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李連也皺了皺眉頭,“是啊,沒錯啊,可父皇要處死誰還要親自動手么?再者說,林才人身后有孫茹加持,父皇也沒那個能耐……” 這……竟是這樣的么?聽東郭說,那日晚上,玄同子提起林畫蘭的時候可是萬分悲痛,若是如此,又何苦親手殺她? 李連重新扶著她胳膊,又帶著她開始慢踱,“據(jù)大理寺的人說,昨日捉到玄同子的時候,他嘴里念叨的都是林畫蘭,說是已為她報了大仇,依照我看,他們倆的交情也不見得就有那么深,他放不下的不過是他自己的心結?!?/br> 見云棠眼中仍帶著困惑,又細細解釋,“林畫蘭本是潭州的閨秀,父親是縣令,也算富足,再加上父母恩愛,兄秭和睦,本該有個不錯的人生,誰知善心收留了孫茹,就上演了一出農夫與蛇的故事,因著容貌出眾,被孫茹盯上,成了她手中的傀儡,先是從安樂窩中走出,按照孫茹的安排入宮,又一步步得到圣寵,最后尋找時機,替孫茹復仇,可她也是人,當施法者施法之時,傀儡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做了錯事,也就是這樣,才是作為傀儡痛苦的根源……說來這林畫蘭太過可憐,且是人命一條,又與玄同子有師徒名分,親手殺了她,玄同子自然是心中有愧的……” 云棠低垂了眼簾,是了,玄同子自己殺了自己的弟子林才人,事后想起必會心懷愧疚,所以要想法子排解,便把所有的仇恨施加到孫茹的身上,怪不得……他對孫茹那般的恨之入骨……只得嘆了口氣,哎,想這林才人也真是可憐,父母的血脈給了她生命,卻要被人當作復仇的棋子…… “那玄同子現(xiàn)在如何?” “說完這些……自斷氣脈,死了……”李連本不想告訴她這些,怕要徒惹她難過,忙轉移了話題,“事已至此,總算壞人也得到了報應,你也不必多想,今日是你重獲自由的大好日子,還是該慶祝一番?!?/br> 云棠感念他好意,卻是笑不出來,微微退開幾步,一本正經(jīng)作了個揖,“殿下,我還有一事?!?/br> 李連眨眨眼,忙湊過去把她扶起,“你我又何必如此,你說就是?!?/br> 云棠微微頷首,“今日這結果還得多虧我隔壁那裴家的公子,他也是為孫茹背了黑鍋,可惜孫茹死了,玄同子好似也未提及過此事,我想求你想想法子把他救出來。” 李連比她高出一頭,此時陽光正照在她臉上,她這些日子在牢里吃了苦,面頰都瘦成了瓜子臉,卻不得不說,這樣更好看了,李連呆呆看著那兩扇長而濃密的睫毛,在陽光下被鍍了金子似的,忽閃之間似是蝶翼般輕盈,忽然生了一親芳澤的沖動。 本正猶豫不定,忽想起那日在牢房之中,自己也是被她突如其來的親吻嚇了一跳,不覺賊兮兮彎了彎嘴角,按照所思所想,輕輕印了上去。 云棠萬萬未想到這時候他能想到這個,趕緊閉上眼睛,又倏地臉紅,這才發(fā)現(xiàn)他竟是摟著自己的肩的,真真是……曖昧至極…… 心臟怦怦直跳,手也去推他胸膛,本也沒用多大力氣,李連也是配合,竟夸張到退出去好幾步遠。 云棠本羞的慌,此時也忍不住噗嗤一笑,想起他慣會裝模作樣,開始打趣,“殿下只知讀書,體質還是太弱了些。” 李連面色微赧,想起自己那時候為了認識她裝作被她撞倒,確實拿體質弱當過借口,現(xiàn)今想想是不太光彩,可他又豈是面皮薄之人?還是舔著臉皮重新過來,再去把云棠帶入懷中,感到入懷之人也沒有再掙,反而還悄悄環(huán)了他的。 李連竊喜,不覺哈哈笑出聲來,他深切的感覺到,自己已是許久許久未如此開心過了,輕輕拍了拍懷中女孩的后背,“見你那時候冷若冰霜,我以為這日會很遠很遠……未想到今日竟成真了……” 云棠也偷笑,“你怎樣想的我不知道,可我在大牢的時候就想抱抱你了……可惜那時你叫我心里不踏實,所以不敢嘗試,可在獄中的日子我想開了,世事太過無常,且得珍惜當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結果如何……就交由造化罷……” 李連心尖一顫,這才忽地明白,原來她一直不愿意接受自己是因為這個……到底是個小姑娘,她需要足夠的安全感……李連抿了抿嘴,臉色也嚴肅起來,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小腦瓜,那頭發(fā)又細又軟,貼在臉上甚是舒服,“你放心,我李連這輩子都是你的,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造化叫我遇到你,我今生今世就再不會放手了……” 本正說的煽情,卻見云棠猛地抬起頭來,尖尖的小下巴硌在他的胸前,一雙金燦燦的蝶翼翩躚閃爍,“那裴公子的事……” 李連的心都化了,哪還能不應?又朝著那蝶翼吻去,“你這美人計我受用了!你放心,這事不難……” 云棠在他懷里輕輕點頭,“嗯,這樣就好,我答應了他的?!?/br> 英雄難過美人關,大抵就是如此。 ☆、月下 當日下午,李連便找了鄭弈,領著他到大理寺論證一番,也是更加見識了鄭弈此人的心細如發(fā)和巧舌如簧。 鄭弈瞇縫著個小眼睛,下巴頦兒上的小胡兒一動一動,有條不紊地把他的見解和證據(jù)道來,“第一,那六具尸首的脖頸之處都有不太明顯的窟窿,此處是顱骨與脊背相連之處,本就脆弱一些,最易取髓。第二,不論這不起眼的窟窿,只說這六具尸首的傷處,第一具,雖是傷在脖頸,卻在每只指甲之下藏著血塊,想是這具尸體被投了湖,這才把其余的血漬給洗去了,而這指甲之下,不容易洗掉……而且,尸體指甲略泛紫黑,所以草民私以為必是有人想以難以察覺的方式取血,而在這女人身上,兇手選的是長指甲下的指尖,第二具,死者舌頭斷了一般,看似是自然的血竭而死,可偏偏只有面色紫青,可見必是在死前血液匯聚于此,也就是說,曾有人以舌為基點在此處吸血,第三具,看似除了脖頸的勒痕其余完好無損,卻是在右手食指間上沾了少許的血液,面色又好似充滿了疑惑,時人慣用右手,所以那食指上的血液很可能是死者生前自己觸摸了什么東西,聯(lián)系到死者頸后的血孔,很可能是行兇者先以某種器具插入其后頸,死者覺得異樣,下意識去摸,而后又發(fā)現(xiàn)行兇者竟是自己熟識之人,這才面露詫異,想是這具還沒來得及被投湖,就被裴公子給發(fā)現(xiàn)了…… 第四具,行兇者以重物擊打死者頭部,致人死亡,好似是為了殺人,其實很可能是為了取血,而那第五具和第六具,更是看似一點異樣也無,據(jù)查證兩人是一對夫妻,草民猜測,很可能是行兇者先以迷香之類叫兩人暈厥,再去取髓,人沒了骨髓便失了血液之源……這兩人該就是這樣死的。” 大理寺卿蔡知義聽的目瞪口呆,這鄭弈形容甚是猥瑣,竟有這般的能力,真真人不可貌相,“那依你的意思,那些尸首上最重的傷口反而都是為了掩人耳目,行兇者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取血與取髓?” 鄭弈微點了點頭,“雖然一切都是草民猜測,各個尸首的狀況更是各種各樣,可細細想來又實在有太多的相似之處,這不能不讓草民懷疑,若是大人還有顧慮,或可找人拆尸取骨,看看那骨里還有沒有骨髓就是……” 蔡知義更是聽的毛骨悚然,“他們都死了,你還要他們沒個全尸?這樣的駭人又陰損之事誰敢去做?” 鄭弈了然,瞇眼笑了,“人死魂走,早只剩下了副沒用的皮囊,草民膽大包天,也不怕?lián)p了福運,若是大人信的過,此事就叫草民來罷!” 蔡知義想聽的就是這個,自然不會反對,又叫人請來了少卿黃守仁,刑部的尚書曹萬里和侍郎趙叔禮,四人加上李連和鄭弈,分坐兩駕馬車,朝著郭家店的縣衙去了,這么堆大人物可把小縣衙的大小官員嚇了一跳,連忙點頭哈腰,領著這么些人朝停尸房去了。 已是又過了幾日,停尸房里的尸首更加糜爛不堪,屋子里頭惡臭至極,蒼蠅成堆,比上次李連來時還要沖了不少。 除了鄭弈一人,所有人都捏著鼻子在門外等著,不少蒼蠅受了驚嚇從里面橫沖直撞出來,迎面打在這幾個大人物的臉上,這其中又屬刑部侍郎趙叔禮最為膽小,一想起那蒼蠅剛剛啃過尸體,這時候又來撞自己的臉,恨不得把臉皮搓掉了皮,本想離的遠點,奈何自己的上司都在這站著,他也只得老老實實將就。 與此形成對比,屋里頭的鄭弈倒是淡定的很,微轟了轟蒼蠅,從兜里掏出準備好的匕首,朝那第一具婦人尸首的肋間輕輕一插,又向下一豁,連著這么幾下,這才放下匕首,竟直接在那尸首身上取下一根肋骨,又放在耳邊敲了敲,面上現(xiàn)出一絲了然的笑意。 拿好了肋骨,鄭弈這才走出門來,又隨手搬起門邊的青石,朝肋骨上狠狠一擊…… 咔嚓,肋骨斷裂的清脆,竟只剩下空空的骨殼兒,骨殼壁上仍粘著少量的干血,更多的骨髓卻是沒了…… 鄭弈也沒再停留,隨后又依次去了第二具、第三具、直至最后一具尸首的肋骨,拿到屋外來紛紛砸開,竟都只剩下了空空的骨殼兒…… 除了鄭弈,沒人不驚恐萬分,包括那幾個本陪著笑臉郭家店縣衙的官員,此時也再擠不出笑意,一個個面色煞白,神情緊張,手若篩糠,又是怕這吸髓之人的陰狠,又是怕這鄭弈剛剛的動作,雖是不太適宜,可怎么叫人想起了莊子講的庖丁解牛? 這人是得這樣瓜分了多少具尸體,才練到今日這般游刃有余? *** 當日傍晚,裴鳳章也被放了出來,因著他在長安只有郭府一家親戚,現(xiàn)在又不可能再去,也算是舉目無親了,云棠叫李連幫他找了家客棧。 裴鳳章一再表示感謝,云棠想叫他好好休息,早早拉著李連出來,兩人就著月色往回踱著,看著路邊的一戶戶人家的窗戶,有的仍亮著昏黃的燈,有的卻已熄了,一時竟有些歲月靜好的意味。 “今日你也累了,快快回去休息罷,清暉閣那里可休息的好?要不要我叫人在含涼殿收拾間屋子,你先在那歇息一晚?” 云棠覺得好笑,“清暉閣我住了那么些日子也住的挺好,哪有您老那么矯情?再者說,在牢里睡稻草睡了那么久,現(xiàn)在只要有個床就好了。” “嘿!我好心好意的,都被你說成驢肝肺啦?” 云棠也感念他好意,“怎么能?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說起來這次我得以渡過一劫,還真是得虧了你,李連,真是謝謝你啦!”說著轉過身去,認認真真地盯著面前這還未真正成熟起來的男子,他是有許許多多的缺點,從前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也不是太光輝,可他是真的對自己好,這次入獄又出獄,她算是見到了,不管將來如何,她愿意陪他走過眼下這一段……到底能走多遠,以后再說罷,忽而想起自己入宮之前,爺爺領入府中那兩個破破爛爛的道士,那灰衣的道士說什么來著……她日后或許會嫁給個王爺?。 李連見她想的認真,頗有些不滿,“你看我的臉又就罷了,怎么還心不在焉呢?你是不是眼中根本就沒有我?” 見他這個矯揉造作的小樣子,云棠噗嗤一笑,輕輕拉過他手,“我是眼中沒你,可這里有……”說著抓著他手往自己的心上探去,她也喜歡他,她想叫他知道?。?/br> 冷不防她這樣,李連似是碰到了個什么guntang的東西,忙把手抽了回來,耳根子也有些發(fā)紅,說起話來也磕磕絆絆,“你……你這小姑娘,怎么這么不知檢點?”又往她那微有些鼓起的胸脯看去,嗯……是不太大,可也不能這樣???! 云棠也低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不當之處,腮邊瞬間漫上紅霞,自己先往前走了兩步,“哼,我本沒想什么,誰叫你賊眉鼠眼不懷好意?” 李連腿長,三步兩步趕了上去,一把拉住她手兒,“是我不好,你別氣啦?!毙睦锵氲膮s是,你這般動作,是個男人就會想些什么,我已算是正人君子了。 云棠仍氣,想要掙脫他手,卻是力氣不夠,索性就叫他拉著,也不說話,誰知李連也不說了,兩人就這么慢慢走著,心照不宣地放慢了腳步。 眼看著前面朱紅色的宮墻,再走一段就要進宮去了,云棠忽然停了腳步,雖是極不想提,可有些事她不得不面對。 “李連,你實話實說,我背后那疤……你是看到了的,你真不在乎?” 李連認真搖了搖頭。 “真的不在乎?”他回答的太快,她真有些難以相信。 李連勾了勾嘴角,卻把她摟在懷里,輕輕地拍著她瘦了不少的后背,“你可知道當我看到那個,我心里是怎樣的感受?” 云棠在他懷中搖了搖頭,她有些不敢聽。 李連在她頭頂上輕笑,“是心疼啊,心疼的厲害,那樣的疤是該受了多重的傷,當時又該忍受怎樣的疼痛,更重要的,為了它,云棠該忍受了怎樣的感受,面對別人的目光,你該怎么安慰自己?” 云棠把下巴擱在他肩頭,眨巴眨巴眼睛,淚珠無聲滾落,說話也帶了鼻音,“可你卻許久都未去找我,我以為你再不會去了……” 李連拍拍她腦瓜兒,“我那是覺得我從前傷了你,我態(tài)度太過隨意,我又心疼又后悔,我不知怎么跟你解釋……云棠,那之前是我不對,從今往后我愿意認認真真對你,我想和你一直這么手拉著手,走過物換星移,春夏秋冬……走到生命的盡頭,你可愿意?” 云棠越哭越厲害,最后竟有些抽搐,一時有些噎的說不出話來,只得拼命的點頭,心里卻在一遍遍回答,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送別 本想真的如李連所說,好好回去睡上一覺,誰知在清暉閣院中看到了等著的唐小喬,看見云棠神色一喜,像只小鳥似的撲了過來,“云棠,你可回來了!” 云棠把她摟在懷里,“回來了回來了,對不起,叫你們?yōu)槲覔牧恕!?/br> “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難熬,你入獄了,采菱她又……又……” “采菱怎么了?”云棠捉住她手,想起了榮大人說的采菱生病了,不會是病的嚴重…… 唐小喬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采菱她根本就沒病,她現(xiàn)在已是咱們的主子,菱娘娘了!” “什……什么?什么意思?你說采菱怎么了?” “采菱她得了圣寵,已被圣上封為寶林,我去跟她說話,她都對我愛搭不理……嗚嗚嗚……” 云棠更是驚詫萬般,“小喬,你說的可是真的?!莫要調笑我!” “千真萬確!云棠,我是彤史,那晚我就站在紫宸殿外面,你可不知我的心情是何般滋味!” 聽到了這,連云棠都難以置信地頹退了幾步,今日本來就有些發(fā)暈,險些栽了個跟頭,幸好被李連攬在懷里。 唐小喬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身后還有個人,再一看竟是李連,立馬噤聲,自己的朋友成了他父皇的妃嬪,竟哭成這樣,倒真有些嫌棄他父皇的嫌疑。 李連看出她心中所想,一邊安慰云棠一邊擺了擺手,“不用顧慮,自己人?!?/br> “自己人?你們倆在一起了?”唐小喬聽出這話中意思,到底是不哭了,眼淚把臉蛋上胭脂都沖出了兩道溝兒,看起來可憐兮兮。 李連張了張嘴,到底沒敢說話,撲靈撲靈眨巴眨巴眼睛,等著云棠回答。 云棠點了點頭,“嗯,是在一起了……” “哇哦,這么多天,才聽見個好事!”唐小喬眼睛瞪的溜圓,嘴也張的溜圓,終于平靜下來,看那方云棠靠在李連的懷里,越瞧越覺著兩人般配。 她好了,云棠卻還沒緩過神來,采菱她怎么就? “李連,小喬,我累了,先回去睡了,這事我再適應適應……你們不必理我……”說完自顧自往屋里去了,神色說不出的失魂落魄。 只剩下李連和唐小喬面面相覷,李連放心不下,“唐姑娘,云棠剛從牢中出來,聽到這事必不好受,這些日子你多多照顧照顧她,我李連不勝感激?!?/br> 唐小喬哭的快樂的也快,仔細盯了盯李連,忽而賊兮兮走了幾步湊到近前,冷不丁拿胳膊肘往他身上一捶,“瞧你,都自己人了還客氣什么?甭謝崩謝,日后也別叫我唐姑娘了,叫我小喬就是!” 李連暗自憋笑,為云棠的朋友沒拿自己當外人而竊喜,“好,小喬,你日后也叫我名字就是!” 唐小喬又捶了下他胸口,“好!李連!” 往回走的時候,李連才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這唐小喬有些意思,不愧是云棠的閨蜜,他就這般地融入了她的圈子了? *** 谷夏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云棠的身邊,一雙澄澈的葡萄眸子透露著難以掩飾的關切,見她仍是無精打采,也跟著哀嘆一聲,“人各有志,亦各有命,這若是她自己選的,你就祝她安好就是?!?/br> 云棠心情確實是極為沉重,不得不說,采菱是她在宮里最好的朋友,包括唐小喬,在她心中的位子都是比不得她的,她與她朝夕相處,在這深宮之中唇齒相依,她卻還是沒看得懂她。 一切化作諷刺一笑,“鬼爺,你早就說過,她的眼神里有和我們不一樣的東西,還真是叫你說著了……我真是傻,早該想到的……” 谷夏眨了眨眼,“你說過,她是你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只要她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就仍然是你的朋友,那人我也觀察了些日子,雖是有些野心,可未必就不可交?!?/br> 云棠苦笑,那時她是這樣想,可她萬萬未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鬼爺……我還是再想想罷……”她騙的了所有人,卻唯獨騙不過這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