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沒事?!彼曇舻统粒霸琰c休息。” —— 車被辛芽送去保養(yǎng),燕綏到車庫看到空蕩蕩的車位時才想起有這么一回事。 公司離小區(qū)也沒多遠,她不好意思叫司機來接,干脆走著去上班。 員工習慣了總看燕綏豪車來回,軍牌車接送,再不濟也有辛芽的甲殼蟲代步,陡然見她步行上班個個都很驚喜。 “燕總早,燕總興致看著挺好,走路鍛煉呀?” “燕總早,最近還真挺流行低碳環(huán)保出行的。” “燕總早……” …… 燕綏微笑不語,等踏進電梯,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收起。 她平時怎么沒發(fā)現,她員工的笑容這么燦爛呢。 辛芽是最早發(fā)現燕綏低氣壓的,她直覺是燕綏沒有睡好正在鬧起床氣,上午都沒敢進她辦公室,就連郎其琛的電話她都選擇了用內線轉接。 郎其琛對燕綏的手機總是無人接聽已經沒什么脾氣了,聽到他姑冷清的聲音,依舊熱情不減:“姑,太爺叫你今晚回大院吃飯,舅婆給你做了糯米雞?!?/br> 燕綏提不起興趣,懶洋洋的:“怎么讓你傳話了?” 郎其琛靜了靜,低了聲音一本正經道:“姑你的語氣不太對啊,是不是在我傅教官那栽跟頭了?” 燕綏“呵呵”了一聲,“也不知道誰在他手里沒討著好呢?!?/br> 聽筒里傳來一聲輕哼,小狼崽聲音一懨,委屈巴巴的:“過了半個月不知道什么日子的日子,為了替你打進內部幫你追男人,咬牙撐著一口氣堅持下來的。結果你不冷不熱,連句關心都沒有,我太難過了。” 他一賣慘一撒嬌,燕綏就拿他沒辦法,她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擱下筆往后倚著椅背,輕舒了口氣:“怪我怪我,怎么著,給我報喜來了?” “可不,這次真百里挑一,只有我進了特戰(zhàn)隊。”一說到部隊里的事郎其琛就格外興奮,尤其閉眼吹自己,天花爛墜也面不改色。 燕綏嗯嗯地應了幾聲,等他說完,很給面地夸獎:“我侄子就是厲害,真給郎家長臉。姑這就叫辛芽去做一面‘十佳模范標兵’的的錦旗,過兩天大張旗鼓敲鑼打鼓地給你送進去,怎么樣?” 郎其琛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又閑扯皮一陣,忽然正經起來,壓低聲音道:“姑,傅教官……你要不要算了?我聽說他有未婚妻了,就和他相親的那個,叫溫時遷?!?/br> 燕綏腦袋一炸,唇角笑容斂起,連帶著眼神都變了:“有未婚妻?” “是啊,明天晚上訂婚宴?!崩善滂∽蛲砭椭肋@個消息了,想著他姑聽到該有多難受啊,這么多年她難得有個心動的男人…… 想著想著,自己的心先碎了,昨晚就沒敢給燕綏打電話,想到她就哆嗦。連怎么安慰她,怎么逗她開心都想了七八種方案。 這會一聽電話那邊沒聲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姑,你沒事吧?” 他結結巴巴地又補充:“聽胡橋說他一早來部隊批了兩天假,估計就是忙這事呢……” 燕綏總覺得這事不對。 傅征這人,做不出這邊勾搭一個,那邊訂婚一個這種事。 可郎其琛不會騙她,就算這事有誤會,肯定也不是空xue來風。 她琢磨了一會,說:“我知道了。” 郎其琛還有些惴惴不安,燕綏不說話,他覺得這種安靜是她難過到失去了語言能力。說話了,語氣太冷靜,又疑心是她對傅征心冷,傷透了。 他想了會,聲音壓得更低,神秘兮兮道:“姑,你要是氣不過,我給傅征套個麻袋,打他一頓給你出出氣?” 燕綏氣樂了:“你別胡鬧?!?/br> 想了想,她又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我覺著,你那麻袋沒套到他,先被他收拾了。” 郎其琛正欲跟她爭辯可行性,忽聽燕綏很認真的叫他:“其琛?!?/br> 他頓時乖巧得跟小奶狗一樣:“姑,我在呢?!?/br> “我認識的傅征,不是這樣的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法國菜:我精致怪我嘍,┓(???`?)┏攤手。 隨機送一百個紅包么么噠! * 謝謝投雷的小仙女們~~~ ☆、第34章 他與愛同罪34 第三十四章 燕綏一整天都悶悶不樂。 臨了到下班, 叫司機在公司門口等,她收了收拾, 跟陣風一樣刮進電梯里。 辛芽都沒來得及叫住她…… —— 燕沉臨時有事被耽擱了十多分鐘,過來時見辛芽在收拾桌子,大概猜到燕綏已經下班了。他在門口站了會,轉身正要走, 余光掃到桌上那串大奔的鑰匙, 問:“燕總下班了?” 辛芽正哼著曲, 陡然聽到燕沉的聲音, 嚇了一跳:“燕副總?!?/br> 燕沉頷首,還在等她回答。 辛芽以為燕沉是來查勤的, 下意識回答:“燕總是準點下班?!?/br> “不是說她沒開車?”燕沉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鑰匙上, “叫了司機來接?” “嗯,回大院了,好像是老爺子叫她回去吃飯?!?/br> 燕沉走進來, “她車呢?” “她出差回來之前送去保養(yǎng)了,”辛芽聲音變輕, 吶吶道:“昨晚她回來應該我去接她,順便把車給她開過去。但下午的時候燕總打電話來讓我下班了直接回家……”她這不老實聽話嘛。 燕沉順手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車我來開吧?!?/br> 辛芽愣了一下,眼看著車鑰匙被燕沉拿走,慌到差點咬舌頭,急忙叫住就要走的燕沉,磕絆道:“副總,還是我去吧……” “你不用管了?!毖喑涟谚€匙收進褲袋, 似想起什么,走了兩步又轉身看她:“她最近是結識了什么人?又是租房子又是找工作的,盡做些打下手的事,人也沒見她招進公司來。” 燕沉是燕綏的堂哥,頗受燕綏尊敬。 公司里的人一直以為正副兩位老總不合,其實不是的,燕沉和燕綏都是公事公辦的人。在公司,兩位領導人做什么都被員工盯在眼里,偶有分歧有爭執(zhí),各持己見,就是針鋒相對也常有時。 私底下兩人的相處,只有辛芽和燕沉的助理見到過。 拋開公司,利益,立場,兩人同框時就像一幅畫,說不出的美好。 哪怕這兩年,這種私下的相處越來越少,辛芽始終記得燕綏對待燕沉的態(tài)度。 不敢不回答,辛芽想了想,搪塞道:“是認識了一個朋友,租房就是還個人情,沒別的事?!?/br> 燕沉知道問她也問不出什么了,不再追問,轉身離開。 辛芽撥著她燕總花里胡哨的筆筒,愁得眉毛都打結了……這一個個的,怎么都上趕著給她添堵呢。 —— 燕綏到大院時,天剛暗下來,整片天空被暗金的墨色掩蓋。 門口掛著的紅燈籠已經亮了起來,把墻壁映得紅彤彤的。 燕綏讓司機吃過飯回來接她,她下了車,推門進屋。隔得老遠,就看到廚房里蒸騰的熱氣,像屋頂煙囪冒出的白煙。 她脫下大衣掛上衣架,陰沉了一天的心情忽然就放晴了。 舅媽正端了小蒸籠出來,抬眼瞟見她,連聲招呼:“阿綏來了,快進屋,今天做的全是你愛吃的。” 燕綏笑著應了聲,進屋挨個叫人。 郎嘯難得也在,燕綏叫過他后,他指著身旁的空位,示意她坐:“剛出差回來?公司忙不忙?男朋友找了沒有?” 又來了…… 燕綏心里翻了個白眼,臉上掛著笑,笑盈盈的回答:“去了趟北星,待了快小半個月。下半年有個海外項目,時間緊,什么事都趕得慌?!?/br> 她起身,把湯包夾進老爺子的碗里,又給郎嘯夾了個,落筷后回頭張望了眼廚房里的舅媽,遛似的丟下一句“我去幫忙”,轉身鉆進了廚房。 來回端了兩趟蒸籠,廚房里也沒事了,燕綏只能老老實實地出來吃飯。 “本來以為其琛今天能回來,”小舅媽往她碗里夾了個蟹黃湯包,看她眉目被熱氣氤氳得隱隱約約,嘆道:“集訓完也沒個假期,又開始訓練了?!?/br> 燕綏笑了笑,說:“我?guī)退??!?/br> 小舅媽也跟著笑起來,看她張嘴去咬湯包,提醒她:“湯汁還燙著,你慢點吃。” 燕綏“唔”了聲,齒尖剛咬住湯包,就聽郎譽林問:“你出差前有個晚上回來過?” 燕綏的記性好,郎譽林一提她就記起來了,她垂眼,面無表情地扯謊:“沒有啊?!?/br> “沒有?”郎譽林不信,他用筷子輕敲了敲碗沿,語氣厚重:“門口白紙黑字都登記著,還沒有!” 燕綏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還沒等她想到圓回來的借口,忽聽老爺子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跟她確認:“聽說是傅征把你領進來的,現在滿大院的人都在跟我打聽傅家這小子是不是跟我外孫女談對象,你還不老實。” 燕綏嘴角一磕,鮮甜的湯味還未嘗到,先被湯汁燙了嘴唇,她“嘶”了聲,捂著嘴匆匆去廚房敷冷水。 小舅媽被她嚇了一跳,擱了筷子去看她。 兩個人一走,飯桌上空下來,郎嘯忽然笑起來,說:“爸你說得是傅征吧,我瞧見那小子第一眼,就覺得他能鎮(zhèn)得住燕綏?!?/br> 郎譽林哼笑了聲,不贊同:“燕綏差哪了,還能制不住那小子?” 郎嘯沒接話,他聽著廚房里隱約傳出的對話聲,微微挑眉:“那打個賭?” —— 一頓飯,燕綏吃得驚心動魄。飯后也不敢多留,推脫公司有事急著處理,急吼吼地就走了。 傅征這事,其實沒什么好瞞的。坦坦蕩蕩的直接承認自己在和他交朋友,哪用得著像做賊一樣?氣質全無。 可燕綏下意識的反應卻是遮掩。除了不想讓郎譽林干預,不想被長輩看笑話,還有個原因是……郎其琛的電話。 哪怕直覺和理智都告訴她,這事肯定哪里有誤會。但沒確定之前,燕綏實在沒有坦誠的勇氣。就像背光面的陰影,得陽光才能驅散。 她沒那個閑工夫慢慢猜,想得煩了就給傅征發(fā)了條短信,沒提別的,只是問了問遲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