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陸念念的心也跟著慢慢沉下去,心底的預感告訴她,這件事很有可能跟宋今朝有關。 晚上下班,宋今朝來接她回家,對于兩人前些天的冷戰(zhàn),他刻意不去再提,陸念念原以為這件事會就此翻篇,兩人也會和好如初,可她想錯了。 宋今朝不去提的原因是,他已經(jīng)背地里解決了這個隱患,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回家的路上,陸念念靠著椅背,目光掠過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忽然覺得有些累。 宋今朝看她病蔫蔫的神態(tài),以為是生病了,利用紅燈的空檔,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沒覺得發(fā)燒,于是淡聲問她,是不是哪不舒服。 陸念念垂下眼,搖頭,什么話也不想說。 宋今朝側目看她,隱隱約約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薄唇微動,欲言又止。 晚上吃完飯,陸念念十分主動地去刷碗,就連宋今朝主動找她說話,也不愛搭理。 等到了休息時間,宋今朝從書房走出來,發(fā)現(xiàn)臥室里沒有人,于是走到客廳,才發(fā)現(xiàn)她光著腳坐在客廳的地板上看電影。 宋今朝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輕蹙,走過去開口:“地上涼,回臥室看?!?/br> 陸念念搖頭,目光依舊盯著電視,“很快就結束了,你先去睡吧?!?/br> 聽著她“婉言拒絕”,宋今朝的心口像堵了一團棉花,想強行將她抱回臥室,又生生忍下來。 他轉身,回房間拿了條毯子又出來,二話不說將地上的人抱到沙發(fā)上,“我陪你看?!?/br> 陸念念的情緒終于有了波動,圓澄的杏眼看向他,眸光微動。 宋今朝刻意不去猜她心里想著什么,溫熱的掌心握著她的腳,貼著她冰涼的皮膚,精致的眉骨不悅地蹙成一條淺淺的溝壑。 她本就體寒,到了冬天手冷腳也冷,以前她還會怕冷似的鉆他懷里撒嬌,讓他暖腳,現(xiàn)在卻避他不及,一個人坐在冷清清的客廳,雙腳冰得像塊石頭。 對上他暗流涌動的眸子,陸念念斂了神色繼續(xù)盯著電影看,他將她的腳抱進懷里,掌心溫熱的觸感一點一點將溫度傳遞給她。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客廳里一片靜謐,時不時傳來電影里主人公搞怪的聲音。 看著進度條一點一點停在終點,宋今朝似乎輕吐了一口氣,沉聲開口道:“回臥室吧。” 陸念念頓了頓,拿著遙控器按了一下,又點撥了一個:迪迦奧特曼大電影。 說道:“我看完這個再睡,你先去吧?!?/br> 語落,宋今朝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黝黑深邃的眼看向她,想要看清她眼底的情緒。 久未聽到他回應,陸念念以為這是妥協(xié)了,于是縮在毯子里繼續(xù)看。 下一秒電視被關掉,宋今朝冷沉著臉放下遙控器,走過來將她穩(wěn)穩(wěn)地抱進懷里,直接上二樓。 陸念念皺著眉掙扎:“放我下來,我要看電視?!?/br> 宋今朝面不改色,薄唇輕啟:“去臥室看?!?/br> 陸念念臉色悶悶的垂眸,不去看他。 到了臥室,陸念念怕他反悔似的,率先開了電視,一個人披著毯子靠在床的最左邊,離他遠遠地。 不知道她又在鬧什么情緒,宋今朝抿了抿唇,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她不愿休息,宋今朝拿了本書躺床上看,就這樣陪著她。 為了不影響到他,陸念念將聲音調(diào)成了靜音,臥室里顯示屏上不斷閃耀的微光,映出她略顯瘦削的小臉。 不多時,她似乎真的困了,陸念念關了電視機,只裹著那條薄毯睡在了床的最邊緣。 宋今朝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沉默半晌,關了床邊的臺燈,長臂一伸,輕而易舉地將她抱進懷里,牽著被子蓋在她身上。 感受到他的靠近與擁抱,陸念念差點轉過身回抱他,克制著沖動,身后的人下顎抵著她的腦袋,只聽他聲線低沉的開口:“為什么生悶氣,告訴我原因。” 聽到他又低又柔的聲音,陸念念頓了頓,怕問出口,兩人會再次陷入爭吵,像之前那次一樣。 懷中的人蜷縮成一團,宋今朝的心一軟,手臂越過她的腰際,握住她嬌軟又小巧的手。 陸念念閉了閉眼,試探般開口問他:“田墨辭職了,你知道嗎?” 聞聲,宋今朝眼底的柔光漸淡,握住她手的力道加重,語氣沉沉:“跟你沒關系?!?/br> 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那也與她無關。 聽到他的回應,陸念念的心沉了沉,心底的預感似乎慢慢應驗,“所以跟你有關,是嗎?” 身后,宋今朝深深吸了口氣,“你為什么這么在意?!?/br> 他沒有直接反駁,所以田墨的辭職跟他有關,意識到這一點,陸念念轉過身,從他懷里掙脫。 聲音也跟著冷下去:“我覺得,我已經(jīng)不認識你了?!?/br> 在她的認知里,宋今朝不是這樣的。 懷里變得空空落落,沉寂無邊的夜色里,宋今朝看不清她臉上的情緒,卻也能聽得出她語氣中的絕望。 只聽到她再次提起那個名字,“田墨是無辜的,你讓他丟了工作......” 宋今朝沉聲打斷她:“不要再說他的名字。” 陸念念愣住,正欲開口時,眼前的黑影壓下來,男子溫涼的薄唇重重地印在她唇上,不容她拒絕,帶著強勢壓迫的占有欲,他撬開那扇貝齒,舌尖探進去,吮著她的清恬,力道粗野霸道。 察覺到他要做什么,陸念念倔強地想要避開,卻被他箍住腰不能動彈,宋今朝一手抬著她的腿,修長冰涼的指尖試探,然后進入。 沒有任何預兆的進入,陸念念疼得皺眉,宋今朝似乎也意識到,含著她的唇動作慢下來,等到她身體的回應,才緊緊地抱住她,與她融為一體。 半明半昧的月色里,宋今朝看到她眼角泛著的水光,于是他低頭吻去她咸濕的液體,溫熱的觸感灼得他心痛,痛感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即使是這樣,他也要固執(zhí)地與她十指相扣。 凌晨四點鐘,宋今朝握著陸念念的手,耳邊是她淺淺的呼吸聲,他在黑暗中靜靜望著天花板。 第二天一早,宋今朝很早就離開了,陸念念渾身都覺得痛,像被卡車碾壓過一樣,下了床腳剛踩在地毯上,雙腿一軟她差點沒站穩(wěn)。 心里恨恨地罵了幾句,陸念念才慢慢爬起來去洗漱。 餐桌上依舊放著準備好的早飯,旁邊還貼了張便利貼。 今朝:幫你請假了,今天好好休息。 陸念念看到這張便利貼,心里堵著一團氣,直接撕下來揉成團扔進垃圾桶。 到了報社,陸念念打開電腦,準備寫今天的新聞稿,老徐走過來提醒她開會。 會議室在二樓,當主編張景濤拿著材料進來時,看到坐在角落的陸念念還有些奇怪,她不是請假了嗎? 就在這時,陸念念抬眸看向他,目光帶著若有若無的審視,張景濤有些心虛地撇開頭。 這次的會議主要是關于市政府在w省建立的希望工程,過兩天市委那邊會派人過去一趟,而相關的跟蹤報道,張景濤打算派時政組的人過去。 老徐一向跑在最前線,二話不說第一個要求參加,倒是其他人似乎不太情愿去。 因為w省屬于貧困省,而他們要去的地方算是那最荒涼的地方,在大山深處,條件十分惡劣,這一去就要待半個月。 當聽到陸念念也要去時,張景濤明顯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即答應她,畢竟w省很遠,而且呆的時間長,女孩子過去,可能會吃些苦頭。 會議結束后,要去的人仍然只有寥寥幾個,老徐知道陸念念想去,先是夸了她幾句,后來也勸她別去,那個山溝溝里頭,用水用電都不方便,去了遭罪。 陸念念沒聽老徐的話,直接去了主編的辦公室,兩人談了許久,張景濤在做最后決定時,還是忍不住說道:“宋總要是不同意,我也無能為力。” 聽到這話,陸念念面不改色地回道:“這件事我剛剛跟他說過來,他很支持?!?/br> 看面前的人一臉真誠,張景濤沒再多想,只說了句:“支持就好,那明天你就跟老徐一塊出發(fā)吧?!?/br> 為了避開宋今朝,陸念念特意訂了第二天早上九點的車票。 這是她第一次不告而別,或許借這個機會,可以讓彼此冷靜冷靜,畢竟她從沒想過真正和他分離。 到達w省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凌晨,火車上信號一直不好,陸念念下了車才看到宋今朝發(fā)來的短信和幾十個未接來電。 看著短信的內(nèi)容,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來w省的事情,陸念念回了他一條,手機便沒電關了機。 此時的主編辦公室里,張景濤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神色冷然的男子,忽然一句話也不敢說。 宋今朝打開手機里的短信,看到念念的回信,墨色的長眉微不可察的輕擰。 她說:今朝,我想我們應該冷靜一段時間,面對婚姻里出現(xiàn)的問題,我希望我們可以共同面對,而不是現(xiàn)在一味的冷戰(zhàn)。等我回來,我們就結束冷戰(zhàn),好不好? 出了車站以后,老徐和念念坐著公交車出了縣城,他們要去的地方一直在鄉(xiāng)下的一座山上,到了小鎮(zhèn),還得坐車再顛簸一路。 等到了目的地以后,陸念念坐得屁股發(fā)麻,再加上暈車,下了車就開始一直吐。 幸虧老徐多備了些藥物,這要是真生病了,還得開兩小時的車去鎮(zhèn)上買藥。 村里的村干部給來的客人安排了幾間空屋子,還提前在桶里打好了干凈的水,這些都是給村里捐學校的大人物,老徐和念念也被當做貴客對待,都有些受寵若驚。 到的第一天,市委的人考慮到大家長途跋涉也累了,于是先休息一天,第二天再開始采訪。 晚上,陸念念好不容易給手機充了電,才發(fā)現(xiàn)根本沒信號。 短信發(fā)出去將近半小時,顯示的還是正在發(fā)送。陸念念只好求助老徐,敲他的門卻沒聲音。 以為他出去了,陸念念正準備回屋,便聽到她頭頂上方傳來老徐的聲音。 老徐:“我在這?!?/br> 陸念念抬頭,除了廣闊無垠的星空,她什么也沒看見。 老徐接著喊:“我在樹上?!?/br> 陸念念的目光慢慢下移,果然在搖曳的樹杈間看到老徐的身影。 “師父,你怎么上樹了?”她問。 老徐抱著樹干,手里還拿著手機,也很無奈:“高處信號好?!?/br> 他正給老婆打電話,一低頭看到念念似乎找他有事。 一聽這話,陸念念拿著手機,順著梯子往上爬,她也想給今朝打個電話。 于是老徐和念念分別站在樹干的兩邊,陸念念舉著手機找信號,可惜很微弱,手輕輕一動,信號就沒了。 試了很久,陸念念終于xiele氣,眼巴巴等著老徐打完電話能借自己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