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星光永爍,廊橋邊寂靜幽渺。 白紗麗人仿佛自帶柔光,湛藍的瞳仁里寫盡溫柔,向英武的人類游俠相擁惜別。 這是托爾金經典的魔戒中的名段。 絕美的精靈公主阿爾溫,將象征精靈權位的暮星項鏈取下,用以送別她的愛人,蘇醒的人皇阿拉貢。 她溫柔呢喃著告訴他,為了與他度過凡人的一生,她寧愿放棄精靈的永生。 甚至,忍受愛人死后,獨自細數歲月的無盡寂寥。 何櫻靠在林臻的懷里,目光凝在屏幕上,一時忘了說話。 即便看過好多遍,仍然會被這樣唯美的片段震撼,大概就是好電影的力量吧。 直到轉了場,何櫻語調有些悵惘:“林臻,你看過原著么?有沒有寫到阿拉貢死后,阿爾溫怎么樣了?” “有吧?!?/br> 林臻嘆息著,把她更往懷里帶了點,用給小姑娘講故事的語氣,低低柔柔說著:“既然選擇了成為凡人,阿爾溫就失去了精靈西渡的資格。在人皇死后的許多年,悲傷過度的阿爾溫回到了蘿林森林,他們當初訂婚的地方?!?/br> “次年冬天,她便長眠在那里?!?/br> 何櫻好半天沒說出話,“我……還好我一直以為故事就停在電影的結局?!?/br> 魔王被擊潰,秩序被重建。王者歸來,光芒萬丈。 剛鐸的城墻上,漫天花瓣飄落。長裙曳地的阿爾溫向著她的愛人緩緩走去。 在民眾的歡呼聲中,人皇與公主抵死擁吻著。 何櫻險些被這口玻璃渣噎死,不服氣道:“可不對呀。就算失去了不朽的永生,阿爾溫總歸是個精靈,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死了?” 林臻抱著她,動作很柔,但沒有說話。 “你說呀?!彼滩蛔⊥屏怂幌?,催道。 “你是鐵了心要一路好奇寶寶做到底,還是考慮下明天開工上班的心情?” 何櫻抬起臉望著他,甜杏眼水潤潤的,眨啊眨的,掃的他心都亂了。 她戳著他的胸口,軟糯糯哼了聲:“反正已經被你在心上開一槍了,有什么刺刀盡管來吧?!?/br> “因為,只有火、利刃,或是……極度的悲傷可以殺死精靈?!?/br> 痛失所愛,難怪。 何櫻默了一默,仿佛找回了少不更事的時候,躲在被窩里看盡虐文的感觸。 “我就知道,”林臻擰著她的臉,無可奈何:“看吧,要聽的也是你,聽完難受的也是你,這不是瞎折騰么?!?/br> “誰瞎折騰啦?” 何櫻拍開他,嬌俏到蠻不講理:“明明是你們男人都不靠譜,郎心如鐵?!?/br> 林臻半皺著眉,都快被她氣笑了:“我的何老師,我們倆是誰更郎心如鐵點兒?你掰著手指算一算,你這玩弄我的感情多少年了?” “你問問周圍誰不知道,我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何櫻被他說的紅了臉,小聲囁喏著:“那,這故事你聽的都不難過的嘛?!?/br> 每個周日晚上,都是最容易傷春悲秋、懷疑人生的時間段,何櫻也不能免俗。 物傷其類。 只要想到遙遠將來的一天,她總會與眼前這個男人分別,她就忍不住眼眶泛熱。 “當然也會難過。但何櫻,我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br> 他雙手捧住她的腰,依稀笑了聲說:“我想和你一起多活幾年。至少活到我們的孩子成人立業(yè),不用你我煩惱,安享晚年的時候。” “到那時候,哪怕真有不測,我也就只有一個希望。” “希望什么?” 他看向她,緩緩笑了說:“希望我能和你死在一個月,一個星期,甚至一天里?!?/br> 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去忍受與你分離的時光了。 他分明清淡笑著,斯文溫和,說出的話卻那樣……歇斯底里。 何櫻卻感覺心仿佛陷落了一角。 “你、你也想太多了吧。” 她偏開一點臉,聲音輕了又輕:“哪就到那一步了,還孩子呢……” “別怕,”他揉了揉何櫻的腦袋,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笑的意味深長:“我每次都做了措施的。” “放心做,不會有孩子的?!?/br> 何櫻:“……” 看她抿著唇不發(fā)一言,調.戲得逞的林先生笑意更濃了。 何櫻一向恨死他這種桀驁難馴的樣子了,忍不住輕描淡寫奚落道:“……林臻,想那么多干什么?!?/br> “我看你自己就沒長大,幼稚。” “你說什么?” “我……” 見他皺著眉,目色都深了,何櫻終于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一時有些無奈,卻又被他輕輕捏住了下巴。 “哎呀,你放手?!彼f著。 因為貼的極近,她甚至能看見他眼里,亮晶晶的那個自己。 越看越被吸住。 于是聽見他溫柔誘哄問她,說的是什么意思時…… 何櫻不假思索,甜絲絲說著:“沒什么,就因為你長得太鮮嫩了呀?!?/br> 但凡是個男人,基本都很難接受女朋友說自己……鮮嫩。 何況就是因為自己當年的幼稚不夠成熟,錯失了她那么多年的林臻。 何櫻搖了搖他的手臂,可憐兮兮道:“我……我就喜歡嫩的嘛!” 林臻:“……” 還真是越描越黑。 她紅唇輕啟,仍柔軟說著:“真的?,F在很流行你這款的,平時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的,但私底下……” 林臻終于沒讓她說下去了。 他翻身覆在她身上,垂著眉眼望向她,氣息不寧。 沒想到,何櫻非但一點不怕,四目相對,她慢慢閉上眼,主動……迎了上去。 她細細描摹著他的唇瓣,因為第一次沒得到回應,心里有點懊惱。 “……林臻?!彼彳洘o力,喚了聲他的名字。 林臻漫不經心笑了:“乖,是不是以為今天是周日,所以你只要吻我下,我就放過你了?!?/br> ……還真是。 平時她哪敢這樣鬧騰一個素了那么多年,易燃易爆炸的男人。 但因為周一整天,何櫻有語文早讀和升旗儀式,三節(jié)課上完,下午還要參加班主任和級部例會,就差忙成一道光了。 林臻心疼極了,因此周日晚上,都只是擁著她安睡。 “生活總要有點驚喜,寶貝?!?/br> 他光風霽月笑著,然后指節(jié)翻飛,不容分說就去解她睡衣的紐扣:“偶爾放縱一回也是情趣,是吧?!?/br> “是個鬼,嘶……你、你別?!?/br> 他吻咬著她的唇,含含糊糊喟嘆道:“……我看我就是太縱著你了?!?/br> 何櫻一向注重外貌,衣柜里漂亮衣裙又多,眼見春衫漸薄,不許他……碰,怕留痕跡的地方就越來越多。 林臻隱在心里的一叢火,越燃越旺。 她還在掙扎,驕里嬌氣嘟噥著,說壓痛了她。 這回,他真就停了,還對她淡淡笑了下:“真的?那就換一個……” 姿勢。 他改為從身后側擁住了她,guntang的吻伴隨著毫不留情的沖撞,一寸寸落下。 情到濃時,他居然低低啞啞貼在她耳邊,喊了她一聲“何老師”。 但何櫻已經沒力氣罵他了。 身高和體力優(yōu)勢,這個奇怪的姿勢,讓她感覺快被這位林先生,揉碎了。 在很多時候,她只能依稀看見搖晃的燈影,以及……他鎖在她腰間,肌理線條緊繃的手臂。 身體里的浪潮浮浮沉沉,并不由她主宰。 殘存的記憶和荒唐,把周一清晨的何櫻,燒的面紅耳赤。 偏偏始作俑者還從身后抱住了她,用昨夜那樣……溫柔桎梏的姿態(tài),一點不肯放。 “何櫻,”他聲音里帶著將醒未醒的惺忪,低低道:“你再躺一會兒,還早,過會兒我送你去?!?/br> “你少充好人!” ……昨晚她咬著手背含淚求他的時候,這家伙可一點沒心疼。 “我知道我不是人,我是禽獸?!?/br> 林臻極輕地笑了聲,在她酸軟的肩脊上輕揉著,很無奈:“何櫻,我昨天說的是混賬話?!?/br> “我也就荷爾蒙沖頭,放句狠話了。其實什么時候,我……” “我都能縱著你?!?/br> “行了行了,”何櫻恨不得他永遠不提昨夜,故意語帶嘲諷,扯開話題:“哼,你哪句不混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