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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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娘將心中所想說出了口,旁邊的姐妹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她們動作一點(diǎn)兒不含糊,但是那眼神兒卻實(shí)打?qū)嵉貛е鴳z憫,可憐見的,年紀(jì)輕輕的,怕是還沒嘗過那滋味兒呢。 盛清清憂郁地望了望夜空,長嘆一聲:“都是命??!”誰讓她生在女兒身呢?她要是換個殼子,她一定不辜負(fù)美人恩。 盛清清喜歡一切好看的事物,不分性別不分物種,只要生的好,她都喜歡。美妙的東西總能叫人心情愉悅,比如她家小哥哥,多看一眼都能延年益壽的。 小公子生的清俊,這般悲痛無奈感嘆命運(yùn)不公的模樣著實(shí)讓人心疼,幾個花娘輕言軟語地安慰了好幾句,臨走時還惋惜地多看了好幾眼。 好不容易見著一個面白膚嫩的小生,可惜竟是個不行的。 盛清清在外面裝了一回憂郁,尋思著進(jìn)了鳴玉坊得換一種氣質(zhì)。 她整了整衣衫,輕咳一聲,將折扇收回了儲物袋里,又走到暗處摸出一把許久不用的鐵劍,她今日正巧穿的是淺色偏白的袍子,白衣劍客帥到爆! 她再一次自我陶醉了一番,深吸一口氣,冷著臉推開鳴玉坊半掩的門扉大步走了進(jìn)去,門里頭正對著柜臺,左手邊擺置著一個全身琉璃鏡,她瞄了一眼,白衣長劍,高冷劍客,嗯!不錯,非常不錯! 楠木馬車上懸掛著的穗子隨著馬兒原地擺尾踢腿的動作左右搖晃,單懷拍了拍不大安分的馬屁股,抱著劍往后縮了縮,盡量遠(yuǎn)離前頭黑著臉的人。 屈之玉是后一步到的,她見著氛圍不對,開口問了一句:“這是怎么了?” 席則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快步朝著鳴玉坊走去:“沒什么?!?/br> ………… 盛清清轉(zhuǎn)進(jìn)門順著一條由門板隔離開來的小道往前,走了約莫三四分鐘才拐進(jìn)了一個類似于酒店前臺的地方。 半圓弧的臺子里頭坐著一位穿著艷紅衣裙的女子,約莫二十來歲,雪膚黛眉,眉眼嫵媚。 她正拿著一把剪子修剪著手邊燭臺上的燈芯,聽聞腳步聲響也不抬頭,慢條斯理地將燈罩蓋好,隨手理了理散落在肩頭的發(fā)縷。 “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盛清清將長劍放在臺子上,冷聲道:“打尖兒如何,住店又如何?” 女子懶懶散散地靠在椅背上,低眸看著自己右手的尾指輕撥著發(fā)梢:“打尖兒進(jìn)們一百兩,其他另算。住店進(jìn)門五百兩,其他另算?!?/br> 入門費(fèi)就是以百兩計,盛清清差點(diǎn)兒破功,早就知道這鳴玉坊是銷金窟,沒想到跨個門檻兒都得要上百兩! 盛清清心頭憋得慌,面上有冷了幾分,從口袋摸出了一塊靈石:“打尖兒?!?/br> 靈石落在臺子上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女子面前,她總算是正了眼,涂著風(fēng)仙花汁的長長指甲輕輕地在上頭刮了刮,好一會兒才拿起來握在了手上。 靈石泛著光華,比起玉來更要好看上幾分。她往著燈罩出移了移,晶瑩剔透,流光迷眼:“好東西啊?!?/br> “依著我的眼光,這玩意兒怕是不止一百兩,住店也是夠的?!迸幼绷松眢w,正面看向了盛清清。 “公子出手倒是大方的很?!彼χ鴱墓褡酉旅婷隽艘粔K翠玉牌扣在桌面上,輕輕推移,她撐著身子湊到盛清清身邊,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繡紋精致的領(lǐng)口,眉眼勾挑,惑的人口干舌燥:“順著前走,風(fēng)花雪月人間極樂等著公子你呢?!?/br> 沒給錢之前愛答不理,給了錢之后瞬間就變成小妖精! 她已經(jīng)對這個看錢的世界絕望了,能不能像她一樣當(dāng)一個看臉的人? 她這么俊俏的小公子難道不比那些臭錢誘人嗎? 盛清清心中憤憤地拿起翠玉牌,頭也不回地鉆過珠簾門,依著女子的話順著往前走。越往前視野越是開闊,緊閉著的兩扇大門上雕刻著浮花,花瓣層層疊疊,栩栩如生。 門口兩邊立著兩個黑衣的侍衛(wèi),他們的袖口上繡著統(tǒng)一的紅葉,這是江湖上有名的紅葉門的標(biāo)志。盛清清握著劍的手微動,能請到紅葉門的人守門,這鳴玉坊送玉坊不是錢多的燒得慌,就是它本身便屬于紅葉門旗下。 盛清清對著他們亮了亮翠玉牌,他們也不說話,掃了一眼便將門推開了來,連帶著做了個請的動作。 門內(nèi)和門外是兩個世界。 門外安寂無聲,門內(nèi)是聲樂不斷,盡管因?yàn)椴恢蓝嗌賹拥募喣粨踉谇邦^導(dǎo)致她看不見,但是卻聽的到。 絲竹之聲,聲聲入耳啊。 眼前層層的紗幕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風(fēng)吹的四處撲騰,曲裾深衣,髻發(fā)半簪的中年美婦人撩開紗幕走了過來。她屈膝行禮,喚了聲安。 “奴家是鳴玉坊的姑姑,客人們都稱呼我十七娘,公子隨我這邊走?!笔吣镫m然年紀(jì)大了些,卻依舊不減風(fēng)情,一顰一笑都帶著成熟的美。盛清清暗暗抿了抿唇,拍了拍她的小心肝兒,這鳴玉坊不得了啊,一個比一個好看。 十七娘帶著盛清清到了一間三面墻上都掛滿牌子的屋里,她指了指牌子上頭的刻字,解釋道:“鳴玉坊的姑娘都在里頭了,但憑公子挑選?!?/br> 鳴玉坊的花牌分有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七個色,顏色越往前的身價越高。 盛清清先看的最中間的幾個紅牌,反蓋著看不見字的是已經(jīng)有客人的,正面的才是處于空閑狀態(tài),忍?。∷袢帐莵硖绞聝旱?,可不是來玩兒的! 她沉吟一聲,冷言道:“覓雪?!?/br> 十七娘爬上梯子將覓雪的紅牌子翻過來扣上,笑意盈盈地啟聲:“公子今日打尖兒,一個時辰,不含茶水糕點(diǎn)一共一千兩,含糕點(diǎn)茶水一共一千一百兩,公子要還是不要?” 盛清清丟了兩塊靈石給她:“往哪兒走?” 十七娘明顯也是個識貨的,她將靈石揣進(jìn)兜里,扶著梯子下來,從柜子里摸出了一香袋:“這是小禮物,還望公子笑納?!?/br> 盛清清接過隨手掛在了腰間,十七娘這才開口:“三樓九號房,覓雪就在里頭,公子隨著外頭的侍婢去吧。” 鳴玉坊的格局頗大,她隨著侍婢一路走來遇見了不少人,與一般花樓的嘈雜不同,鳴玉坊內(nèi)的交談時要顯得有序清淡些,很難叫人生出膩煩之感。 覓雪是鳴玉坊幾個當(dāng)紅頭牌之一,她最出名的便是婉轉(zhuǎn)歌喉,酥骨魅心。 覓雪今年不過十六歲,憑著歌喉穩(wěn)坐紅牌。 盛清清在九號房門口敲了許久,里頭卻是一點(diǎn)兒回應(yīng)都沒有,又等了一會兒才有人悉悉索索地拉開了門。露出一張不施粉黛的清秀面龐,覓雪面容生的不算傾國傾城,卻別有一番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zhì)。 盛清清被她引進(jìn)了屋坐在圓桌旁,她拎著茶壺給她斟茶,期間晃了好幾次神,還差點(diǎn)兒將茶水灑在了桌布上。 “姑娘剛才是在休息?”盛清清不客氣地喝了半杯茶,鳴玉坊的茶水貴得很,她能喝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兒了,不說回本兒,好歹安安心了。 “是、是啊……睡了一覺?!币捬├死自谕饷娴拇箅┍M量柔聲回話。 “姑娘看起來憔悴的很。” “沒怎么休息好,所以……” “可是有什么事兒擾了姑娘休息?” “沒、沒什么?!币捬┙柚硪路膭幼鞅荛_了盛清清的眼神:“不過是突然天涼了,有些不大習(xí)慣?!?/br> 盛清清也不拆穿她,左右她又不是個大夫,更不是鳴玉坊的姑姑,對方的身心問題和她沒什么大的關(guān)系。 她放下茶杯給自己剝了個橘子:“鳴玉坊的規(guī)矩,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你屬于我?!?/br> 覓雪的職業(yè)素養(yǎng)還是有的,她起身坐到妝鏡邊簡單地上了些脂粉,掩了掩面上的憔悴之色,凈了手后,又拿著茶壺給盛清清和她自己各添了半杯茶:“時辰還早,公子想玩兒些什么?” 盛清清還記著自己高冷劍客的人設(shè),板著冷臉不茍言笑:“我問你答?!?/br> 覓雪一愣,到底還是應(yīng)了好。 盛清清手指輕點(diǎn)著桌面:“我聽聞宋千雁前幾日來找過你?” 覓雪頷首:“是來過的,不過只留了不到半個時辰?!?/br> “上蘅書院的學(xué)子說宋千雁來京都為是來找故人敘舊,你與宋千雁相差十幾將近二十歲,你們兩人是故交?” 覓雪飲了一口茶水,搖頭:“我以往只聽過她的名聲,但從未見過她。” “那她為何特地到京都來找你?”宋千雁總不能是看上了她的美色吧! “她不是特地來找我的,她是來尋我我母親的?!币捬┑挂矝]有隱瞞。 “哦?母親?” “我母親往昔也是鳴玉坊的人,后來因?yàn)橛錾县?fù)心漢才有的我,好在母親有一副好嗓子,坊主才留了我們兩母女依舊住在鳴玉坊中。因?yàn)樯ぷ雍?,母親也曾當(dāng)過一段時間的紅牌,可惜她身子虛弱,在我五歲那年便去了,宋琴師以為母親還在鳴玉坊中,是來尋她的??赡赣H不在了,十七姑姑便叫人帶著她來找的我。” 因?yàn)檎劶巴瞿?,覓雪的心情越發(fā)低迷,盛清清看了她一眼,又問:“她找你,或者說她找你母親是為了什么?” “她奇奇怪怪地說了一大堆話,我也不是很明白。”覓雪回憶起那日宋千雁有些癲狂的模樣,不禁蹙眉:“說什么贖罪還債之類的話,還叫我快點(diǎn)跑。我當(dāng)時看她的精神不大正常,還斥了兩句,沒想到第二日就傳來了她的死訊。” 盛清清輕嗯了一聲:“你母親和郗家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覓雪搖頭:“應(yīng)該是沒有的,從未聽母親說起過。” 盛清清兀自沉思,覓雪端起桌上的空碟子:“我身邊的丫頭今日生病了,也沒人伺候著,招待不周,我去與公子取些糕點(diǎn)果子來?!?/br> 言罷,待到盛清清頷首后便起身出了門。 盛清清在覓雪的房間里梳理思路,理透了大半,左等右等也沒等到覓雪回來。她出了門按著記憶里的路線下了樓,剛巧碰到往上來的十七娘。 “十七娘,你可知覓雪往何處去?” 十七娘滿臉歉意,連著道了好幾句抱歉:“覓雪跟著一個人跑出去了?!?/br> “一個人?誰?”盛清清追問道。 十七娘回道:“我也只大概瞧到了一眼,應(yīng)該是個與公子你年紀(jì)相差不大的姑娘?!?/br> 年紀(jì)相差不大的姑娘?盛清清心頭一跳:“你可見著她長什么樣了?” 十七娘搖頭:“沒瞧見?!彼龔膽阎刑统隽艘粔K靈石:“這算是鳴玉坊退還給公子的,覓雪是越發(fā)沒規(guī)矩,回頭我一定叫人好生調(diào)|教一番?!?/br> 盛清清擺手,將靈石推了回去:“不必了,你留著吧?!?/br> 正主走了,盛清清也沒了留在這里的必要,鳴玉坊出的門和進(jìn)的門不同,她走出鳴玉坊將鐵劍收了回去,繞了半圈兒繞回到了鳴玉坊的正門。 剛轉(zhuǎn)過來便瞧見立在屋檐下的熟悉身影。她有些心虛地左右看了看,埋著小碎步兒,打算偷偷溜走。 “清清?!?/br> 清冽的嗓音叫盛清清身子一僵,她挺直了脊背,雙手背在身后,大刀闊斧地往前走,粗聲粗氣道:“這位公子是在叫我?你應(yīng)該是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什么清清,在下的名字剛巧相反,叫暈暈?!?/br> 當(dāng)背景板的屈之玉和單懷:“……” 席則側(cè)眸,平寂的目光落在她的面頰之上,一言不發(fā)。 盛清清被看的越發(fā)心虛,舉起手:“好吧,是我。” 席則朝著她靠近了兩步:“好玩兒嗎?” 他面上沒什么表情,盡管他平時也沒什么表情,可盛清清還是察覺到了他的不高興,她微微癟了癟嘴,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你們也是來找覓雪的?” 席則沒有回答她,盛清清又扯了好幾下衣袖:“真生氣了?哎呀,我下次不來這兒就是?!?/br> 盛清清說出這話自己都驚訝了,她這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 席則嘆了一口氣,拉下頸間的系帶,將身上的披風(fēng)取了下來環(huán)在了盛清清身上,修長的手指熟絡(luò)地給系帶打結(jié),言語輕柔無奈:“我不是生氣這個?!彼矚g玩鬧他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生什么氣?”盛清清鼓了鼓腮幫子,莫名其妙的! 鳴玉坊檐下的燈籠里發(fā)著柔淡昏黃的光,它照在他的身上,更添了幾許暖意。 他替她攏了攏剛剛穿好的披風(fēng),只言片語好似清風(fēng)拂面,楊柳觸心:“秋日天涼,晚間尤甚,你應(yīng)該多穿點(diǎn)兒?!?/br> 這邊溫情脈脈,單懷和屈之玉兩個單身人兒默默地退后了兩步。 鳴玉坊門前倒是寂靜,怡紅樓門口卻是炸開了鍋。 站在怡紅院門口攬客的還是剛才那幾個花娘,頂著冷風(fēng)立在門外的時辰當(dāng)真是不好挨,她們無聊的四處瞟眼,沒想到就看見了這樣有沖擊性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