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李氏一直等著她,見她終于回來了,忙迎上前道:“敏敏,大奶奶生了嗎?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母子俱安吧?” 許夷光笑道:“是個男孩兒,足足六斤八兩,是大奶奶自己生下來的,母子都平安,娘就放心吧?!?/br> 李氏聞言,方松了一口長氣,道:“母子平安就好。倒是你,看這氣色,便知道一定熬了一整夜,我讓廚房時刻給你備著水,且先回房洗個澡,好生睡一覺,有什么事,都等睡醒了再說也不遲?!痹S夷光“嗯”了一聲,又與李氏說了句:“娘,看您的氣色,必定也是一晚沒睡好,您也睡會兒吧?!狈交亓俗约涸豪锶?。 第395章 強將手下無弱兵 許夷光一覺醒來,已是未時了,好生睡了一覺后,總算覺得人緩過來了。 忙梳洗妝扮好,草草用過已經(jīng)遲了的午膳,便辭別李氏,去了九芝堂,兩天沒去看那四個還不到時間與條件回家去的產(chǎn)婦了,她委實放心不下。 好在四人情況都挺好,就是春分與谷雨接連熬了這么長的時間,有些個快熬不住了。 許夷光只得安慰二人,“至多再過十來日,我便可以讓細(xì)葉瑞香她們輪流到醫(yī)館來跟著你們現(xiàn)場學(xué)習(xí)幫忙了,等她們都上了手后,你們便可以好生休息了。” 至于汪思邈,倒是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他既經(jīng)驗豐富又體力過人,一日里再多病人,也應(yīng)付得過來。 許夷光遂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到了教授那十四個宮女上,總算在十來日后,將里面學(xué)得最好的細(xì)葉瑞香與另兩個名喚丁香與丹竹的,帶到醫(yī)館,開始跟著春分谷雨現(xiàn)場學(xué)習(xí)幫忙了。 等四人現(xiàn)場學(xué)習(xí)了幾日護理產(chǎn)婦后,她又開始讓四人輪換著進手術(shù)室,現(xiàn)場觀看學(xué)習(xí)她是怎樣動手術(shù),春分谷雨又是怎樣協(xié)助她的。 一開始四人都是唬得面無人色,顫抖不止,出了手術(shù)室后,根本吃不下東西也睡不著覺,原是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的,誰知道做的心理準(zhǔn)備在親眼見到的血淋淋的場面前,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呢?自然也越發(fā)的敬佩許夷光,那樣嬌滴滴的一個小人兒,不僅僅是要親眼目睹那樣血淋淋的場面,她的手上還沾滿了鮮血,她還要把產(chǎn)婦的zigong給小心翼翼的扯出來,再把孩子取出來,過程中,她甚至還能 看到產(chǎn)婦的五臟六腑……可她卻從頭至尾都面不改色的沉著冷靜,一手把生的希望帶給產(chǎn)婦和胎兒,便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也不過如此了! 敬佩之余,心里又漸漸生出了好強與豪氣來,康寧縣主與她兩個丫鬟能做到的事,她們比她們主仆年紀(jì)都大,自然也做得到。于是再進手術(shù)室時,便拼命的克制住心里的恐懼與惡心,看得無比的仔細(xì)與認(rèn)真,總算在幾次過后,都相繼有了極大的改觀與進步,多少都可以幫上春分谷雨的忙,想來再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獨立給許夷 光打下手,也可以獨立護理產(chǎn)婦們了。許夷光方暫時松了一口氣,現(xiàn)在就算日日都有產(chǎn)婦送來做手術(shù),她也不用太擔(dān)心了,等剩下的十個宮女也都漸漸能獨當(dāng)一面后,形式就更好了……就是據(jù)她這些日子的觀察來看,十四個宮女個個兒都不像是 能進一步培養(yǎng)來拿刀做手術(shù)的,可九芝堂總不能一直只有她一個人能做手術(shù),連個替補的人都沒有嗎? 汪師叔倒是隨時可以動手術(shù),可產(chǎn)婦們與家屬們都不會同意啊,不然,索性培養(yǎng)春分與谷雨得了?許夷光這日忙完了,從九芝堂回家的路上,便與今日不當(dāng)班的春分提了這事兒,“……你和谷雨愿意跟我學(xué)習(xí)動手術(shù)嗎?并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難,要緊的只是熟能生巧,沉著冷靜而已,若你們愿意,我明 兒就開始教你們?!贝悍质莻€爽利人,聞言立刻笑道:“我和谷雨早想跟姑娘學(xué)了,旁的不說,至少我們學(xué)會了,多少能讓姑娘少受累些,只是我們兩個都是奴婢,姑娘已經(jīng)對我們恩重如山了,卻是沒臉再開這個口,不然就真 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痹捯粑绰?,許夷光已嗔道:“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guī)讜r拿你們當(dāng)過奴婢了,又上哪兒找你們這般能干、不可或缺的奴婢去?既然你愿意,那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啊,回頭我再親口問問谷雨,你們兩個天分都 不錯,又跟著我耳濡目染這么多年,說真的,我一時間還真找不到比你們更合適的人選了。就是一點,你們太能干了,將來尋常人只怕不敢高攀,萬一耽誤了你們的終身大事……你們可得考慮清楚了?!贝悍窒胍膊幌氡阈ξ慕拥溃骸皩こH耸遣桓腋吲?,可總有不尋常的人吧,遠的不說,將軍手下難道還能少了不尋常的人不成?所為強將手下無弱兵嘛。再不濟了,我們就一輩子跟著姑娘便是,難道姑娘 還能少了我們一碗飯時,將來讓我們老無所依,暴尸荒野不成……” “你可真是個口無遮攔的!”許夷光忙打斷了她,“當(dāng)真是什么話都敢說,也沒個忌諱的。罷了,那這事兒就暫時定了,總歸你們兩個年紀(jì)都還不大,幾年后的事誰又知道呢?” 實在不行了,傅御手下丁卯辛寅幾個都不錯,她少不得只能以權(quán)謀私,近水樓臺一回了。 主仆兩個說著話兒,很快便回到了家中,才進了二門,便隱約聞見了一股好聞的粽香味兒。 許夷光吸了一口氣,才反應(yīng)過來后日就是端午節(jié)了,因笑道:“不知不覺,我們就搬出來一個多月了,時間可過得真快?!?/br> 春分也笑道:“姑娘每日忙成那樣,時間能過得不快嗎?” 關(guān)鍵搬出來后的日子,可比以前在府里時,自由暢快多了,能不覺得時光如梭嗎?很快主仆兩個便進了廳堂,就見李氏正吩咐吳mama與胡mama:“……承恩侯府、鎮(zhèn)國公府、靖南侯府、新安王府還有孫太醫(yī)府上的禮盒,都由吳mama你親自送去,告訴三位老夫人,粽子都是咱們自家做的,雖比不上外面買的精巧,至少干凈,還加了山楂在里面,便是老人家與小孩子吃了,都不怕克化不動,讓她們好歹別嫌棄。至于世子妃,她不能吃山楂,可以嘗嘗紅棗的,紅棗的我都沒加山楂,請她只管 放心。”“下剩旁的人家,就由胡mama你去送,都與咱們家沒太深的交情,想來各家的夫人太太們都不會親見你,送起來應(yīng)當(dāng)很快,只是還是得與各家都說明,這粽子是自家做的,哪些是加了山楂,哪些是咸的,哪 些又是甜的……算了,我每家的禮盒里都寫一張花箋放進去吧,省得說不清楚,回頭橫生枝節(jié)?!崩钍险f著,一抬頭就看見許夷光回來了,忙笑道:“敏敏,今兒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用過午膳了嗎?我正與吳mama胡mama商量往各家送端午節(jié)禮的事,你看看清單,看有沒有漏下的人家,再就是有沒有 需要添減的?!?/br> 關(guān)鍵是靖南侯府的,就算如今靖南侯太夫人已接受敏敏了,到底親事還沒正式定下,所以當(dāng)真是輕不得也重不得。許夷光給李氏行了禮,方笑道:“娘,您是咱們家的當(dāng)家主母,這些事當(dāng)然您全權(quán)做主就好,我相信您定能安排得盡善盡美的,我就不畫蛇添足給您添亂了?!?/br> 第396章 越來越像家 這些日子以來,李氏除了一開始總是會忍不住自責(zé)自己幫不上女兒多少忙,漸漸也找了打發(fā)時間與排遣寂寞的法子,那就是在打理好女兒一日三餐衣食住行之余,帶著吳mama胡mama等人將整個宅子都重新 布置規(guī)整了一番,缺的東西能就地取材的,就就地取材,不能的,又再另想法子,務(wù)必要以最少的銀子,做最多的事。 當(dāng)年李家本就是再清貴不過的人家,她又是李閣老與李夫人唯一的小女兒,李閣老百忙之余,也要親自教導(dǎo)她琴棋書畫的,所以她的審美水平,那真不是吹的。 不過一根不起眼的竹筒或是一塊木槽,經(jīng)她巧手加工,或是指揮婆子們重新雕刻一番,再種上花草吊在檐下,立時便成了一道古樸獨特的風(fēng)景,比什么粉彩斗彩的花瓶花瓠瞧著都更有一番意趣。再讓吳mama帶著胡阿吉去街上淘一些精巧的竹器竹床來,如今許夷光院子旁邊那個院子里,便全擺的是竹制的家具擺設(shè),院子里還種滿了竹子,院名索性也取做了“竹韻雅舍”,因另一邊還臨水,已與許夷 光說好,等過些日子天熱了,娘兒倆便都搬到竹韻雅舍住去。 園子里也不一樣了,扎了秋千,新種了許多的花草不說,還特地給許夷光辟了一塊空地出來,讓她種她那些個草藥的。 總之如今整個家已是越來越像一個家,越來越讓人放松與留戀了,而這些,都是李氏的功勞,她幫不上女兒其他忙,至少要讓她吃得好住得好,給她一個能讓她一回來便整個身心都放松的家。 許夷光這些日子不但見證了她們的家是怎樣一天比一天變得更好的,也見證了李氏是怎樣一天比一天更開朗更自信,更有當(dāng)家做主的氣勢的,她自然要越發(fā)的肯定她,支持她才是。 所以不管是平日的中饋,還是如今的端午節(jié)節(jié)禮,乃至以后家里的大小事情,她都不打算過問,且全部讓娘cao心去吧,她cao心牽掛的越多,放心不下的越多,日子才能過得更充實,更舒暢。 李氏不待許夷光話音落下,已笑起來:“懶丫頭,我就知道你要這么說,分明是自己想偷懶,偏要先把高帽給我戴上,讓我騎虎難下,只好自己受累了。” 許夷光聞言,吐吐舌頭:“娘,您心里知道我懶就算了,干嘛非要說出來,多掃我的面子啊?” 話雖如此,到底還是接過李氏手里的清單,大略看了一回,方正色道:“娘安排的都挺好的,就這么辦吧。”李氏見她的確是認(rèn)真看過了,點點頭:“行,吳mama與胡mama各自回房收拾一下,這便開始出門送禮吧,后日可就是正節(jié)了,總不能明日下午才給人家送到吧?家里你們不用擔(dān)心,有立夏與白露在,便有人 家來送禮,她們也能幫上我的忙?!?/br> 吳mama與胡mama便應(yīng)聲而去了。李氏方又語帶遲疑的問許夷光,“敏敏,端午節(jié)的節(jié)禮,要給……許家送嗎?我的意思是,到底如今還沒拿到和離文書,退一萬步說,縱然拿到了,你與許家的血緣關(guān)系,也是抹殺不掉的,所以旁的可以沒 有,四時八節(jié)的節(jié)禮,還是要有的,這既是最基本的禮貌與風(fēng)度,也是為了防悠悠之口,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許夷光見問,皺眉沉默了片刻,道:“娘說的有理,您看著安排吧,只是一點,不可過厚了,與送去什么忠勇侯府啊武定伯府啊這些與咱們家連泛泛之交都算不上的人家一樣,也省得許老太太又給三分顏色 就開起染坊來。”李氏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節(jié)禮當(dāng)送,卻要一眼就分出親疏遠近來。你也別擔(dān)心許老太太會又借此機會上門這樣那樣的,我前幾日能單獨應(yīng)付得了她第一次,如今自然就能應(yīng)付她第二次第三次,你只 管安心辦你的事去,家里就交給我便是?!?/br> 林氏新生的孩子嵩哥兒的洗三禮后,許老太太便帶著許瑤光和許寧,又來了一次縣主府,打的旗號是感謝許夷光,還帶了半車謝禮來。 其時許夷光剛好不在家,是李氏接見的她們,并且最終將人給送走了,那半車謝禮,也讓許老太太給帶走了。 許夷光傍晚回家得知了此事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李氏一定受委屈了,所以她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從二門到了李氏正院的。李氏卻正與吳mama一面說笑著,一面與她縫衣裳,瞧著并沒有半分不高興或是強顏歡笑的樣子,許夷光方松了一口氣,之后李氏也大略與她說了一下白日的情形,向她保證她沒有受任何委屈,她也真沒有 她想象的那么脆弱。 所以現(xiàn)下李氏有此一說。許夷光想了想,笑著應(yīng)了:“娘這么能干,我沒什么可不放心的。那后日咱們家怎么過節(jié)啊,娘給我做五毒荷包了嗎?咱們到時候要不要做些艾蒿窩頭和五毒餅來吃,再喝些雄黃酒?聽說那日護城河還有賽 龍舟的呢,娘,要不我們約了師母和大師嫂一起去觀賞?”李氏笑道:“荷包已經(jīng)給你做好了,連阿御的也一并做好了,你回頭見了他帶給他吧,艾蒿窩頭與五毒餅今兒蒸的都要送出去,只能明兒再蒸咱們自家吃的了。至于賽龍舟,這幾日都怪熱的,我就不去了, 你若是想去,屆時就稍稍喬裝一番,與阿御一起去吧,你這些日子這么累,早該松散松散了?!?/br> 許夷光見李氏果然一口就回絕了自己,也不著急。 反正后日才是端午節(jié),屆時她起床后,什么都不做,就磨娘,不信不能磨得她點頭答應(yīng)與自己一起觀賞賽龍舟去,只要娘答應(yīng)了她,旁的事不用她說,傅御也一定會全權(quán)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翌日起來,許夷光照例一早便出了門,到了九芝堂一看,汪思邈卻破天荒的不在,問了掌柜的,方知道他是上街給孫太醫(yī)一家置辦端午節(jié)禮去了。這原是汪思邈做師弟應(yīng)該的,許夷光還當(dāng)他不羈慣了,想不到這些,倒是沒想到,他該周到的時候也不含糊,于是笑著說了聲:“知道了?!庇峙c掌柜的說好若有病人來看病,就打發(fā)人去后堂叫她后,便去 了后面看產(chǎn)婦們。 如此忙到巳正,汪思邈都還沒回來,卻有難產(chǎn)的產(chǎn)婦新送到了。 許夷光只得讓掌柜的掛出牌子“暫停接診”,帶著春分與細(xì)葉丹竹進了手術(shù)室,全神貫注的忙碌起來。自然也就不知道,彼時自己家里正亂著。 第397章 瓜田李下 卻是汪思邈一早去置辦了一堆端午節(jié)禮送到孫府后,正遇上孫太太打發(fā)人送回禮去縣主府,若只是回禮還罷了,隨便打發(fā)哪個下人去,她都知道李氏與許夷光必定都不會見怪的。 可除了回禮,孫太太還打算請了李氏與許夷光明兒到自家來一起過節(jié),大節(jié)下的,家家戶戶都是團聚一堂,熱熱鬧鬧的,縣主府卻只得她們母女兩個,得多冷清? 那只打發(fā)下人去,便明顯不夠分量,也顯得不怎么有誠意了,尤其孫太太還多少了解李氏的性子,是最不愿意給人添麻煩的,只怕非她親自去請,她斷不肯來。偏孫太太要忙著與自家有往來的人家送禮回禮,孫大奶奶前些日子又診出有了身孕,正是吃什么吐什么的時候,人整日也昏昏沉沉,別說幫她的忙了,連孩子都帶不了,還得她抽空給照料著,她哪騰得出 時間去縣主府送禮請客去? 適逢汪思邈送禮回來,聽得這事兒,立時自告奮勇的與孫太太說他可以代她走一趟啊,讓她只管放心。 孫太太一開始無論如何不同意,自家?guī)煹苄睦锎蚴裁粗饕?,她豈能不知道,就是他去,她才更不放心好嗎? 架不住汪思邈舌燦蓮花的再四保證,孫太太一時又的確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了,只得讓汪思邈帶著她給準(zhǔn)備的回禮,去了縣主府,見到了李氏。 李氏聽得汪思邈來訪,還說要見她,倒是沒多想,這位汪大夫雖跳脫不羈了些,心地與人品卻都是大好的,何況又是女兒的師叔,人都來了,她當(dāng)然要親自接見,好歹款待人家一杯清茶,方為待客之道。 于是李氏讓人將汪思邈請到了正廳里,為怕瓜田李下的,惹人閑話,還讓立夏與白露一直侍立在身邊。 汪思邈好些日子沒見李氏了,這會兒見她比之早前,不但氣色,連精神面貌都大不一樣了。 再想到方才自己一路進來所見到的各處雖細(xì)小,卻別有情趣的景致,不用說也知道一定都是李氏布置的,她如今是真開始在享受生活了,不由由衷的替她高興。因笑著把來意說了,末了還道:“整好明兒護城河有賽龍舟,我們用過午宴后,可以一道去觀賞賽龍舟,李璇……不是,太太……也不是,我就直呼‘你’了啊,你一定好久沒看過賽龍舟了吧?我也沒見過京城 的,不過聽九芝堂的掌柜和幾個學(xué)徒說,可熱鬧了,不去看一次,簡直遺憾終生,所以你千萬別說不去啊,敏敏必定也很希望你能一起去的?!?/br> 汪思邈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通,李氏卻是始終沒有同意去看賽龍舟。亦連明日去孫府與孫太醫(yī)孫太太一家一起過節(jié)都沒答應(yīng),只笑道:“這個端午節(jié),是我和敏敏在我們自己家里的第一個節(jié)日,意義不同,所以我們就不去打擾太醫(yī)一家了,不過賽龍舟敏敏倒是可以隨大家一 起去看的,彼此也好有個照應(yīng),等晚間她回來了,我一定與她說?!?/br> 說到底,李氏終歸還是不適應(yīng)人多的場面,也不愛多與人打交道,而要克服這些,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汪思邈自然不死心。 還待再說,就聽得外面?zhèn)鱽砹藚莔ama近乎氣急敗壞的聲音:“許老太太,我們太太現(xiàn)下有客人,您不能進去,還請去那邊的花廳里少坐片刻,等我們太太送走了客人,我再帶您去見我們太太也不遲?!?/br> 然后是許老太太的聲音:“我和瑤丫頭寧丫頭又不是外人,什么客人我們見不得的?便是不認(rèn)識,二太太給我們彼此介紹一下,不就認(rèn)識了……你敢再攔我,可別怪我打狗不看主人,對你不客氣了!” 還有許瑤光隱忍的聲音:“祖母,二嬸既有客人,您就稍等片刻又何妨,又何必這樣呢……” 可顯然無論是吳mama的阻攔,還是許瑤光的勸說,都沒有用,片刻之后,許老太太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廳堂的門口。 李氏與汪思邈已經(jīng)站了起來,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吳mama則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李氏身邊,低聲說道:“太太,門上的人不知就里,直接把人放了進來,我知道時,已經(jīng)進了二門了,我又不敢狠攔,所以……” 到底那么大年紀(jì)的人了,又自來不要臉慣了的,萬一她或是家里其他人挨了她一下,她就賴上了姑娘和太太,姑娘和太太可找誰說理去? 偏門上的人都是新買來的,并不知道兩邊早已是勢同水火了,也不敢真攔人,或是待往里通稟過后,再將人請進門,——回頭可一定要嚴(yán)令吩咐下去,再不許有同樣的事情發(fā)生! 李氏抬手打斷了吳mama,“我知道不是mama的錯,也不是門房的錯。mama且先送汪大夫出去吧,沒的白讓汪大夫看笑話兒?!?/br> 汪思邈對許老太太的不請自進那叫一個厭惡,再想到這些年李氏不知道受了她多少氣,就更是對她深惡痛絕了,卻也知道眼下自己不好留下,他倒不是怕旁的,就怕李氏難堪。 于是了解的沖李氏一拱手,“那在下就先告辭了?!?/br> 轉(zhuǎn)身大步往外走去。 卻是還沒走到門口,已讓許老太太給伸手?jǐn)r住了,冷笑道:“想就這樣走了?沒那么容易!”說完看向李氏,笑得越發(fā)的刻毒,“我算是知道你為什么要堅持搬出來,為什么要和離,連自己丈夫摔斷了腿,動都不能動,也不肯回去看他一眼,更別提照顧他了,敢情是已經(jīng)找好下家,只見新人笑,不 見舊人哭了!”“可惜你就算搬了出來,只要我兒子一日沒賞休書給你,你就一日是我兒子的老婆,是許家的媳婦兒,那你就休想跟你這個小白臉兒雙宿雙飛……不,你們想要雙宿雙飛,也不是就沒有辦法了,等我將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