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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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 說來說去,我就像傀儡一樣。我并不怕死,生出一股戾氣,暗暗想你這個黃老仙兒到現(xiàn)在還纏著我,那我就陪你玩玩,反正也是玉石俱焚的事。你把我弄死了,你也魂飛魄散,看咱倆誰得好! 坐車回到村里,我徑直回家找到爺爺,把這個事說了一遍。爺爺?shù)故呛芷届o,沒強迫我做什么決定,反而問我是怎么想的。 我告訴他沒想好。 爺爺嘆口氣:“子旺,這里的因因果果實在是說不清楚,不過我總有種感覺,不管你做出什么決定,其實未來已經(jīng)定好了,咱們都在這無形的大象之中?!?/br> 我來了倔脾氣,你們叫我出堂我偏不出堂,死了拉到。我恨著身體里的黃老仙兒,索性不去想出馬的事。 過了幾天,感覺身體恢復的還可以,就想著回林場去。我做好了決定,就這么茍活著吧,熬到哪天算哪天。 爺爺看我主意已定,沒有多說什么,幫我收拾行李。就在這個時候,風眼婆婆給我來了電話,婆婆在電話里問我做好決定了嗎,是否繼承她的堂口。如果做了決定,要趕緊來她這里,有許多準備工作需要做。 我不好意思直接拒絕,扭扭捏捏吞吞吐吐。 風眼婆婆不高興:“小馮,是男人就直接了當一些,你是不是不想出馬?” 我“嗯”了一聲。 “砰”,風眼婆婆把電話掛了。我聳肩,這老太太也是個火爆脾氣。 正打包的時候,王二驢急匆匆跑進來:“不好了不好了,老馮,快跟我去看看。” “怎么了?”我說。 王二驢道:“喬老寶帶著兩個男的進了二丫姐的家?!?/br> 我爺爺聽到這話,停下手里的活計。 喬老寶是我們本村人,大概三十多歲吧,名聲不太好。以前家里特窮,她大概十六七歲的時候就走了,去哪了不知道,就知道她家開始一天一個樣的變化,月月她都寄錢回來,她爹她媽還有她弟弟都受益無窮,家里沒幾年就翻蓋了小洋樓,弟弟也上了好學校。 村里人都暗地里說這丫頭肯定在外面沒干好事。而后幾年,村里有個打工的小青年過年回來探親,喝酒的時候聊起來,說曾經(jīng)在深圳的一家洗浴中心看到過她。兩人還做了一番“深入交流”。說這話的時候,這小青年滿臉都是猥瑣的笑。 喬家的大閨女在南方當雞!這件事迅速在村里流傳開,就跟炸了鍋一樣。眾鄉(xiāng)親褒貶不一,有的罵她傷風敗俗,有的說這年頭笑貧不笑娼,把真金白銀揣進兜里才是真的。 后來喬老寶衣錦還鄉(xiāng),穿的那個花枝招展啊,回家的時候放了五千響的大鞭炮,請了縣里的戲班子在村里連唱三天大戲,那叫一個風光。不過也更坐實了她從事皮rou生意的謠言。 可人家根本不在乎,扭著屁股到縣里上班去了,如今在一家叫春江南的洗浴中心當小頭頭,這工作學名叫老鴇,也叫老寶,俗稱叫媽咪。所以老喬得了個外號,叫喬老寶。 這么個女人,現(xiàn)在帶著兩個男的去了二丫姐的家,我們都隱隱感覺不妙。 第二十章 二丫姐 喬老寶在我們村名聲極臭,頂風能臭八百里,她出現(xiàn)準沒好事。 爺爺知道我們這些小輩相處很好,便讓我跟著王二驢過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我和王二驢急匆匆來到二丫姐家里,院里沒人,推門進了正堂,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屋里的氣氛非常壓抑。 隔著八仙桌,喬老寶和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坐在右手邊,二丫姐和她老爹坐在左手邊,喬老寶正巧舌如簧說著什么。 二丫姐本來特別緊張,看到我們來了,馬上過去拉住我的胳膊,一副急切的眼神。 二丫姐家里她爹是個二愣子,她媽臥病在床,弟弟不著調(diào),如今大事臨門,全都壓在她的身上,也挺不容易。 王二驢拉了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坐下:“喬姐,怎么個意思這是?” 喬老寶冷笑,不屑地看我們:“呦,你們小哥倆也來了,一起聽聽也好。” 二丫姐她爹段老耿抽著煙卷,悶聲悶氣說:“二丫,讓這倆小子滾蛋,家丑不可外揚?!?/br> 二丫姐惱了:“爹,這都什么時候了,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來幫我們家拿主意的?!?/br> 我輕聲問,到底怎么回事? 二丫姐說:“我弟弟在外面惹禍了,他借了高利貸,現(xiàn)在人家債主追上門來了?!?/br> 喬老寶趕緊插嘴:“別胡說啊,什么高利貸,我們那是校園貸?!?/br> 我多少有點法律意識:“你什么貸也不行,段彩云的弟弟還沒成年,禁止向未成年人發(fā)放貸款這是國家規(guī)定?!?/br> “喲嗬。”喬老寶身后站起一個大漢,滿臉橫rou,剃著光頭,指著我鼻子罵:“誰褲子沒提上,把你這么個玩意露出來了?!?/br> 我冷笑:“你爺爺不把我露出來,怎么會有的你爸爸。” 我是典型的倒驢不倒架,哪怕讓人揍死,嘴上也不能讓人占便宜。 大漢勃然大怒:“小逼崽子,嘴是真賤?!边^來就要揍我。 王二驢犯了驢性,順手抄起桌上的茶碗,要砸過去。 喬老寶一拍桌子:“干什么這是!大家都是文明人,嘮的都是文明嗑,這年頭誰還打打殺殺的。咱有理說理?!?/br> 她從隨身包里拿出一個資料袋,扔在桌子上,示意讓我們看。 段老耿顫著手拿過來,從里面倒出一堆東西,我在旁邊瞅了瞅。資料里有二丫姐她弟簽字的合同文書,這些應該沒什么法律效應,未成年人不承擔責任??啥卫瞎⑹莻€法盲,看得臉色發(fā)青,繼續(xù)往下翻,我們幾個人眼都直了。 在下面有數(shù)張照片的翻印,照片上是二丫姐她弟弟的裸照,這小子讓人揍得烏眼黑,身上沒有四兩rou,光著屁股跟豆芽菜似的,正苦著臉蹲在墻邊。后面有幾張更是不忍目睹,他抱著腦袋,有幾個人正在往他身上撒尿。 撒尿的人在鏡頭外,只看見數(shù)條水柱激在他的臉上狼狽不堪。這照片還沒處說理去,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撒尿,可硬說是用水槍惡作劇也無不可。 段老耿氣得臉都紫了,“啪”拍了一下桌子,茶碗都蹦起來老高。 “他到底欠了你們多少錢?”段老耿問。 喬老寶說:“利滾利到現(xiàn)在怎么也得小二十萬了吧?!?/br> 旁邊有個男的和她耳語一下,喬老寶說:“到月底是十八萬五,這個月不還,下個月可就滾到天價了?!?/br> 段老耿臉上發(fā)燒,哼了一聲:“把這個家拆了,我們也沒有二十萬。讓他死外面吧,這樣的禍害,死了我也省心?!?/br> 喬老寶翹著二郎腿,點燃一根煙:“老段大哥,其實這里沒我什么事,我是看咱們都是本鄉(xiāng)本土的才過來義務幫忙。你們有氣別撒我身上。人家債主比較通事理,不講究什么父債子償,子債父償那一套,你要是不管這個兒子也行,就當沒生過他。債主說了,這筆錢肯定要他償還,不能死賬,他們有的是辦法?!?/br> “什么辦法?”段老耿問。 喬老寶說:“比如說把你兒子打什么雌性激素,賣到東南亞當人妖?;蛘咚偷缴钲谂嘤柵嘤枺酵揪瓢僧攤€小童。有錢人,尤其是有錢老頭,就喜歡小鮮rou哩?!?/br> 我們幾個聽得面面相覷,像是聽天書差不多。喬老寶說的這些對于我們農(nóng)村人來說,就跟外星球發(fā)生的事情一樣。 王二驢叫著:“你們這是犯法!” 喬老寶幾個人哈哈大笑,那倆男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喬老寶輕蔑地說:“你們真是土包子。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就問你段老耿,這兒子你是不是就不管了吧,今天就要你一句話?!?/br> 段老耿像被鬼掐住了脖子,坐在那直運氣,臉色又紅又漲。管吧,拿什么管,家里一貧如洗。不管吧,畢竟是自己兒子,到時候真要被送到魔窟供人yin樂,這輩子就完了。 這時后屋忽然傳來咳嗽聲,簾子一掀有人走了出來。二丫姐趕緊過去,著急地說:“媽,你怎么出來了。” 二丫姐她媽在村里是個傳奇,十幾年了沒幾個人見過她。自打我明白事起,就知道她媽得了重病,不能見風不能見光,成天躺在家里的后屋。 今天聽到兒子遭難,她這樣的老病號也呆不住了,居然掙扎著下了炕。眾人都倒吸口涼氣,喬老寶走南闖北也算是個社會人,可看到這女人,居然也有點駭然。 二丫姐她媽能有個五十來歲,面如枯槁,整個人估計還不到七十斤,好似骷髏成精,尤其兩個大顴骨,高高聳起,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她穿著一身深紅色的秋衣秋褲,頭發(fā)披散著,臉色發(fā)黃,拄著一根棍,哆哆嗦嗦來到喬老寶面前,虛弱地說:“大妹子,大妹子……” 喬老寶就跟看見麻風病人差不多,嚇得趕緊站起來:“別,別,有話好說?!?/br> 二丫她媽哆嗦著想下跪,身體實在太虛了,勉強說道:“大妹子,你救救我兒子吧,別把他賣到深圳,我的病不治了,省錢幫他還債?!?/br> 喬老寶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樣吧,你兒子這筆錢你們家里還吧?!彼贸鲆环莺贤臅鴶[在桌子上:“這是債務轉(zhuǎn)讓合同,老段,你簽了吧,簽了以后你兒子就能回來了?!?/br> 段老耿吧嗒吧嗒抽煙,好半天才說:“就是說以后我兒子沒債了,這筆債跑到我身上了唄?” “不是跑到你身上,而是跑到你們?nèi)胰说纳砩?,當然了你是債務人。”喬老寶說:“先簽,簽了再說?!?/br> 我搖搖頭,覺得這事不對勁,這份債務轉(zhuǎn)讓書提前已經(jīng)備好,他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和王二驢對視一眼,均感覺不妙。 二丫她媽哭著求段老耿,段老耿長嘆一聲:“真是慈母多敗兒。你說你病成這樣,那臭小子不說回來盡孝吧,還在外面惹禍,真是前世的冤家!” 他拿起筆,要在文書上簽字。我趕緊拉住他:“先不忙簽,喬大姐,你先跟我們說說,這債務轉(zhuǎn)讓之后,你們打算怎么讓老段家還錢?!?/br> 喬老寶陰著臉:“段大哥,這兩個臭小子是你們什么人,是你女婿嗎?這么搗亂,你們不管管?” 段老耿發(fā)怒了,沖著我和王二驢沒頭沒腦地罵:“滾蛋,我們家的事你們少跟著摻和!”他一股邪火全發(fā)我們身上,抄起茶碗沒頭沒腦照著我們砸過來。 二丫姐哭著攔他也沒用,段老耿完全歇斯底里,他跑到院子里抄著扁擔要揍我們,把我和王二驢攆得抱頭鼠竄。 段老耿這樣的人,用東北話說,屬于典型的炕頭漢子。在家里打爹罵娘,揍老婆罵孩子,一出去就慫了,關起門對自己人有的是能耐。 我和王二驢被他打出院子外。段老耿把院門一關直接上了鎖,氣哼哼,一瘸一拐回屋了。 王二驢背著手嘆口氣,老成地說:“這就是劫數(shù)。” 我想起風眼婆婆對二丫姐的預言:“難道二丫姐要倒霉了?” 王二驢什么也沒說,擺擺手走了。他這人哪都好,就是有時候太講宿命論,可能和他從小混在堂子里有關系,明明有時候可以人為抗爭一下的,他都推到劫數(shù)和因果上,然后撒手不管。 我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怎么樣,也不能讓二丫姐遭難?;氐郊遥野咽虑楦鸂敔斦f了,爺爺就是個鄉(xiāng)下老頭,他沒什么辦法,反而跟我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段家那臭小子不學好,在外面欠了錢,是老段家的教育有問題,他們家還這筆債也在情理之中。 我知道跟爺爺說不通,只能自己想辦法。因為這個事,我推遲了回山的行程。 我再去二丫姐她家,可她家關著院門,有時候能看見段老耿一個人在院子里收拾山貨。這老小子看見我就跟看見殺父仇人一樣,抄著扁擔就要揍我,嚇得我掉頭就跑。 我始終沒有機會見到二丫姐。這天,我吃了晚飯又去她家,這次下決心一定要找到二丫姐。 剛到院口,就看到她們家外面停著一輛面包車,車里讓人推下來一個豆芽菜似的小個子,正是二丫姐的弟弟,他終于被放出來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二丫姐從院子里出來,背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低著頭上了這輛面包車。有個粗魯?shù)拇鬂h把車門“呼”一下關上了。 我腦子頓時熱了,渾身熱血沸騰,她這是用自己換了弟弟! 第二十一章 你還是走吧 這都什么年頭了,還有這樣欺男霸女的事。我腦子熱了,決不能讓二丫姐出村。我一個人力量單薄,趁他們還沒走,我趕忙跑到村長家。 村長正蹲在院里吃晚飯,看我來了熱情招呼,我哪有心思和他寒暄,三言兩語說了來意,想讓村長召集村民,在村口攔車救下二丫姐。 村長放下飯碗,從兜里摸出一包煙,慢條斯理遞給我。我急得滿頭大汗:“老村長,強搶民女的事就發(fā)生在你的村子里,你就這么當村長的?不管不顧嗎?!” 村長臉色不好看,可沒動地方,自顧自點上煙:“小金童,這事不好辦啊?!?/br> “有什么不好辦的?出了事我負責!”我大聲喊。 這時村長老婆從里屋出來,聽見我的高嗓門,便問怎么回事。村長把事情簡單說了一說,他老婆道:“小金童,不是你大爺不幫忙,你還是孩子,不懂這里的道道,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問問你,段彩云上人家的車,是人家強迫的嗎,是用繩子捆了她,還是用棉布堵了嘴?” 我臉色不好看:“那倒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