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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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園手心向上一攤,“生日禮物呢?” 程陸明顯沒準(zhǔn)備,“讓你棠棠姐給你拍套寫真,她拍我修,包你滿意。” 向小園努努嘴,“好吧?!?/br> *** 謝申剛從一場決策會議下來,回到辦公室,落地窗外暮色四合。 他把激光筆往寬大的辦公桌一擲,升起遮擋簾,脫下外套松了領(lǐng)帶,整個人從嚴(yán)謹(jǐn)審慎的狀態(tài)里稍稍釋放出來,眉目間攀上慵懶神色。 從煙盒里磕出根煙銜在嘴里。火柴盒是酒店供的,紅頭于磷皮處一刮,霎時在指尖外騰起明黃小火。 傍晚下過一場雨,斜倚在窗前,瞥見殘留的細(xì)密水滴在外墻玻璃上一道道滑下。 人的精神一松懈下來,思維就容易信馬由韁,沒來由的,聯(lián)想到江棠棠的那杯冰咖啡,杯壁也是凝出這樣的水珠子,下墜再下墜。 晚上還有個視頻會議,一支煙的功夫他又要回到備戰(zhàn)狀態(tài),一如過往的每一天。 桌上手機鈴聲響起,他走過去接起,是秦笠。 秦笠:“我車鑰匙你沒放大堂這兒?” 謝申半坐在桌沿,食指戳了戳眉尾,下午被江棠棠那一通折騰,后來又忙著開會,倒是把這事給忘記,要拿的東西也都原封不動在秦笠車?yán)铩?/br> 他長臂一伸,將桌角的煙灰缸撈來,撣煙灰,“忘了。” “得,貴人多忘事。”秦笠說:“剛好我和小尤也喝了點兒酒不能開車,本來想叫個代駕。鑰匙就先放你那兒,車?yán)锏臇|西拿了沒有?” “沒有?!?/br> “小棠兒的橙子也沒讓她帶走?” “嗯?!?/br> “……這不太好,我都說要送人家,你又不拿給她,況且水果悶后備箱太久容易爛,你抽空給人送送過去,反正我看她那店離你公司挺近?!蔽吹戎x申回話,秦笠那頭安撫了下小尤扯著他的手,“不說了,我們還有下半場,先掛了?!?/br> 他和謝申不同,謝知行對謝申的嚴(yán)苛是他從小就見識到的。不像他,家里經(jīng)營的畫廊也就是掛著虛銜,他家老頭兒不指望他掌控大局,又慣于為他兜底,也就養(yǎng)出他這樣的閑散性子。 謝申掛下電話將手機反扣,按滅煙頭。 下午那一通折騰不夠,還給她送橙子? 當(dāng)自己跟他一樣閑得沒事干么? 第9章 明市最有名的酒吧街,與白天的平和靜謐人流稀疏不同,一入夜,空氣里盡是縱情的味道。從大大小小的夜店里轟出的電音交織一張迷眩的網(wǎng)。 秦笠摟著尤璟如魚入海一般自如穿梭,“帶你去我朋友開的店。” 尤璟將白天穿的寬松襯衫挽起于腰側(cè)打個精巧的結(jié),堪堪露出一截腰,“你朋友可真多,下午見的謝總也算一個?!?/br> 尤璟好看,自是引來不少目光,秦笠毫不在意,手掌往下輕捏她腰上軟rou,“朋友分很多種,有利益關(guān)系驅(qū)使的,也有酒rou來往的?!?/br> “那我猜猜,等下要見的是酒rou朋友?!庇拳Z側(cè)身避了避路過酒吧涌出來的一撥人,順勢往秦笠懷里鉆,“謝總呢,利益關(guān)系驅(qū)使的?” 利益關(guān)系自然是有的,秦家在明市經(jīng)營的幾家畫廊與君禾有過不少合作。君禾在業(yè)內(nèi)享有極高話語權(quán),一件畫作在拍賣會上競拍出高價,同位藝術(shù)家的作品在畫廊的價值自然也就水漲船高。與此同時,彼此之間也存在競爭。每一行往里深究,水都不淺,生意場上,亦敵亦友的關(guān)系并不少見。 秦笠摸著后頸想了想,“我們家和他們家有利益關(guān)系,但我和他沒被驅(qū)使過?!蓖nD一下,又道:“是兄弟?!?/br> 尤璟笑了聲,“我見你朋友多,但能被你稱作兄弟的這還是頭一回聽到?!?/br> 秦笠?guī)扉T熟路地拐個彎,一時間喧鬧更甚,“是么?” “嗯,但是總覺得你們兩個個性看上去南轅北轍,竟然也能做兄弟?!?/br> “你學(xué)畫畫的不知道對比色?誰說脾性相投才能當(dāng)兄弟,差異也能產(chǎn)生美。” 尤璟眉眼一勾,“你敢跟別人產(chǎn)生美?” 秦笠哈哈笑,“喲,打哪兒來的醋壇子,連我兄弟的醋都要舀一口喝。” 這條道走到底就是他朋友開的酒吧,大門敞著,里頭光影曖昧,人影交織。 相熟的侍應(yīng)沖他打招呼,他一邊回應(yīng)一邊往鮮辣的舞池瞧,“看見沒?” 音樂聲大,尤璟一時沒聽清,“嗯?什么?” 瞬息萬變的鐳射燈下,那些男男女女扭動的身軀像是一大兜漁網(wǎng)里緊緊貼著又奮起跳躍的魚。 “這些人,”秦笠?guī)吲_去,貼近她耳朵說話:“平時可能是辦公樓里朝九晚五的白領(lǐng),或者教書育人的老師,又或者,嚴(yán)肅莊重的法官?總之,一張紙都有兩面。人吶,尤其是男人,你別以為就是你第一眼看到的那樣?!?/br> 尤璟聽明白了,“那你的意思是,你那兄弟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他啊,說好聽是克己,有事業(yè)心,實則是把自個兒逼得太緊,跟蓄滿水的大壩一樣。我就等著看他哪天泄洪?!?/br> “我怎么覺得你有種等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 “那可不是,我妹被他傷得都快上峨眉山出家為尼了。要不是我跟她說當(dāng)尼姑天不亮就得起床,她這會兒已經(jīng)在四川境內(nèi)了?!鼻伢?guī)藖淼桨膳_前。調(diào)酒師是熟人,見他這次帶的美女和上回一起來的非但不是同一個,還不是同一款,朝他暗昧一笑。 秦笠接過自己的特調(diào),又將一杯modjwistmo平滑到尤璟面前。 “其實我覺得你meimei和謝總挺搭的?!庇拳Z見過秦緲幾回,統(tǒng)共沒說上幾句話,但是基本觀感還是有的。 秦笠輕晃酒杯,“感情的事除了當(dāng)事人誰能說明白到底搭不搭,也不知道秦緲這死心眼是隨誰。” 尤璟舉杯和他輕碰一下,“反正不隨你?!?/br> “哈哈哈,”秦笠側(cè)過身摟著人親昵,耳鬢廝磨,“難說,搞不好她顯性遺傳我隱性遺傳。” 說話間有人過來,個頭不高,穿得挺潮,“笠哥來啦?” 秦笠扭頭,“臭小子,我都進來多久了現(xiàn)在才過來?!闭f著和人介紹,“這是尤璟。這我哥們兒小伍,這里的老板。我們今晚吃喝都記他帳?!?/br> “那有什么問題。”小伍和秦笠相識多年,一瓶瓶喝出來的感情特別堅固,“美女,還要什么盡管點?!?/br> “你特么眼里就只有美女?!鼻伢姨咚荒_,“交代人給我留一份象牙蚌刺身,晚點我?guī)ё摺!?/br> 這里的象牙蚌刺身是一絕,每日限量供應(yīng)。 “給秦緲帶的吧?”小伍知道這道是秦緲的最愛,“不用那么麻煩了,她人就在這兒呢?!?/br> 說著下巴一揚,朝著靠角落的一個弧形卡座。 半圓形的卡座里,秦緲和幾個年紀(jì)相仿的男女坐在一起。今天有一家網(wǎng)絡(luò)媒體承辦的紅人盛典,她作為網(wǎng)上排得上號的藝術(shù)博主,也受邀其中,結(jié)束后跟著另外幾個大v過來酒吧。 其中一人叫鄭巖,碰巧還是她在國外上學(xué)時同校的學(xué)長,大她一屆。他不同于那些草根博主,自己家里有點背景,人也狂傲,玩微博純屬玩票性質(zhì),不屑于和那些所謂紅人為伍。這次是聽說秦緲也會出席,才一同前來。 兩人在國外上學(xué)那會兒都還是半大不小的孩子,當(dāng)時他也沒注意過秦緲,后來是在網(wǎng)上看到照片和視頻才起了興趣。借著各種機會接近,就是不招待見。 他們這群人,最擅長玩數(shù)據(jù)搞人rou搜索。秦緲對謝申一頭熱的事情他也早知道。 鄭巖靠著秦緲坐,“謝申嘛,我見過一回,一個慈善拍賣會上。說實在的,看不出哪兒有什么過人之處。緲緲,我覺著你就是太單純,多出來拓寬拓寬眼界就把他忘屁股后邊了?!?/br> 秦緲往一旁挪了挪,眉頭深鎖,“關(guān)你什么事?” “怎么不關(guān)我事?”他腔調(diào)輕浮,“我他媽就看不順眼他一個大男人讓女人傷心傷肺,算什么東西!” “我說了這和你沒關(guān)系。” 這人在上學(xué)時候就是個校霸,仗著家里有錢集結(jié)一幫不學(xué)無術(shù)的男同學(xué)成天惹事,還專挑中國學(xué)生霸凌,挺讓人惡心。秦緲懶得理他,此刻見他話越說越露骨,更是想起身走人。 “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剛才他喝了不少烈的,說話帶著醉腔,嘴里吐出的酒氣引得她有些生理性不適,“你告訴我看上他哪兒,啊?那張臭臉?” “我他媽給他劃爛嘍!” 環(huán)境嘈雜,但這一聲也夠大,旁邊幾人過來打圓場緩和氣氛,被他用力一把推開,嘴里依舊不干凈,“滾你媽逼!” 秦緲忍著惡心站起來,對眾人道:“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喝?!?/br> “你走?不許走!”鄭巖還想去拉她裙子,被一只手從卡座靠背后面用力按回原位。 秦笠挑眉,“你他媽在老子眼皮底下也敢對她動手動腳?” 秦緲詫異扭頭,“哥?尤姐?!?/br> 尤璟走進來攬著她肩膀往外去。秦笠不想在小伍店里動手,朝他作個眼色,小伍就叫出保安把人請走了。一同來的其他幾人見狀也意興闌珊,不過多時陸續(xù)走人。 鄭巖被拉出去時還在那兒不斷挑釁,“秦緲你給我記著,我找人弄死他!” 秦笠叫了車,順著路線先送尤璟回家,再送秦緲。 這一晚秦緲挺難受的,把尤璟送到家,只剩他們兄妹在后座時才開口:“哥,我覺得我挺失敗的?!?/br> 秦笠按下車窗過風(fēng),“怎么說?” “喜歡一個人這么久,在別人眼里就是個傻子。” “那我不是傻子她哥?” “哎,”她推搡秦笠一把,“你知道嗎,昨天我和媽通視頻。她說等我十年后回頭看,會覺得自己特別特別傻,為一個根本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人浪費青春消耗精力。” 秦笠想了想,說:“你是現(xiàn)在的你,又不是十年后的你?!?/br> 秦緲聞言愣了愣,半晌問:“那你是覺得我應(yīng)該繼續(xù)喜歡他?” “喜歡這事兒是別人說一句不支持你就能放下的?你如果非要聽我意見,我肯定不支持。” “為什么?” “我比你認(rèn)識謝申的時間長,覺得他這人,挺奇怪的?!鼻伢蚁胫朕o,片刻安靜后又道:“就像一個設(shè)計精密的匙孔,你拿一百一千把各式各樣的鑰匙都未必能打開。可哪天有把齒符恰好合上的,隨意那么一轉(zhuǎn),冷不丁就能開了?!?/br> 秦緲云里霧里,“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秦笠覺著自己可能也是喝多了,只是方才一瞬,想起白天在咖啡館遇上江棠棠時的場景。 謝申和她坐在對面,他遞了張紙巾過去,然后靠近她低語。秦笠那時其實聽到了一問一答間的內(nèi)容,猜想他們大概在此之前就有過交集,在他面前裝闊別多年初次見面呢。 像是兩人的暗語,旁人不知前因自然猜不出意思,他也就假裝沒聽清。 可是在謝申不動聲色問話的那么幾秒鐘里,他看到他眼里有種從未見過的情緒,是好奇,或者說,探究。 第10章 聽完匯報關(guān)掉視頻會議的界面,謝申拔掉筆記本插頭,端起秘書兩個小時前拿進來的咖啡,已經(jīng)涼透,未抿一口,帶上資料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