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寧姜呆愣愣的看著前方,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去花枕流的話。他們在等紅燈,國貿(mào)橋底下停留的時間異常的久。車子緩緩啟動的時候,寧姜才說:“我覺得,沒有多重要?!?/br> “什么?” “他也好,我也好?!睂幗M(fèi)力的解釋,“一件事情,做過就好了,成功或者失敗,不是很重要。活著是一種經(jīng)歷,而不是,結(jié)果。”他對于生活的態(tài)度就是這樣,得失心不重,富可敵國亦或傾家蕩產(chǎn)不都是要這么活著么。 “是么?”花枕流說,“那喻伯明呢?” 很久沒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像是一段被塵埃壓著的碑文,花枕流故意吹一口風(fēng),塵土飛揚(yáng),露出了下面篆刻的文字。 “他。”寧姜嘴里蹦出來幾個字,“是我很好的,朋友?!?/br> “很好的朋友?”花枕流譏笑,“你這個人啊什么都不在乎,但是能為了一個所謂的‘很好的朋友’犧牲奉獻(xiàn)那么多,他被你感動了么?到最后還不是分道揚(yáng)鑣?!?/br> “嗯……”寧姜敷衍的附和。 喻伯明跟寧姜最早是一對組合,他在音樂上的才華不及寧姜,但是勝在樣貌出眾。兩個人在一起各有千秋,雖說出道經(jīng)歷萬分坎坷,但最終也是紅了的。只可惜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喻寧二人到最后還是以單飛告終。官方給的說法是兩個人尋求各自更好的發(fā)展,粉絲們之間流傳的說法是兩個人音樂理念不合。而真正的原因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名利圈會用最快的方式讓一個人膨脹,也會無限放大人的欲望與貪婪。寧姜的追求是有聽眾就好,他想當(dāng)一個比較純粹的音樂人,而喻伯明想當(dāng)明星。他當(dāng)明星的潛質(zhì)比寧姜好太多了,最終讓他決定離開寧姜,自由發(fā)展。 只是天不遂人愿,寧姜與花枕流的糾纏讓自己陷入了泥沼無暇分心工作,而喻伯明徹底淪陷在了洪流之中。紅不是那么容易的,落差會叫人發(fā)瘋,叫人心中生出扭曲的物質(zhì)。喻伯明成不了氣候,做盡了傻事得罪了許多人,然后淪為笑柄,再灰頭土臉的從這個圈子里消失。 這里是最不缺人的,明星們拿著高昂的報酬,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看上去高不可攀,但是一朝隕落,大廈傾倒之時,卻又可憐不及凡人。 “我有時候真想殺了他?!被ㄕ砹髡f,“你肯為了他做糟踐自己的事情,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但我有時候也很感謝他,要是你不為了他,我也未必能遇見你。” 寧姜嘆了口氣,說道:“枕流,你想錯了?!?/br> 花枕流靜候?qū)幗南挛摹V宦爩幗^續(xù)說:“我不是為他,是為了自己。我覺得出名很好,自己的作品就有更多人聽了。我……我呀,很勢力,能夠叫我發(fā)專輯,能夠把我的歌流傳下來……誰都可以,利用我。以前的老板可以,你也可以,如果王寅想,那么他也可以。我是有覺悟,的人?!?/br> 他說的頭頭是道,花枕流卻聽的難受,他打斷了寧姜:“不,除我之前,誰都不可以。” 寧姜無奈的扯扯嘴角,當(dāng)是笑過了。花枕流比他年紀(jì)大一些,但是于他而言,更像是個愛折騰的孩子。他跟王寅有時候很像,都是任性妄為的人。王寅的任性是建立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基礎(chǔ)上,任性的信誓旦旦舍我其誰。而花枕流的任性要更加病態(tài)一些,想要博取別人的關(guān)注。 只是這個“別人”恰好是寧姜,那么困難程度猶如登天。寧姜是個索然無味的人,一花一世界都未必能給他帶來什么感觸,何況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了。 “不過,你確實(shí)想的很明白?!被ㄕ砹饔中α诵Γ袷窃谛υ捵约阂粯?,“你也真的……太狠了。” 這個人有最為薄弱的皮囊,可是到了里面,又是鋼筋鐵骨。他有水一樣柔和的氣質(zhì),鉆石一般堅硬的心。他是沒有縫隙的,誰都無法滲透他。 花枕流似乎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伸手握住了寧姜的手,有些冰涼,他嘆道:“北京的冬天還是太冷了,你也不多穿一些,你看,手都是涼的。” “我天生,就這樣。”寧姜說,“習(xí)慣了?!?/br> 嗯,心也是涼的?;ㄕ砹餍睦镅a(bǔ)了一句,我也習(xí)慣了。 這就使得他必須要用一些強(qiáng)硬的手段才能夠得到寧姜,哪怕當(dāng)一個壞人也無所謂。 “我打算今年一年都在國內(nèi)?!被ㄕ砹髡f,“或者至少半年以上吧。” 寧姜說:“不回,美國么?” “開發(fā)上目前不需要我做什么?!彼f,“這次回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br> 寧姜壓根不問什么事情,只回答:“好?!?/br> 他們兩個人就是這樣,說話永遠(yuǎn)對不上頻率,都是以悄無聲息結(jié)束了對話,寧姜無所謂,花枕流不舒服。不過花枕流會自我安慰,至少這個人,現(xiàn)在是屬于他的。 陸鶴飛跟王寅回了自己住的那邊,他晚上不吃飯,可是王寅要吃,他就只能坐在飯桌前看著王寅慢條斯理的進(jìn)食。王寅這個人在嘴上絕對不會虧待自己,除非情況意外,否則一天三頓飯基本是吃全的,而且還要吃好。 不過他的意外情況很多,經(jīng)常隔三差五的出去應(yīng)酬鬼混,能夠心平氣和在家吃飯的時間不是特別的多。 而最近,這些時間都給了陸鶴飛,連于渃涵都吐槽他專寵。 “對了?!蓖跻鹆藗€話頭。 陸鶴飛問:“怎么了?!?/br> 王寅明知故問:“你什么時候進(jìn)組來著?” “年初二。”陸鶴飛說,“我沒想好要不要提早走?!?/br> “都差不多?!蓖跻f,“你要是早走兩天,我還能送送你?!?/br> “沒必要。”陸鶴飛說,“也沒什么區(qū)別?!?/br> “怎么?”王寅笑道,“今天這么冷淡?就因?yàn)橄挛缒菚赫f了你兩句?” “不是啊。”陸鶴飛當(dāng)即笑了出來,看著王寅說,“我就是想安安靜靜地看一會兒你,過兩天又該走了,這次要走很久,你會想我么?” 王寅說:“我當(dāng)然會想你,我要是得了空兒,去給你探班。對了,沈青蘿是不是也在你們組?” “……”陸鶴飛冷冷地說,“忘了?!?/br> 王寅說:“之前你們在一起拍mv的時候,我聽別人說,你們倒是能和平共處?” “你突然提她做什么?”陸鶴飛頓了頓,眼神忽而變的冷冽,“怎么,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終于如愿以償?shù)陌阉耍俊?/br> “當(dāng)然不是?!蓖跻?jīng)地說,“我就是忽然想起來了,隨口一說,吃醋了?” “你還好意思問?”陸鶴飛覺得這話自己說的特別別扭,好像正房夫人在評價老爺養(yǎng)的小妾一樣。不,他不應(yīng)該給自己提身價兒,因?yàn)樗谕跻@里連個名分都沒有。 王寅看陸鶴飛終于有了點(diǎn)情緒,笑瞇瞇地說:“小飛,你這個樣子特別可愛?!?/br> 陸鶴飛沒好氣地說:“我真的納悶兒,我跟你鬧,你讓我乖乖聽話。我現(xiàn)在聽話,對你的事情不聞不問,你反倒要我發(fā)表意見。怎么什么事兒都是你占理???” “因?yàn)闆]辦法啊我掏錢難道還不是我說了算么?”王寅哄小孩兒一樣的跟陸鶴飛說話,但是樣子特別賤,“怎么,我應(yīng)有的權(quán)利都不能有了么?” 陸鶴飛本來一開始還會跟王寅生氣,現(xiàn)在他都能給王寅氣笑了,他不打算跟王寅講道理,而是打算跟著王寅的節(jié)奏進(jìn)行:“行,你說了算?!彼淖叩酵跻砗?,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親昵的蹭著,問道:“那天是誰?” 王寅說:“你不認(rèn)識?!?/br> “那她有我好么?”陸鶴飛一下子把王寅拽起來壓在桌子上,“是女人吧?她能叫你爽到天上去么?” “那你能么?” “……”陸鶴飛咧嘴一笑,“看來你是忘了?!?/br> 他的吻沖撞的落下去,王寅掙了兩下就不動了。只是桌子隔的他后背生疼,原來他說難受,陸鶴飛一準(zhǔn)兒換去床上叫他舒服。然而這次陸鶴飛沒那么好心,他甚至都沒有在前戲上花費(fèi)什么功夫就去攻城略地了。 王寅“嘶”了一聲,說:“小飛,別鬧?!?/br> “我沒鬧?!标扂Q飛穿著粗氣說,“我要是鬧……就在你的辦公桌上干你了……” “你是不是……惦記好久了……?。 蓖跻魂扂Q飛猛的撞了一下,后背貼著桌面往上蹭,蹭的他rou疼,不禁叫出了聲。陸鶴飛低頭吻著他的胸口說:“這才哪兒到哪兒……” 飯桌發(fā)出吱吱的響聲,中間夾雜著其他不明的響動,兩人戰(zhàn)況正酣之時,王寅的手機(jī)響了。陸鶴飛停了一下,把王寅抱了起來,扶著他往前走。王寅驚道:“你做什么!” “你的電話響了?!标扂Q飛說,“去接電話?!?/br> 王寅被人牽制著沒有多少掙扎的空間,他的手機(jī)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飯桌到那里沒多遠(yuǎn)的距離,卻讓他覺得猶如重山萬水。來電顯示是于渃涵,陸鶴飛手比王寅快,直接搶過來接通了,王寅差點(diǎn)被他氣死。 “老王,嘛呢?”于渃涵說,“怎么這么半天才接電話?” 陸鶴飛現(xiàn)在沒動,王寅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緩緩說道:“什么事兒?” “不是什么特別重要事兒?!庇跍c涵說,“一個是年會的,還有就是你年底不是得回你那邊的公司么,我確定一下時間。” “這種事兒……唔!”王寅回頭瞪了陸鶴飛一眼,陸鶴飛扶著他的腰,當(dāng)做沒看見一樣的抽動。王寅不可能掛了電話,也并不想在于渃涵面前出丑,他推了一下陸鶴飛,比了個口型說:“別動,等下都依你?!?/br> 陸鶴飛沒回應(yīng),不過動作倒是小了很多。 王寅這才能說出話來,斷斷續(xù)續(xù)跟于渃涵是活:“不用跟我講……” “噢……”于渃涵在開車,沒什么心思捉摸王寅,“啊對了還有個事兒?!?/br> 王寅翻了個白眼,第一次覺得于渃涵說話大喘氣:“說!” “周瀾來內(nèi)地了,你看要不要見見。”于渃涵說,“好歹同學(xué)情誼,我看他這次還是有些誠意的?!?/br> “周瀾?”王寅愣了一下,好像世界都陷入了沉默,連陸鶴飛都不動了。隨后,王寅說:“我對競爭對手是沒什么興趣和耐心的?!?/br> “行吧?!庇跍c涵說,“那我就裝死,得了,你忙你的吧?!?/br> 掛了電話,王寅明顯看上去不太爽,陸鶴飛壓了下去,滿是好奇的問:“周瀾是誰?” 第34章 “一個很煩的人?!蓖跻鷦觿友澳氵€干不干了?” “干死你?!?/br> 今天晚上王寅似乎比平時都興奮,也許是因?yàn)樯硖幏桥P室的環(huán)境下會帶來一些別樣的感官刺激。后來陸鶴飛摟著王寅去洗澡,又在浴室里來了一次,兩人才偃旗息鼓。王寅困的眼都睜不開了,還是要躺在床上給自己點(diǎn)根煙才行。 “別抽了?!标扂Q飛伸手?jǐn)r著他。 “小孩子不要管東管西?!蓖跻厓荷弦欢?,煙蒂掉下來一點(diǎn)散落在輩子上。王寅不在意的,隨手撣了撣。陸鶴飛半合著眼依在王寅身邊,迷迷糊糊地說:“事后煙這么爽么?” “倒也不是爽?!蓖跻f,“就是想平順一下心情,安靜的待會兒。” 陸鶴飛把王寅的煙搶了過來,叼著吸了一口。他皺著眉,瞇著眼睛,煙頭上的火星驟然亮起,又隨著煙霧的吐出暗淡了下去。王寅問:“感覺怎么樣?” “不怎么樣?!标扂Q飛回答,口腔里充斥著煙草的味道。 王寅把煙拿了回來,煙嘴被陸鶴飛咬出來了一個小牙印,他含在嘴里,還有些濕潤的感覺。 “又該過年了。”王寅忽然感慨,“真快啊?!?/br> 陸鶴飛應(yīng)和:“是啊,一年好快?!?/br> “給自己做年度總結(jié)了么?” “這有什么可總結(jié)的。”陸鶴飛說,“我這一年啊……好像也沒做什么。” 王寅說:“沒感覺自己紅了么?” 陸鶴飛說:“沒感覺,日子還不是照過?!?/br> 王寅笑道:“那就是我還不努力。” 陸鶴飛看看王寅,問:“那你這一年做什么了?” “你問的很好,我前兩天剛寫了我的年度總結(jié),年會上要發(fā)表講話的?!蓖跻貞浟艘幌伦约旱母遄?,“我這一年啊,投電視劇投電影,哦,還投了點(diǎn)高新技術(shù)產(chǎn)業(yè)的東西。倒是花了不少錢出去……” 陸鶴飛問:“那賺了么?” “說實(shí)話么?”王寅的態(tài)度變得松松垮垮地,“不賺,你沒看你們于總都想殺了我了么??!?/br> 陸鶴飛說:“我以為她只是在開玩笑?!?/br> “一半一半吧。”王寅說,“我是不是看著花錢特別大手大腳?” “有點(diǎn)?!标扂Q飛說,“但是這是你自己的錢,你自己不是隨便來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