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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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當(dāng)年的母親是如何做到對這些熟視無睹,可此時此刻,即便她意識到自己的沒出息,她還是忍不住朝那人靠了靠,放任自己依偎在他的胸膛。 此時此刻,她太需要個依靠。 而李連緩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胸前趴了個姑娘,本想推開,又實(shí)在是難以做到,猶豫半晌,拍了拍女孩后背,安慰似地將人摟在懷里。 多年以后,當(dāng)李連再想起這一幕,他才有些明白,彼日彼時,他之所以沒有推開曹蓁,或許是因?yàn)樗约阂彩切枰獋€依靠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大家伙有沒有猜出個苗頭,其實(shí)這文男主……(不可說不可說) ☆、規(guī)勸 傒囊,由陰狠怨氣幻化而成,小兒體態(tài),愛勾引凡人魂魄,小兒或病弱之人更是其鐘愛對象。 所有人都開始意識到,看來這孟隱便是飼養(yǎng)傒囊小鬼之人,就像松陽說的,以紙人替身為誘餌,也不知孟隱在哪捉了這么些小鬼,且是在他自己營造出的幻境之中,故此這么久都無人發(fā)覺。 那么不難推測,當(dāng)年把紙人小鬼放在承香殿里的,必是孟隱,要害熠王的也是孟隱,只是他與熠王無冤無仇,并沒有主動害他的動機(jī),其背后到底是站著誰呢? 那么多鮮活的人物早已被時光帶走,史書上的寥寥幾筆,更是難以還原當(dāng)年的始末,在那已過去了的繁華歲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能否揭曉。 云棠坐在馬車上,馬兒跑得急,又走的人少的小路,路也不平坦,車子著實(shí)不穩(wěn)當(dāng),把人的骨頭架子都能給顛散了,可她急著往青云觀趕去,現(xiàn)在也顧不上這個。 近日里宮中還發(fā)生了一事,這是算是毫不起眼,但卻把云棠給愁地夠嗆。 綺繡死了,早就只剩下一口氣的人,現(xiàn)下咽了氣,也實(shí)屬最正常的結(jié)果,可華陽公主那里要怎么辦?眼下能想到的只有瞞著,能瞞多久瞞多久,日后再編由頭,說綺繡嫁人了等等。 可事情哪像她想的那么圓滿? 就是今日一早,一批批太醫(yī)被遣去了城郊的青云觀,說是昨個去探望華陽的小宮女說漏了嘴,一不小心把綺繡的事給說了出來,公主當(dāng)下就昏了過去,今早才醒來,一直到現(xiàn)在仍是高燒未退,滴水未沾。 聽了這消息,皇后自然坐不住了,拋下了手頭上的繁雜瑣碎,直接往青云觀探望自己的女兒去了。 云棠的消息比他們的要晚了一點(diǎn),自然也是坐不住了,直接叫了個小太監(jiān),一路朝著青云觀奔去。 坐在車廂里她手腳發(fā)涼,上次她對公主說綺繡好了不少,要是不撒這個謊,公主會不會不至于如此? 到了青云觀公主的小樓,就看見了門外三兩成群、交頭接耳的太醫(yī),太醫(yī)之間,還站著個小道,十三四歲的少年模樣,礙于門口的看守,想進(jìn)又進(jìn)不去,一臉的焦急不安。 云棠跨著大步走上前去,正巧被隱貞給看到,看見希望似的,連忙沖了過來,“姚大人!請帶去進(jìn)去看一看公主!” 明知她不待見他,可還是舔著臉來求自己了,這可真的是急了,云棠瞥了他一眼,卻沒理他,徑直走向門口,朝里面的人亮出腰牌。 看門的自是不敢怠慢,忙去里面通傳,不出一會,又跑了出來,朝著青云棠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來是準(zhǔn)了。 這下隱貞更加著急,眼巴巴在那看著,不曾想這位姚大人突然回頭,朝自己招了招手。 隱貞愣了一陣,這才明白過來,忙跟著進(jìn)屋去了。 病榻前,仍站著左三層右三層的太醫(yī),透過人群,看著幾乎奄奄一息的李晏晏,虛弱的像是一只弱小的小病貓,云棠的心尖兒,一下子抽搐了一下,要說她與華陽公主的情誼,遠(yuǎn)不及和采菱她們的要深,可這副景象,誰看見了都窩心。 前面皇后正坐在榻邊,且有個年邁的太醫(yī)正在切脈,云棠不敢上前打擾,只好抻著脖子往里瞅,也就這時候,跟心有靈犀似的,李晏晏輕輕抬了抬眼皮,正巧看見了她。 “云棠jiejie!快來……”虛弱的聲音響起,可這也是小公主病倒后說的第一句話了,眾人紛紛回頭,無數(shù)雙眼睛投向云棠,見她一身女官打扮,也不知與小公主有什么交情。 “云棠jiejie,你來……”病榻上的小公主又喚了一聲,眾人這才回過頭去,自動給云棠讓出了一條路。 云棠強(qiáng)擠著笑容過去,先沖獨(dú)孤婧作揖行禮,這才行到床邊,“公主,我來看你了……” 微微俯下身去,仔細(xì)看了看病榻上的女孩,臉色又蒼白了許多,一雙眼睛又腫又紅,看來是哭得極兇。 撈起女孩兒的小手,輕輕揉了一揉,“公主,我來看你了,我?guī)兹詹粊恚趺淳瓦@樣了呢?” 李晏晏也不答話,只一個勁兒的流淚,想要再說些什么,卻哽咽著說不出來了。 云棠更覺愧疚,拿出帕子幫她擦了擦,“公主,這事是我對不住您……” 話說一半,就被李晏晏打斷,“母后,這里人太多,我透不過氣來,女兒想和云棠jiejie單獨(dú)說說話,成么?” 那老太醫(yī)此時已診好了脈,正安安靜靜在一邊等著,獨(dú)孤婧看了看,尋思著正巧跟太醫(yī)聊聊,也就答應(yīng)下來,一聲令下,帶著一群人出了門去,本也沒多大的閨房瞬間顯得寬敞起來。 回頭看那張蒼白不堪的小小瓜子臉兒,云棠愧疚更甚,“這事是我對不住您,若不是當(dāng)初我說了假話……”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晏晏拉了拉手,“不怪你,jiejie是為我好,我都明白的……” 即便她這么說,可云棠還是忍不住跟著哭,還是怪自己,要是早給她提個醒兒,公主還至于一下子受了打擊病成這樣? 這下一來,倒變成了病弱的李晏晏勸著云棠,終于止了淚,忙去倒了杯水,遞給小公主潤唇,正好瞧見窗外那個走來走去的身影,正是隱貞。 “公主,您與隱貞的感情,當(dāng)真是好啊。” 李晏晏稍彎了彎嘴角,提起隱貞,那眸子里才閃現(xiàn)出一絲不一樣的色彩,“他啊,在這的日子,也多虧有了他?!?/br> 雖說云棠對隱貞這人沒有一絲好感,可既然公主喜歡,但凡有能陪她說話的人,這就是好事,她試著講些好的事情,“看得出來,他也是極擔(dān)心你的,剛才在門口,他急地不行,又實(shí)在進(jìn)不去,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呢!” 李晏晏苦笑,“自打我來這里,他為我鞍前馬后,倒是苦了他了……只可惜我這副身子骨,不能報答他的恩情?!?/br> “胡說!什么報答恩情?朋友之間,總想著報答不報答的才真叫人寒心,我看得出來,他一片真心待你,自然不圖什么回報,你且好好的,這才是對他,對我最好的安慰?!?/br> 李晏晏眼含淚光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曉得的,只是昨個聽說了綺繡的事,實(shí)在是叫人痛心,好好的姑娘,跟了我足有八年,怎么就被害成了這樣?” 云棠連忙制止,“公主,這話可說不得,若是被娘娘聽見,怕是要傷心!” 剛剛進(jìn)門的時候,她見皇后坐在榻前,小公主便閉著眼睛不說話,直到她來才表現(xiàn)出一絲熱絡(luò),看來是對皇后娘娘灰了心的。 是了,雖是她娘,可卻絲毫不待見女兒選擇的朋友,或者說,還是害了綺繡的幫兇,且在她觀察,獨(dú)孤婧雖是極愛著自己這個女兒,可卻沒給她一絲一毫的自由,母親對女兒的關(guān)愛反而變成了束縛和cao縱,在這樣的“關(guān)懷備至”之下,難免會壓抑的生病。 要說公主的身子是承香殿的小鬼作的,在云棠看來,也不過是小部分的緣由,更多的反而是被逼無奈,便只能在心里頭壓著,久而久之,憋屈出病來。 可惜那些個罪魁禍?zhǔn)灼珱]有絲毫的自知之明。 “公主,按說您是千金之軀,而我不過是個小小女官,不該對您指手畫腳,可下官還是想對您說上幾句,不管怎么著,人投生一次并不容易,既然咱們有幸來人世一次,有幸見一見春花秋月,有幸認(rèn)識那么多人,那就不管發(fā)生什么,都要努力地生活下去,作為你自己,李晏晏,而不是別人?!?/br> 李晏晏苦笑,無奈地?fù)u了搖頭,“道理我是明白的……可惜冷徹了心,實(shí)在沒有力氣了,即便有那么多美好的東西,可我沒了力氣,還怎么去體會呢?” 這話語里透露著深深的悲哀,若是在民間,這樣的話絕不可能出自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口中,她面臨的一切使這個孩子過早地成熟。 云棠竟有些無言以對,她沉默了一陣,才想好了措辭,“怎么就沒了力氣呢?公主,您今年才剛剛十二歲,你體會了什么?不過是眼前的局限罷了,你卻不知這世上有更多更好的東西,促使著你有無限的精力,比如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鐘愛的人和事物,你要去守護(hù)他們,再比如你還有那么多的大好山川沒有去過,比如終有一日,你發(fā)現(xiàn)了自己最喜歡的生活……比如我呢,我就希望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叫我的家人不再受人欺凌,讓他們都過上穩(wěn)定的生活,我自己呢,可以和我喜歡的男人歲月靜好,與世無爭?!?/br> 李晏晏眨巴眨巴眼睛,“我知道,jiejie與六哥哥……jiejie,和六哥哥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么?” 云棠笑笑,小公主將過十三歲生辰,是開始對這方面好奇的年紀(jì)了,為了激起她活下去的勇氣,云棠也沒忌諱什么,“自然是快樂的,那是一種極為獨(dú)特的感覺,可以叫憂郁的人心花怒放,可以讓錚錚鐵骨百轉(zhuǎn)柔腸,只要和他在一起,便什么都不怕……所以說……”她垂下眼簾,小心凝望著女孩,“綺繡姑娘她……應(yīng)當(dāng)也是不怕的,她是為了自己的愛人而堅(jiān)持,并從未放棄過,更未向那些阻撓的人低頭過,她是個勇敢的女孩,公主是她的朋友,她定是希望公主也如她一般勇敢……” 又提起綺繡,小公主的面上一片傷痛,可那雙干凈美麗的眸子里卻閃現(xiàn)著一絲堅(jiān)韌之色,“也就是說,若我生了死意,便是退縮逃避,綺繡也會瞧我不起……”嘴里喃喃,陷入了沉思。 ☆、入塔 待到李晏晏睡下,云棠才悄悄退出屋子,跟獨(dú)孤婧說了一聲,將要獨(dú)自回宮。 隱貞連忙相送。 云棠知道他憂心什么,看在他盡心盡力照顧公主,也不想再為難于他,“公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下,且已是想開,你可以放心了……” 本正猶豫著怎么開口的隱貞頓時一喜,跑到云棠前面,長長一揖,“多謝大人!大人做的,我替公主謝謝您了,以后大人若是有事,只管跟我隱貞只會一聲,隱貞必定毫不推辭!” 云棠輕輕一嘆,她倒有些替小公主感動了,能有個這么對她好的人,怎么說也是一種幸福,若是兩人的身份不是這么懸殊……她打量起了這小道士的面色,“你替她?你憑什么替她?隱貞,你對公主到底存了什么樣的心思?……你……喜歡她?” 隱貞只覺心尖猛地一縮,好似被個尖銳的東西戳了一般,身形一顫,張了張嘴,竟是沒說什么。 云棠只得暗自心驚,看得出來,公主也是極喜歡他的,若真是如此,還真是極為棘手的事情,看宮里對四皇子與綺繡的態(tài)度就知……再看眼前將頭低地極低的少年,不覺為兩人的前途擔(dān)憂起來……哎,好在公主還有兩年才能及笄,也不知這兩年之間,會不會發(fā)生什么變數(shù)? 唯一值得慶幸的變數(shù),最好就是哪一個變了心……如此也就不用大動干戈,她開始安慰自己,不過是情竇初開的年紀(jì),那有那么穩(wěn)固的感情? 再次看了看隱貞,“你不說就罷了……只是有些事情,最好在發(fā)生之前就懸崖勒馬……”見他也不說話,又補(bǔ)上一句,“免去了許多麻煩和痛苦,這對她,對你,都是好的……” “我已知道大人的意思,謝大人良言……” 這少年是個聰明的,云棠知道,不用說太多,他自然明白。 兩人沒了話說,氣氛忽然尷尬,兩人一齊往前走著,卻正巧路過了伏妖塔。 盡管那事已過去多時,可她今日見了這塔,仍覺得甚是神奇,到底是何等的七竅玲瓏心,才能打造出這般舉世無雙的妙塔? 見她不自覺地走近那塔,隱貞頓了頓步子,只得跟上。 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當(dāng)初還是因?yàn)檫@塔的事,他將罪責(zé)嫁禍到她的身上,如今她看的這么認(rèn)真,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這事。 隱貞愈發(fā)地心虛,卻不知云棠想的根本不是這個,她突然回頭,“隱貞,你們當(dāng)真不知這塔是何人建的?” 隱貞愣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真不知,當(dāng)年睿宗皇帝調(diào)來不少能工巧匠來建青云觀,少說也要幾十人,所以這塔是何人建的,當(dāng)真也沒人知曉了……” 云棠眸子一亮,“你說這道觀是睿宗皇帝建的?” 隱貞撓了撓腦袋,“是?。看笕瞬皇窃缇椭懒嗣??” 云棠故作淡定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前不曾知道,倒也沒人跟我提過,隱貞,這塔可能進(jìn)去?” 這塔關(guān)押過孫茹,自是可以進(jìn)去,隱貞又是撓了撓腦瓜,喃喃囁嚅,“進(jìn)去是可以的,不過需要鑰匙,我現(xiàn)在不過是個打掃庭院的,自然是連碰都碰不著的……想要幫大人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這話倒是實(shí)話,從國師的嫡傳弟子,到看門打掃的粗使仆役,這反差自然是極大。 她這般想著,隱貞卻上前幾步,離云棠極近,“我雖是碰不得那鑰匙,可偷著拿總是行的,這觀里的東西我最熟悉不過,大人若是想進(jìn)塔,今夜我倆偷偷前來就是……” 云棠斜看著他,萬萬想不到他竟愿意這般幫助自己,想起剛才他說的,看來是真的感謝自己照顧小公主,雖知唆使他去偷東西不好……可架不住真相的誘惑,眨巴眨巴眼睛,“那便多謝小道長,今夜子時,伏妖塔門口,你我不見不散……” 隱貞面不改色,只輕輕頷首,“好……” *** 月明星稀,秋末,整個青云觀都籠罩nongnong地霧色之下。 搖擺著的白草上了一層薄薄的霜。 隱貞呼出一口霧氣,就著暖和勁搓了搓手,等了有一陣兒了,才看到姍姍來遲的姚大人。 她今日披了件暗紫色的斗篷,在暗夜中看不太出來。 “隱貞,外頭的路上了霜,馬車不敢快行,故此來的晚了,真是對不住了?!?/br> 隱貞呲牙笑笑,“無妨,那大人,咱們這就進(jìn)去?” 這外頭的秋風(fēng)有些泠冽,若是能進(jìn)去,還能避避涼風(fēng),遂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隱貞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接朝胸口摸去,摸了好一陣,終于摸出了個紅銅的鑰匙,拿起門上大鎖,朝鑰匙孔一塞,一轉(zhuǎn),咯噔一聲,鎖頭就開了。 隱貞當(dāng)先打開塔門,“大人,請!” 大門一開,一陣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這塔里久久不見陽光,倒是比外面還要陰冷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