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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奚也沒多話,給完之后便走向了馬車。 他的身形在男子中屬于孱弱一掛的,腰身卻極為挺拔,從未彎曲。 馬車開始動了 謝錦慢慢打開手中的帕子,里面是一張信紙,打開后早已不復當初潔白無瑕。 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原詩是: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 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 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這是當初謝錦寫給陳奚的,本來只是存著撩撥的心思,想要與他拉近關(guān)系。 這是什么意思? 謝錦腦中忽然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念頭 難道...... 但是看著信紙上這已經(jīng)擦不掉的腳印,好像又不太確定,畢竟誰也不會把自己喜歡的人送給自己的情書扔在地上踩吧。 謝錦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答案也無處可尋了。 馬車上,陳清看著兒子:“你將那信還于小侯爺了?” 陳奚望著車窗外,淡淡‘嗯’了聲。 陳清:“何不留個念想?你以往不是最愛站在月下看這東西嗎?當初丟了,還四處詢問專門撿回來。” 陳奚微微一愣,沒回頭:“無妨,此去生死難測,能不能回去也難說?!?/br> 陳清摸了摸胡子,嘆了口氣,心疼兒子。 ...... 第122章 (結(jié)局章上) “你怎么來了?” 慕信站在院子里,手上捏了個撒壺,金色的壺身上繪著纏枝蓮紋樣,細致的澆著花圃大簇大簇的牡丹。 院子里還是一如既往的蕭條,沒有任何宮人。 慕脩站在翠綠色的廊下,聞言道:“你反省得如何了?” 慕信扯了扯嘴角:“里面坐?!?/br> 說完,他轉(zhuǎn)身進了殿內(nèi)。 慕脩跟著走了進去,大殿四周的窗戶都緊閉著,環(huán)境有些昏暗。 慕信兀自落坐:“皇兄此來,不會只是為了問我反省得如何了吧?你知道的,即便是成王敗寇,只要我有機會出去怕是仍然會給皇兄你找麻煩?!?/br> 慕脩撩袍落坐,冷淡的瞟了他一眼:“朕此來,是交代一件事?!?/br> 慕信頷首:“臣弟洗耳恭聽?!?/br> 慕脩道:“朕擬了一道旨意交給趙承德,晚上他會給你送過來,朕希望你,不論何時都要謹記你身為南楚皇族的身份?!?/br> 慕信準備摸茶盞的手一頓:“??” 感情他這皇兄忽然來一趟就是為了教訓他一頓? 慕信氣笑了。 可慕脩卻沒再給他多問的機會,起身離開了,就好像他只是順路來一趟一般。 慕信也站起身,愣了會兒神,但是沒追上去。 .... 官道之上,一輛馬車疾速朝逐鹿城的方向行駛著,車前掛了一盞照明用的燈籠,在馬車走動中搖晃著,照亮了四周的密林。 外觀看起來沒什么特殊的 車廂內(nèi)卻很大,坐了三個男人也絲毫不顯狹隘。 謝錦看著容云鶴給慕脩把了脈,隨后輕輕搖了搖頭,出聲道:“你們是同門,你竟也解不了這蠱嗎?” 容云鶴道:“師兄當年救下我之后就離開了,我們巫醫(yī)族是不會蠱的,師父也并未傳授過我們蠱,這東西大概是他后來不知在何處的奇遇。” “我找了他,將近百年?!?/br> 謝錦開口:“那你為何此時來將這一切告知我們?” 容云鶴道:“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他的大仇早已經(jīng)得報,我不明白他為何還要留在南楚,明明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br> 大仇已經(jīng)得報... 謝錦斂眉,忽然愕然抬首:“我忽然想起來,你說的這件事我好像知道。” 容云鶴疑惑的看向他:“知道什么?” 謝錦道:“這場滅族之禍我曾經(jīng)在皇陵中的壁畫上看到過,當初我還在想,墓主人是誰,如今明了了?!?/br> 慕脩身軀微怔,顯然他也曾見過。 容云鶴唇際扯出一個譏諷的笑:“他這樣的人,如何配長生?百條人命,他還能篆刻在墓室中,可真看得起我們一族?!?/br> “對他來說,我們族人的鮮血不過用來洗滌他劍刃罷了?!?/br> 慕脩心情沉重,并未發(fā)一語。 國師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復仇,多年前的滅族之仇。 可慕脩確實是他親手所救,宋淮安也師承于他,其間種種,非三言兩語能夠道明。 而晚間,趙承德果然如慕脩交代的那樣,來了瑤華殿。 燈火明滅間,慕信眼皮跳了跳,情不自禁站了起來 趙承德雙手奉上一物,明黃色的顏色刺痛人眼:“靳安王殿下,這是陛下臨走之前留給你的。” 這東西分明就是圣旨。 慕信撩袍跪下,釋然一笑:“念吧。” 皇兄終于要殺他了嗎?也好,早就該到頭了。 趙承德道:“陛下特意交代奴才說,此物只能由靳安王殿下您親啟?!?/br> 慕信皺起眉,不明白自家皇兄在搞什么,不就是一個賜死的圣旨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 不過雖然他心里這么想,手上卻也接過圣旨,隨口問了一句道:“皇兄去哪兒了?” 趙承德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