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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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萊被他甩出去得有兩丈遠(yuǎn)。 季隨從兜里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接通,火氣很大:“不是誰都他媽跟你一樣閑,瞎打什么打!” 毛線在電話那頭興致很高:“季隊,我從家里回來了,剛到隊里。我?guī)Я思亦l(xiāng)特產(chǎn),沒見著你。他們正在搶著,你再不過來就沒了?!?/br> 季隨直接摁斷了電話。 他瞪眼看著倪萊從地上爬起來,低頭搓胳膊上的泥,腦殼猛地被什么擊中。 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 記憶中,無論白天黑夜,無論正在做什么,季元良一接到消防隊的電話,就會立馬丟下手頭的事情,站起來就往隊里跑。 他憎惡季元良的生活方式,不知不覺中,他也過上了這種生活。 他活成了另外一個季元良。 季隨捏著手機愣在原地,神他媽不知不覺! 兩年前登島的時候,指導(dǎo)員邀請他加入救援隊,他留了下來,別人不知道原因,他自己心里難道就沒點acd數(shù)嗎。 是啊,他心里再清楚不過——他要走一遍季元良的路,他要有一天站在季元良面前,親口對他說,別他媽再裝偉光正了,惡心。 季隨胸腔突然涌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想要嘔吐,他覺得他自己就挺惡心。 季爺,季你大爺?shù)臓敗?/br> “季隨?”倪萊揉搓掉胳膊上的泥,彎腰撿地上零散的樹枝,抬頭看他,“隊里有事你就回去吧,院子里這些垃圾我自己可以清?!?/br> “……沒事?!奔倦S把手機塞進(jìn)兜里,站著四下望了一圈,走到墻根拿過來一把大掃帚,“毛線從家里回來了,我收拾好再過去?!?/br> 二十分鐘后,院子清理干凈,季隨沒有進(jìn)屋,直接在院子里的水龍頭下洗了手,騎著自行車離開。 倪萊放好掃帚和垃圾鏟回來時,他早已沒了蹤影。 * 基地宿舍大廳很熱鬧,大家正在分著吃毛線從家鄉(xiāng)帶過來的鹽酥雞,見季隨過來,阿乙叫:“季隊,給你留了個雞屁股?!?/br> 季隨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笑罵道:“我對這個屁股比較感興趣?!?/br> 阿乙捂著屁股蹦跶開。 毛線說:“季隊,廚房還有臘rou?!?/br> 季隨推開自己的屋門:“明兒再說,我先睡一覺。” “好?!?/br> 關(guān)上門后,大廳里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但是隱約還是能聽到一些。 “這兩天季隊統(tǒng)共就睡了不到一個小時?!?/br> “我剛補了兩個多小時的覺,睡得正香,結(jié)果聞到雞rou味就醒了。” “吃飽了再睡。” “哎,剛我們都在補覺,季隊不在基地,去哪兒了?” “回家了吧,估計那個院子也被水泡了,得收拾?!?/br> “我好像看見那個畫畫的在基地大院門口等來著?!?/br> “怪不得?!?/br> “我就回家了幾天,錯過了什么?” “……” 季隨沒心思理會,扯了外套踢掉鞋,邊解皮帶邊往床邊走,手機在褲兜里震動了兩下。他坐在床上掏出來滑開屏幕。 傻驢:【這幅畫我想送給你】 季隨點開小圖,她今天拿給他看的那張終于有了臉的那張單車畫。 他拿著手機躺在床上,瞇著眼看了會兒,說不上來為什么,不是太喜歡。 他直接回:【不要】 想了想,覺得還是應(yīng)該補充下原因,手指按著屏幕上的鍵盤想措辭,想著想著,上下眼皮一合,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屋里黑乎乎的。 他在床上躺了半天,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意識漸漸回籠過來,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的光線后,他發(fā)現(xiàn)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扯著內(nèi)褲。啊,褲子還沒來得脫就睡著了。 他把手機甩到一邊,皺著眉往下扯褲子。濕噠噠一片。 尿了? 他用手一摸。 cao。 他猛地坐起來,摁亮床頭燈,低頭檢查,caocaocao。 精滿則自溢。 草你大爺。 他擰著眉頭抓起手機看時間,03:26。 手機屏幕停留在和傻驢的聊天窗口。 季隨徹底清醒過來。 聊天窗口清清晰晰顯示:【聊天時長04:19】 一行綠色條條,后面顯示著“視頻”這個功能圖標(biāo)。 我他媽主動給傻驢發(fā)送了視頻邀請?還他媽聊了4分19秒?! 4分19秒能聊些啥? 季隨低頭,媽蛋喔,4分19秒夠他媽擼一管了! caocaocao。 他從床頭摸了煙和火柴,叼在嘴里點著,連吸了五六口才勉強鎮(zhèn)定下來。摁亮手機屏幕,綠條條上面顯示的時間是18:21。 綠條條上面就是他發(fā)過去的那條【不要】。時間記錄顯示18:20. 季隨扯著褲子看了看,根據(jù)濕度來判斷,情況應(yīng)該剛發(fā)生不久,還他媽熱乎著。 排除了視頻邀請她看自己那啥啥的這一變態(tài)行為。 我日。 他把手機使勁摔在枕頭上,嘴里叼著煙直接去了浴室,先把褲子都淋濕了,才他媽脫下來。 一通折騰,連罵臟話的力氣都沒了。 沖過澡之后,嘴里的煙還燃著,只剩個煙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住站在花灑下而不淋濕煙頭的這種cao作的。 見鬼了。 他把煙頭吸近,過濾嘴都燒著的時候才把煙頭吐在地上,很快被水澆濕。 盯著這個煙頭回憶了老半天,好像是做夢了。夢見他的手摸到了某不可描述,然后就情難自控了…… 這什么,罵人都不知道該罵誰。 季隨濕淋淋地從浴室出來,沒用浴巾,坐在床頭開始抽煙,腦子放空什么也沒想。兩根煙后,身體被夜風(fēng)吹干。 夜風(fēng)?我他媽沒關(guān)窗戶?這他媽開著燈呢! 他抓著離自己最近的枕頭往身上捂,一時忘了枕頭上還放著手機,手機蹦跶著掉出來,在他大腿上蹦跶了下,滾到地上。 我cao?往地上掉你還先找個緩沖rou墊? 季隨沒管手機,扭頭去看窗戶。 窗戶是開著,但是窗簾是拉著的。夜風(fēng)灌進(jìn)來吹起窗簾,鼓囊囊一團(tuán)。 他掄起枕頭砸在地上的手機上,隨手摁滅燈。 這么一折騰,困意全無,再也睡不著。 好像發(fā)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傆X得有些東西變了,好像半夜的那一炮把什么給打沒了,又像是打中一個點,所有東西都被打碎打開打散。 床頭的半盒煙抽完,季隨把枕頭踢走,腳趾勾著手機,還挺頑強,就只是屏幕裂開了幾道痕。 像朵花。仙人掌上頭的花。 他像個傻逼一樣,就這么用腳趾劃拉著屏幕玩。 屏幕翻到通訊錄,通訊錄從上到下滑過,孤零零一個單字【家】夾雜在兩個名字三個名字中間,非常的顯眼。 季隨盯著這個單字,像是中了什么邪,腳趾點下。 嘟嘟。兩聲。 響在烏漆麻黑的屋里,顯得格外的空曠,聽在季隨耳朵里,像是有兩世那么久遠(yuǎn)。 “喂?!币粋€沙啞的男音。 季隨愣住,十多年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他一下就認(rèn)了出來。 季元良好像……老了啊。 短短兩秒,季隨的鼻子一陣酸澀。設(shè)想過成千上萬種情景,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聽到他的聲音,更沒想到,就這一聲“喂”,他竟然……濕了眼眶。 “小隨?”季元良聲音顫動,“你是小隨吧。” 季隨想說話,張嘴,喉嚨一陣發(fā)干,嗓子眼像冒了火。 他盯著“通話中”三個字,抬起腳趾輕輕觸碰了下,電話掛斷。 半分鐘后,手機進(jìn)來一條短信:【照顧好自己】 季隨呆愣愣瞪著這幾個字,直到視線模糊,屏幕變黑。 他躺回床上,胳膊壓在眼睛上。 像是回到了十五歲生日那天,就是單純地想打電話有人接,會跟他說生日快樂,會說一句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