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jié)
怎么會等到現(xiàn)在, 把這份代表著巨大利潤的東西送給他呢,可在聽薛蟠苦笑著說了下薛家的情況后,秦子軒就有些明白了。 有些東西不是薛蟠不想做,而是少了當家做主之人的薛家, 在那個時候,能夠維持住自己現(xiàn)在的家業(yè),就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了,這還是靠著賈家在背后撐著。 沒有足夠的實力,便是拿出了這些東西,最大的可能也是被人給奪走,就算是四大家族夠強硬,擋住了那么別有用心之人,薛家也不會占據(jù)大頭。 與其費勁心機,冒著風險,到最后收獲的利益,只是別人施舍下來的一點點,那薛蟠還不如什么都不做呢,反正有著他父親積累的那些財富,他也是餓不死的。 對于薛蟠的想法,秦子軒不置可否,不過不得不說,白白得到這么一份大的利潤,他還是很開心的,自古以來,有權(quán)不代表著有錢。 別看秦子軒現(xiàn)在挺威風的,但他在財政方面上,也不過就是比自家三哥稍稍好點罷了,還不一定能比得上薛家有錢呢,當然,這只是單純的指銀錢方面。 若說古玩珍寶,孤本典籍,那全世界加起來也不一定能比皇家多,不過那種東西,自己使用是沒問題的,若是想賣出去當錢花,那是半點可能都沒有的。 就算是他們舍得下這個面子,不怕被別人嘲笑,皇家的東西,御用之物,哪個不怕死的敢買啊,這些東西,那控制的都是極為嚴格的,擅用貢品可是死罪。 所以說,雖然按照固定資產(chǎn)來算,秦子軒那絕對是天下有數(shù)的小富翁,但若論起這手中流動的銀錢,他可不比薛蟠富裕到哪去。 而作為一個皇子,要用錢的地方,那是多了去了,薛蟠這次,可不僅僅是給秦子軒送了一大筆的銀錢那么簡單,對方這是直接送了一個下金蛋的老母雞啊。 現(xiàn)在的琉璃,那比起后世來,可謂是價值連城,就連皇宮之中都屬于珍稀產(chǎn)品,若是一般人的話,就算是得了這方子,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弄。 可在秦子軒這里,那就無需顧及那么多了,直接便把方子給了呂長安,讓對方去皇城制造局,找?guī)讉€老工匠,就把東西給做出來。 秦子軒對這方子一點都沒有嚴防死守的保密態(tài)度,對那些工匠們,更是懶得去說什么必須要保密,不保密就怎么怎么樣的話。 身為大乾皇朝的寧王殿下,他有那個自信,這個世界上還沒人敢動他的東西,除非那人是真的要錢不要命了。 看過了制造出來的玻璃之后,秦子軒也沒有太管,王府之中也有跟了他多年的門客了,把這事情交給對方去辦之后,秦子軒便又回到戶部做事。 相比于錢財上的獲取,商稅改革一事才是能讓他在朝廷上站穩(wěn)腳跟,博得一致贊譽的重要事情,相比于政治上的聲望,錢財自然就算是小事了。 與秦子軒想得一樣,打著寧王殿下的旗號,對這門生意動心的人估計有不少,但敢動手的那卻是一個都沒有,秦子軒本人甚至都沒用露面,琉璃坊就辦得是紅紅火火。 對于那進入了王府庫房的大比銀子,秦子軒也沒有忘記,自家還正處于苦苦煎熬之中的三哥,直接就分了三成的利潤過去。 這下子,有了當今兩位皇子的坐鎮(zhèn),本來便只有賊心沒有賊膽,雖然看著眼饞但卻不敢動手的那些人,就更是連賊心都不敢有了。 當然,在看到了日益增多的白花花銀子后,秦子軒也沒有忘記真正的功臣,他仔細的想了想,當年在揚州,這家伙所提的那個請求。 直接就給了薛蟠一個承諾,什么等兩年之后讓他meimei參加選秀之類的,那都不用去了。 秦子軒很是大方的告訴薛蟠,滿城的未婚公子哥,盡情的去選,除了皇室子弟,他都可以讓父皇給他meimei賜婚。 這樣霸氣的話,薛蟠似乎是從未想過會在一向克制的五皇子口中聽到,整個人愣在了那里,嘴巴都快張成了o形,讓秦子軒后來一直都忘不了對方那副模樣。 簡直比前世那些著名的笑星還要搞笑,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秦子軒已經(jīng)有十多年,未看到任何的小品和喜劇,所以笑點都變低了。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朝政繁忙之余的調(diào)劑品,沒錯,自從商稅改革一事步入了正軌,或許是看不得兒子清閑,秦子軒又被安排了其他的差事。 與他有著一樣待遇的,被一堆事物給壓得踹不過去來的還有其他的兩位皇子,秦君這次那是真的不偏不依,一視同仁了,所有的皇子,沒有一個能閑下來的。 好在,最不喜歡忙碌的秦子軒和秦子墨,這段時間也已經(jīng)是忙慣了,不再像是以前那般抗拒,而秦子祺就更不用說了,這位雖然更多的喜歡書本,但一向都是很聽話的。 年關(guān)已經(jīng)過去,漸漸的,原本雪白的樹葉一點點的變成了綠色,春風雖然還有些刺骨,但一年一度的春闈,還是在這瑟瑟的寒風之中開始了。 今年春闈,除了新近投靠過來的薛蟠之外,王府內(nèi)也有幾名跟了秦子軒多年的門客參與,這并不犯忌諱,皇子培養(yǎng)門客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只是秦子軒,就連一向不太關(guān)心在乎這些事情的秦子墨門下也是有人參加的。 至于秦子祺那就更不用說了,這位的門客大多數(shù)都是書生,與秦子墨手下,大多數(shù)都是武夫可以說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事實上,就連秦子軒門下,都是有幾位武人做門客的,畢竟,如今的大乾,雖說重文輕武,但卻不會像是宋朝那樣,差距那么鮮明。 這一點從定遠將軍身上就能看得出來,若是放在大宋,武人想要娶公主,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世人天生的就對武人有著蔑視。 大冷的天被定為副考官,其實秦子軒是不太想去的,畢竟他的學問雖然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的磨煉,但也談不上多么出眾,頂多是不會出丑罷了。 這三年一次的會試,集結(jié)的可是全天下的精英人物,各個都是舉人身份,秦子軒自認是沒有那個能力,去判他們寫出來卷子的。 與其說他是被派去做考官的,倒不如說他是被派去混資歷,順帶著去監(jiān)督那些考官的,對秦子軒來說,這會是一趟注定很無聊的事情。 而且,還沒有什么實質(zhì)上的意義,因為那所謂的人脈結(jié)交,門生遍天下,天然同盟什么的都是屬于主考官的榮耀,副考官那就是當陪襯的。 不過雖然不喜歡,但皇上的命令誰人敢不聽,秦子軒還是面帶微笑,裝作一副很是榮幸的樣子,與二哥秦子祺在貢院碰頭了。 與他這個純粹是被趕過來的充當吉祥物的皇子不同,秦子祺對于自己能當上考官一事,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高興,對此,秦子軒是真心的不能理解。 這么大冷的天,跑到貢院來,陪著那些舉子們一起被困在這四方小天地之內(nèi),憋悶的要命,還不能隨意的走動,就跟坐監(jiān)牢似得。 那些考官們高興,不難理解,有很多人還混不上這個差事,可對于他們皇子而言,這個差事就談不上什么榮耀了,興許一個不好還容易引來麻煩,這有什么可值得高興的。 不過顯然,秦子祺的想法,與他這個俗人那是截然不同的,或許在對方看來,能第一眼看到考生們的卷子,就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要不然,秦子軒實在是不能理解,他二哥在試卷發(fā)到考生手中之后,與那些主考官副考官們,一起開始拿筆認真做起試卷的行為。 裝模作樣的拿著手中的毛筆,秦子軒低頭瞅了眼試卷上那所謂的圣人之言,只覺得頭疼的厲害。 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拗口的文言文了,你讓他學還行,想讓他寫,不逼到份上,他可不愿意費那個心思。 不過這個時候,似乎好像不寫也是不行了,抬頭望了眼正聚精會神寫著卷子的眾人,秦子軒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不得不放棄自己那眾人皆醉我獨醒的中二思想,開始老老實實的隨大流了。 第437章 說實話, 前世當學生的時候, 秦子軒不只一次咒罵過那些該死的課程, 尤其讓他深惡痛絕的就是數(shù)學, 天生沒有理科生思維的他那是被折磨的夠嗆。 與數(shù)學相比,語文反倒是秦子軒的強項,也是他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東西,不過這項強項,自從穿越過來之后, 就被各種各樣的學霸給打擊到了。 甚至一度讓秦子軒懷疑,自己當年到底是有多大的臉, 才能好意思把語文這一博大精深,讓人鉆研一萬年怕是都不夠的學科, 當成自己的強項。 與那些拗口的文言文相比,簡單明了, 直接一算就能算出來的數(shù)學,相比起來不知道要多么的有親和力才是,當然,這個時候說這些,那都是沒有用的了。 望著那些奮筆疾書的考官們, 秦子軒雖然已經(jīng)把自己定位成了一個打醬油的, 可還是不得不老老實實的隨著大流,咬著筆桿腦子空空如也的對著面前的卷子。 屋子里安靜的氣氛,驀然讓秦子軒有些回憶起了,前世他每次月考的時候, 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學渣級代表人物,那個時候,他每次就是這么坐在這里發(fā)愣的。 沒辦法,中學時期的管理還是極為嚴格的,哪怕是你把整張卷子全部都寫完了,沒到點那也不會有人放你出去,一個字都不寫的就更加不用說了。 秦子軒還記得,有一次月考結(jié)束的時候,作為總是給班級拖后腿的他,第一次沒有被班主任給批評,那不是他突發(fā)猛進考得有多好。 而是有一個腦子進水了的學生,在那考試的卷子上畫了一朵小菊花,直接就把判卷子的科任老師給氣瘋了,第一時間就氣勢洶洶的沖過來找他們班主任。 那一次,班主任的怒火才沖著那個讓他丟臉丟到家的學生去了,像是他們這種每次月考必被批評的差生,反倒是很僥幸的逃過了一劫。 想到那被班主任給展示出來的,畫得極為形象的小菊花,秦子軒忍不住彎了彎眼角,他拿著手中的毛筆,一時間還頗有些意動。 不過瞅了瞅屋子里的那么多人,還要站在他身旁伺候的下人,秦子軒想了想,最后還是不得不遺憾的放棄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腦子放空了一會,秦子軒的心情也就好了很多,再看向這卷子的時候,也便不覺得那么討人厭了,提起筆試著答了一張卷子之后,時間便也到了中午。 在這小小的屋子里用過了午膳之后,秦子軒掃了眼一點時間都不耽擱,就又開始答起卷子的考官們,挑了挑眉,這回可是沒心思跟他們玩了。 這又不是前世的高考,需要寫標準答案什么的,這考官們就算是把試卷都答出來了,也頂多就是作為一個衡量的標準,意義是有,但作用卻不那么大。 與這次的主考官說了一聲,秦子軒便打著巡視考場的名義,出去遛彎了,打算瞅瞅那些奮發(fā)向上的舉子們,現(xiàn)在都是什么樣的狀態(tài)。 這可是難得的現(xiàn)場直播,前世的那些電視劇,就算是制作的再精良,還原的再貼近現(xiàn)實,那也是遠遠比不上的,若是不親眼瞅一瞅,豈不是有些可惜了。 其實科舉考試,往往都是有著專門的巡考官的,判卷子的考官是不能近距離接觸考生的,這是為了考試的公平,不過身為皇子,又不用判卷子,秦子軒自然是有些特權(quán)的。 不過即便如此,他身后也是跟了個巡考官,說是為了方便聽他吩咐,但其實,根本就是為了監(jiān)督他,當然了,秦子軒對此也并不是很在意。 反正他每次出行,身邊就沒有不跟人的時候,這么多年,他也都習慣了,有人愿意跟著,那就讓對方跟著唄,也省得到時候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成了背鍋俠。 會試乃是科舉的最后一步,能來此應試的都是舉子,但凡是能夠中舉的,便已經(jīng)沒有窮人了,歷代皇朝對于舉子的待遇都是相當好的。 在大乾皇朝剛建立那幾年的時候,因為進士的稀少,很多舉子都是可以在地方為官的,雖然最高也只能做到縣令這個位置,而且還是極少數(shù),但那也是很了不得的了。 當然,這三年一次科舉,偶爾還有恩科的加下來,進士已經(jīng)不像是以前那般稀少,別說是那些舉子了,很多進士甚至都撈不到官做。 不過即便是這樣,舉人也是可以見官不拜,稱一聲老爺?shù)拇嬖冢怨乓詠砭陀懈F秀才的說法,卻從來不存在窮舉人的說法,可以說,中舉之后,那就相當于越了一個階層。 對于這些舉子,會試的考棚也是相對來說好了一些,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的,去過貢院的人那都知道,那種地方,嘿嘿,簡直比監(jiān)獄還要差上兩分。 長不過五尺,寬不過四尺,高不過八尺,每個人只發(fā)三根蠟燭,進去后就由那大頭兵把門給鎖上,就算是你放棄了考試,那也是不允許出來的。 為了防止作弊,考棚還沒有窗戶,只在房頂有個不大的通風口,避免犯人啊不是考生在里面會被悶死,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吃喝拉撒睡都只能在這考棚里進行。 相比于前幾次考試時,還有什么臭號的分別,到了會試,那都是一人一個獨立的茅廁,這是為了避免考生去廁所的時候作弊。 可以說,從你進入考場以后,那就是跟進了監(jiān)獄沒有區(qū)別,在那個小屋子里面待著吧,什么時候考完了,什么時候才能給放出去。 這樣做,雖然顯得有些不太人道,殘忍了那么一點點,不過卻是最大限度的能夠防止作弊現(xiàn)象的發(fā)生,保證會是的公平性。 秦子軒雖然是考官,但他跟這些考生沒有任何區(qū)別,拿到的卷子也都是第一場的,雖然在他那里覺得有些抓瞎,但對于一層層考上的舉子們,基本上可以說是沒有什么難度的。 都是些四書五經(jīng)的經(jīng)意題,也就是前世老師們最??嫉拿~解釋,考驗的是背誦和記憶。 除此之外,就是律法方面的知識,還有詩詞,與鄉(xiāng)試時考得差不多,就是難度提高了一個檔次。 會試一共是分散場考得,三日一場,這也是為了防止,考生在里面一連憋九天再給憋死了,畢竟,那么個小房間,實在是太過熬人了一些。 別說是身子體質(zhì)本來就弱的書生,就算是放個壯漢,那都得被憋瘋,就算是這樣,分成了三場,第一場出來的時候都有被抬著出去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有的考生年紀太大,有的考生身體素質(zhì)太差,還有的考生是因為心理素質(zhì)不過關(guān),又正好趕上這換季的時候,染點病是避免不了的。 不過這都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考生還是很□□的站著走出來了,雖然一個個面色都不是特別好看,身形也是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站在考棚的最里邊,秦子軒望著這些關(guān)了三天,終于被放出去的考生們,心中不禁有些慶幸,還好他不用參加科舉,要不然,這環(huán)境那可真是得讓人難受死。 事實上,秦子軒現(xiàn)在都有些佩服這群考生了,尤其是那幾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考生,這么多年的科舉經(jīng)歷下來沒把人逼瘋,還能堅強的再來考試,這韌性也是夠強的了。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都說相比于武人來說,書生的意志力薄弱,要秦子軒看,那都是胡扯,就算是把那些武人換過來,這幾天蹲監(jiān)牢似得的經(jīng)歷,也絕對是不輕松的。 心里感慨了一下后,秦子軒便也隨著大流離開了考場,下一場考試在三天后,雖然說他在考場并沒有太累,但這三天他還是尋思著,去好好的放松一下。 畢竟,那一個個監(jiān)獄似得考棚,雖然不是他住的地方,但只看著他就覺得很是壓抑,可貢院一共就那么大點的地方,他若是不去看那些考生,就得回屋子里待著。 反正不管怎么樣,都是不讓人心情好受,到處都彌漫著緊張壓抑的氣氛,最關(guān)鍵的是,秦子軒還找不到可以跟他說說話,聊聊天的人。 本以為能相依為命九天,成為最佳好伙伴的二哥,第一天就跟著主考官跑了,兩人除了做卷子以外,就是聊些學術(shù)上的話題,秦子軒壓根就插不進去話,那給他郁悶的。 其他那些副考官倒是能跟他聊一聊,不過身份不一樣,瞅著那些人拘謹?shù)臉幼?,秦子軒就沒那個興致了。 再者說了,能做考官的,一個個歲數(shù)都不小了,俗話說的好,三歲一代溝,這秦子軒跟他們比起來,那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代溝了。 在考場里面煎熬了三天后的秦子軒,第一時間就是把自家三哥給拽出來,跑到了龍源樓,欣賞歌舞的同時,更是痛快的大醉了一起。 當然,在這個期間,秦子軒也沒少給自家三哥普及一下考場之內(nèi)的見聞,在他那堪比說書先生一般的水平下,秦子墨聽得是一愣一愣的,頭一次對自家天下的科舉有了這么深刻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