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你!”張云真有點傻住了,騎車的人也有點傻,慌亂地踩了剎車,低下頭看被銬在挎斗摩托里的夏小雨。 他們倆個都記得非常清楚,沒人說張云的名字。 “你是為了張華出氣來的吧?!毕男∮隁舛ㄉ耖e地看著兩人。 張云從摩托車座子上下來了,“你這女人是不是調(diào)查過我們家?” “我跟你家遠(yuǎn)日無怨近日無仇調(diào)查你家干嘛?”夏小雨淡笑著說道,我只是瞧你印堂發(fā)黑,怕是要有血光之災(zāi)?!彼呀?jīng)看完了vcr,知道外交部和師大都出手了,現(xiàn)階段的中國,要說哪個部門最強(qiáng)力,外交部肯定算一個,師大——在中國,大學(xué)并不止是大學(xué),那也是一級的行政單位,校長、系主任都是有相應(yīng)的級別的,抓了陸京這樣一位高材生,在21世紀(jì)也許不算什么大事,但在這個時代,事情很大,經(jīng)歷了□□重新翻身做主人的知識份子們,一腔的怨氣不知往誰的頭上撒呢。 更不用說外交部那邊急著等陸京呢,外事活動開天窗了,這個罪責(zé)誰也擔(dān)不起,姜司長找完了公安部門的麻煩,肯定會向上匯報。 只能送一首涼涼給張家了,對了,還有何家。 “裝神弄鬼!”張云這瘋子只害怕了一會兒,就想到了“合理”的解釋,一定是他張大公子在四九城里太有名了,凡是見過他的人都對他印象深刻,因此夏小雨才能叫出他的名字。 夏小雨差點因為他的“想法”笑場,我的天啊,怎么有這樣的瘋子啊。 “想通”了的張云忽然想到,這女人詛咒他,有什么?血光?是咒他血會流光嗎?“你敢咒我!我打你!”他揚手沖著夏小雨的臉打了過去。 夏小雨一只手是自由的,伸手就把他的手給攔住了,她還有好幾個卡沒用呢,在包裹里翻了翻,翻到了天使寶寶卡。 大海和朵朵都可稱乖巧,她一直沒機(jī)會使用天使寶寶卡,試試看在成人身上能不能起作用。 點擊天使寶寶卡,使用,將卡移動到張云身上。 想要打人的張云忽然變臉了,“mama!”他跪倒在地上,撲到夏小雨的懷里,“mama!寶寶聽話,mama!” 同路的公安,我是誰?我在哪里?發(fā)生了什么事?這瘋子又又叕發(fā)病了嗎?這次發(fā)病的方式好特別啊—— 東城區(qū)分局的警察沿路找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呆傻的警察、巨嬰張云以及抬頭看云彩的夏小雨。 被一群陌生人圍住的天使寶寶張云嚇得躲到夏小雨身后,(他是想躲夏小雨懷里的,無奈體型太大了,只能躲身后)。 夏小雨輕撫他的狗頭,“乖,不要怕啊,警察叔叔是保護(hù)我們抓壞人的?!?/br> “mama,誰是壞人???” “誰讓你來打砸mama的店誰就是壞人啊。” “張華!張華最壞了!還有她男人何衛(wèi)國……”天使寶寶張云含著手指頭說道,打砸mama的店,太壞了太壞了…… 陸京將自己陪同的一行人送到了國賓館,他心里惦記著夏小雨,急匆匆的想要趕回去,卻被小梁攔住了。 “梁同志,還有什么事嗎?” 小梁有點撓頭,誰也沒想到一開始只是一個精神病史和案卷一樣高的小混混帶了幾個受他誘惑的內(nèi)部腐敗分子打砸織補(bǔ)店的案子,竟然牽扯出了腐敗窩案。 而那個小混混奇異的往另一個方向發(fā)病了,他認(rèn)為陸京的愛人夏小雨是“mama”,不管怎么勸說都不肯離開mama,除此之外又乖又軟,“mama”讓他干什么干什么,沒辦法,只能讓“mama”陪著他了。 偏偏事關(guān)機(jī)密,司長不讓他和陸京說得太多,“陸京,你先回去吧,小雨在配合有關(guān)部門調(diào)查,估計得晚一點回家?!?/br> 什么?有關(guān)部門?調(diào)查?在□□沒有比有關(guān)部門更神秘的部門了,盡管小梁語氣平和,陸京還是嚇白了一張臉。 “您要回家嗎?”小梁問他。 “送我回家!” 陸家一片的愁云慘霧,方芹低頭不語,陸文昌不停地抽著煙,陸燕抱著朵朵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夏小雨一出事,何老太就做主把大海、小滿、初一和她自己全送城里陸家來了。 家里的主事兒的出了事,一家子老弱呆在家里無依無靠的,再加上附近的人都知道陸家有錢,萬一有人趁火打劫就糟了。 這老太太不知道腦子有多精,不光把自己藏的細(xì)軟都帶出來了,夏小雨的細(xì)軟也全讓她翻出來裝大海書包里帶來了。 此刻見陸家人這樣兒,她眨巴眨巴眼睛,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天快黑了啊……已經(jīng)是春天了呢,天還這么短。 “都怪我,嫂子本來已經(jīng)把那批貨賣完了,是我又新近了一批貨給嫂子,這才惹了大禍!”陸韓實在受不了良心的譴責(zé)站起來說道。 “???你這個臭小子干嘛了?”陸文昌瞪著三兒子,“你跟那個張山又混到一起了?我不是讓你遠(yuǎn)著點他嗎?跟他能學(xué)著什么好!” “我不是為了多掙點錢嗎?現(xiàn)在的姑娘哪個結(jié)婚不要三轉(zhuǎn)一響六十八條腿兒啊,我一個老爺們……” “閉嘴吧你!”陸照真的是被自己這一家子氣死了,嫂子是走資派投機(jī)倒把,三哥是個二道販子,現(xiàn)在大哥也抗法被抓了,還是二哥精,不管爸和媽怎么找他,都說自己有事兒來不了,自己這命啊!她站了起來一甩辮子,“我去單位宿舍了,你把屁股洗干凈等著蹲監(jiān)獄吧。嫂子一準(zhǔn)兒把你供出來?!庇惺聝嚎汕f別牽連著她。 “陸照!”方芹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自私,沒想到她這么自私,外人還沒等怎么樣呢,她先跟自己家人劃清界限了。 “你別叫她!讓她走!”陸文昌揮了揮手,“何大姐,出事兒的時候您在哪兒?” “我不在?!焙卫咸鍪聝旱臅r候一開始是真不在,聽說出了事兒——她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沒上前,“那兩丫頭在,聽小滿說那人來叫板之前,店里先來了一個女人,她在外面影影綽綽的聽見那女人提了府上的二姑娘?!?/br> “什么?”陸文昌看向陸燕,這里又有陸燕什么事兒? “爸!”在院子外玩的大海瞧見了自己的爸爸從大汽車上下來了,還穿著西裝打著領(lǐng)帶,跟從電視劇里出來的人一樣,立刻撲了過去,“爸!我媽呢?” “咱們進(jìn)去說?!标懢┍е蠛_M(jìn)了屋,他先回了家,發(fā)現(xiàn)家里人都不在,門上貼著一張大海寫的紙條:我們?nèi)ツ棠碳伊恕?/br> 他趕緊坐車回到了城里陸家。 “陸京,你回來就好!”方芹一把抓住兒子,她是真怕大兒子出事啊,“快跟媽說說是怎么回事?” 陸京思來想去的,把事情想得還算透徹,“是何紅梅娘家人來尋仇來了?!彼粗懷嗾f道。 陸燕的臉?biāo)⒁幌戮桶琢?,何紅梅?尋仇?尋什么仇?難道是因為自己過年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了他們倆口子?陳愛冬跟自己糾纏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晉江被罰了,沒想到這么快我就受了牽連,我的文很正能量的好不好,就算有小混混出現(xiàn),很快英明神武的大人就來解救了啊。 在鎖之前有效評論已經(jīng)滿百,依約加更,鎖前速看。 下一篇不敢寫現(xiàn)代背景的了,寫古代了。 第63章 糟糠之妻(三十九) … “原來這里還有你的事兒啊?!标懻毡緛砭蛯﹃懷嘈睦锎嬷刀?, 從小到大爸媽就偏心眼兒陸燕, 有什么好事兒都緊著她,同樣是兩姐妹,她是在車間里揮汗如雨的臭工人,陸燕是干部學(xué)院的學(xué)生, 畢業(yè)就是坐辦公室的國家干部,多不公平啊。更不用說陸燕私德有虧,未婚生子,媽不但不罵她還替她瞞著, 要是擱到她身上——“原來是你搞破鞋連累一家子。” “你說誰搞破鞋?”陸燕捂住朵朵的耳朵尖聲反問。 “誰心虛誰是破鞋?!?/br> “陸照!”陸文昌狠狠一拍桌子, “你不是要走嗎?現(xiàn)在就給我滾!滾出這個家別回來!”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們偏心眼兒!”陸照跺跺腳拎著自己打包好的東西沖出了門。 陸燕瞧著她的背影, 放下朵朵跑回屋捂著臉哭了起來。 “陸京,你詳細(xì)說說怎么回事兒?” “我原本只知道——”陸京瞅了一眼陸文昌, 全家就陸文昌“不知道”未婚陸燕懷孕生子的事兒。 “你說吧?!标懳牟龘]了揮手, 都到這一步了, 外孫女都會叫爺爺會替他捶背了,還裝什么糊涂。 “我原本只知道小雨為了替陸燕出氣,狠狠教訓(xùn)過何紅梅和陳愛冬,還讓陳愛冬不要糾纏陸燕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次何家又鬧起來了?!?/br> 陸燕從床上蹦了起來, 掀開了門簾子,“因為!因為!過年的時候我?guī)Ф涠淙ベI蘋果,遇見他們倆口子了!”陸燕說得語焉不詳, 大家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我去找陳愛冬去!他毀了我,不能再讓他毀咱們家!” “你去找他干什么?”方芹一把拉住陸燕,“本來人家就是教訓(xùn)咱們家,讓咱們遠(yuǎn)著陳愛冬,你去找他不是火上澆油嗎?” “我就想讓他知道,他找的是什么樣的老婆?!闭f到底還是不甘心啊,何紅梅算什么東西啊?讀書的時候不如她讀得好,插隊落戶的時候偷jian?;蝗帱c的人孤立,陳愛冬也不愛搭理她,為什么現(xiàn)在嫁陳愛冬的人是何紅梅?她不止失去了愛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能相認(rèn)? “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找的是什么樣的老婆嗎?”何老太冷冰冰地說道,“二姑娘,你命好趕上了新社會,就算摔一跟頭,又讓瘋狗咬了一口,站起來養(yǎng)好傷一樣能讀書上進(jìn),活出個人樣兒來給別人瞧。擱以前,您這樣兒的連孩子帶大人沉塘、跳井、上吊的不知有多少,人吶,得知足!得知道自己個兒命好!得知道感恩!這當(dāng)口您想著的是替自己爭口氣,想沒想過您嫂子還在號子里蹲著呢?您嫂子對您可是有恩!您是不是自覺著比陸照強(qiáng)?我倒覺得你們姐妹倆個不愧是一母同胞都是一個德性!” 陸燕愣了,她不知感恩嗎?她光想著自己嗎?她跟陸照一樣嗎? 方芹捶了閨女好幾下,“何大姐,您說的對,我們倆個不會教孩子??!尤其不會教女兒?!彼敛裂蹨I說道,“京兒啊,你是從哪兒被放出來的?小雨在哪兒呢?媽認(rèn)得幾個人,你爸也有幾個能說得上話的同學(xué)、發(fā)小兒,你放心,我們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得把小雨撈出來。” 陸文昌站了起來,“我這就騎車上單位打電話去?!彼然亓俗约旱奈堇锓隽擞洕M電話號碼本的小本子,他是正經(jīng)的大學(xué)畢業(yè)生,同學(xué)里有像他一樣教書育人的,也有從政的,說得上話的也不少,過去沒事兒他不愛求人,現(xiàn)在有事兒了,就得求。 陸京知道,家里的兩個老的,是真心把夏小雨當(dāng)自己家的長媳了。 “爸!媽!”一直沒說話的陸楚說話了,“哥已經(jīng)被她連累的蹲過一回班房了,你們也要被連累嗎?依我說不怪大姐也不怪三哥,她自己走的就不是正路——” “你閉嘴!再說一句你就跟陸照一樣滾!”方芹斥責(zé)小女兒,兩個大的正學(xué)習(xí)的年齡趕上運動,正要學(xué)事理的時候上山下鄉(xiāng),如今回來了她發(fā)現(xiàn)性格有問題想扭轉(zhuǎn)已經(jīng)來不及了,陸楚——她必須狠管。 “對!再說你就滾!”陸韓跳了起來指著meimei說道,“讀過紅樓夢沒有?外人還沒殺進(jìn)來呢,自己人倒自殺自滅起來了——” 何老太瞧這一家子,撇了撇嘴,還行,一大家子里主事兒的明事理就行,有幾個懂人味兒的就算好人家,至于別人——隨緣吧。 陸文昌騎車去學(xué)校之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要找誰,直接播通了那個人的電話,那邊的人一聽說是這事兒,“原來那個夏小雨真是你兒媳婦,你把心放肚子里,沒你兒媳婦的事兒,你等著吧?!?/br> “嗯?!?/br> “你兒媳婦有沒有什么特異功能???” “啥?”和特異功能有什么關(guān)系?“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勞動婦女?!?/br> “總之這事兒邪性,你自己回去等著吧,別給旁人打電話了,有事兒直接找我,最遲明天你兒媳婦一準(zhǔn)兒回去。” 得了這個信兒,陸文昌回家了,何老太、小滿、初一跟陸燕、陸楚擠在女生宿舍,兩個小的朵朵和大海跟方芹睡,陸文昌睡到了兒子們的那屋。 出了這樣的事情,除了沒心沒肺的陸韓沾枕頭就睡,陸文昌和陸京翻來覆去的,誰也沒睡著。 見陸韓睡實了,陸文昌把自己打電話聽到的消息透給了長子,“我問的這個人是頂頂可靠的人,你媳婦應(yīng)該是沒事兒。你放心吧。” 陸京點了點頭,“爸——” “你別說了,爸都明白。我和你媽啊早就看出來了,小雨是個好的,將來我們倆老還得指著你們倆個,別人,且指不上吶?!眮y世顯英雄,國難見忠臣啊,自己家里面這些孩子啊,到這個時候誰忠誰jian誰可靠誰涼薄全顯露出來了,陸文昌看得真真兒的。 父子兩個都翻了個身,背對著背,各自睜著眼睛都一宿沒睡。 看完vcr,夏小雨這邊的時間已經(jīng)是白天了,天使寶寶卡有效期只有一天,張云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再叫她mama了,但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全都說了,夏小雨也說了衣服的事兒,記錄的女同志記到那身兒衣裳值多少錢的時候,手抖了一下。 這個時代別說他們這些一般干部,就算是國家領(lǐng)導(dǎo)人一年才多少工資啊,連一身衣裳都買不回來。 確認(rèn)無誤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夏小雨一身輕松的出了某間辦公樓。 走了沒多遠(yuǎn)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由一個更年輕的人陪著向前走。 那個人看見了夏小雨……“夏小雨同志,你怎么在這里?” “白同志,我來配合做一下調(diào)查,您怎么調(diào)到這兒來了?!?/br> “首長說我還年輕,應(yīng)該出去鍛煉一下,就讓我出來了。”當(dāng)初只是個秘書兼司機(jī)的小白想來是有更好的前程了,“您沒什么麻煩吧?”首長說過,夏小雨同志是位好同志啊。 “沒什么,我家里人怕是等著急了,我先回去了。您忙。再會?!?/br> “再會?!?/br> “主任,您認(rèn)識他?”剛才和小白一起走的人過來輕聲問他。 “問一下到底是什么情況?!?/br> “是。” 夏小雨回到了家里,看見了紙條就笑了,何老太怕不是猴變的,太精了。 坐公交車到了陸家,方芹正在張羅一家人的早飯,看見她回來了,飯勺子直接扔鍋里了,跑過來摟住她,“小雨,你可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