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余酒似乎因為這么一甩而頭懵了下,純法系的人一般都會身體虛弱,一旦沒了魔法元素,他們的身體會比普通人還不如,戰(zhàn)斗力更是不能看,她的手按在了皇太子的肩上,這完全無法阻攔皇太子。 在他咬到她之前,余酒捏碎了腰帶上的一顆白水晶。 隨著這顆白水晶被捏碎,在皇太子的背后,本來掉落幾本書的地方,空無一物上空,陡然出現(xiàn)了波紋,繪制著金色符文的白袍下角露了出來,隨后是更多精致的細節(jié),最后是教宗冷若冰霜的臉,這里不能施展任何魔法的限制似乎完全無法限制教宗,看到眼前這一幕,他眼皮稍動,手甚至沒有碰到皇太子,就看本來準備為所欲為的皇太子慘叫一聲倒飛了出去。 原本被他按住的余酒臉上已經(jīng)滿是淚水,身上的壓制陡然消失,她一時間仿佛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看到站在那里的教宗才猛然崩潰,踉蹌的就沖到了他身邊,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把投埋在他的胸前,“陛下……” 她的睫毛上盛滿了淚水,“陛下,我剛剛好害怕……” 她的手收的更緊,似乎想就這么融入他的身體,聲音哽咽的幾乎說不出來話,身體更是不住的顫抖,因為撕扯而露出來的大片肌膚都沒有管,讓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感覺到她的恐懼,也讓人意識到,無論她之前表現(xiàn)的如何成熟,從容,她現(xiàn)在不過還是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女。 她痛苦的道,“我以為我已經(jīng)全都忘了,再也不會……”她的聲音也跟著顫抖,指甲都要掐入了他的腰,“陛下,我不想再在這里了,帶我離開好不好?!?/br> 哀求道,“求你了陛下?!?/br> 教宗的手終于還是落在了她的肩上,“好。” 兩人重新回到了教會,還是在教宗的臥室,在教宗要放開她的時候,余酒再次抱緊,頭也終于從他胸前抬起來了,雙眼和鼻尖都是紅通通的,像是一只小兔子,“陛下,那天你是真的是不是?”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是不是?那天……我說的你都聽到了,所以你一直躲著我?” 她痛苦的道,“我一直擔心是我哪里做的不好?!?/br> “陛下,您今天能陪著我么?只要今天一天,我好害怕……” 看他還是沒有反應(yīng),她的眼神跟著變的痛苦萬分,最后又閃過一絲決然,破釜沉舟一樣,極快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對著他的唇親了下來,“我真的很喜歡您,不止是崇拜……” 她道,“陛下……” 感覺到他的身體似乎并沒有多少反應(yīng),余酒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難道她之前猜錯了?很快又拋棄了這個想法,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如果不是看沒什么進展,她哪里會想起來用這一招,有了這一出,就是她猜錯了,也可以用情緒失控糊弄過去。 她的眼淚更加洶涌的落了下來,隨著時間流逝,眼底的恐懼越來越濃,似乎是擔心他把她就這么推開,她會就這么掉入深淵,她親手把自己的后路斷了。 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教宗忽然道,“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么?” 余酒強行壓抑住欣喜若狂,就是依然在不斷流淚,眼睛卻乍然亮起,璀璨明亮至極,“陛下!” 第296章 296 “……我可以放棄圣女之位?!?/br> “但是我不能讓您——” 在這句話后她既有著得償所愿的狂喜,仿佛中了大獎一樣,隨后仿佛夢醒了一樣,手局促的從他身上收回來,神情幾度變幻,最后變的堅定,仰著頭把眼淚全都憋了回去,深呼吸再深呼吸,“陛下,我今天有些失控了,請讓我暫時告退?!?/br> “在明日回去之前,我一定會恢復?!?/br> 她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一只手按住,“不想聽答案么?” 余酒的神情一片空白,被那只手引導的轉(zhuǎn)過頭來了,“……叛神而已?!?/br> …… 這次她是真的毫不作偽的震驚了,被他放到床上的時候還沒有緩過來,表情還是空白,腦袋飛快的轉(zhuǎn)開了,她沒有做多余的事情吧?他怎么就答應(yīng)了?他這是答應(yīng)的意思吧? ——她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和他談戀愛! 所以現(xiàn)在接下來還怎么唱下去?她眼皮子使勁跳了下,在他的注視下閉上了眼睛,呼吸逐漸平緩,心道,答應(yīng)就答應(yīng)吧,天無絕人之路。 她這邊睡下后,皇宮卻忽然炸開了鍋。 大公主掐準了時間,等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才從陛下宮里出來朝著藏書館而去,失去了貞潔的候選人不可能再登上圣女之位,而親手毀了教宗學生的皇太子必定要面臨教廷的怒火。 到時候就看看她父皇要付出多少代價了。 她冷靜的計算著從中可以獲得的利益,更是想著哪里還有疏漏,確保這件事絕對不會牽連到她身上。 看到藏書館沒有人,大公主露出了一個隱秘的笑,“多琳?我回來了,你的書看完了么?如果沒看完,你就把書帶回去看吧,一本書而已。” 藏書館靜悄悄的,空氣中似乎有血腥味浮動,大公主眉心漸漸的凝起,“多琳?你不在了么?怎么有血腥味?你受傷了么?” 她往里面邁了幾步就看到了昏倒在地的皇太子,半邊臉還有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大公主倒抽了口涼氣,“皇太子!” 緊張的四處看看,卻沒有看到多琳的身影,她高呼道,“快來人,皇太子昏倒了!宣太醫(yī)!多琳也不見了,快去找,再讓稟告父皇!” 她一臉震怒,“皇太子受襲,教宗的學生不知所蹤,皇宮的侍衛(wèi)是怎么當差的?給我徹查!” 外面的人看到這宛如兇案現(xiàn)場的一幕也震驚了,這可是皇宮!皇太子忽然在皇宮內(nèi)受到了襲擊!可以想象陛下會如何震怒了。 大公主面沉如水的接著趕回皇帝那,眉心緊鎖,心道多琳到底去哪里了?看那樣子,皇太子根本沒有得逞,真的廢物!天時地利都給他創(chuàng)造好了,他居然還能給搞砸了! 她現(xiàn)在要趕到她父皇那,盡可能的夸大他愛子的傷勢,就看他該如何了。 皇太子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圣女候選人昏迷不醒,怎么看都是她的嫌疑更大。 她盤算著如何怎么把利益最大化,卻不想剛剛到了門口,她的就不由的呼吸一滯,屋子里有一股極大的壓迫感,是他…… 他現(xiàn)在趕來,八成以上是為了多琳的事情,所以多琳不見了,是他出手的?現(xiàn)在她總算想起了計劃的疏漏之處,身為教宗唯一的學生,教宗怎么會不給她一點保命的東西?或者是緊急時候通知他的東西?她之前試探過多琳,確定她在禁魔的藏書館就是個普通人,沒有可能躲開狂化的皇太子。 真的是棋差一招…… 她咬緊后槽牙,推門進去,皇帝陛下正面頭大汗,教宗陛下似乎別無異樣,身上的壓迫感卻比平時更為明顯,大公主道,“父皇,教宗陛下,我來是為了皇太子,他現(xiàn)在——” “好了!”皇帝臉上青白交錯,似乎極為不滿她忽然插話,“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 大公主垂下眼睫,臉上神情變幻,最后還是打算聽他的,立刻要退出去,教宗卻道,“請大公主暫且留下?!?/br> 本來已經(jīng)后退了兩步的大公主驚喜的抬頭,似乎不敢相信教宗居然親口讓她留下。 皇帝臉色更灰了,剛剛教宗給他看了一個記憶水晶記錄的畫面,看到上面的大皇子居然想要強迫余酒,幾乎是眼前一黑要栽倒在地,腦袋里嗡嗡作響,立刻想起了之前皇太子給他說的,好險一口血沒有吐出來,他居然去強迫多琳!甚至還險些讓他成功! 把那口血咽回去之后就是慶幸了,慶幸幸好沒有成功,不然這件事就沒有挽回余地了,他現(xiàn)在還是想?;侍拥?,既然教宗親自來了,也沒有帶著大主教等人,那說明這件事還有商談的余地,只要能保下皇太子,他可以付出代價,但是這絕對不能讓大公主知道。 對于這個女兒,皇帝可沒有放松過警惕。 可他居然讓大公主留下? 教宗無視大公主的驚喜的眼神,“剛剛的畫面陛下已經(jīng)看了,我唯一的弟子險些毀在了皇太子手上,我教廷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更不會放過幕后黑手?!?/br> 本來越來越欣喜的大公主忽然覺得有些不妙,而皇帝也反應(yīng)了過來,“幕后黑手?”他當時只顧著震驚憤怒了,現(xiàn)在想想皇太子的狀態(tài)似乎有些不對。 他平時就是再荒唐,也不應(yīng)該干出這樣的事情才是。 教宗道,“我希望皇室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br> 皇帝稍微緩過來就又被砸了一下,不過這比剛剛情況要好,強笑道,“教宗放心,朕一定會給教宗一個滿意的答復?!?/br> 教宗說完就消失在室內(nèi),皇帝冷冰冰的眼神落在了大公主身上,“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皇太子做了什么無可挽回的事情,那得利的肯定是大公主,動機絕對最足,更何況,剛剛教宗先是叫住了大公主,又說起了幕后黑手,實在不能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大公主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教宗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心神受到了沖擊,再聽皇帝的質(zhì)問,還不及反應(yīng),皇帝已經(jīng)一巴掌扇在了大公主臉上,“朕一直都知道你狼子野心,覺得你弟弟搶了你的東西,想要他死,可朕沒想到你居然這么狠辣下作,采用這種方法!” 大公主被扇了一巴掌,心里和眼底一起冒火,哭著跪下,“父皇!我也是你的女兒,我知道你因為這件事而著急,我也著急啊,沒有任何證據(jù)就說是兒臣做的,兒臣不服!” “您就是偏心于太子,想給他什么就給什么,兒臣可說過一句?現(xiàn)在父皇為了維護皇太子,就想把一切事情推卸給兒臣,萬萬沒有這樣的道理,兒臣發(fā)誓,這肯定不是兒臣做的,如果父皇不信,父皇可以派人去查,如果查出來和兒臣有半分關(guān)系,兒臣愿意自裁謝罪!” 她說的鏗鏘有力,落地有聲,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一絲破綻,這讓心中已經(jīng)認定是她的皇帝都動搖了起來,難道是他猜錯了? 等大公主把皇帝快要破天的猜忌給壓回去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如果如果一切如她所想,她現(xiàn)在遭的這番罪也就算了,但是不是,可是因為教宗那不明的態(tài)度,她除了讓皇太子受了一番皮rou之苦什么都沒得到,心里不憋屈才怪。 她疲憊的回到宮中,剛剛坐下就又站起來,“準備禮物,跟我去拜見教宗?!?/br> 比起她父皇的猜忌,她反倒是更為在乎的教宗為什么會在那個時候讓她留下,她絕對不會留給他一點猜忌,她馬不停蹄的趕過去,卻在外面就被擋了回來,對方?jīng)]有因為她的身份而就放她過去,大公主不死心,“真的不能通告下教宗陛下么?之前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教宗陛下可能有些誤會,我想解釋清楚,解釋完就離開?!?/br> 她本想還說去看望多琳,可看教宗的態(tài)度,顯然不想把這件事廣為宣傳,目的還用么?肯定是為了保護她,不想讓她受到一絲傷害,這和對她的態(tài)度完全相反,大公主眼睛深處似乎都開始長出猙獰的刺,再一次懷疑,就是學生,教宗也不會關(guān)心到這種程度吧? 可對方卻好像聽不到一樣,大公主不想鬧的太難看,“那我明日再來。” 他們是計劃明日回圣都的,可是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教宗生氣至極,怎么也應(yīng)該等調(diào)查個水落石出再走吧?可第二天她一醒,侍女就道,“殿下,教宗陛下要回圣都了,陛下請您一起去送教宗陛下?!?/br> 大公主一路趕過去,多琳就和進城時一樣站在教宗陛下身后,低垂著眼睫,看不出半分的異樣,大公主柔聲道,“多琳,帝都隨時歡迎你?!?/br> 余酒一改之前對大公主的柔和,冷淡的道,“多謝殿下?!?/br> 眼神也沒有和她接觸一下,這讓大公主心里更慌,多琳根本不會掩飾情緒,態(tài)度大改,難道是教宗和她說了什么?大公主道,“多琳,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但是——” 那都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可是余酒卻只是拉開了她的距離,“殿下,有些事情不必說透了,我已經(jīng)都知道了?!?/br> 大公主神情僵硬,余酒緩緩的道,“希望再次和大公主相見,我們不會兵戈相向。” 第297章 297 大公主這件事做的確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她當初就知道,要么不做,要么就一擊致命,皇太子的心腹被拉下去砍了頭,皇太子閉門思過,大公主沒有被查出來一絲一毫的牽扯。 可是正因為和大公主沒有絲毫的牽扯,皇帝反而更加懷疑大公主了,這實在是太有大公主的風格了,而教廷那邊多琳的態(tài)度似乎也代表了什么,只是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只好作罷。 大公主為了降低皇帝的懷疑,不得不裝模作樣一段時間,讓她憤憤不平的是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因為皇太子而起,如果他沒有對多琳產(chǎn)生遐想,也不會讓幕后的人有可乘之機,皇帝為了保住他,不得不付出一筆讓他都會覺得rou痛的代價,他的內(nèi)庫當中也不知少了多少東西,可皇帝到底也只是讓他閉門思過而已,連一根汗毛都動他一下,對比之下,大公主豈能滿意? 她和皇帝的矛盾加深,自然也就一時間沒有辦法再時時關(guān)注多琳的消息,不過她想起來還有一個艾米沒有暴露身份,憑借艾米的心機,指不定會折騰出什么事情來。 馬車內(nèi),“陛下……” 余酒道,“您真的想好了么?” “難道你后悔了?” “怎么會!”余酒想也不想的反駁,“就是還有些無法適應(yīng),像是在做夢一樣,您在我心中,像是在神壇上一樣,我實在太高興了?!?/br> “只是我不想讓您受到我的影響,如果……因為我,發(fā)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讓陛下遇到了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事情,我會愧疚的?!?/br> “我無法想象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不會崩潰?!?/br> 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臉上,感受到觸感,她纖長濃密的睫毛如同蝶翼一樣輕輕的顫了顫,睜開眼睛和他對視,聽他道,“所以,你會永遠在我身邊對么?” 教宗道,“嗯?” 見她久久沒有說話,教宗輕輕嗯了一下,余酒強忍下心里的古怪,在他居然答應(yīng)的那一剎,她就覺得自己給教宗的人設(shè)出了問題,他怎么會答應(yīng)?他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現(xiàn)在更是不應(yīng)該說這句話才是。 她附和,“我當然會在我的有生之年,永遠留在你身邊?!?/br> 這個身體的有生之年。 她說完,教宗還在看這她,一時間陷入了凝滯當中,半響后,教宗道,“我回去教給你大預(yù)言術(shù)?!?/br>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