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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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佳莉就是個細(xì)細(xì)弱弱的女生,個子只有一米五六,說話聲也是細(xì)聲細(xì)語的,動不動就臉紅害羞。他們在上職高的時候認(rèn)識,z城的職高管的比一中還嚴(yán)格,那時候的陳勤森一沒染發(fā),二無紋身,每天早上陳宅的管家把他開車送到市里,他穿著黑色的西裝校服,顏佳莉會在cao場的樹下,扯著他胸前的衣角嗔他:“我們家阿森好帥的?!标惽谏谷灰埠艹赃@一套,聽說那時候十分寵她,連吻一下顏佳莉都是小心翼翼。 但顏佳莉跟人跑了,跟的是鄰村大佬的林四公子。 林四公子是從法國留學(xué)回來的碩士,穿一身筆直流暢的西褲,悅耳的普通話里夾帶著英文和法語。顏佳莉不僅跟他去了法國,在走之前還把陳勤森沒動過的初夜也奉獻(xiàn)了出去。 自此陳勤森就視女人如無物了,當(dāng)然,他不是禁欲,他是濫情。那種主動送上門、長得還行的,他也是來者不拒的。 * 大灶上做飯很熱鬧,人多的時候在祠堂,人少就在陳宅前面的那棟二層小樓,比如族里果園豐收、割稻谷、祭天祭大帝等等,都要擺大飯。姑奶奶忙,鄒茵也會去搭把手,陳太太張氏看見她出去,就會順便叫住她說:“糖糖啊,路上看見你阿森哥,幫我喊他回來。” 鄒茵出去,陳勤森通常會在不遠(yuǎn)的一個桌球廳門口打牌,那里有很多混社會的女孩子,她們被陳勤森英俊的外表和深厚的家財所迷戀,陳勤森出一張牌,就會有女孩子蹭著他的肩膀想親他:“少保哥這回贏定了。” 陳勤森偏過頭咧咧嘴角:“贏了給你買口紅,這地攤貨涂著真難聞?!?/br> 他穿一條休閑長褲,黑色尼龍的褲帶松松扎著,能看到腰腹那里硬悍的肌rou。 旁的伙計就調(diào)侃:“晚上少保哥又要多用兩個杜蕾斯了?!?/br> 鄒茵心里就會覺得臟和亂,但面上總作視若無睹,站在樹底下叫:“陳勤森,張姨叫你回去一趟?!?/br> 她一叫,陳勤森就從三兩個女人堆里探出頭,看到她,本在邪笑的臉就冰冷,面無表情。 鄒茵倒并不怯懼,只又重復(fù)一句:“張姨叫你有事。” 她的眼睛看他是空洞,好像對他的所有惡所有壞所有囂張與跋扈,在她這里都不起作用。這種感覺在之后的很多年都讓陳勤森憋傷,這是個對自己無所望的女人。 那幾個女孩子嗤嗤嘲弄:“你是誰?他憑什么要聽你的?!薄吧俦8缯伊藗€小管家婆?” 但話音還沒落,陳勤森卻就已經(jīng)站了起來。 因為次次都能把他喊回來,張氏后來就會把電話遞給鄒茵:“糖糖,我空不出手,你幫我撥一個給阿森。” 鄒茵打出去很久他才接,接起來聲音沉悶:“嬸媽,干嘛?” z城這一帶有個規(guī)矩,怕兒子養(yǎng)不活的,都不管父母叫爸媽,要么叫嬸媽、陳伯,要么叫舅舅、舅媽。 鄒茵說:“張姨叫你快點回來,家里來大客了?!?/br> 她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陳勤森那邊,陳勤森的語調(diào)似乎就寂了一寂,答:“沒空?!?/br> 但過一會兒總會出現(xiàn)。 連陳宅的人都發(fā)現(xiàn)大少爺逢鄒茵叫必到了。再后來,張氏就沒給她手機,只說:“糖糖,幫我打個電話給你阿森哥,他的電話號碼你記著吧,138***……” 陳老太爺在這一帶算是個很不得了的人物,他們陳家除了在z城,在隔壁的兩個城里也都有地皮;陳老太爺還有個看家飯是給人鑒寶,他早前能在大上海混出頭,靠的就是這個過硬的活計。 因此你會時常看到有外地的豪車開進(jìn)院子,下來一些衣著莊重的人,他們或為地產(chǎn),或為寶物,然后互相寒暄,恭恭敬敬地把陳老爺子讓進(jìn)主宅。 陳勤森被鄒茵的電話喊回來,張氏急忙催他回房換衣服。陳勤森那時就會換上考究的服飾,有時是銅錢底紋的綢緞短衫,千層底布鞋,有時是澄亮的皮鞋和西裝。微瘸地路過鄒茵身旁,問她:“客人在哪里?” 鄒茵一指,陳勤森在她邊上頓了頓走進(jìn)去。那時候的陳勤森肩寬衣展,低眉順從地站在老太爺交椅后面,便儼然是這個陳家撐門面的大少爺了。 除此之外,鄒茵都不和他有別的交流。 八月的一天,鄒茵去了趟網(wǎng)吧,因為惦記著林彥可能快到學(xué)校了,想看看有沒有留言,順便去給mp3下幾首歌。 網(wǎng)吧在一間移動通信服務(wù)店的二樓,以前是個小咖啡廳改裝的,光線有點暗,門口一個小吧臺當(dāng)做收銀臺,三面墻上擺著半舊的臺式電腦,中間再橫兩道。鄒茵去的時候是午后,因為從傍晚開始到晚上都會人員爆滿,還有一些流里流氣的社會仔,會站在女生的背后偷看企鵝號碼,然后加了好友去調(diào)戲。 鄒茵進(jìn)去的時候,沒想到陳勤森也會在那里,他正和兩個男青年鼓搗一個遙控。看見她進(jìn)去,便用那雙冷銳的眼睛望向她。 哥們戲謔:“喲,陳少保,這不是你小媳婦?” 徐蘿卜在旁打岔:“她是一中的高三生了,以后考大學(xué)的,哪里會看得上我們少保哥?!?/br> 陳勤森盯著鄒茵,這時候的他們已經(jīng)不算陌生人了,兩個話筒貼著氣息,聲音那么近的說過話。但鄒茵沒有和他打招呼。其實鄒茵是想走的,但又覺得走了就顯得自己對他的態(tài)度有刻意了,她就目若尋常地刷了卡進(jìn)去。 徐蘿卜指著她的背影:“少保哥,要不要我去盯下號?” 陳勤森的眼睛黯淡下來:“死邊?!笨匆娻u茵開電腦,又說道:“去阿克家給我買瓶可樂,還有中華帶一包?!?/br> 阿克是個啞巴,帶著老婆和一個一歲多的孩子,陳少保買東西都會專門去他家買。徐蘿卜應(yīng)了一聲就走了。 兩個哥們?nèi)ネ嬗螒?,陳勤森把電腦調(diào)到了管理界面。 鄒茵開電腦登錄,看到林彥的qq并沒有上線,空間也上鎖了。應(yīng)該中間有曾上過網(wǎng),因為個性簽名變成了“我們”。 她也不太懂,莫名略有些悵。就把數(shù)據(jù)線插進(jìn)電腦,在等下載音樂的間隙,隨便進(jìn)了個聊天室打發(fā)時間。 她的qq頭像是系統(tǒng)自帶的鴨子,網(wǎng)名是米唐,基本沒人找她聊天,都是看別人天南海闊。 偶爾有人問:喜歡米老鼠和唐老鴨嗎? 她答:還好。 再問:是mm還是gg?有沒有照片。 再下去就沒聲息了。 忽然看到聊天框里有新信息在冒,網(wǎng)名叫軒轅勾陳,頭像是個長著龍角的上古神獸。 問:在干嘛? 鄒茵回:沒干嘛。 軒轅勾陳:沒干嘛大中午跑來上網(wǎng),是在網(wǎng)戀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抬起頭看了看吧臺那邊的陳勤森??搓惽谏N著二郎腿,右手夾著煙靠在椅背上,不像在打字。就松了口氣,反問他:“下幾首歌。你不是也在上網(wǎng),你網(wǎng)戀了?” 軒轅勾陳:“和你?。俊?/br> 嘀嘀,何惠娟發(fā)來手機短信,說二十分鐘后在小超市見,鄒茵回她好。 軒轅勾陳等了一會兒沒動靜,復(fù)問:“敢不敢和我談一段?” 鄒茵回他:“我不網(wǎng)戀?!?/br> 軒轅勾陳:“誰說是網(wǎng)戀了?” 又道:“你是沒錢買胸罩么?吊兩塊布也不怕掛掉。做我女朋友,以后給你買。” 陳勤森,這回鄒茵抬頭直視他了,陳勤森那邊也抬起下頜,隔著昏朦的光線,看到他精致的下唇咬了咬。 鄒茵想起是那天晚上衣服被水汲濕了,雙頰頓時憋得通紅,后來她就下了線。 那天的鄒茵出網(wǎng)吧后,在拐角的巷子里被上次叫阿大的老大抓走了。阿大讓人把鄒茵的手綁了,嘴里塞一條毛巾,然后拿著一個改裝的大號蒼蠅拍,叫手下煽鄒茵的臉,說要三倍五倍的還回來。 手下看著鄒茵嫩得出水的皮膚,不敢打,說長這么正,打壞就糟蹋了。 阿大罵他:“叫你打就打,敢?guī)完惿俦O聢龅模褪沁@么個凄慘!”又叫旁的幾個打。 鄒茵蠕在破車皮庫的角落里,眼睛因為瞪太久了而有些淚漬溢出來,只是無聲地抖著口袋里將落的諾基亞黑白屏手機。 “陳少保的女人又怎樣,他以前那個女人還給他戴過綠帽子,煽臉又怎樣?”當(dāng)阿大自己拿著蒼蠅拍,走到鄒茵跟前,先輕輕試了一下彈性,然后眼睛一閉準(zhǔn)備重重煽下去的時候。 阿大像豬一樣的“嗷”了一聲。 第五章 陳勤森卸了阿大的手腕骨。 在幾個小弟推諉著不敢煽鄒茵臉的空隙,鄒茵已悄悄把手機從口袋里抖落出來,她用勁把它蹭到身后,被綁起的雙手憑著觸感摁開解鎖鍵,然后撥通了陳勤森的電話。 她平時沒存陳勤森的名字,他的備注名一直是一個隨便的小點“.”,所幸排在最前面,這次倒救了一場急。不過陳勤森在看到她手機里的那個點時,原本尚可的臉色變得很無語就是。 因為地方離得近,當(dāng)阿大那聲“綠帽子”話音那沒落,陳勤森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同來的除了剛才那幾個哥們,還有何惠娟與她的男朋友鄭元城。幾個把阿大他們圍住,何惠娟就趕緊沖過來替鄒茵解了綁。 晚上的時候,陳勤森挨了老太爺還有陳茂德一頓訓(xùn)。 z城的宗族觀念很強,一個族里一家有賺錢的門路,定會把全族的人帶著一起賺錢。因此村里的人普遍做生意,不愛念書,能有幾個認(rèn)真讀書的孩子,都是特別受偏護(hù)的。 陳宅空敞的一樓堂屋里,木頭泛著沉樸的凝香,陳茂德諄諄的嗓音在回蕩——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上次的事情還沒解決好,你這次又卸掉他手骨頭?!?/br> “自己惹來的事,叫人家鄒茵小妹替你下場。下回阿大再找她什么事,以后誰來負(fù)責(zé)?” “他倒是還敢?!标惽谏钪粭l腿坐在凳子上,胳膊掛了一點彩,管家正弓著腰給他包扎。 旁邊徐蘿卜揉著大腿哎喲叫。陳茂德罰他做一百下青蛙跳,做不完不許站起來,他做到四十多下受不住,就把陳勤森給招了。 那天晚上的雞爪是陳勤森叉到阿大嘴里的,阿大本來是沖著陳勤森過來,偏偏鄒茵正好站在他正前方。沒料到驚恐之下的鄒茵竟很彪悍,自己一個蒼蠅拍把阿大打悶屁,陳勤森也就水到渠成順?biāo)浦哿恕?/br> 那個阿大是黃村人,背后還靠著一個在z城混道的老大,就是個觸斗莽爭油鹽不進(jìn)的野蠻仔。這件事可能還要老爺子出面,擇日和黃村的族正一起,去找那個老大來擺平,但那個老大最近在夏威夷度假,恐怕還沒那么快。 角落的紅木樓梯旁,張氏把鄒茵拉到一邊,聲音溫柔而輕悄地問:“阿妹真的沒事?阿姨看你裙子后面帶點血的,你不用怕,出了什么事都和阿姨講。這件事是阿森惹來的,真有個什么損傷,我定叫他給你負(fù)責(zé)?!?/br> 鄒茵瞥了陳勤森一眼,想到網(wǎng)吧里的一幕,她是不要和他有交扯的。緊忙搖搖頭,說:“真沒事,是那個提前來了。本來以為還要兩三天,約好了惠娟去超市買衛(wèi)生巾,沒想到?!?/br> 張氏又再確認(rèn)了一遍,見鄒茵依舊十分肯定,這才安下心來,過去和陳茂德低語了幾句。 姑奶奶站在一旁劫后余生般的拍拍胸脯:“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沒事大好?!?/br> 老太爺耳尖聽到了,就無喜無怒地說道:“君子言忠信,行篤敬,這是陳家的風(fēng)骨。誰惹的事誰承擔(dān),事情沒解決之前,鄒茵的人身安全,就交給阿森去負(fù)責(zé)。你好自為之?!?/br> 陳勤森自小在老太爺跟前見事,對他甚是謹(jǐn)省,聽完肅然地頷了頷首。鄒茵本想要推卻,但老爺子說一不二,說完已經(jīng)拄著拐杖站起身,張氏連忙示意她噤語。 從那之后,鄒茵在很長一段的時間內(nèi),出門都得叫陳勤森陪著了。 高三年段8月7號開始補習(xí),27號結(jié)束,中間休息五天再開學(xué)。暑假學(xué)校食堂里不供應(yīng)伙食,因此還是要住家。 補習(xí)期間沒有早讀,上午八點十分上課,下午四點二十五分放學(xué),中午一個多小時在學(xué)校宿舍里午休。那段時間,每天早上七點二十,陳勤森就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鄒茵的樓下摁喇叭,然后姑奶奶就打開門:“哦,是我們少寶來了,要不要進(jìn)來用點早飯,糖糖她就來?!?/br> 姑奶奶分不清那些小弟普通話里的少保是什么意思,她叫陳勤森從來都叫少寶,聽起來就像“小寶”之意,無端生出幾許親切來。 鄒太婆留下的體己不多,鄒茵的家只是個地皮四十幾平米的小房子,蓋了一層半。底下一層兩個屋,迎門就是小廚房,中間是樓梯間,再里面是姑奶奶的臥房。二樓的半層是鄒茵的小房間,另外空的半層當(dāng)做陽臺,曬衣服,種幾盆小花草。因為房子小,用的都是木板的隔層,平時連下樓的木梯蹬蹬聲都能夠聽到。 陳勤森摁喇叭的時候,通常會往鄒茵二樓的窗戶看一眼,兩分鐘后鄒茵就下來了。 站在樓梯口的一個小掛鏡旁梳頭,她的頭發(fā)很柔順,到肩膀上方一點的長度,平時在家放下來,要出門前便用發(fā)圈在后面綰住。胳膊隨著動作往上提,陳勤森就會在朦朧的光線中,瞥見鄒茵衫子里露出的一彎嫩白脊溝。 他就覺得嗓子眼干癢,有一種錯覺,想要把她從后面推倒在墻上捻住。 陳勤森便收回視線,回了姑奶奶一句:“不吃了,到地方再說?!?/br> 鄒茵從門里走出來,姑奶奶站在門前囑咐:“一會陪少寶在校門口吃點早餐吶,他胃不好,還餓著肚子送你。” 鄒茵從6歲多起就是姑奶奶看大,對她的話一般都是聽的。 應(yīng)一聲“嗯”走過去。 他的車很帥氣,是yzf日系摩托的最新款,純色的黑,質(zhì)感如同一只威猛的神獸。前座比后座略低一點,后座高高的揚起,削得窄而銳利,鄒茵爬上去都有些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