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這個,短短一番話說的她牙都酸了。 林臻嘆息著,很忠犬的,低眉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怪不得今天脾氣那么大?!?/br> 他特別無奈地笑了聲:“我生什么氣?我早就說過我不在意這個,是我的總是我的。誰敢搶得走?” “……嗯?!?/br> 何櫻耷拉著腦袋,還是抱著他的手臂不松。 “至于么,”林臻攏了攏她的發(fā),還是笑:“何櫻,你這樣讓我精神壓力很大啊。以后還怎么愉快地調(diào).戲你?” “林臻你真是!”何櫻眉眼瞬間明媚起來,薄怒著嗤他:“三句話里就沒句正經(jīng)的。” “傻姑娘。我犯得著在我女朋友面前正經(jīng)么?” “何櫻。” “……嗯?”聽見林臻忽然喚自己,何櫻仍有些怔。 “我是說來日方長,但是啊……” 他就那樣認真看著她,微瞇了瞇眼,想通了什么似的,笑的清雋舒朗。 “還記得我陪你去酒吧那次么?” 記起往日的甜,何櫻不由自主勾著唇角,軟軟應了聲“當然啦”。 林臻劍眉深鎖,似在思考:“……上次酒吧里那首歌挺好聽的,叫什么——” 何櫻想都沒想,便說:“我要你呀?!?/br> “你、你你?!?/br> 她臉漸漸紅透了。 “噢謝謝你,我的親愛的,”林臻眉一揚笑了,故意用很浮華的翻譯腔逗她:“如你所愿,我也一樣?!?/br> 何櫻沒好氣:“……出道吧林臻,生意有什么好做的,我看你適合走花路——” 他低低打斷了她:“……我想要你?!?/br> 何櫻失語。 他目光熱烈,坦然看著她說:“我當然很想要你。不止是擁抱,或者只是吻……” “是個男人心里都有占有欲作祟,我也沒好到哪去。但我愿意等到適合的時間?!?/br> 何櫻背后浮起了層細汗,口干舌燥。 倒真不是她矯情,只不過兩人從前不住在一起,工作又各自忙亂,再有沖動也只能強忍著。 何況,何櫻是真的不太喜歡那種情侶間交公糧,為完成任務似的“開房”,春風一度。 發(fā)生關(guān)系也只應該是因為互相喜歡,彼此吸引。 她想了許多,咬著唇又松開,卻不敢去看他的臉,聲音輕了又輕,仍是忍不住要問他。 “那……那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太……慢了點?” 能支支吾吾說出這話,已經(jīng)是何櫻的極限了。 林臻端詳著她:“你怎么忽然這么問?” “我知道,你們留學圈……” “嗯?” 何櫻嘟嘟噥噥,說的更含糊了:“普遍比較開放吧。咳,這個,成年人只要你情我愿,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不然當年廢除舊思想,那多革命黨人不就白白犧牲了……” 眼看何櫻要把話題越扯越遠,林臻總算是品出了她的意思。 ……就是擔心他耐不住唄。 “何老師,停一停,你是教語文的,不是歷史?!?/br> 林臻眉皺的更深,卻無可奈何笑了:“再說了,你放心?!?/br> “我要是真遭不住,你不就在面前么,我會自行……撲倒的。” 何櫻被說的怔怔退了步,惹的他眼里笑意閃動。 “傻不傻。” 他抵著她的額心,似吻非吻,貼在她薄軟的唇上:“……就沒覺得和我之前說的矛盾么?” “我嚇唬你的?!?/br> 她沒心力去答他,只是認命般喘息著,閉上了眼睛。 別說話,吻就足以癡纏。 晚風吹動了窗前的簾幕,唯有昏黃的路燈安靜立著。 從朦朧的光圈,到似真似幻的光斑,后來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們樂此不疲,奪走擾亂著彼此的呼吸。 何櫻的毛衣也被他……揉的一團亂。 聽見他斷斷續(xù)續(xù)告訴她:“女孩子會害怕,多愛惜自己一點是好事?!?/br> “我沒關(guān)系的,這樣就……很好了?!?/br> 何櫻記不得自己說了什么,或是他根本沒給她……出聲的機會。 但年紀越成熟,經(jīng)歷過的事情就多。 從前她的生活近乎純白,直到上了大學,繼而工作后,何櫻才發(fā)覺—— 不論學歷、家境幾何,這世界上真的有多少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女孩子。 就比如這幾日她在忙著跨年級,給帶教高三的華茵老師代課。 華茵請她的幫忙的那天,她坐在安靜的音樂階梯教室里,說的淚眼迷蒙。 她意外懷孕了,但孩子不能留。 因為算好了是安全期,她和男朋友在一起就沒做措施,起初她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孕。 高三的班主任高度緊張的精神壓力下,老師們偶有點不舒服,頭疼腦熱也是常態(tài)。 因此連日的低燒反胃,華茵也沒放在心上,隨便吃了點消炎藥抗一抗。 直到時好時壞,終于抽了個周末趕去醫(yī)院,才發(fā)現(xiàn)是懷孕了。 因為服用了有高度致畸風險的藥物,甚至她男朋友那晚還……喝了酒,醫(yī)生只能建議她人流。 華茵咬咬牙,眼淚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因為一模臨近,她只向?qū)W校請了五天假,做手術(shù)連帶休息。 她當時強笑著邊流眼淚,對何櫻說:“師妹,我真沒想到我也有今天,真的?!?/br> “還記得上學那會兒我們一起青春片么?我就不明白,男主口口聲聲說愛女主,怎么還會讓她為自己墮胎呀。且不說孩子無辜,對女生身體的傷害有多大啊?!?/br> “我當時怎么就心一軟,就昏了頭呢?!?/br> 何櫻無言以對,心里也很難過。 那樣豐潤美麗的華茵師姐,做完手術(shù)也像被雨打風吹去般,枯萎蒼白了許多。 …… 誰要是指摘,女孩子和愛人發(fā)生關(guān)系就是輕浮不自愛,你大可不必聽。 但千萬不要為了做這些事,傷害自己的身體。 你要記住,但凡有責任有擔當?shù)哪腥耍^對不會為了一時歡愉,就讓心上人擔驚受怕的。 這是章韻之從小教給何櫻的道理。 所幸,她也找到了這樣的人。 ## 那晚之后,何櫻和林臻的同居生活,就漸漸正常化了。 他們沒再刻意去提那事兒,隨情所欲而已。 但因為各種原因,依然是無限趨近燃點的,打著擦邊球。 直到華茵復課,何櫻終于不用每晚備兩份課,在高二高三級部之間來回奔波。 連校園的陽光都柔和了許多。 但,就在她以為會輕松許多的那天下午,就接到了家長的聯(lián)合投訴電話。 希望她管一管班上的男生,宋淵。 何櫻聽完家長的控訴,心里籠著一團火,蹭蹭往上竄。 按說宋淵家境優(yōu)渥,還是人們最歆羨的書香門第,他父親宋硯是國內(nèi)名列前茅的高校,明大的副教授。 但怎么說呢,從宋硯起就高高在上,對高中老師滿眼的看不起。 看不出一絲一毫高級知識分子的風骨姿態(tài)。 家長會沒參加過一次不說,連宋淵的作業(yè)竟然都是他代做的。 何櫻和他交涉了幾次,人家都冷淡閉門不配合,她再好的脾氣也不想搭理了。 只要看字跡不是宋淵自己寫的,她一律不改,發(fā)回去。 人家堂堂一位明大文學院副教授,哪里能輪到她指點江山了。 但沒想到這個宋淵越來越混,自己不學也鼓動著同學放棄,別念書了,趁早培養(yǎng)個別的愛好。 少年本就心性浮動不定,他還成天不咸不淡說些“我爸說了高考沒用”之類的話,搞的周圍好幾個孩子,心不在焉。 家長義憤填膺:“何老師您看看,宋淵爸爸是明大的教授,他高考錄取有優(yōu)惠政策的,當然不愁?!?/br> “那我們這樣普通家庭的孩子,好好的念書高考就是最光明的一條路了,他這、這自己不學還要帶累我們的孩子哪?!?/br> 何櫻溫言向家長保證著,轉(zhuǎn)手就把宋淵喊到了辦公室,請他家長到學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