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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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沒拿到,還要倒貼出去幾倍的地價錢,吞人命啊。 黃世栢一楞,訕訕笑說:“阿森你這是什么話?不是還有一個月,一切都還沒成定數(shù)是不是,呵呵呵?” 那邊黃瑤當著張志列的面,眼睛又怨又癡地直勾勾看著陳勤森。 陳勤森理都不搭理,看見雞鴨過得差不多了,他就打轉(zhuǎn)方向盤:“成沒成定數(shù)彼此心里都清楚,你讓人轉(zhuǎn)告阿大,不想硬碰硬把路都做死,明天十點前就把人給我送回來!” 說著“呼”一聲把車開出了老遠,那頭黃世栢愣在路邊,一腔的戲謔頓時噎得發(fā)不出來。 昨日剛下過雨,雨后天晴,視野清晰,黑色越野在高速上行駛,兩旁樹木紛紛向后倒去。陳勤森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又不自覺地彈開手機屏幕: “陳少爺,你老婆的屁股很白很嫩啊……”“要不要找人先干幾口……”幾句話反復地在腦袋中回旋,他只一想到鄒茵的個中場景,手背上青勁的血管好像就要爆出來。 對阿k說:“把電話打給鄭元城。” z城郊外山中的怡然別莊,風和日麗,鄭元城正在和魏欣怡打羽毛球。魏欣怡穿著果粉的短袖衫,下面是白色的運動短褲,純凈的笑聲在風中靈動著,掩不住的青春靚麗。 一個球打過來,就叫一聲“元城哥,你看準了,咯咯咯”。 鄭元城對她甚好脾氣,正要笑應,口袋里手機震動,他就接空了一個球。聽到是陳勤森,不免有些意外:“勤森,什么事?” 兩個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前襟后裾的兄弟了,話筒里聽見他那邊有戶外的風聲,隱約少女叫喚。 陳勤森嗓音低沉道:“元城,阿大綁了我的人。你告訴魏老大,想賺這筆錢,最好別犯老子的霉頭,兩敗俱傷誰都沒好處。如果這是他的意思,那這樁買賣他是死定了!” 魏欣怡見鄭元城接電話不理,扔了球拍幾步跑過來。鄭元城連忙微微遮擋,復問:“你說是,阿大綁架了鄒茵?” 陳勤森這頭一默,掛斷了電話。 近日風聲傳得緊,只說魏氏空手套白狼,借著陳家沒并入的地皮,到處融資騙錢。眼下魏氏想堵口風,最好的辦法就只有與陳勤森盡快合作。之前陷害他關(guān)門停業(yè),也是為了第一步先煞煞他銳氣罷。沒想到阿大這當口還敢亂搞事,真他媽想邀功想瘋了。 鄭元城皺著眉頭,魏欣怡看他這樣,不禁關(guān)懷地問:“元城哥,又是你女兒的mama,她打過來找你?” 魏欣怡小了鄭元城近九歲,大概是因為魏老大的保護,長得清秀漂亮,眼睛里望進去透徹見底,不諳半點浮華雜念。對著他看時,歡喜中帶著崇拜,星星眼兒似的閃耀著好奇,并沒有嫉妒心。 微風輕揚,白色柵欄外的過道上,保鏢阿鋒面無表情地向這邊站著。這是個塊頭很大的山東農(nóng)村男人,十七八歲的時候來x市打工,因為敦厚踏實,所以被魏老大收留,一直守在魏欣怡的身邊照應了有十年,現(xiàn)年二十七八歲有了。 今日魏老大那邊專程在山莊里宴請駱氏大公子駱希鵬,唯把自己叫出來哄他meimei,還派了個保鏢亦步亦趨地守在不遠處,顯見的是對自己還不放心,還在試探著。 鄭元城瞥了一眼阿鋒,然后俯下肩膀,撫手拭了拭魏欣怡微濕的額角。柔聲說:“一個很久沒聯(lián)系的朋友,怎么會是她?她不會吵擾我的事。出汗了,我去給你取件披風?!?/br> 說著便提了球拍往場外去。轉(zhuǎn)過身便是冷漠的,想避開與她過多對視。 魏欣怡看他對那個生了他孩子的女人這樣平淡,不自禁起心暗慕。 跑去木房子外撿球,隔著釘起的木板門,隱約看到地板上一個女人躺著的睡姿。看樣子睡得很沉,白色的上衣領(lǐng)口散漫地搭在肩膀,眉眼氤氳,似乎很美的樣子。不禁愣愣地看了一瞬。 聽見那邊鄭元城在身后叫:“阿怡,你在看什么?” 她就忙眨了眨眼,換就一副清恬的笑臉迎過去:“沒有,就是撿個球。走,我們?nèi)フ椅腋绺?。”說著扯過鄭元城的袖子,不想讓他發(fā)現(xiàn)這里有個漂亮的女人。 鄭元城隨意往后掃了眼,也就抿下唇隨她去了。 第三十六章 湖畔的餐廳里,大圓桌上山珍海味。 魏老大端坐在上首,給主客座上的駱希鵬親自斟茶,黃瑤爸爸黃世栢、阿大、姓劉的幾個陪襯在一旁,臉上堆擠諂笑。尤其黃瑤爸爸和姓劉的,就跟個哈巴狗一樣奉承著,恨不得趕緊從駱希鵬的口袋里掉出金子來,自己這一樁事兒也就糊弄過去了。 魏老大暗瞪他們一眼,示意他們不要做的太過。 轉(zhuǎn)而對駱希鵬諄諄嘆息道:“一寸光陰一寸金,金山灣的開發(fā),早一天就多撈一桶金,時間不等人吶。從年初到現(xiàn)在,眨眼十個月又過去,駱公子這邊的資金,大約什么時候能到位?” 上好的武夷正山小種,琥珀色的茶湯有著沁人的濃香。駱希鵬輕抿一口,不急不緩:“金山灣的地,駱氏雖然一直看好,想與魏氏打造個完整商圈。但聽說魏老板手里的地只是其中一半,并非先前所說的很快就全部并入到名下,而是有另一半在z城陳氏的手中。據(jù)我所知,陳家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當年鄭氏集團破產(chǎn),也未能撼動到陳家的根骨,只怕魏老板這邊輕易買不到它。這么一來,不僅之后的投資駱氏要再考慮考慮,先前的恐怕也要撤回來?!?/br> 近日外面風聲傳得沸沸揚揚,對魏氏十分不利,魏老大光用腳趾頭想,都猜著是陳勤森使的手段。他是沒料到陳勤森的處世,竟比當年的老太爺還有忍有茬的,叫人揣摩不透。但這件事,怪來怪去,就全怪阿大先斬后奏把盤子鋪那么大,中間又和黃世栢、姓錢的弄了這么個囫圇。 魏老大聽完駱希鵬一番話,脊背雖微有些僵,但黑道混久了,什么場面沒歷過。 他就笑笑道:“這個,駱公子倒不用太擔心,我們和陳氏那邊的商洽也在進行之中。地,是肯定連成塊一起做的,駱氏想打造的集成商圈不會出問題。那既然駱公子這么說,就再往下推推無妨,今天我們還是以吃飯喝茶放松為主。這片休閑度假莊是我新蓋的,還沒宴請過外客,駱公子是頭一個,鄙處蓬蓽生輝啊,呵呵哈!” 叫服務員小姐過來添了壺熱水,之后阿大有事開車先回去,魏老大就引著駱希鵬沿湖畔觀光賞玩。 鄭元城那邊陪魏欣怡用過中飯,正從回廊上一前一后走過來,看見魏老大,他就俯在魏老大耳畔低語了幾句。 聽得魏老大蹙眉,斂聲叱:“陳家那邊,老子正準備和談,他這當口把人綁了,這不是又在給老子添堵!” 魏老大此人疑心病重,手段兇戾,用人多防多忌。鄭元城在他跟前,對阿大的行事向來從不置喙,只不咸不淡道:“估計是想逼陳勤森,拿那份百倍的地價合同換人。放在平時倒沒什么,就是魏氏如今空手套白狼,還和政府那邊申請著資金,這么鬧大起來,不劃算的是我們?!?/br> 他的立場以站在魏氏的角度出發(fā),言行不亢不卑,有度有衡。一身襯衫便褲,雋朗貴氣中又不乏幾分虎落平陽的蕭條。 魏老大不自覺打量了一番,作勢問:“那你說這事要怎么處理?” 心底其實也有些動搖,要不要利用陳勤森的女人來逼他就范。 鄭元城盯著他,斟酌了一下答:“我的看法,是把人原樣送回去。男人間的爭斗,不該用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做籌碼?!?/br> 魏老大聽了這話暗訝??戳搜蹖γ娴奈盒棱盒棱碇^發(fā)站在鄭元城身側(cè)微笑,清純的臉上寫滿馨甜。魏老大就只有這一個meimei,如果鄭元城能因此對自己衷心,自然是難得的匹配。 他就吶道:“不利用女人……難得你能這么想,很好?!?/br> 復問手下說:“阿大哪里去了?誰給他膽子自作主張綁人的?” 手下答:“趕去見他的小6了,說鬧肚子疼,非要讓他陪著上醫(yī)院?!?/br> 阿大因為長得粗丑,難得有女人肯哄他幾句甜言蜜語,他就給她錢花把她寵得跟貓跟寶。魏老大聽了就來氣:“老一、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又來個老六,賺的那屁點錢全塞給女人了。你給我打電話叫他立刻給我滾回來!” 阿大那頭接起電話虎軀都差點震了一震,高速走到一半,急忙前方隧道口打了個轉(zhuǎn)又顛回來,半路叮囑黃瑤爸爸千萬要把人看好別丟了。 黃世栢那會兒正帶著他的三歲小外孫在菜地里拉屎,一邊接電話一邊手上還拿著衛(wèi)生紙,哪里有心思去管鄒茵。 別墅酒店的二樓,黃瑤叫老公張志列抱著昏迷的鄒茵出電梯。張志列問黃瑤:“瑤瑤,你跟陳勤森早就過了,和她又沒關(guān)系,就確定要這么做?” 黃瑤戳他:“給你機會抱美人不好嗎?這可是陳勤森心尖上的rou,平時能給你抱?” 張志列這么多年就死心塌地的只有黃瑤,對鄒茵壓根可沒興致。 抱進左排第四間,那是預備給駱希鵬休憩的豪華套間。鄒茵癱軟的被放置在床上,藏藍色的及膝裙,腰臀胯的曲線怎么看怎么美,像條美人魚、尤物似的。白色上衣的扣子微微打開,黃瑤又給她往下扯了扯,想弄得更旖旎點,不料里頭便現(xiàn)出幾顆殷紅淡去的吻痕。 還說分手,哼,這明明就是剛上過床沒多久。陳大少你就是離不了這個女人的奶啊。 黃瑤想起陳勤森的冷酷和健帥,她就嫉妒,竟然有些羨慕起鄒茵的柔情似水來。 叫張志列出來,她在吧臺前倒了杯可樂,扔進去兩顆粉紅色的小藥丸,在水里唏唏地冒起氣泡。想了想不過癮,又放進去一顆,再放了一顆。 張志列看得皺眉頭:“會不會太過了點?” 黃瑤應他:“你怕什么?姓駱的男人不是正好喜歡她?陳勤森那個人心性陰沉,跟著他也未必是好。駱氏大公子一表人才,多少人求之不得。這回要是真睡了她,以后還能讓姓陳的奪回去?肯定是百倍千倍的把她寵上天,我這都是為了她好?!?/br> 叫張志列,你端進去喂就是了。 自己聽見樓上小間里二寶睡醒的哭聲,就趕緊上去喂奶了。 張志列看著粉色的氣泡,覺得有點太狠了。就悄不覺倒掉一大半,剩下一點兒杯底,再摻了新的可樂,稀釋后拿去給鄒茵喝下。 下樓去找岳丈和孩子了。 不敢全倒完,怕被黃瑤知道了又得被奚落。一點點藥效,想忍就能忍住,忍不住就是該她和陳勤森完。 新成立的休閑度假莊,招待人員都沒配齊,眨眼二樓便空卻下來。 魏老大叫鄭元城把鄒茵送回去,魏欣怡扯著鄭元城往這邊過來找人的時候,正看見臺階前駱希鵬進去的雋雅背影。他的腳步便頓住,想了想忽然心一狠,示意身邊魏欣怡再等等。 “元城哥?”魏欣怡有些不解地眨著大眼睛看他。明明剛才黃瑤老公都給那個jiejie喂不好的藥了,為什么還漠視駱先生進去。但她并不是個會多想和多問的人,有的只是對自己崇慕的男人毫無理由地順從,因此便只是乖巧地陪他站住。 大約五分鐘后,手機傳來電話響鈴,聽見話筒里駱希鵬隱怒的聲音:“鄭先生,可否麻煩魏小姐過來幫個忙?!?/br> 鄭元城才算松了口氣,沒有低估此人的人品,然后便和魏欣怡走了進去。 豪華套間里鄒茵尚且昏迷著,雙頰已經(jīng)現(xiàn)出不正常的粉暈,魏欣怡幫她把衣領(lǐng)扯好,然后交給鄭元城攬了出來。 陳勤森是到郊外的三岔路口接到人的,彼時下午四點多鐘,夕陽打著黃朦的余暉,鄭元城把昏昏欲醒的鄒茵交到他手中。 這件事做得駱希鵬很生氣,即便自己對鄒茵有心動,但這么把人下了藥送自己房里,他覺得是受到了辱沒。原本還打算再考量一下的投資,直接對魏老大說:“沒有意義了?!蔽豪洗蟊话⒋筮@么一攪和,形勢處于極為被動中。 鄭元城給陳勤森遞了一袋田間新拔的銅錢草,對陳勤森說:“回去熬湯喝了,很快就能下去。黃瑤叫張志列給她喂了點藥,想讓駱希鵬情迷之下要了她,不料算錯了駱希鵬的為人。” 陳勤森抱過鄒茵柔軟的身子,兜在懷里疼寵地蹭了蹭。 咬唇低叱:“黃瑤這個死三八,早晚老子要派人收拾!” 夕陽下他眉眼俊逸,雖則陰鷙如狼,但神態(tài)卻是純摯的。鄭元城和他是少年起的拜把至交了。但鄭元城和他是兩個不一樣的人。鄭元城話少,行事是真利落,對身邊來的去的他都拿捏有余,當年和何惠娟分,到后面又找了她回來,兩個人就該睡覺該懷孕該營生,就都那么過著,鄭元城是主魂。不像陳勤森,被一個兩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心有掛慮而下不去手,連做個愛都要看鄒茵的臉色和歡心。陳勤森心中裝著的是仁禮情長的。 鄭元城有些羨慕地看著他這一幕,然后說道:“駱希鵬人品不錯,阿大作死,駱氏那邊你可以上了。魏老大要參合,正是你提條件壓制他的時候。” 對金山灣那片地,陳勤森心中早已經(jīng)有周密的盤算,聽了只問道:“你能從中得什么好處?” 鄭元城把手插進口袋,吐了口煙:“我就不用你cao心?!?/br> 陳勤森看他領(lǐng)口處有一枚輕淡的吻痕,這樣嬌羞且又這樣的高度,他猜著應該是個年紀尚輕的女孩子。他就低著下巴勸一句:“元城,丟了的撿不回來,你也不要跑太遠了?!?/br> 言罷抱著鄒茵進了車子。 阿k開的車,陳勤森在后座抱著鄒茵,鄒茵其實很早就醒了,在鄭元城把車開出休閑莊的時候,路上一抖她便震醒過來。只是昏迷了一天,整個人神思還待清理。這會兒纖長的手指撫著陳勤森衣襟,臉也埋著他,可以感知到她輕輕癢咬的牙關(guān)。 陳勤森就抓過她手指含了含:“忍的很難受?回去熬點草藥喝下去就好了?!?/br> 鄒茵喃語搖頭:“先不回去,去警局。” 陳勤森默著看她:“問起話來很麻煩的,不去老子也能有辦法幫你整回來?!?/br> 鄒茵堅持說:“又不是沒被問過。你先前都被害進去關(guān)了七八天的?!?/br> 陳勤森盯著她看,曉得她最是嫉惡這些黑勢的,他便叫阿k打轉(zhuǎn)了方向盤。 因為證據(jù)確鑿,一個多小時后,剛剛被魏老大跟罵狗屎一樣訓了兩個小時的阿大,還有黃瑤爸爸和上次給鄒茵遞鑰匙、開車的那幾個,全都一窩端的給叫進去了。 雖然綁架未遂,也并沒釀成大的實質(zhì)性損傷,但幾個還是被罰拘留教育了十天。當然這是后事,阿大在隨著伙計走進來的時候,看到陳勤森陪鄒茵坐在長椅上筆錄,兩個郎才女貌的登對模樣,他就跟看到了一對狼狽為jian、婦唱夫隨的克星似的,氣得七竅都生煙。 出警局已經(jīng)晚上七點多了,陳勤森讓阿k把車開進了自己住的萬景華庭。 就是兩個人之前租過的小區(qū)。 攙著鄒茵下車,鄒茵臉頰微微赧紅。知道這女人臉皮薄,陳勤森就轉(zhuǎn)頭對阿k說:“今晚她住在這里,要是敢說出去,明天起陳宅就不會再有你這個人、這張臉?!?/br> 阿k本來是聽他說最近正在追一個女孩子,會害羞。怎么這會兒看著森哥跟鄒茵站在一起,鄒茵也這么害羞,一點也不像之前一個打麻將一個拎包上樓的冷漠相對,倒像剛談戀愛和熱戀似的。 他也糊里糊涂搞不清楚,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應聲“是”,這次倒真的不敢多嘴。 電梯摁了6,鄒茵已經(jīng)從混沌中好過來許多了,就是仍然沒有力氣。電梯里陳勤森箍著她的腰,心疼低語:“打我,才剛跟老子和好,就叫你跟著吃苦頭?!?/br> 鄒茵沒舍得打他,問他:“你把這里房子買下了?”這是個中高檔的小區(qū),在x市臨近中心的地段,價格不便宜,而且他們當時也是第一個入住的住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