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長得最好看的五官用最合適的比例放在了一個人的臉上,這個人偏偏皮膚雪白如羊脂玉一般,在夕陽下閃著光亮,臉上滿滿都是虔誠溫和的表情,一身僧衣普普通通放在別人身上怕是要減分的,可穿在他的身上卻讓人覺得飄飄欲仙幾欲飛升。 他走了進來,盤腿坐在蒲團上,輕輕撥了一聲琴,“各位施主請用餐?!边@聲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的好聽。 眾人臉上都帶著迷醉—— 果然這素齋好吃,秀色可餐??! 夏小雨看著從無歡進來就一直盯著他的太夫人藍氏,太夫人的快樂果然一般人想象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嚴格說來應該叫太夫人的快樂你們想象不到。 第78章 侯爺?shù)牡姑乖洌ㄊ?nbsp;… 原來吃素齋的本質是粉絲見面會, 素齋的味道估計一般, 夏小雨不抱期待的拿著筷子尖挑了一粒米放進嘴里,帶著稻香的白米飯鮮美無比!這大米厲害了,在現(xiàn)實中身為東北人的夏小雨是吃過最純正的五常大米、響水大米的,平時吃的也是最好的河水稻, 泰國米、日本米也都是吃過的,這些大米竟沒有一個及得上這種米飯的萬一。 難道老人們說得是對的,早先年的大米要比現(xiàn)代用化肥農藥種出來的大米美味得多? 她又吃了一口蘆筍片,恰到好處的調味, 一點點海鹽的味道加上蘆筍的本味沖擊著味蕾。 豆腐, 沒有經過任何調味, 只是自制的豆腐, 微微還有熱氣,吃到嘴里滿滿都是豆香。 像清水一樣的湯, 不知用了什么調味, 清淡涼爽正適合夏天。 用完了素齋, 無歡站了起來,“小僧這次去江南云游得了些白茶,特意帶回來用佛誕日那天存下來的無根水泡茶,請各位享用。 幾個小沙彌端走了餐具, 送上了香茶。 無根水就是雨水, 佛誕日是哪天?反正不是今天,夏小雨心里有點擔心水有沒有變質,見眾人都喝了, 還假裝有滋有味的,也只得端著茶水假喝,將水倒到了自己的手帕上。 剛剛放下茶杯,她就注意到了無歡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人發(fā)現(xiàn)了? 她佯裝無事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喝過了茶已經是掌燈時分了,小沙彌們點燃了牛油大蠟,暈黃的燭光仿佛一層佛光披在無歡身上,仿若謫仙人。 這人其實很會包裝自己,從一開始進門到現(xiàn)在全都是套路,夏小雨覺得這人不是什么謫仙人,就是個俗人。 偏偏夏小雨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會玩套路的“俗人”,要真是個謫仙,她還真不一定喜歡。 無歡眼睛微閉,“無歡這次江南一行收獲良多,雨夜寄居靈隱寺內,心中略有所感,得了一首曲子?!彼f完開始拂琴。 隨著他的琴聲,眾人仿佛到了煙雨江南,遠山寺廟,聽雨打房檐,鳥獸歸巢…… 是的,游戲系統(tǒng)開始放vcr了,里面每一個畫面皆可入畫。 一曲罷了,所有人都沉浸在江南的美景中,無歡站了起來,深施一禮,離開了。 藍氏瞧著他的背景若有所失。 “夫人,那無歡大師真像他們說的一樣仿佛謫仙人嗎?”春紅小聲問夏小雨。 “珍珠,你覺得是嗎?”自從那次小會議之后第二天,珍珠就入府了,府里的人叫她白二媳婦。夏小雨還是喜歡叫她珍珠。 “婢子平生從未見過那般美貌的人?!闭渲轱@然已經被迷惑了。 “可惜了,是個和尚?!毕男∮険u頭。 “是個和尚才好呢。”春紅笑了,“是個和尚天下的女人都不用搶了,只需要看便成了?!?/br> “可惜,看是看不飽的,我餓了,給我拿點粥過來,把咱們偷偷夾帶來的rou脯切得碎碎的放在里面?!彼{氏曾經吩咐過,到了廟里要吃齋,連點心都只能帶素的,絕不能帶一絲犖腥,夏小雨卻偷偷帶了不少rou脯、干腸。 “奴婢這就去拿。” 珍珠替夏小雨卸了釵環(huán),褪下手鐲,“夫人,把杜夫人留在府里不會出什么事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出事了還能攔得住?”夏小雨不以為意地說道。這是一個書的世界,男主角和女主角要勾搭是誰都攔不住的,夏小雨是歇了那份心思了。 “三姑娘畢竟不同賈姨娘……若是鬧出來讓旁人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鬧與不鬧全看我?!边@個書的世界挺“現(xiàn)實”的,比如一群貴婦人來山上拜佛參禪吃素齋本質是“追星”,但不能說是“追星”只能說是吃齋。 太夫人經常上山拜佛在家“閉門修行”,實際上是上山見男朋友了,你不能說太夫人過得很“幸?!倍f太夫人為賀蘭家祈福實在是辛苦。 再怎么藏污納垢都要有一層冠冕堂皇的表皮蓋著。 又比如真實歷史中的明朝,表面上朱理學說盛行,人人都在禮教的籠子里,可你看流傳下來的小說,金瓶梅、三言兩拍,又有哪一部不帶著人間煙火氣呢,別以為古人都保守,古人的快樂你們不懂。 更不用說自己本身是在玩游戲,真的像古代那樣規(guī)距森嚴,誰又會來玩呢? 春紅端上來一碗白粥,夏小雨拿著勺子慢慢翻動,藏在最底下的rou脯干腸慢慢泛了出來,這才是有滋有味呢。 “你們也都累了一天了,回去也讓春紅給你們弄點粥吃?!毕男∮暾A苏Q劬?。 珍珠會意的笑了,是啊男人要出軌,寡婦要找男人,誰能攔得住呢。 也許是晚上臨睡之前的那碗粥喝多了,更有可能是游戲注定今晚會發(fā)生劇情,夏小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披著衣服起來了,在另一張窄榻上值夜的春紅睡得很死,夏小雨沒有打擾她,自己倒了杯茶喝了,端著茶杯走到窗戶那里輕輕推開窗,不知什么時候下了一場雪,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月亮出來爬上了中天,在雪光之下仿佛傍晚。 她穿上了衣服,披著披風走了出去。 天其實不冷,她的腳踩在雪里粘粘的…… 遠處不知什么人在拂琴,空靈遙遠…… 忽然,只與她有一墻之隔的太夫人院子傳來說話聲。 夏小雨走到墻邊,透過花磚縫隙向那邊看,在外面說話的人是玄苦大師和藍氏。 “你多等些時日吧,他心里還是惦記著你的,不然也不會這么早就回來了?!毙嘈÷曊f道。 “我只盼著能時常看見他,別的早就不求了?!彼{氏靠在玄苦的肩頭小聲的哭泣。 玄苦摟著她的肩小聲的安慰著。 夏小雨雖然早就知道這兩人有jian情,撞破的感覺還是有點尷尬。 嗯,假裝什么也沒看見回去睡覺好了,可這個時候動的話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她站在那里沒動。 看著藍氏送玄苦出去,自己又回了屋子,熄了燈,夏小雨這才轉身想要回去。 忽地外面?zhèn)鱽硎裁礀|西被碰到的聲音,一個黑影從外面一閃而過,難道觀眾不止她自己? 夏小雨系緊了披風追了出去,只見一個人單腳跳了幾步之后,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她不敢叫,只是快步往前跑,到了一個拐角那個人好像也發(fā)現(xiàn)了她,站住不動了。 夏小雨在雪光的映襯下看見了那個人的臉——是程言! 要是旁人便罷了,程言這個毒舌御史定然不會放過藍氏和玄苦。 “程大人。”夏小雨叫出了程言的名字。 程言顯然沒想到追出來的是個女人,而且還認識他。 “你是誰?” “尼庵里住得都是女客,程大人在這里與禮不合吧?”夏小雨先聲奪人,先說程言不應該出現(xiàn)在尼庵。 “我侍奉母親住在此處?!背萄缘囊馑即蠹s就是我在這兒住光明正大。 “哦?既然大人是侍奉母親在此居住,更應該關緊門戶了,程大人大晚上的出來是干嘛來了?” “你是汝陽侯世子夫人?!背萄圆簧?,相反他很聰明只是有點讀死書罷了,論長相可以說是書卷氣十足的美男子,只不過此刻眉頭緊皺顯得有些刻薄。 “正是?!?/br> “您也看見了?” “看見什么了?我只瞧見程大人鬼鬼祟祟孤身男子在尼庵里遮遮掩掩一人獨行,不知道是要去見誰?!毕男∮晏袅颂裘?。 程言真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刁鉆的女子,把一盆污水扣到了他的頭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 “程大人,我有一個親戚活到了一百多歲,人家問他為何如此長壽,他回答說我從來不多管閑事!”藍氏是個寡婦,玄苦顯然也沒老婆,這兩人之間有點什么事兒,關外人屁事。 “踞佛寺藏污納垢,程某身為御史自當稟明圣上為民除害?!?/br> “踞佛寺有何污垢?我記得程大人的母親今晚也用了素齋,要說藏污納垢程大人的母親也不能獨善其身吧?!?/br> “你!”程言聽出了夏小雨話里的威脅。 “您好好想想吧。”夏小雨抬頭看看天,又要下雪了呢。 “天下間竟有你這樣的女子?!?/br> “天下間竟有你這樣的男子!整天趴墻角聽陰私到朝堂上賣弄,身為官員半點利國利民的事不做,只知道玩弄口舌?!?/br> “你!”程言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程大人,我們打個賭吧!”夏小雨上上下下打量程言,他今天穿的是便裝,普普通通的一身羊皮的袍子,披風也是普通的材質,回想他的母親穿得雖樸素卻不比一般的貴婦人差多少,這人是個孝子啊,有錢全花到母親身上了,愚孝,偏激,古板,這種人怎么會被系統(tǒng)列為可攻略對象呢?夏小雨有點倒胃口了,“我出一題您若是能答上來今晚的事您盡管拿來彈賅侯府和踞佛寺?!?/br> “呵?!背萄岳湫σ宦?。 “您若是不依我的賭約,我現(xiàn)在就大喊救命說您調戲我!” “你!”賀蘭府的這位世子夫人簡直是個胡攪蠻纏的潑婦,程言瞧著她的表情,知道她是做得出來這種事的。“好,你要什么賭約?!?/br> “我問您一個問題?!?/br> “不能是胡攪蠻纏的問題?!?/br> “當然不是了?!?/br> “請說?!?/br> “您得保證,若是答不出,今生今世將今晚所見告知他人,無論是說和寫都不行!” “可!” “好,君子一諾千金,我信你了。你要記住,你要是不依約,我就告你調戲我!” 這什么女人啊,被調戲了他程言故然做不了官甚至會坐牢,她也一樣名聲盡毀好不好?!澳f?!?/br> “您給我個保證?!?/br> “什么保證!” 夏小雨指著他扎衣服的汗巾子,“把那個給我!” 程言無語地解下了汗巾子,他的汗巾子就是普通的布料,毫無標識,不知道這女人要這個何用。 夏小雨接過汗巾子算是得了保證,“有一輛馬車,遇見人家迎親放鞭炮馬驚了,幸虧車夫是個老把式,能夠控制車的方向,可是左邊是集市人員密集,右邊是個巷子沒有多少人但有幾個小孩兒在玩還有個老人坐在巷口,請問左拐還是右拐?”這是扳道問題古代版。 “前面呢?” “前面是迎親的隊伍和看熱鬧的人群?!?/br> 程言有點暈頭轉向了,到底往哪邊轉,他認真的思索了起來,哪一邊都是錯,放任馬車繼續(xù)跑肯定會傷人,可前、左、右哪一邊?程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夏小雨見他傻住了,轉身就跑……這種問題根本是無解,越思索越覺得哪一種方法都不對,無論怎么做都是錯,無論選擇了哪一種都要在余生受盡良心的譴責,對于程言這種道德標準超高的書生而言更是難已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