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偶麥格,大家都里三層外三層的睜大眼睛看熱鬧:這是怎么了,難不成是兩男搶兩女的戲碼? 上次有京城的公子來負(fù)荊請罪,還讓他們經(jīng)常拿出來說道,如今這場面也不知道會鬧成怎么樣。 帶頭的衙役皺眉,大聲道:“你們都放手,在人家鋪子里鬧騰做什么,還讓不讓人家做生意了,信不信把你們都關(guān)到大牢去?!?/br> 劉子敬看見他們就像是看見了親人,興奮的大聲道:“我是宣武將軍劉勇的兒子,劉妃娘娘的親弟弟,這人以下犯上,你們快把他帶走?!?/br> 雖然這是清平鎮(zhèn),可是離京城真的不算遠(yuǎn),大家對皇上的后宮還是很關(guān)注的,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聽說劉妃有身孕了,皇上可真是寶刀未老,龍馬精神啊。” “劉妃的弟弟怎么這么囂張,宮里好歹也有十來位娘娘,誰家都溫和有禮,就劉妃的弟弟憑著還沒出世的孩子耀武揚威?!?/br> “就是,反正太子都有了,這肚子里哪怕生出皇子又怎么樣?” “不過這人是土包子吧?聽說皇后娘娘的親弟弟都從不在外拿自己是皇上的小舅子說事,這……” 衙役們換了個眼神,沒料到今兒碰到這么棘手的事情,一時間看著于景誠…… 紅豆趕緊先去看受傷的余成剛,一邊請看熱鬧的熟人去請大夫,深怕他們有個什么好歹。 于景誠很自然的松開手,背著手站著,看著劉子敬淡然一笑:“劉妃娘娘我又不是不認(rèn)識,我倒要問問她,她的弟弟是誰教的這么有出息,不僅強搶民女,還對她們?nèi)蚰_踢?!?/br> 很不屑的看著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欺負(fù)女人的男人,還能叫男人嗎,我都替你們劉家臉紅?!?/br> 劉子敬被他這顛倒黑白的話驚呆了,明明是他們聯(lián)起手來,對自己拳打腳踢,現(xiàn)在還敢惡人先告狀。 當(dāng)然,他也太會吹牛皮了,竟然敢說進(jìn)后宮見自己jiejie。 他怒目相向:“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皇上嗎,還敢說責(zé)問我的jiejie。” “你這不是開玩笑嗎?我這樣的只能是皇上身邊跑腿的,怎么可能是皇上;不過我jiejie是惠妃,我是她的親弟弟?!庇诰罢\把他先前的話還給他,還很誠懇的解釋:“我家是皇商,因此我經(jīng)常送東西進(jìn)后宮,這才能在皇后那看見你jiejie。” 又怕他不知道一樣,仔細(xì)的給他解釋:“后宮的妃子都要給皇后娘娘請安,你jiejie也不例外,你也不是皇上的小舅子,以后別把皇上掛嘴上,我們尊敬他要在心里,明白嗎?” 劉子敬的臉色又青又白的變幻莫測,聽完這混賬刺激人的話,他只想吐血三升來表達(dá)自己的憤怒和委屈。 衙役們沒料到今兒遇見了兩個皇上的不算正宗的小舅子,心里暗叫倒霉。 不過怎么著,都覺得于公子更有氣度,難怪人家是惠妃娘娘呢。 帶頭的那一位還是向著余家的,微一沉吟,開口道:“兩位公子,不管怎么樣,無緣無故的不能對姑娘家動手,要是有什么事,不如坐下慢慢說?” 劉子敬總算沒有氣糊涂,事到如今只能先讓手下松手。 同時他的心里,又起了危機(jī)感,原來這京城還真的是藏龍臥虎,哪怕是在京城邊上的鎮(zhèn)上,順便出來一個人,也是和自己不相上下。 哪怕他再覺得自己jiejie劉妃受寵,可是幾乎天下人都知道,自從惠妃進(jìn)宮后,至今還是寵妃,連皇后娘娘也要避其鋒芒。 皇后之下,就是賢妃和惠妃位置更高,自己的jiejie哪怕有身孕,皇上也沒讓她更進(jìn)一步。 他現(xiàn)在心里開始后怕了,要是自己給jiejie抹黑怎么辦? 于景誠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是那眼睛里卻是一片冰冷的盯著劉子敬,淡淡的道:“劉公子,要不要我們現(xiàn)在就去皇上面前,讓皇上評評理。” 對于他的威脅,劉子敬氣的胸口起伏個不停,可是不敢答應(yīng)下來,不答應(yīng),又覺得自己沒面子,一時之間真的下不來臺。 余嬌仙真的沒想到,事情還能有這翻天覆地的變化,余家不僅有世子護(hù)著,還能有惠妃的親弟弟護(hù)著,那自己想要如愿,真的太難了。 她見劉子敬憤怒又心虛的神色,心里對他很是看不起。 不過這也是自己出頭的機(jī)會啊。 她扶著肚子上前,杏眼含淚的看著于景誠,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這位公子,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事情是四妹先對劉公子不利,哪怕去皇上面前說,劉公子也是受害者;不過現(xiàn)在這樣僵著也不好,不如大家各自退一步?!?/br> 于景誠回頭看了看自己都沒怎么注意的小姑娘,很好奇的看著曉玉問:“你家meimei莫非是武林高手?” ☆、170 光明正大的上眼藥 余曉蓮自然不是武林高手,可是她先前確實踢了他那脆弱的地方一腳,哪怕知道劉子敬現(xiàn)在顧忌的是于景誠,這才無奈妥協(xié)。 劉家以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現(xiàn)在也只能相信他說的新仇舊恨一筆勾銷。 余成剛鄭重的謝過于景誠后,見大家都受了點傷,等大夫來了,干脆先關(guān)門停業(yè),請大夫給大家看診。 大夫確定大家都沒事,因為那幾個護(hù)衛(wèi)出手特別有分寸,打的你疼,卻不會留下內(nèi)傷,說起來還是余家兄弟嚴(yán)重點。 不過余成剛還是請大夫給大家開了內(nèi)服和外敷的消腫止痛的藥,又讓吳叔他們這三個雇來的都回去歇三天,還每人給了一兩銀子。 還有自家買來的也都下去休息,這里有紅豆她們熬藥。 余成剛覺得要是不厚待這些人,以后萬一有點什么事,人家未必愿意出力。 曉玉她們也沒事,這招待客人的事就落在她們姐妹身上,泡茶,上點心后,曉玉才看著他問:“二爺怎么會到這個時候到我們這邊來?” 于景誠舒舒服服的躺在墊的厚厚的軟塌上,高枕軟臥,有氣無力的道:“別提了,阿睿讓我給你們送東西,本來昨兒早上出門,昨兒下午就該道的,偏偏我身子不舒坦,就在客棧提早歇了?!?/br> 他自然不能告訴她是因為昨兒中午自己饞酒,喝了后和藥性起了沖突,這才渾身難受,只能歇下,因此今兒中午才來到他們這。 他這次出來明著是給余家送東西,暗著是借機(jī)避開京城,因為自己偷了太子的東西,楚明睿移花接木,把事情按到了三皇子頭上…… 在這時候,他有內(nèi)傷不能讓人知道,準(zhǔn)備出來一趟,回京的時候在被人‘打劫’這樣身上的內(nèi)傷也就有了出處。 反正他在京城,不能出色,只能貪花好色,又喜歡胡作非為,皇上才會安心。 曉玉聽他這樣一說,倒是想起來他還有傷在身,很是感激的道:“你身子還要靜養(yǎng),東西讓人送來就好?!?/br> “你先前不是說我沒給你送荔枝酒嗎?”于景誠眉一挑,卻一本正經(jīng)的道:“我就親自給你送來了十幾種果子酒,免得以后被你耍賴;還有圓圓成親那天,你們的衣物也都做好了?!?/br> 其中他最喜歡的竹葉青,就讓他在昨兒喝完了。 他說完,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嘆息一聲:“我現(xiàn)在就想吃點雞湯菇子底的大排拉面?!?/br> 這要求不是難事,曉蓮萬分感激的看著他:“公子您稍等,我這就去燒,jiejie你陪著公子說說話?!?/br> 曉玉聽了總覺得哪兒不對,見他的護(hù)衛(wèi)也不在,就湊近他低聲問:“你是不是私底下還想做什么?要不怎么可能特意跑一趟?” “哎呦,沒想到你還這么聰明呢,那我就實話告訴你,你那未來的姐夫移花接木,用了借刀殺人之計……這些你可不能外傳,要不被人知道你姐夫敢耍著太子和三皇子,那他可就死翹翹了?!?/br> 曉玉這才恍然大悟,低聲道:“我死也不會說的,”又看著他無奈的道:“二爺,求你以后別把這種要緊的密事告訴我好么?你好歹要有防人之心啊。” 他聽了,哈哈大笑:“這不是想著我們也算是同謀嗎,這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這才告訴你。” 說完,神色一正:“我覺得劉家不會就此罷休,你們姐妹最好還是去京城阮家住一陣的好?!?/br> 曉玉有點擔(dān)憂的咬了咬唇:“那要是他們再來面館搗亂怎么辦?” “他們不敢的,劉家小子這次回去肯定要被他家爹娘收拾,只要你們姐妹不在這,他們就師出無名?!?/br> 他給她仔細(xì)的分析了一番后,這才冷笑:“不過劉家的人肯定想借機(jī)弄出點什么事,宮里的劉妃可真不是省油的燈,或許是劉家人的心眼都長到她的身上去了,前朝后宮其實都……你以后可要多長個心眼,免得被人賣了還替人數(shù)銀子?!?/br> 曉玉聽完了,杏眼復(fù)雜的看著他。 他一愣,不解的問:“你這么看我做什么?”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啊,”曉玉下意識的后退兩步:“我覺得你的心眼也不少,我怕被你賣了,以后還是離你遠(yuǎn)點好。”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一臉的生無可戀:“你就是妥妥的白眼狼啊,我這可真算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br> 又好奇的看著她問:“劉子敬和你們到底有什么恩怨啊?” 這架也打了,仇也結(jié)了,他覺得自己總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曉玉也不敢隱瞞,低聲的把事情說了清楚。 而這時候,劉子敬他們回到客棧,他就忍不住大發(fā)脾氣,叫囂著立馬回京,好讓爹娘弄死他們。 余嬌仙聽了他的話,心里真的好嫌棄,這又不是小孩子,怎么有事就找爹娘做主,卻柔聲勸他:“公子您的身子要緊,讓章大夫先給您看一下?!?/br> 又嘆了口氣,柳眉緊鎖:“先前我祖父覺得二叔和三叔心思不正,為人不孝,這才分家;可是二叔和三叔覺得祖父偏心我們大房,這才分家了,現(xiàn)在他們又搭上了于家,真是太會鉆營了?!?/br> 劉子敬做在凳子上冷笑:“那是你祖父有先見之明。” “可是我總覺得我們疏忽了什么?”余嬌仙貝齒輕咬紅唇,格外柔媚多情的看著他:“我現(xiàn)在是公子的人,怎么也要為公子著想,我去那邊探探余家和于二爺之間的關(guān)系,這樣我們回去爹娘問起來,也不至于一問三不知,公子您說好不好?” “你說的對,那你就去探聽一下消息……” 余嬌仙只讓婆子送到余家面館的后門,就打發(fā)她們?nèi)ジ浇匿佔哟蛱接嗉业南?,自己敲了敲門。 “來了,”陳銀巧打開門,看見是她在門外,皺眉道:“你來做什么,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你走吧。” “三嬸,你們害死我了,”余嬌仙看著她痛哭:“就因為meimei傷了劉公子逃走,劉公子查到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救人人把我抓去糟蹋了。 我本來是歡歡喜喜的準(zhǔn)備嫁給表哥的,可是現(xiàn)在卻只是個通房,以后會被未來的少夫人作踐……劉公子傷了根本,以后不能有子嗣,這明明是meimei得罪他,為什么要報應(yīng)到我的身上?!?/br> 陳銀巧聽了她的哭訴,心里倒是有點心虛,看著她道:“你找我們有什么事?” “三嬸,我不想被去母留子?!彼薜谋亲蛹t彤彤的,顯得很是哀傷:“我們這樣的身份,就是一個玩物,要是我生下兒子,劉家絕不會讓我活著礙眼?!?/br> 陳銀巧為難的看著她:“我們能有什么法子?” 在后面聽了她們之間的對話的紅豆,卻知道余嬌仙打了什么主意,眼神一閃,堅定的開口道:“弟妹,讓嬌仙進(jìn)來坐?!?/br> 幾人來到客廳坐下后,紅豆就開口:“嬌仙你要是真的覺得委屈,我們就去大理寺或者衙門告狀,哪怕是傾家蕩產(chǎn),我們怎么也要給你個交代?!?/br> 余嬌仙沒料到紅豆在門邊偷聽,而且她說的這話,絕對是揣著明白當(dāng)糊涂,她的心思自然是想借著圓圓世子妃的身份,還有于二公子的東風(fēng),做劉家的少夫人。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才一臉憂傷的開口:“二嬸娘,你讓我再想想,我要是真的那樣做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辦?劉家會遷怒我爹娘的?!?/br> 紅豆眼里閃過陰霾,她這是拿劉家威脅自己,淡淡的道:“劉家公子的事情曉蓮沒做錯,京城是講理的地方,將軍家的兒子敢強搶民女,照樣也有罪。” 又對她們道:“你們不知道,先前京城太仆寺少卿周家的公子,也想娶曉玉,不惜來到我們鋪子里胡言亂語,后來圓圓要嫁的夫君出面和周家說了,周公子照樣負(fù)荊請罪……” 余嬌仙知道她這話不會是假的,要不自己隨便一打聽就知道真假,可是就是這樣,她的心里才更恨:憑什么我費盡心機(jī)想要的東西,你們卻不屑一顧。 等她探聽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又見曉玉她們進(jìn)來,又訴說了自己的委屈和不甘,看著時候不早,這才起身離開。 紅豆示意曉玉送她出門,等曉玉回來后,看著弟妹她們都是一臉凝重,忍不住搖頭嘆息:“你們別以為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劉公子,她身上披著的是銀鼠皮的披風(fēng),頭上戴的是金鑲玉的簪子,嵌紅寶石花形金耳墜,手腕上的是鳳血玉的玉鐲子,可以說是價值千金了。 可是她來的時候,卻沒想著換一下,那就說明她已經(jīng)很習(xí)慣這打扮。 她明著是來訴苦,其實確實想要嫁給劉子敬做少夫人,可是余家大房現(xiàn)在卻沒能給她助力,她才想著借著你們的歉疚之意,借圓圓或者于二爺施壓。” 陳銀巧苦笑:“是我太蠢了,她自來是個聰慧的,也是心比天高,我竟然差點相信她了?!?/br> 曉玉恍然大悟:“難怪我總是覺得她神色怪怪的,明明是在哭哭啼啼,眼里卻都是滿滿的不甘?!?/br> 又把于景誠提出自己和曉蓮進(jìn)京的事情說了一遍,看著紅豆問:“娘覺得我們用不用去京城一趟?” 陳銀巧聽了有點擔(dān)憂的道:“這不大好吧?圓圓還有二十多天才嫁人,我們這么早去,會不會太打攪了!” 紅豆沉吟了一下,卻點了點頭:“這幾天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到時候和你們一起去京城一趟?!?/br> 又看著她們語重心長的道:“你們現(xiàn)在年紀(jì)還小,去學(xué)點規(guī)矩,懂些眉眼高低和內(nèi)宅之事總是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