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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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關(guān)于萬古湖的記載實在太少,他無從去查。 他想過如果花無修最終不能成功,他便真的按照滅世書上所寫,想辦法找到萬古湖,并解除其封印。 可如今,他等不到看最后結(jié)局了。 墨月馨面色更加陰沉,眼睛里幾乎噴出火來,“總而言之,你就是不愿殺人,不愿替為娘報仇?” 華容墨從懷中掏出了滅世書,當(dāng)著墨月馨的面撕成碎片,清冷的聲音道:“是!” 墨月馨笑了笑,又笑了笑,道:“我的墨兒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連身上的天罰咒都忘了?就不怕為娘啟動天罰咒,立刻教你魂飛魄散!” 華容墨道:“我此番回來,便是想把命還給娘?!?/br> 天罰咒印的是他的魂魄,所以被毀滅的只是他,不會傷及身體里另一個魂魄。 墨月馨面色一白,伸手飛快掐住了華容墨的脖子,低吼:“既然你已經(jīng)沒用了,又誠心想死,為娘便成全你!反正你本就不該出生!” 華容墨一點(diǎn)也不反抗,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兩人的這一番話,一字不落地被困在華容墨身體里的花無修聽了去。 直到這時,花無修似乎才明白過來所有的前因后果,以及華容墨說的要給她的rou身是怎么回事。 從前華容墨的哥哥墨生說華容墨又天真又笨,她還是有點(diǎn)不信的,可此刻,她完全信了。他真真是個不可救藥的笨蛋! 不論如何,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華容墨魂飛魄散! 先前,她因事事都放心交給華容墨,所以老實地任自己被困在黑暗里。此時,她不能再老實下去,于是散出一身靈力,拼命沖破黑暗。 墨月馨的天罰咒只能控制華容墨,卻對花無修毫無影響。 天罰咒啟動的瞬間,亦正是華容墨魂魄最虛弱之時,花無修一口作氣沖出困頓,將華容墨的身體占為己有。 只見,原本平靜等死的白衣男子突然睜開了猩紅的眼睛,面上露出陰邪至極的一笑。 墨月馨嚇了一跳,回過神時,胸膛已被花無修伸出的一只手掏出一個血洞來。 “怎么可能……”墨月馨大口吐著鮮血連連后退,最后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中。 天罰咒隨著墨月馨的死而消失。然而,華容墨因為天罰咒重傷,在身體里陷入沉睡。 花無修看著染滿血腥的手,瞪大了眼睛。她又殺人了,又殺了華容墨的娘! 沒辦法啊,不殺了這個女人,華容墨就會永遠(yuǎn)被控制,甚至可能會死。 她不能容忍任何對華容墨有威脅的人存在!任何想要傷害他的人,都必須死! 花無修大口喘息著,抬起手摸了摸臉,又摸了摸身子,陷入了仿徨。 她竟然真的霸占了華容墨的身子! 不!不行!她得把他喊醒,得把身子還給他! “華容墨!華容院長!墨墨!”她在心里掙扎地大喊,卻感覺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的氣息越來越弱,甚至最后一絲也察覺不到了。 ☆、身世 花無修端坐在桃樹下呆了三天,才漸漸接受了華容墨的這個身體,接受了華容墨已不在的事實。 即便雙手染滿鮮血,看慣幾輪生死,她還是接受不了,那個一直在心里藏匿的人突然不見。 沒有了他,她的心就不完整了! 沒有了他,她的人生就死了! 沒有了他,她就不是她了! 她不能沒有他,就算死了,什么都沒有了,也不能沒有他! 都怪她太自私,總是想著自己要活下去,才會教他把命給她。所以,她死了就好了,她早就該死了! 花無修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滿臉是淚。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要去找過去的自己,然后殺了她!這樣就可以改變過去輪回,華容墨就不用再遇到未來的她,之后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華容墨也不用死。 仿佛看透了一切,她已然對生死不再畏懼。令她畏懼的,是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花無修走出籬笆院子時,一個熟悉的人影攔在她的面前。 只見他一身白衣,皮膚雪白,烏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氣的鼻子,紅唇誘人。整個一渾然天成的仙人。幾分像華容墨,又獨(dú)生魅力。 竟是華容墨那個同母異父的兄長,墨生! “你沒有死!”花無修下意識地道,卻徒張合著嘴,發(fā)不出聲音。 墨生看著他臉上還未干涸的淚痕,道:“終于會流淚了么?” 流淚?花無修方反應(yīng)過來,她竟然可以用華容墨這個身體流淚?這么說真心無淚的詛咒已經(jīng)解除了?也就是說,華容墨真的愛上她了!不,是她真的愛上華容墨了! 無論是哪個答案,都教她驚喜又害怕。愛,是這樣可怕的事。 她想要開口說自己不是華容墨,卻還是發(fā)不了聲音,惶然:怎么回事? 墨生微微一笑,道:“你不用解釋,我已經(jīng)知道你身上所發(fā)生的一切。” 花無修張合著嘴無聲道:你為什么沒有死? 墨生道:“是你jiejie言神樂救了我。” 花無修瞪大眼睛,心道:怎么又是她! 墨生似乎看穿了花無修的想法,道:“你不用怕言神樂有什么目的,因為她不久前已經(jīng)過世了,而這是她為將你從未來送到過去所付出的代價?!?/br> 花無修聞此,明知道那個女人和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卻不知為何像是真的失去了世上至親的人,那樣窒息的難過,無聲地吼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不惜犧牲生命管我的事? 墨生道:“因為她是你的jiejie?!?/br> 花無修拼命搖頭表示不相信。 墨生接著道:“神樂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生怕生命完全耗盡之前不能將真相告訴你,所以她才救了我,希望我可以繼承她的心愿,在她死后幫她完成遺愿。她利用強(qiáng)行留下的時間把什么都告訴我了,也正因此,我什么都知道?;o修,言神樂真的是你的jiejie。你原來的名字,叫言三笑。神樂的三笑面館是為你所開。你從小就喜歡笑,笑人,笑仙,笑神,聲稱要笑遍天地間,故而得三笑此名。你之所以不記得你的家人,是因為神樂為了保護(hù)你,把你小時候的那部分記憶拿走了。” 花無修呆愕,想不相信,又忍不住在心中生出一絲妄念: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就是說她不是無緣無故的存在,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無父無母的人。她有爹,有娘,有jiejie,從一出生就被愛著…… 這樣的妄念真是太奢侈,奢侈得她很想擁有,又不敢去相信。 墨生道:“神樂說你已經(jīng)習(xí)慣了現(xiàn)在的生活,所以就算從前的記憶多么美好,她也不想給你。畢竟,沒有對比,就沒有悲傷。而悲傷會教人變得脆弱。不過,該讓你知道的真相還需要告訴你,因為這關(guān)乎人間的存亡?!彼f完,扔了個東西給她。 花無修接過東西一看,只見是棵淚蔥,無聲地問:給我這個做什么? 墨生道:“你可還記得,神樂曾與你說過,當(dāng)我的弟弟華容墨可以流淚的時候,她就把一切都告訴你。我弟弟的眼淚里,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br> 花無修想了想,似乎真有這么個事。 墨生道:“我弟弟可告訴過你,他的眼淚可以解開萬古湖的封印?” 花無修連忙點(diǎn)頭:這是真的嗎? 墨生道:“想必是那只狐貍告訴我弟弟的。不過,這只對了一半。我弟弟的眼淚只是解開前往萬古湖之門的鑰匙。至于為什么,理由有些荒誕。神樂和我說,我弟弟的前世是她父親養(yǎng)的一只神獸,名為白澤。神獸白澤原本負(fù)責(zé)守護(hù)萬古湖,守了幾千年,直到百年前,他不甘寂寞,拋棄了職責(zé),轉(zhuǎn)生來到人世。幸而,他在轉(zhuǎn)生前,將前往萬古湖的門封印在了他的眼睛里,只有他的眼淚加上特定的咒語才能解開那扇門?!?/br> 花無修有點(diǎn)無法接受這個故事,但由于發(fā)不出聲音,只是干瞪著墨生。 墨生道:“神樂說,因為白澤擅離職守,導(dǎo)致萬古湖封印變?nèi)酢:蟹庥〉难Т来烙麆?,要出來為禍人間?!?/br> 花無修下意識地?zé)o聲問:這與我有什么干系? 墨生道:“那些妖魔不是別人,正是你的父母和兄長?!?/br> 花無修愣?。洪_什么玩笑…… 墨生接著道:“妖魔也原本不是妖魔,是神,是這片大陸第一批修仙得道化神的人。三萬年前,你的父親言祖意外飛升成神后,在天上十分孤獨(dú),于是分散神力給了人間的妻兒,教得你們一家人都飛升到了天上。然而,即便一家人在一起,于天上住久了,還是會孤獨(dú),想念人間。于是,言祖便異想天開,想教人間更多的人來到天上。他偷偷跑下人間,到處收徒,教他們以修煉之法。劫難也由此而生?!?/br> 修煉何其艱難,非普通人所能承受。言祖總共收了三千弟子,最后僅剩二十四人。這二十四人雖性格各異卻有一個共同點(diǎn),就是非常聰明。他們得知原來即使不用修行也可以成神,只要他們師父愿意如同當(dāng)年教他的家人化神那般,將神力分給他們即可。言祖沒有同意。他們便暗修邪術(shù),研究偷神力之法。終于有一天,他們合力將言祖封印在萬古湖,并通過封印汲取言祖的神力。 言祖的妻子洛神得知丈夫有難,連忙帶著兒子言鐘來到人間解救丈夫,卻中了那二十四人的陷阱,也被封印在萬古湖,淪為供應(yīng)他們神力之物。言神樂因為偷偷尾隨了母親,在暗地里看到了這一幕,暗生憤恨,自知不是那二十四人的對手,于是一直暗中找機(jī)會殺了那些人。 那二十四人雖得了神力,卻因心術(shù)不正,無法化神飛升,也無法長生不老。不等言神樂動手,那些人便在幾百年后相繼去世。但因萬古湖封印還在,他們的子孫也得到神力滋潤,并將神力代代傳承,形成這片大路上所謂的貴族。 言神樂終究是神,無法下手去殺那些無辜的孩子,只好想辦法解除萬古湖封印來解救家人。待她終于找到解除萬古湖封印之法,卻沒想,她的家人因為怨念,已化為邪念極重的妖魔,一旦出世,必定為禍人間。她不僅沒有解除封印,還被從封印中泄露出來的魔氣重傷。她只好招來父親的神獸白澤來看守萬古湖,防止妖魔出世。她則另想辦法。而此時,她的meimei言三笑也來到了人間。 言神樂怕meimei知道真相而傷心,以至于做出什么過激的事,于是拿去了meimei的記憶,教她在人間走一遭,期待她能早日長大,可以獨(dú)當(dāng)一面。 墨生嘆道:“神樂說她很高興你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人生,不用再被過去所束縛。若非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去打攪你的人生?!?/br> 花無修非常不喜歡這個故事,但還是忍不住想知道結(jié)局。 墨生卻沒有將故事繼續(xù)說下去,而是揮手?jǐn)財嗔嘶o修手里的淚蔥。 隨著淚蔥的氣體擴(kuò)散開來,花無修眼睛刺得難受,忍不住地落了兩滴眼淚。 墨生飛快伸手在花無修眼前劃了幾道金光,默念道:“以淚化門,開!” 花無修只覺得一陣天翻地覆的暈眩,回過神時,已經(jīng)與墨生站在了一片陌生之地。 夕陽西移,熾熱的焚風(fēng)使它的邊緣扭曲,霞光漫天,空氣干燥得仿佛一片火海?;煦绲臒焿m湍流切割著晚霞。如此天景之下,她與墨生正站在一片湖泊中央凸起的一塊巨大原形石柱上。詭異的湖泊水色漆黑如墨,往四邊八方蔓延。再向四周遠(yuǎn)觀,可見隱于重重黑色霧靄里的連綿山脈,教人窒息。 墨生道:“這兒便是萬古湖了?!?/br> 花無修徹底接受了一切,想著湖中關(guān)押著她至親的人,只覺胸口一陣發(fā)悶,有種奇怪的從來不曾有過的情感在胸腔里升騰,鼻子一酸,眼睛漸漸有些濕潤。 她徒張著嘴巴無聲問: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墨生顯然一直都讀得懂她的唇語,道:“你仔細(xì)看一下湖面?!?/br> 花無修便向腳下的湖面仔細(xì)望去,只見湖面并不像一眼望過去太平,湖面隱隱波瀾橫生,無數(shù)黑色的魅影猶如小人般在湖面上崩騰跳躍,幾分詭異幾分震撼——是封印不穩(wěn)的征兆。 墨生道:“自從神獸白澤轉(zhuǎn)世為人后,一直靠著神獸之力強(qiáng)撐的封印日益衰弱,如今已撐不過幾十年?!?/br> 花無修微微皺了下眉頭,平靜地看著墨生,意在問他究竟為什么要告訴他這些,難道希望她來加強(qiáng)封???可是,湖里關(guān)押的是她的家人啊,他怎么可以要求她! 墨生察覺到花無修的疑問,道:“封印在萬古湖里的終究不是妖魔,而是你的至親,不該這么一直被封印著,更不能讓他們?yōu)榈溔碎g,做出有違他們本心的事。神樂這么多年一直都在想辦法解救他們,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或許可以用情感化他們,讓他們既能不用再被封印,也能恢復(fù)理智,再度化神飛升?!?/br> 花無修迫不及待地想問:她該怎么做? ☆、同歸 墨生沒有理會花無修的困惑,望著黑色的湖泊,靜靜地嘆:“能告訴你的我都已經(jīng)告訴你了,接下來要怎么做,全看你自己。” 花無修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