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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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驅(qū),那前面跟著他們又蹦又跳的季疏朗又是怎么回事? 季疏朗是個癡鬼,琴瑟琵琶,只要能奏出曲的,他都愛研究研究,如今這戲伴雜著吹拉彈唱的樂律,他一時起勁更跳的歡騰,若論舞姿,倒真比那幾個男人好了不止一點(diǎn)。 失笑著轉(zhuǎn)頭,谷夏也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身邊,一手捏著下巴,看的認(rèn)真,“嗯……今年這幾人跳的不好……面具也不夠駭人……這樣又怎么能把鬼趕走?” 驅(qū)鬼?驅(qū)他個大頭鬼! 到底是被這兩人給逗笑,“季大哥可真是個有趣的,永遠(yuǎn)都是這么放的開。” “他啊……是有個討喜的性子,之前有不少的女鬼心儀于他,只可惜這廝是個癡迷韻律的,一點(diǎn)也不解風(fēng)情,那些個女鬼都投胎了,也沒見他長進(jìn)一點(diǎn)。” 瞧著不遠(yuǎn)處手舞足蹈的季疏朗,云棠輕笑,“能可著一樣?xùn)|西來,活的簡單一點(diǎn),倒也沒什么不好……” 谷夏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簡單了些……可也是最愁人的一個。” “此話怎講?” “就是因為活的太簡單,一生癡迷一事,才更加執(zhí)著難舍,若想叫他們斷舍離,早日擺脫執(zhí)念,他才是最難的一個……” “這……”云棠歪了歪腦袋,總覺得谷夏一說起這事就像個得道高僧似的,又好像事事cao心的兄長,看著這些個不爭氣的弟弟,抓心撓肝兒。 雖然不合時宜,可她突然又覺得好笑,“其實(shí)鬼爺也大可不必為此犯愁,誰沒有他自己的劫呢?劫這個字眼,本身就包含了太多壞的意味,可也未必就是如此,渡劫成功固然是最好,若是不成功……卻也能自得其樂,劫這一詞本身就不存在了……” 她這樣說,已是自覺極有道理,再看谷夏神色,這人只淡淡笑了笑,“你這想法也是極好,起碼面對苦難能有個釋然的態(tài)度,從前覺得你還未成熟,現(xiàn)下卻已經(jīng)有自己的想法了……甚好甚好……” 他總是這樣,你若需要指點(diǎn),他會不遺余力幫你分析利弊得失,卻從不會過度地告訴你該走的道路,與他意見相左的時候,他更不會與你爭辯些什么,只會笑著尊重你的想法。 她突然覺得,在他面前,自己就像只羽翼漸豐的鳥兒,他會教你如何飛翔,卻從不曾成為你自由自在的阻礙。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該好好反思一下,在她這飛速成長的一年中,甚或是往后的一生中,鬼爺?shù)降装缪萘藗€多么重要的角色?又是怎樣教會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本性,成就了一個今日這般完整的自己? 他甚至發(fā)現(xiàn)了她一直隱藏的極深的自卑,并把她從中拽了出來,來叫她覺得,她雖然再普通不過,但她完全可以以昂揚(yáng)的姿態(tài)迎接著夸贊、白眼……只因她生而為人,從來都無愧于這偉大的世界。 可面對這樣的他,她又能為他做些什么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引用泰戈爾的一句話,“小草無愧于它所生長的偉大世界!” 小時候無意中看到,就被震撼到了。 ☆、花落去 兩月后,采菱還差一月就要臨盆,肚子大的像是塞了個大西瓜,紫蘭殿的人個個是見天兒的喜氣洋洋,宮里的娘娘哪個生下了龍子不是得升上一級?就等著一人得道,好跟著雞犬升天呢。 這些人說來也是可憐,宮女太監(jiān)都是這宮里最可憐的群體,月俸微薄,甚或得沒日沒夜的伺候主子,唯有跟對了主子,才能看到一絲的光亮。 可惜了,等采菱這一胎瓜熟蒂落,等待她們的可不是跟著榮升,反而是不知會被配到哪去。 有時候云棠看著他們也跟著心酸,不過這等事也實(shí)在沒有法子了,只能期盼著他們命好,得了個更好的去處。 他們的事她插不上手,也沒有更多的精力插手,可馮姐夫的事她卻無論如何都得管上一管,因著這事她已經(jīng)失去采菱,可不能讓榮jiejie他們再跟著受牽連。 遂這日下了值,就等在太醫(yī)院門口,瞧見馮太醫(yī)也穿著官服走出來了,連忙上前打了個招呼,“馮太醫(yī)好啊,不知現(xiàn)下可有閑暇?”因著馮太醫(yī)身邊還有旁人,不好直接叫他姐夫。 馮太醫(yī)似是有些詫異,不過對于自己媳婦兒這個妹子,他也著實(shí)跟著疼愛,瞧見她來,笑意掛上眼梢,跟旁人說了一聲,才走了過來。 “云棠妹子找我來可有事?” 云棠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然是有事的……馮姐夫,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這才知道她怕是真的有正事,忙跟著她走出太醫(yī)院,來了個人少的地方,才又問,“怎么了?” 云棠沒直接說,先問問榮jiejie的情況,知道一切安好,才切入正題,“馮姐夫……我與那松陽道長有些交情你是知道的吧?” 這事馮太醫(yī)聽自己老婆說過,自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事呢……有些匪夷所思,個中細(xì)節(jié)我也實(shí)在不好多講,只想跟姐夫說說……松陽道長與我說過,菱美人那孩子不是個正常的孩子,一旦降生怕后果兇險,到時候若是出了什么狀況,皇上欽點(diǎn)你去,你可萬萬要找個托辭蒙混不去,依我看,說病了最好……最好提前幾日就開始稱病……這樣怕你把病氣過給主子娘娘,自然連提都不會提你……” “這……”馮太醫(yī)猶豫一陣,“云棠妹子的話自然是非??尚诺摹伞€想冒昧的問一問,美人的胎……到底是怎么了?又會引起什么樣的后果?” 這事也是,既然都跟他這樣說了,又有哪個不好奇的?云棠想了一想,若是告訴了他……到時候若真把他牽扯進(jìn)去,也好叫他隨機(jī)應(yīng)變,只好招了招手,待馮太醫(yī)把耳朵湊了過來,才悄悄跟他提了幾句。 聽她說完,馮太醫(yī)那臉色瞬間不太對,也是,畢竟他們都是正常人,哪里像她?整日這個鬼那個鬼見的多了,只好無奈嘆了口氣,“姐夫大概也覺著奇怪,可事情就是這般,姐夫相信我就是,我與榮jiejie姐妹一場,若是能規(guī)避禍端的地方,我自然是要提前告訴你的?!?/br> 馮太醫(yī)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連忙解釋,“我又哪里對云棠妹子有一絲懷疑,只是實(shí)在是見識鄙陋,倒不知真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 卻未想到的是,云棠剛與馮太醫(yī)說完沒幾日,采菱就要臨盆,是個半夜,所有值班的太醫(yī)都被拎了過來,馮太醫(yī)本也在值,卻不知怎的忽而頭痛難忍,只好留在了太醫(yī)院,好了一些,才被內(nèi)侍送回家去。 云棠也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紫蘭殿,她這個身份,本不該過來,可大家都知道她們倆的情份,倒也沒人多說什么。 畢竟都說產(chǎn)房是個晦氣的地方,若不是關(guān)系極好,誰愿意往進(jìn)湊? 來到的時候,采菱已是疼的面色煞白,虛汗將身上的衫子浸地瓜瓜透,宮里專管接生的穩(wěn)婆正一個勁兒的叫她用力,床幃外還跪著個花白頭發(fā)的太醫(yī),正肅著顏面聽著里面的情況。 老太醫(yī)的身后還跪著幾個年輕一些的,卻也是人近中年。 云棠忽然有些愧疚,她幫的了馮姐夫,卻幫不了他們,可畢竟她沒有三頭六臂,她也不過是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的小人物。 閉了閉眼,不敢再想太多,只好拽住采菱的胳膊,“菱兒啊,堅強(qiáng)一些……我來了,你莫怕……” 聽她來了,采菱才癟著嘴哭出聲來。 從前都是云棠哭,采菱哄,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脆弱。 云棠實(shí)在是因疼,只好一個勁兒的安慰,撫摸著她的額頭,說些鼓勵的話,就這么著,兩個時辰過去了。 都說女人生產(chǎn)比什么都痛苦,她卻沒想到這痛苦還要持續(xù)這么久。 她看著采菱那早沒了一絲血色的面頰和干瘦的胳膊,一雙本秀氣纖長的巧手因著疼痛而捉住榻前的欄桿,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露。 云棠忽地想起她與她初見,她對采菱的第一印象:籠煙眉,桃花眼,吳儂軟語,笑靨傾城…… 再看今日,那心情不是心酸二字能概括的了的。 憐惜地摸著她的頭發(fā),“菱兒莫怕……我在呢……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我都在呢……” 這諾大的紫蘭殿,人人都在絞盡腦汁想著怎樣才能讓這孩子平安降生,卻只有她明白接下來將會發(fā)生什么。 因著折騰了許久,采菱已是險些暈厥,聽了她的話,才又有了意識似的,輕輕抬了抬眼皮,笑的無奈而蒼涼,“是啊……你在呢……無論怎樣你都在呢……可我實(shí)在是對不起你……” 云棠連忙叫她打住,“你我之間,還說什么對不起?之前都是我太過任性,你說……我怎么就忍心那么久不去找你呢?”吸了吸鼻子,才又鼓勵,“菱兒,你再努努力,我不想看你受那么多苦……”一邊說著,一邊崩塌了隱藏許久的情緒,此時已是泣不成聲。 穩(wěn)婆仍在叫她用力……采菱用盡了身上的最后一絲力氣,終是暈厥過去。 所有人都傻了眼,此時此刻再顧不了那么多,眾多太醫(yī)越過床幃,可看了那副場景,也是被震地目瞪口呆。 榻上菱美人的肚子明顯癟了下去,像是生產(chǎn)完的樣子,卻沒有孩子,老太醫(yī)行醫(yī)大半輩子,也見過胎兒不成形的……可這次連個rou疙瘩都沒有……床上的被褥已被鮮血染紅大半。 老太醫(yī)顫著手再去探菱美人的鼻息,已是咽氣了…… 這場景實(shí)在太過駭人,太過詭異,也太過匪夷所思,直到有人回過神來,才去稟告了仍在等消息的皇帝。 不過一日的工夫,諾大個宮城就已沒人不知道紫蘭殿里的美人死了,更沒人不知道那美人懷胎十月,最后卻什么也沒有,又覺可怕,又覺好笑,當(dāng)然還有不少幸災(zāi)樂禍的。 雖然采菱平日性子柔和,并未招惹過誰,可在這方寸之地困久了的女人們,心境早已或多或少的扭曲,只要有事發(fā)生,就覺得生活有了滋味似的。 唯有云棠見了采菱初做母親的樣子,那晚她抱著她的孩子來看過云棠,更詫異云棠居然能看見自己。 事到如今,云棠也只有把這些個她進(jìn)宮來之后的匪夷所思與她說了,又勸她莫不如就留在宮里,左右有她,有鬼爺,誰也欺負(fù)不了她們母子去。 采菱想也沒想就回絕了,云棠也沒多留,早就知道她必然是不愿的,唯有最后叮囑一番,又看了看那孩子。 那可真是個好看的男孩兒,爹娘都好看,這小家伙又怎會不好看呢? 乍一看去,長得極像采菱,仔細(xì)觀察,又不知哪里有些像孟隱,白白凈凈的皮膚,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猶豫了許久,又問了一句,“菱兒啊,都到了今日了,你還不告訴我……當(dāng)年你說那給你錦衣玉食……利用你的到底是誰?你逃不了了,又緣何逃不了了……還有那孟隱……你到底對他有沒有一絲男女之間的情誼……” 采菱垂下眼簾,卻只先答了后一個問題,“我與孟隱……說不上誰害了誰……可無論如何,說一絲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卻到底是因著我心中有了人,再放不下了,我也想嘗試著去看看別人,可自己的心不聽使喚……對孟隱……我也唯有歉意……” 剛還在猶豫要不要把孟隱為她做的如實(shí)相告,聽她這一番話,想了想又憋了回去,不禁懷疑,“你說那一直在利用你的,難不成就是你心中一直放不下的?” 采菱沒說話,云棠倒也明白了,因為放不下,所以逃不掉,怪不得那日采菱第一次與她提起這人,語氣是那般的絕望無助,她早該猜到,原來情才是最好的陷阱,一旦落入,就真的沒有什么余地了。 她沒再問那人是誰,或許問了采菱也不會說,即便她說了,云棠也怕自己一見到那人就忍不住想給他兩腳。 聊了好一陣,才看著這母子二人走了,天長地闊,也不知能到哪去。 翌日,是采菱下葬的日子,只是一個美人而已,不可能驚動了整個宮城為她哭喪,唯有紫蘭殿里,到處掛上了白色的喪幡,宮女太監(jiān)們哭成一片,也不知有幾分真心。 云棠也過去燒了一把紙錢,也不知是否真的能幫她們母子寬裕寬裕,總之是一份心意罷了。 皇帝乃一國之君,自然不會親自到場沾染晦氣,只派了楊桓過來,象征性地抹了兩把眼淚,才又匆匆回去。 卻沒想到的是,鄭王李邈來了,本該跟采菱毫無交情的人,竟過來親自燒了幾只元寶,也不怕污了那一身金貴的袍子。 云棠默默看著,這人還因為李連的事情找過她說話呢,看起來是個溫潤的性子……不顯山不露水的……未想到竟是個野心勃勃的…… 再看那神色,雖是隱藏的極好,可悲痛還是體現(xiàn)在了臉上,皇家子孫都是最善隱藏情緒的,如今他這般,看起來是真的傷心。 云棠只在心里冷笑一聲,哼,現(xiàn)在來有什么用?采菱這么好的女孩,這些個臭男人永遠(yuǎn)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下好了,她不想知道采菱背后那神秘人現(xiàn)在也知道了,果然,她還真想過去踹上他兩腳。 到底還是生生忍住,也沒過去打個招呼,自己轉(zhuǎn)身走了。 卻叫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不出一月,鄭王李邈也薨了,畢竟是自己的嫡長子,皇帝這下是當(dāng)真掉了心頭rou,茶不思飯不想,一國之君幾日下來瘦了一圈,雖是帝王,天下最持重沉穩(wěn)的男人,卻也因著自己的一兒一女先后離世,而轉(zhuǎn)瞬間花白了頭發(fā)。 李邈死了,這消息傳到云棠的耳朵里的時候她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一直以為采菱對他來說不過是個有用的棋子,是他卑鄙齷齪,利用了采菱對他的癡戀……卻未想到,他竟也這么快就死了…… 到底是天意的報應(yīng),還是他也心系著采菱? 可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悲劇收場也無可奈何,李邈也沒什么可憐,畢竟每條路都是他自己選的,他能走到今日,也實(shí)在怨不得旁人。 ☆、春闈 兩年后,早春三月的長安仍是乍暖還寒,新科狀元騎著一匹俊逸的黑馬,吸引了一眾參觀者的駐足。 不僅是因為騎在馬上的是狀元,實(shí)在是因為這狀元郎長得實(shí)在是……妙不可言……前幾日狀元游街,這狀元郎的相貌氣質(zhì)就已經(jīng)引起一陣陣沸騰了,因此今日他再出現(xiàn)在人群熙熙攘攘的西市上,一下子就被人給認(rèn)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