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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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著她, 唇角一彎, “是你。” “你腦子進水了?上次世錦賽擅自離隊的教訓還不夠嗎?你忘了你還有處分在身,再違反隊規(guī)可能會被除名?”她大腦里每個細胞都在咆哮。 “這次不會。”程亦川笑了,似乎覺得她這樣子很有趣,“我跟孫教請過假了,他同意我退賽?!?/br> 宋詩意一驚, 怔了好一會兒。 “他怎么會……” “我跟他說我不想?yún)⒓尤珖悾业哪繕耸敲髂甑臍W洲賽,后年的世錦賽,還有四年后的冬奧會。” “然后他就同意了?!” “我還說我想專心備戰(zhàn),不想為了一個小小的比賽耽誤時間,贏了瞎膨脹,輸了白失望?!?/br> “……” 宋詩意依然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什么爛理由,連她都說服不了, 孫健平怎么會同意? 程亦川看她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的樣子, 輕快地笑了兩聲, 說:“我猜他大概看出來了?!?/br> “看出什么來了?” “看出我們之間的苗頭, 也看出我是要來找你?!?/br> 宋詩意一驚:“他怎么看出來的?” “怎么看出來的我不知道,但他應(yīng)該和我一樣擔心你心情不好,一個人躲起來cosplay沒頭腦和不高興,所以這么輕易批了假?!?/br> “……” 難以消化的信息令她鈍鈍地站在原地,大腦還在急速反應(yīng)中。直到下一秒,有人懶洋洋地伸手,把她圈了入懷。 宋詩意微微抵著他的胸口,“你干什么?” “安慰安慰我們沒法參賽的宋選手。” “我并不難過,用不著安慰,撒手?!彼Z氣很壞,還在為他如此輕易就放棄一場比賽而吃驚加惱怒。 “那你安慰安慰我好了?!迸Fぬ遣凰墒?,死死圈著她不讓她走。 “你沒什么需要安慰的?!?/br> “我有?!彼严掳蛿R在她肩上,哀哀地嘆口氣,說,“從知道你沒法參賽那天起,我就覺得自己很無力,很沒用。想替你撐腰,替你打抱不平,但我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運動員,沒能力替你伸張正義就算了,還連站出來公開為你發(fā)聲的資格都沒有?!?/br> 因為是地下戀情,因為她不讓他告訴別人。 她越是故作無恙,他越是暗里著急。她有多在乎這個賽場,有多重視每一場比賽,他比誰都清楚。就好像剛才看見他的第一刻,她不可置信地問他為什么放棄比賽。 輾轉(zhuǎn)反側(cè)才歸來,好不容易有所提升,拿到的第一場比賽資格就這樣莫名其妙被取消,她真的毫不在意嗎? 這是她證明自己的第一步。 宋詩意掙扎片刻,也不動了。人來人往,不少人側(cè)目看他們,畢竟就在公眾場合這么親密地抱在一起,還是很引人注目。 她壓低聲音說:“松手,大家都看著的?!?/br> “看就看啊,有本事他們也抱一堆?!?/br> “……他們沒你這么有本事,麻煩你當個人吧程亦川?!?/br> “情急失態(tài)才是人之常情?!鞭q論選手再次上線,程亦川口齒伶俐,見招拆招。 雖然最后還是撒手了。 距離景區(qū)關(guān)門還有一個小時,可他來都來了,說想去看看夜景。 宋詩意恨不能把他塞回飛機上打包回哈爾濱,可事已至此,無可挽回。她冷著臉看他買了票,仿佛壓根沒察覺到她臉色有多差勁似的,笑吟吟拉著她又進了景區(qū)。 程亦川左顧右盼,宋詩意沒這個心思,走了沒兩步,問他:“全國賽也是賽,說放棄就放棄,你一點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彼有?,琢磨片刻,模仿她那日的語氣道,“我現(xiàn)在只想心無旁騖地訓練,一個全國賽而已,我還沒看在眼里。有就練練手,沒有也無傷大雅——是這么說的吧?” “……”她咬牙咬得腮幫疼,正色道,“程亦川,我是無可奈何參加不了,所以說這話??赡慵热荒玫搅藱C會,就理應(yīng)參加,沒有任何事值得你耽誤比賽。訓練只是成長的一方面,正式比賽才是運動員飛速成長的地方?!?/br> “是嗎。” “難道不是嗎?” “對我來說,它沒你重要。” 她忍無可忍,“你是被感情沖昏頭腦了吧?” “是啊。”程亦川欣然承認,“一直以來你都說我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既然路還長,能參加的比賽也很多,這一場沒有了,還會有下一場。只要實力在,不會沒有比賽。” 他抬眼看她,“可是宋詩意只有這一個。因為總是很堅強的樣子,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也不多,我只好抓住這一刻?!?/br> 少年,或者該稱他為青年了,年輕人站在燈火輝煌的水鄉(xiāng)小鎮(zhèn)里,腳下是磨得發(fā)亮的青石板,周遭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頭頂有搖曳的大紅燈籠,眼里卻唯獨她一個。 他雙眼明亮,帶著義無反顧的執(zhí)著,低頭下頭來毫不知錯地看著她。 宋詩意一頓,沒了言語。 她依然為他放棄比賽而懊惱,依然認為他很孩子氣,做事全靠沖動??沙酥猓灿须y以言說的感動。 肯為她千里迢迢趕來相伴的人,她又怎么會不感動? 于是責備和感動混雜在一起,令她糾結(jié)無比,最后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抓起他的手,重重地咬了下去。 程亦川嗷的一聲,吃痛地叫了出來。可當宋詩意抬頭時,看見的卻是一雙飽含笑意的眼。 他看著手腕上泛紅的齒音,似笑非笑地問:“氣消了?” “沒有!” “那——”他沉吟片刻,遞來另一只手,“要不再咬一口?” “滾!” 程亦川笑了起來,伸手去拉她,被她甩開了。可是沒關(guān)系,他有鍥而不舍的精神,被甩開多少次都照抓不誤。與她相處這么久,足夠他摸清她的脾氣。 這位師姐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足夠堅韌不拔,鐵杵都能磨成針,何況區(qū)區(qū)一個軟心腸的宋詩意? 最終還是被他牢牢握住了那只手。他含笑抬起頭來,說:“很漂亮?!?/br> “什么很漂亮?” “這地方——”他側(cè)頭看她一眼,道,“和你。” “……” 這位程選手應(yīng)該是吃了興奮劑不能參加比賽,所以帶著這股興奮勁兒找上了門來吧? 理智在說:你該生氣的,別妥協(xié),要讓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可宋詩意繃不住了,沸騰的面頰出賣了她,眼底的柔軟也泄露了心情。 她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嘆口氣,用那只空出來的手敲了敲腦袋,很是頭疼。 這種又是生氣,又是開心,還帶點嬌羞的矛盾心情,可真他媽要了命了。 程亦川排隊買了熱騰騰的定勝糕,又尋著舉燈籠的人流向前,找到了燈籠店,買了一盞粉紅色的燈籠給宋詩意。最后兩人坐在河邊的石凳上,一邊啃定勝糕,一邊看江南水鄉(xiāng)的夜景。 程亦川問:“你住哪?” “景區(qū)外面的民宿。” “都來烏鎮(zhèn)了,怎么不住景區(qū)?臨河而居才是這里的特色。” 宋詩意攤手:“西柵景區(qū)都被旅游公司承包了,沒有民宿,所有酒店都要在官網(wǎng)訂,我看了下,價格是外面民宿的十倍不止?!?/br> “住一晚體驗一下,十倍就十倍吧,來都來了。” “我比較摳?!?/br> “這是大實話?!背桃啻ǔ酝曜詈笠豢诟?,伸伸懶腰,“好在你遇到了不那么摳的我,可以互補一下。” 宋詩意想把油紙糊他臉上。 程亦川卻站起身來,說:“走吧?!?/br> “去哪?” “帶你去住水邊小屋?!?/br> “我都入住民宿了?!彼卧娨饩芙^,“總不能浪費一晚的房費吧?一百來塊呢?!?/br> 程亦川回頭沖她笑,“那怎么辦?我也訂了景區(qū)里的小屋,你說我們是浪費你那一百來塊呢,還是浪費我這兩千來塊?” 宋詩意:“……” 他問:“走不走?” “你訂了幾間房?”她還在掙扎,“你可以住景區(qū)里,我住景區(qū)外?!?/br> “兩間?!彼院喴赓W,終結(jié)了她的猶豫。 小鎮(zhèn)沿河而建,民居都在水上,潺潺流水,飄搖花草,夜色里燈火匯成海洋,與靜水樓臺相互依偎。 兩人找了半天才找到他訂的酒店。一人一間房是真的奢侈,屋子很大,床還是雙人木架床,很有江南復古的味道。推窗往外,有一個陽臺,上有一張小幾、兩把凳子。陽臺就在水邊,可以看見來往船只和蜿蜒向前的河水。 宋詩意說:“我的背包還在民宿。” 換洗衣物、日用品都在里面。 程亦川說:“冬天的衣服也不用每天換,你先湊合著吧。洗漱用品這里也有,比你那民宿高檔多了?!?/br> “……” 他還歧視低端消費。宋詩意白他一眼,把門關(guān)上了,心道這萬惡的資本主義。 可住在街邊的民宿,與住在水鄉(xiāng)的河邊,的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宋詩意洗了個熱騰騰的澡,披散著頭發(fā)去了陽臺,坐在小幾旁看河。 景區(qū)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剩下的是為數(shù)不多住在景區(qū)內(nèi)的游客,此時對岸的街道上人已經(jīng)很少,但烏鎮(zhèn)還亮著燈,夜色輝煌中又透著一絲寂寥。 這樣寂靜的時刻,心下卻有一絲莫名的惶然,夾雜著等待與不安。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手機上來了他的消息:在干什么。 她低頭看著屏幕,答:看風景。 他:一個人看風景這么可憐嗎。來來來,我陪你。 宋詩意笑了,還沒來及回答,下一刻,房門被敲響。她一頓,起身去開門,就看見同樣頂著一頭濕法的程亦川,手里拎了一只塑料袋,非常自覺地擠進了門。 他看見她時也明顯一頓,因為她披散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fā),只穿了件毛衣裙,小腿裸露著,下面是一雙酒店的棉拖鞋。 “不冷嗎?”程亦川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