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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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眼看粉衣女子的長劍就要刺入易水蓮的心口,明眼人只見幾乎十步開外的君晏,墨色水袖猛地一翻,抬手間手里便多了一把白璃未曾掠奪完的松子。 可人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便看見粉衣女子手一抖,長劍“咣當(dāng)”一聲落地,易水蓮徹底脫離危險。 ——人們只來得及看見粉衣女子身邊一顆顆散落四處亂蹦的松子,也才終于明白,千金一發(fā)之際,原來是君晏出的手。 本自斟自飲的墨胤一杯酒端到嘴邊還來不及喝下,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 他狠狠地皺著眉頭。君晏的速度怎么又快了?這么遠(yuǎn),松子出手不僅準(zhǔn)確無誤,而且落地之時還在不停地蹦跳,可見君晏的內(nèi)力多么深厚,速度多么快! 再看粉衣女子的右手,上頭一道道細(xì)微的傷口,正是君晏隨手?jǐn)S出的松子所傷,一道道血痕醒目仿佛在嘲笑。 難道,君晏一直都在保存實力? 墨胤再也喝不下去酒。這么多年了,他同君晏之間的較量,一直都處在一個似贏非贏似輸未輸?shù)臓顟B(tài),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實力同君晏不相上下。 可今日一見才終于開始明白,君晏從前,不過都在保存實力罷了。否則,如何保持左右國師之間的平衡?到時候攝政王趁機坐收漁翁之利,恐怕南軒國,又會陷入七年之前的動蕩。 ——那場動蕩,整整動蕩了七年,從前女王下臺就開始醞釀災(zāi)禍。果然君家?guī)缀醣粶?,墨家同君家有?lián)姻關(guān)系的墨采青所在的支派,僅剩墨采青一人。 而從前許多擁護(hù)君家的老臣,反對攝政王執(zhí)政的舊臣,也漸漸都被連根拔起——南軒國的動蕩,使得曾經(jīng)饑殍遍野,哀聲四起。 明白了這一點,墨胤只覺得自己多年來一直都被當(dāng)做傻瓜一樣耍著!也許君晏并不是沒有實力吞掉他,只是想留著他保持一種實力的平衡。 這多么可笑! 墨胤將酒杯重重地擱在案上,酒水濺起沾到衣袍都顧不得了。狠狠地攥著拳頭,墨胤決定,一定要找個機會把墨胤狠狠從高位摔下來! 粉衣女子被繳了武器,很快被侍衛(wèi)們押住。 而就在粉衣女子要被押走的時候,墨胤忽然起身:“慢著!” 眾人看他,不明白他又有什么幺蛾子。方才出這么大的事情,只有他一個人在悠閑喝酒,這會兒卻又有什么事情? 【94—2】如此易容 墨胤走到粉衣女子面前,伸手抬起粉衣女子的下巴,想讓那粉衣女子同自己對視,被粉衣女子狠狠甩開。 然墨胤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的下巴重新抓住,嘴角上揚透著諷刺:“怎么?被逮住了不服氣?說吧,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而他細(xì)長的眸子微微瞇著,仿佛在細(xì)細(xì)審視女子的臉,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些答案來。 粉衣女子瞥了墨胤一眼,便不屑地別過頭去:“要殺便殺,廢什么話?想從我嘴里套出話來,除非我死!” “簡直太囂張了……” “真是的,都被抓住了還這樣……” 見刺客被抓住,席間眾人放下一顆心的同時,也開始忘記片刻之前自己對于這刺客的恐懼,開始紛紛對其指指點點起來。 白璃皺著眉頭,將那些碎嘴的又下意識看在眼里。 “死?”墨胤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嘴角一斜便一臉鄙視,“落在本宮手上,死是最容易的一種,你想不想試試看四十六種刑罰?比如說其中一種……本宮先讓人把你的膝蓋骨敲碎……” 席間的女子一聽這么殘忍,都開始小聲驚叫出聲。 然墨胤的描述還沒有結(jié)束。只見他仿佛十分得意于他的刑罰似的,滿臉陶醉地繼續(xù)道;“把你的腿骨敲斷……然后再接上……接著再敲斷,再接上再敲斷再接上……哦不,如此幾次之后,就再也接不上了……” “魔鬼……” 粉衣女子狠狠地瞪著墨胤,幾乎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 是的,墨胤,在南軒國,一直以來都是魔鬼一樣的存在。他最出名的,同君晏截然相反,是殘忍,是陰狠,是張揚,是極度自卑下的極度自負(fù)。 粉衣女子動動牙關(guān)眼看就要咬下——墨胤猛地掰住女子的牙關(guān),眼中犯狠:“怎么?想死?沒有本宮的命令,你怎么敢死?” 粉衣女子狠狠掙扎,卻奈何墨胤手勁很大,大得幾乎要將她的下頜捏碎! “讓本宮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來頭!”墨胤一手掰住女子的臉,另一手猛地伸向女子的發(fā)間,粗魯?shù)孛饕魂囍?,忽然狠狠一扯,便扯下一張制作精良的人皮面具來?/br> 眾人一陣嘩然! 然下一刻,看著粉衣女子面具下的臉,認(rèn)得這張臉的人再次呆住。 就連白璃,看著這張臉,都忍不住皺眉。這不是前夜假扮姬槿顏的青衣么? 她下意識看向君晏??汕嘁虏皇潜痪處ё吡嗣??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鬧出了這么一場鬧劇? “是你?”席間有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嚯”得一下站起來。 白璃皺眉,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就是前夜她出國師府的時候撞上的兩個人之一,也正是當(dāng)日在萃華樓指認(rèn)青衣為姬槿顏的那人。 “老蔣,你認(rèn)得她?”果然,接下來說話的便是當(dāng)日同老蔣并肩而行的人——白璃從他們的身上撈下來十七兩銀子過,自然認(rèn)得。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撞到君晏的殺人現(xiàn)場。 而被殺的那個人,如果白璃沒有記錯名字的話,似乎姓的王。 “老王,我當(dāng)然認(rèn)得她,她就是那天在萃華樓假扮女王的女人!”老蔣指著粉衣女子,面上的憤怒將橫rou都撐了起來。 他的這一句話,就像重磅炸彈詐響在整個大殿。 大家早就聽說當(dāng)日有人假扮女王在萃華樓當(dāng)眾獻(xiàn)藝,差點讓人以為他們南軒的女王已經(jīng)自甘墮落,甚至群起而攻之喊出了不要這個女王的口號,一時之間“青樓逼宮”成了南軒國人一傳十十傳百的談資。 而現(xiàn)在,這個罪魁禍?zhǔn)?,竟然會再次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刺殺北疆世子,這個女人,她到底是誰?她想干什么? 眾人一時之間只覺得細(xì)思恐極。難道南軒國多年來的平靜,就要被打破? “這怎么可能?”這時那老王也站起來,再次扔下一顆重磅炸彈,“那假扮女王的,不是已經(jīng)被君大國師給帶走了么?老蔣,你莫不是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