漪,走到謝申車門前,伸手去拉,沒拉開。 她敲緊閉的車窗,里面的男人巋然不動,于是又將車門把賭氣似地重拽了幾下。正要出聲喊時,車窗緩緩降下。 那張五官甚是到位的臉上毫無波瀾,抬眸看她一眼,對她剛才無理的行為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反應(yīng)。 于是秦緲更氣了。 就是這樣,這人就是這樣,比無印良品還性冷淡! “我有話和你說。” “說吧?!?/br> “我上車還是你下車?” 謝申收回視線打了把方向盤,微仰靠上椅背,白色襯衣?lián)纬鲂厍皥詫嵉妮喞?,伸手解開安全帶。 一個拐角兩條線,謝申在秦緲面前站定,江棠棠和程陸恰好隱在他們的視線盲區(qū)里。 只是剛才謝申傾身出車的時候,程陸把人看清了,“那是謝申?” 江棠棠沒聽清,“誰?” “應(yīng)該沒看錯,”程陸給了個肯定句,“謝申?!?/br> 江棠棠聽過這個名字,自己站的這個君禾集團就是他家的產(chǎn)業(yè),在這兒見著再正常不過。 “說起來他家老爺子和我爸還認識,小時候有一年咱倆還去過他們家的避暑園林過暑假呢?!背剃懞鋈幌肫疬@么一茬,“你忘了?” 江棠棠茫然搖頭,“哪一年?。俊?/br> “差不多你六七歲的時候吧,我那時候上小學(xué)三年級?!币驗檫^完那個暑假,他有個特要好的同桌轉(zhuǎn)學(xué)去了臨市,所以對這個時間節(jié)點印象深刻。 時隔十幾年,江棠棠這人忘性又大,別說六七歲,十六七歲的事情她都記不利索了,只感嘆六度分離理論誠不我欺——世界上任何兩個人通過平均六個人就能產(chǎn)生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