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陸鶴飛忽然一把抓住了王寅的領(lǐng)子拉近,狠狠地說:“要是被我知道,回來我就干死你?!?/br> 王寅推推陸鶴飛,無奈道:“你趕緊走吧?!?/br> 陸鶴飛離開家,拖著行李去了地下車庫,他們在那里等他。一上車,發(fā)現(xiàn)黃海樓也在,陸鶴飛打了個招呼,黃海樓點點頭,陸鶴飛就坐到了后面打瞌睡。 等上了飛機,黃海樓就不叫他睡覺了,丟給他一份劇本,說:“路上把這個看了。” 陸鶴飛看看上面的標(biāo)題:“《云笈鑒》?怎么了?” “你看看?!秉S海樓說,“里面有個叫秦時的角色,沒什么問題回來帶你去試鏡?!?/br> 按理來說,以陸鶴飛的資歷是沒有什么挑角色的資格的,黃海樓給他選什么他就得來什么。黃海樓丟給他劇本讓他看看,純粹就是給面子。但這面子斷然不是給陸鶴飛本人的。 “這個角色不是林斐的么?”陸鶴飛說,“他真不拍了?” 黃海樓說:“鬧那么大還怎么拍。這個角色流出來了,先緊著公司內(nèi)部的藝人上,你可得抓緊了,知道么。” 陸鶴飛早就看過劇本,不過是很久之前了,看的也馬虎。那時候他就不太喜歡這個故事,回絕了王寅。他敢跟王寅撐臉,卻不敢跟黃海樓拿喬,便說:“好,我仔細看看?!?/br> 電影劇本沒有特別長,陸鶴飛看東西又快,路上的功夫足夠他仔仔細細看完一遍。他對黃海樓說:“故事挺好看的,就是說不上來是哪兒奇怪?!?/br> 黃海樓問:“哪里奇怪?” 陸鶴飛搖頭:“我得仔細想想,最晚什么時候給你答復(fù)?” “你覺得你有的選?”黃海樓把話挑明了說,“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進來都沒門路呢,小飛,多余的話不用我再說了吧?”她的方式跟王寅一點都不一樣,王寅給陸鶴飛看本子純粹就是玩鬧的心情,權(quán)當(dāng)是有個角色可以捧陸鶴飛。黃海樓純粹是大經(jīng)濟的架勢,不管陸鶴飛自己的意愿,一切朝著名利看。她很強勢,這種強勢來源于她的資源背景,對于陸鶴飛這種小藝人,她更多的是命令。 陸鶴飛心里清楚,便說:“好,等這一圈宣傳結(jié)束了,我就去試鏡?!?/br> 黃海樓這才滿意了。 他們本次的宣傳行程除了一些線下的采訪之外,還排了綜藝。陸鶴飛不是這一次的主角,站位自然靠邊。綜藝?yán)锒紣弁嬗螒?,他覺得那些游戲無聊,自己又實在沒什么搞笑娛樂的天賦,就一直被僵硬的被人整蠱調(diào)戲。 這樣的人設(shè)在綜藝?yán)锸欠浅2挥懴驳模墒顷扂Q飛好看的跟其他人都不在一個次元里。他的氣質(zhì)有點生人勿近,看上去不是個好脾氣,然而游戲玩的過分卻一點都不發(fā)火,極力配合,對其他女嘉賓也很照顧。這種反差感給陸鶴飛賺足了觀眾緣,也彌補了他綜藝廢物的缺憾。 他的粉絲也很逗,個個兒都像是抖m,看他走機場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可能愛的死去活來,恨不能讓他再瞪自己兩眼才好??墒顷扂Q飛太漠然了,不會追著鏡頭跑,也不會主動在鏡頭面前擺動作。宣傳期又嚴(yán)重的睡眠不足,人人都是黑眼圈掉到了褲襠上,可還是要打起精神面對閃光燈,陸鶴飛不怎么喜歡讓化妝師倒騰自己,覺得趕飛機還不夠心累的爬起來做造型是在麻煩,黃海樓就罵他,覺得麻煩就不要混娛樂圈,靠臉吃飯的就把一張臉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才對得起粉絲,否則就是不敬業(yè)。 陸鶴飛無奈,只得癱著一張臉叫造型師折騰自己。 長沙是最后一站,飛機還是傍晚,大家都很疲憊,造型師就允許陸鶴飛穿的輕松一些。他自己穿衣服就帶了幾分少年氣,腳上蹬著一雙經(jīng)典的紅黑aj,兩條大長腿貼著牛仔的布料,再上面是件樸素的棒球外套,臉上只有一些修飾疲勞的淡妝,整個人看上去青春洋溢。只可惜用神采飛揚形容他太過溫和了,他看上去不是學(xué)校里德才兼?zhèn)涞膬?yōu)質(zhì)學(xué)長,而是壞到迷人的校園傳說。 飛揚跋扈——這個詞才對。 晚上抵達賓館的時間不算早,大家都很累,衛(wèi)詩還能打起精神來出去是宵夜。她特意去叫陸鶴飛,因為她知道陸鶴飛根本不可能答應(yīng)他。 “真的不去么?”衛(wèi)詩賤兮兮的扒在陸鶴飛的門口問,“湖南的小吃都很好吃哦!” “不去?!标扂Q飛不想理她,“樓姐知道了會罵你的?!?/br> 衛(wèi)詩滿不在乎地說:“我被罵的還少么?你看看你的粉絲這兩天是怎么吐槽我的,哇……我真的冤?!彼f的是最近滿世界跑的時候流出來的照片,她跟在陸鶴飛身邊的時候永遠都是自己手上提個小袋子,剩下的東西讓陸鶴飛拿。衛(wèi)詩不是沒考慮過這些,只是陸鶴飛從來不叫她拿東西,理由是有男人在身邊,女人就應(yīng)該兩手空空。 “你不去那我去了?!毙l(wèi)詩擺擺手,“需要帶回來給你么?” “不了?!标扂Q飛說,“你自己慢慢吃吧,注意安全?!?/br> 他躺在床上給王寅發(fā)信息,王寅回的倒是快,問他在干嘛。 在想你,他回答。 王寅好半天沒回復(fù),陸鶴飛就跟王寅說,想他了,想看看他。 陸鶴飛擅自主張的撥了視頻電話過去,過了一會兒王寅才接。他穿著浴衣,光不是很亮,只能依稀看個影子。 “怎么了小飛?”王寅問道。 “沒什么,看看你?!标扂Q飛說,“你是要睡覺了么?” “剛剛差點睡著了?!蓖跻f話的聲音都很輕,“看看得了,你明天不是又得折騰一天?” 陸鶴飛笑道:“還好,過兩天就回北京了。哦對了,樓姐叫我回去試鏡《云笈鑒》,這是她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王寅含糊地說:“好機會,別浪費。” 陸鶴飛點頭。他目光溫柔的看著屏幕里的王寅,幾日不見分外想念,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王寅,可能溫情肆意的日子過習(xí)慣了,人就會有惰性了。 屏幕里的王寅半合著眼,不怎么跟陸鶴飛說話,不過沒關(guān)系,陸鶴飛看著他就好。王寅靠著床頭,本來壓在手臂下的被子忽然動了動。 那是個一晃而過的畫面,但是陸鶴飛眼尖,他皺了皺眉,仔細盯著王寅看,良久,問道:“你是不是……不在家?” 王寅反問:“怎么了?” “你說過,外面的床睡不習(xí)慣的?!标扂Q飛的臉色有些陰沉,他看了一眼時間,臉上掛了點諷刺的笑容,“也是,現(xiàn)在還沒到后半夜,不是睡覺的時候。” “小飛……” 陸鶴飛打斷了王寅:“你在哪兒,身邊是誰?告訴我。” 王寅面無表情地說:“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情。” “那我該關(guān)心什么?”陸鶴飛的聲音壓低了下去,帶著近乎冷靜的怒意,“你告訴我啊,王寅?!?/br> “行,我告訴你?!蓖跻f,“現(xiàn)在趕緊睡覺去,聽見了么?!?/br> 第32章 陸鶴飛置氣一樣的把視頻關(guān)掉,心中簡直想把王寅扒一層皮。 人是真的會在溫情中墮落,他會不知不覺的對王寅產(chǎn)生依戀,最重要的是,他被糖衣麻痹的忽略了王寅內(nèi)里是一個怎樣的人。 讓王寅放棄自由的生活,怎么可能? 陸鶴飛有那么一兩刻不再怪罪王寅了,他覺得是自己的錯。王寅總告誡他應(yīng)該認清自己的定位,是他自己太一廂情愿不管不顧了。 他必須要承認,他搞不定王寅。 滿是憤恨的陸鶴飛一宿沒睡好覺,第二天去錄節(jié)目也沒什么心思,整場下來沉默不語。不過他給人的感覺就不可近觀,這樣一弄倒也不太突兀。 打仗一樣的在外面過了半個來月陸鶴飛才回到了北京,跟做夢一樣,連回家之后都能聞到塵土的味道。北京的冬天風(fēng)沙大,無論窗戶關(guān)的再怎么嚴(yán)實,沒有人住的房子難免這般。 黃海樓給陸鶴飛安排的行程非常緊湊,他中午剛到北京,也就休息個大半天,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云笈鑒》劇組試鏡。他們劇組分了兩組,一組在大西北戈壁灘上風(fēng)餐露宿,一組在北京拍都市戲的內(nèi)容。林斐出事的時候人在大西北,當(dāng)時就著急忙慌的跑回北京來公關(guān)了,北京這邊的劇組也順便負責(zé)了后續(xù)的工作。 要說《云笈鑒》這部大戲,從放出消息到立項,再到后面的拍攝階段,都跟其他電影走了完全相反的宣傳路數(shù)。其他的宣傳都是圍繞作品和明星藝人本身去做文章,很多話要說不說的溜著粉絲和路人玩?!对企盆b》呢,作品本身是個大ip,但是在宣傳中都沒怎么提,前期悶聲不說,項目正式開始之后做了一系列的鑄造世界觀的素材物料出來,看似跟主旋律沒什么關(guān)系,但仔細想想,其中確實又暗含著非常明確的傳播邏輯,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仔細研究過的,而不是營銷公司為了給甲方提供漂亮的數(shù)據(jù)堆砌出來的。 不過該有的常規(guī)項目還是要有,比如這次換人事件,他們就找了幾個行業(yè)大號發(fā)了幾篇非常劍走偏鋒角度刁鉆的文章出來,暗地里推了林斐一把,似乎就要曖昧的優(yōu)雅的把林斐的丑聞坐實,把劇組從里面摘的干干凈凈,不用背負任何情義的枷鎖。 本來模棱兩可官方都沒有蓋棺定論的事情,就人不知鬼不覺的讓一群耍弄筆桿子的人給坐實了,輿論風(fēng)向簡直就是要讓林斐出來當(dāng)場剖腹謝罪,全然不管這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新聞喜歡抓熱點痛點,網(wǎng)民容易沖動跟風(fēng),中間不乏夾雜了諸多夾帶私貨者,洪水之下,沒人能攔得住,要不怎么說殺人誅心呢? 這個項目是王寅的心頭rou,宣傳上的重大節(jié)點和公關(guān)事件都要王寅確認。起初下面的人是沒想過動林斐的,畢竟無仇無怨,一個圈子里混的,平白無故推人家一把干嘛呢?還是王寅看似無意的提了一嘴這件事,手下人個個人精一樣,百般揣測之后領(lǐng)會了精神,這個事兒就成了。 當(dāng)時王寅的原話是:一兩個人嘛,不重要的,一切以大局為重。 林斐走之前還跟劇組致以百般歉意,萬萬想不到這一層上。他似乎就該著了今年遭此大劫,能不能扛過去,就不是那些上位者關(guān)心的了。一兩個人嘛,在動輒幾個億的項目面前真的非常微不足道了。只是不會有人像王寅這樣不擇手段,趕盡殺絕罷了。 陸鶴飛上午去《云笈鑒》劇組試鏡,等著后補的人很多,不乏一些已經(jīng)成名的流量藝人。陸鶴飛一開始就對這個故事興致缺缺,再加上王寅的關(guān)系,叫他更加排斥。試鏡的時候心不在焉,馬馬虎虎就過去了。下午的時候,他又去《飛光》的劇組試鏡,人是早就定下的,這次是抽空去走過場。 只是叫他意外的是,現(xiàn)場除了導(dǎo)演制片等劇組工作人員之外,原作者也在。 陸鶴飛是知道一劍連城的,不光知道,還很熟悉。這種熟悉是建立在閱讀關(guān)系上的,陸鶴飛很喜歡一劍連城,所以在幾個劇本之間選擇了《飛光》,自己家中還擺了幾套一劍連城的典藏版實體書。能演喜歡的作者作品里的主角,也算是身為讀者的一種滿足吧。 理論上,像一劍連城這樣成天憋在家里寫書的作者多半是個宅男的樣子,離社交生活比較遠。可是一劍連城恰恰相反,端坐在那里甚至看不出來是個作者,反而像個搖滾歌手。 他翹著二郎腿不規(guī)矩地坐著,黑色襯衫的扣子開到胸口,袖子卷著,露出了一條花臂。屋子里的人見陸鶴飛進來俱是倒吸一口氣,一劍連城先笑了,似乎對于陸鶴飛真人的樣子非常滿意。 但是看了陸鶴飛的試鏡片段之后,一劍連城又不說話了。陸鶴飛本想跟一劍連城討論討論,一劍連城說:“我只是走后門過來看一看,至于劇本和角色的問題我的意見沒什么用,也說不上話?!?/br> 陸鶴飛說:“我以為你參與編劇,劇本我看了,對于原著的還原度非常高?!?/br> “編劇厲害,張熙,我的作品能有這樣的編劇把關(guān),真的是非常幸運?!币粍B城當(dāng)著張熙的面恭維他,一點都不害臊。 張熙笑道:“原著就好看。不是我說,現(xiàn)在的好多所謂的什么ip啊,那都寫的是什么啊,狗屁不通,花大價錢買進來根本沒辦法拍。現(xiàn)在的熱潮就是皇帝的新衣,只不過大家都穿著,只能閉著眼睛維持表面的和諧。至于大廈什么時候傾倒……” 一劍連城開玩笑:“看有錢的老板什么時候想開了?” 張熙高深莫測地說:“有錢的老板們只想著賺錢,大廈傾倒泡沫破碎,就看政策一句話。要我說,還是要拍一些好作品,就像《飛光》這種,有故事有內(nèi)涵,拍出來才是觀眾喜聞樂見的?!?/br> “我們現(xiàn)在確實處在一個時代變革的階段,前兩年的市場確實太混亂了,資本沖擊太大,都想賺快錢?,F(xiàn)在市場冷靜了,就變得有人賺有人賠。”導(dǎo)演傅倫說,“難呀……” 陸鶴飛不懂他們這些門門道道,就坐在一邊兒安靜聽課學(xué)習(xí),不插嘴。一劍連城與張熙二人互相吹捧中各自夾雜一些對于現(xiàn)在市場和作品的看法,也算交流心得。傅倫的意見偏向保守,他本來就沉默,討論的東西不多。 本來一開始還好,聊著聊著,張熙就聊到了編劇這件事兒上,他對著一劍連城說:“現(xiàn)在好些個作者都往編劇圈跳,你就沒考慮考慮么?” “看上去都是玩文字的,但還不一樣?!币粍B城搖頭,“創(chuàng)作能力和理解能力其實是互不干預(yù)的兩種能力。身為一個作者,我覺得更多的是通過文字讓人感官上身臨其境,情緒上感同身受,思想上得到啟發(fā)。其余的,就是一些或者天馬行空的想象,或者取材現(xiàn)實的深刻了。對我而言,這個工作的邏輯性不那么強?!彼檬謩輳娬{(diào)了一下,“但是編劇呢,不論是改編別人的作品還是自己原創(chuàng)的作品,更多的是一種理性的對待。不光光要考慮故事性,還要考慮演繹性,以及種種拍攝上的問題。劇本嘛,一劇之本,這是非常嚴(yán)肅的工作,對于我這樣隨意習(xí)慣了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難了。若是讓我改自己的作品,就容易以自己的意愿為重,想當(dāng)然而。若是讓我改其他人的作品……”說道這里,他“哈哈”一笑,“文人相輕,別人看不上我,我自然也是看不上別人的。我寫書能夠經(jīng)受市場的驗證,寫劇本就未必了?!?/br> 張熙說:“可是很多東西未必一定要親身實地的去驗證一變。比如很多國外的優(yōu)秀作品,我們大可以‘拿來主義’一下,套上一個本土的皮重新改編,反而省去了很多調(diào)研的步驟,豈不是輕松?” “嗯……”一劍連城沉默了許久,委婉地說,“這種法子可能不太適合我,我在寫作上沒什么天賦,在處事上也不聰明,只知道寫。我未必能比別人寫的好,但是同樣的一次更新里,我比別人寫的多上許多,其他的就聽天意了?!彼鹕恚瑸t灑的把大衣一轉(zhuǎn),披在了身上,“我一會兒還有點事情,不打擾你們工作了。今天跟張大編劇聊天獲益頗豐,咱們下次有機會接著聊?!?/br> 導(dǎo)演編劇二人連連稱好,他們也有事情要做,就沒送別一劍連城。反倒是陸鶴飛跟了出來,在門口叫住了他。 一劍連城回頭,笑著問陸鶴飛:“還有事兒么?” 陸鶴飛說:“我可以請你簽個名么?” “我?”一劍連城笑意擴大,“我跟你比起來可差遠了,應(yīng)該是我請你簽名吧,大明星?!?/br> 陸鶴飛不好意思地說:“我哪里是什么大明星?!?/br> 一劍連城摸摸身上,遺憾地聳肩:“可惜我沒帶紙和筆,你呢?” “呀?!标扂Q飛也想起來自己什么都沒有,便說,“那咱們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回頭我?guī)е鴷埬愫?。?/br> “好?!?/br> “我聽你剛才和張熙的聊天……”因為陸鶴飛本身對于一劍連城好感加成,讓他心里的情感基調(diào)一開始就偏向于一劍連城,更何況在他看來,張熙寫東西固然不錯,可是混圈子的手法更是了得,一個咬文嚼字的,還會往王寅身邊兒送人。一想到那個沈青蘿,陸鶴飛就隱隱生恨。他說:“我覺得張熙說的不對。” 一劍連城問:“哪里不對?” “創(chuàng)作不可以有‘拿來主義’。”陸鶴飛說,“這不就是抄襲么?” 一劍連城大笑幾聲,對陸鶴飛說:“可是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上界定抄襲是非常困難的,大面積文字類同倒還好說。把你的東西打斷了骨頭拆解了筋rou揉碎再重新拼接,看上去與你無關(guān),但實則內(nèi)里卻有著千絲萬縷的相似,這才是最難界定的。張熙說的也就是這種,我確實不敢茍同,但這話說起來就太無奈了?!?/br> 陸鶴飛說:“那你為什么會跟我說?” “因為你敢說他不對?!币粍B城說,“我覺得挺好的,年輕人,能分辨是非。現(xiàn)在大環(huán)境不好,其實……”說到這里,他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緊接著用笑意掩飾過去。很多話他沒必要和第一次見面的人說,一些關(guān)于創(chuàng)作原則的探討是非常純粹的,可陸鶴飛是個明星,明星只管拿錢拍戲,去跟他們講所謂的創(chuàng)作原作,歸根結(jié)底有點強迫對方接受自己的思維意識,至少一劍連城自己是這樣認為的。他不是什么憤青,自覺身上也不擔(dān)負著改變社會的使命,生活讓他變得很是圓滑,打哈哈地說:“簽名的事怎樣都可以,我這戲就靠你們啦!” 陸鶴飛點點頭,他不蠢,后面的事情也不再追問了。 劇組過年期間就開機了,這叫很多人都苦不堪言。但是沒辦法,這就是工作,比起拍攝周期橫框整個春節(jié)的劇組來說,他們還能安慰一下自己知道能過的三十初一。陸鶴飛不在乎這些,他沒有家庭牽掛,在劇組呆著比在家里面對空蕩蕩的城市要好太多。 陸鶴飛晃晃蕩蕩的去了一樓大廳,衛(wèi)詩在那里等他。 “怎么樣?”衛(wèi)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