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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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末路狂奔至出口,江棠棠又熟門熟路地帶人拐個彎,直到看見他那輛別致的跑車。 坐進副駕駛,她大口喘氣,捋著胸腔,“太刺激了!” 謝申打完架又被她拉著一通跑,渾身發(fā)熱,脫下外套甩到椅背上,手撐在身后側(cè)順氣。 江棠棠不經(jīng)意一瞥,只見他白色薄襯衫下寬闊堅實的胸肌輪廓微顯,上下起伏,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謝申將她這個小動作盡收眼底,只當她是跑得口渴,從儲物格拿出瓶礦泉水遞過去。 江棠棠收起遐思接過,擰開喝了兩口潤嗓。水滑進胃里,又想起自己因為鬧過肚子晚飯也沒敢多吃,連向小園的生日蛋糕都只嘗了兩口,剛才體力輸出過量,現(xiàn)在恢復平靜才覺出餓來。 身體的反應(yīng)最真實,肚子咕咕兩聲,在安靜車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 謝申氣息漸勻,扯了安全帶斜扣,又對她道:“系上安全帶?!?/br> 二十分鐘后,兩人進了一家面館。 這家面館老板是廣東人,除了做面還做海鮮砂鍋粥,晚上六點開門,專營夜宵生意,是明市出了名的蒼蠅館子,還被列入過權(quán)威自助游手冊。 江棠棠最愛吃這里的竹升面和秘制溏心蛋。 店就十幾平米面積,衛(wèi)生狀況看上去并不非常良好,木制餐桌邊緣開裂,上頭還有經(jīng)年累月浸入木紋里的油跡,但架不住東西好吃,此刻里面早就擠滿了食客。 外頭還支出幾張折疊桌,江棠棠尋到空位,生怕被旁人搶先,一屁股落座。 謝申環(huán)顧一圈四周環(huán)境,指尖蹭了蹭眉尾,微提褲腿坐到她對面。 江棠棠隱約察覺出他的不適應(yīng),“你是不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兒吃東西?” 謝申背挺,饒是在這樣喧鬧接地氣的地方坐姿都不見絲毫松懈,聽江棠棠問他,微微頷首。 江棠棠得到意料之中的回應(yīng),從筷筒里抽了兩雙筷子,遞一雙給他,“那就由小女子為客官點兩道招牌,幫老板再培養(yǎng)一個回頭客?!闭f著招呼伙計點單。 不一會兒,東西上齊。 兩碗銀絲細面湯頭清亮,上頭鋪陳著幾顆飽滿晶瑩的云吞搭配,撒著韭黃,再加一碟半剖開的溏心蛋,合起來有三個整。 江棠棠饑腸轆轆,顧不得客氣,低頭吃起來,扒了幾口抬頭,見謝申正不急不緩地用筷子挑起一束面往嘴里送。 她動了動筷,不自覺跟著放慢速度。 謝申抬眸瞧她一眼,“你吃你的?!鳖D了頓,“我不餓?!?/br> “哦?!苯奶挠致裣骂^去。 平心而論,面的味道不錯,但謝申一來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二來確實不餓,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頻率雖緩倒也未見擱筷。 目光掠過對面的女人,見她此刻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嘴角邊還沾著隱約的湯汁,被旁邊樹上吊著的一盞小燈一照,盈盈發(fā)亮。可就是這樣一副模樣,讓看到的人又莫名生出些多余的食欲來。 等到她夾起第三塊溏心蛋,謝申終于忍不住出聲,“還吃?忘了下午怎么肚子疼的了?” 江棠棠夾蛋的手頓了頓,撇嘴道:“申哥你不知道,剛才的場面實在太刺激,嚇得我蛋白質(zhì)都流失了。” 謝申將筷子置于碗上,向后靠了靠,眉目轉(zhuǎn)了松散神態(tài),“我看你膽挺肥,還敢謊稱公安廳長女兒?!?/br> 江棠棠不好意思,“那不是一時情急嘛,我怎么知道你實力那么強悍?你這絕對是練過的,報的什么班啊,貴不貴?我改明兒也去學兩招防身?!?/br> 謝申聽她說完,輕笑一聲。 他這身本領(lǐng)追溯起來,是十三歲的時候開始學的。謝知行對他從小實施的是軍事化教育,在別的小孩還懵懂叛逆的年紀,他已經(jīng)被要求必須每件事都必須做到盡善盡美。稍有差池,謝老爺子就祭出鞭子往他身上招呼。鞭鞭到rou,打的都是穿了衣服看不見的地方,別人只道他對孫子嚴苛,卻不知他能狠心至此。 后來謝申上寄宿學校,得知體育老師是部隊特警退伍,想盡辦法讓他教了自己一招半式。 長大后等他真學了格斗術(shù),回頭想想其實老師當初教的都是些唬小孩的把式??沙跎倬蛻{著這樣破綻重重的招數(shù)第一次反抗了謝知行的皮鞭。 時隔十幾年,他還清晰記得當時謝知行的眼神。詫異,憤怒,除此之外,還有一絲如今他也道不明的情緒。 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沒有打過他。 第13章 他們坐在角落里,面館的一處窗戶下。舊式玻璃窗上毫無秩序可言貼著層層疊疊報紙海報,其中一張邊緣失去粘性微微卷翹,從縫隙里透出店內(nèi)的亮光。 白色燈光自上而下灑在謝申左側(cè)臉,隱在暗昧間的另一側(cè)連帶出一個小小的倒三角受光面,奇妙地形成一道倫勃朗光,將本就英挺的五官襯得愈發(fā)立體,甚至有一種油畫感。 他剛才那一笑,嘴角只捎帶而過一道極淺的彎。 光影作祟,江棠棠竟然似乎從這笑容里頭感知到一種難以與人說的心境。 她默默把夾在筷間的溏心蛋放回碟子內(nèi)緣,又輕輕攪了攪湯水,還是沒等到他搭話。 自己找臺階下,“哎算了,我還是不學了,吃不了那個苦。聽我爸說小時候帶我去少年宮學芭蕾,拉筋的時候我叫得樓下書法班小朋友的墨水都灑了一桌。” “是么?” “對啊,剛才我是忘了這回事,不然獅吼功一出誰與爭鋒?!?/br> 謝申掏了煙盒抽出一根在指間把玩,其實有些想抽,礙于對面的人,暫時忍下,又想起家里案頭還有幾份文件沒有看,此刻心思卻跟浮云一樣松軟,飄得挺遠。 他說:“那現(xiàn)在回去找他們,你再施展看看?” 江棠棠眼睫翹了翹,“算了,我跟他們無冤無仇。人家沖你來的。” 謝申點頭,“確實?!?/br> 她對“秦緲”這個名字還有些許印象,“和之前在你們公司樓下見到的那個女孩兒有關(guān)?” 謝申沒否認:“她是秦笠的meimei?!?/br> “她喜歡你?!?/br> “嗯?!?/br> “你呢?” “和秦笠一樣,當meimei看待?!?/br> “人家又不缺哥?!?/br> 謝申橫過來一眼。江棠棠閉了嘴,筷子在碗里劃水??粗蝗θλy心想,真是藍顏禍水。 他又看不過眼,“別玩吃的東西?!?/br> 她停下手里動作抬眸,問:“那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嘞?” “你問這個做什么?” “好奇?!?/br> “好奇害死貓?!?/br> “我如果是貓剛才就不跑了,九條命呢,可勁造,所以你大可不用擔心我的生命安全?!苯奶臎_他笑,鮮眉亮眼。 謝申將煙頭朝上在桌上磕了磕,“你這人,臉挺大。” “嗯是嗎?”她假裝聽不懂諷刺,捧了捧臉,“可能是光打得不好顯臉大。你看你身上這個光線就特別好?!?/br> 當初江棠棠學攝影時,老師就說過倫勃朗光是顯瘦光。這人都已經(jīng)長成這幅模樣,還天賜完美打光,真是令人嫉妒。 她起身,“來來,我們換個位子?!?/br> “……”謝申不知道她這又是鬧哪出,不動如山。 江棠棠把塑料椅一滑,并坐到他身邊,搶走他身上大半光源,“你去對面看看,我這樣臉還大么?” 謝申覷她一眼,“你很無聊?!?/br> “嗯,我吃飽了呀,撐的。”江棠棠拍拍扶手,“去嘛?!?/br> 等人轉(zhuǎn)坐到對面,她又興致勃勃問:“怎么樣,這個光打臉上是不是很顯瘦?” 謝申盯著她看了一秒半,“嗯?!?/br> 江棠棠一本滿足,“攝影也是門藝術(shù),用光的藝術(shù)。你看,同一樣東西,光線角度不同,呈現(xiàn)的形態(tài)就有差異?!?/br> “雖然顯瘦,”謝申說:“還是大?!?/br> “……”她掐了掐眉心,“就聊到這兒吧?!?/br> 鑒于他們光顧的這家面館實在很樸素,來的時候江棠棠建議他把跑車挺在稍遠一點兒的地方。兩人散著步原路返回,權(quán)當消食。 今天傍晚下過雨,路面低洼處還殘留積水。偏偏這條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不在少數(shù),稍不留神就會踩一腳水。 這頓飯謝申掏的錢。江棠棠食指繞著裝打包盒的紙袋,里頭是剩下的溏心蛋。 生活不易,有人請客時,謹記吃不完兜著走。 她右手晃啊晃,“申哥,我小時候為什么會放狗咬你呢?” 謝申眉尾微挑,“這要問你自己。” “可我不記得了。” 他想起那時她和狗對吠的場面,“可能因為你是個神經(jīng)病?!?/br> 江棠棠恍然,“那太好了,神經(jīng)病殺人都不用負法律責任的?!?/br> “……你再說一次?!?/br> “你先罵我的。” “我是在客觀評價你。” “我也是在客觀陳述法律規(guī)定?!?/br> 謝申停下腳步瞄一眼身旁的女人,又抬腕看表,“這個時間點應(yīng)該沒有公交車了,打的也很容易被殺害?!?/br> “哎呀!”江棠棠長睫飛翹,“我開玩笑的。我今天可是因為你差點兒沒命,你得把我原封不動送回家啊?!?/br> 說話間腳下一個沒注意,右腳踩進一灘挺深的水洼,濺起的泥水打到小腿上,平底鞋更是遭殃。 已經(jīng)行至車旁,謝申沒看她,拉開車門,轉(zhuǎn)身回來一把推她進去,從后備箱一只袋子里抽了條毛巾丟她頭頂,“自己擦干凈?!?/br> “……”江棠棠扯下毛巾,“把你車弄臟了?!?/br> 謝申從車前繞進駕駛座,“明天送去保養(yǎng)?!毖韵轮猓凑?。 江棠棠從喝過的那瓶礦泉水里倒了點兒水進毛巾,擦掉小腿上的污漬,又擦了擦露出的腳面,可是腳底還是很濕。 謝申打轉(zhuǎn)向燈把車開出去,方向盤轉(zhuǎn)回時順帶一瞥,“把鞋脫了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