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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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童,”程海說:“這是陰靈的聲音。木頭小人的魘術(shù)果然霸道……”他話還沒說完,我眼前一花,看到有個小孩的身影站在對面。 這個小孩全身雪白,沒有穿衣服,盯著王二驢。王二驢此時跪在地上,正挖著土里的木頭小人。 小孩舉起兩只手,像是要撲鳥一樣,對準(zhǔn)了王二驢,慢慢裂開嘴,露出血糊糊的一張大嘴。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毛球舉著爪子,“唧唧”叫了兩聲。這小孩對毛球特別害怕,往后倒退了一步。 小孩不離開,就這么死盯著王二驢看,眼神中充滿了邪勁,看得人不寒而栗。 王二驢在土里刨著木頭小人,直到把整個小人都捧出來。 這一拿出來,本來月明星稀的天空忽然變了,變得灰蒙陰沉,手電的光亮一下黯淡了很多。我抬頭看向天空,天空低垂,星星月亮早已看不見,起了冷風(fēng)。 “這是很邪門的魘術(shù),”王二驢雙手捧著木頭小人,說:“東南亞的法門果然玄機莫測?!?/br> “陳姑姑,你認(rèn)識這種法術(shù)?”程海恭敬地問。 王二驢點點頭,眼色有些迷茫:“說起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彼兆∵@個話頭,看向我:“小金童,你為我護法,這個木頭小人用的是茅山五鬼之法,里面困魘了很多嬰靈。我現(xiàn)在拿著它往回走,那些嬰靈就會攻擊我,你是金童,身有靈性不散,要守住這份靈性?!?/br> 他讓我去收拾地上的東西,把老仙兒的神像還有香爐等供奉之物都收好。 王二驢面朝村子的方向,手捧木頭小人,緩緩向前走,第一步邁出去就風(fēng)云變色,天空低沉起來,似乎觸手可及。我緊緊跟在他的身后,不敢離開一步。 走了沒多遠(yuǎn),我眼前一花,看到有幾個小孩模糊的身影跑過來。程海在心念中提醒我保持鎮(zhèn)定,不要過分干擾情緒,保持一絲清明的靈性。 毛球竄上我的衣服,趴在肩膀上,沖著黑森森的道路,不停地呲牙,唧唧叫著。 王二驢走在前面,步伐沉重,走一步頓一下,像是唱大戲一樣,似乎每一步都要踏實了再走下一步。 路旁出現(xiàn)了幾個、十幾個最后竟有上百個小孩,他們跑來跑去,圍著我們轉(zhuǎn)圈。我們像是進(jìn)了幼兒園一樣。這些小孩只能看到身影,而五官面容看不清,最怪的是,沒發(fā)出任何的腳步聲。 我汗如雨下,那些小孩在我和王二驢之間跑來跑去,它們明顯想靠近我們,不知為什么卻不敢沾身。有些孩子離我特別近,肩膀上的毛球兇狠地“唧唧”了幾聲,那些孩子就害怕似的躲遠(yuǎn)了。 這一路走得驚心動魄,簡直是挪著小碎步,那些孩子圍在我們身邊真是不離不棄,跑來跑去,能看出它們特別急,似乎在想辦法阻止我們。 我看著王二驢暗生佩服,煙魂陳姑姑讓我當(dāng)她的護法,其實她并不用我保護,那些小鬼自然不敢沾身,我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我看看表,走了二十多分鐘,已經(jīng)看到了村頭,眼瞅著就能進(jìn)村。我們絕對能夠在一個小時的時限里回到王家。我暗暗舒了口氣。 就在這時,前面的王二驢忽然腳步停下來,我也跟著停下。周圍那群小鬼也不跑了,緊緊圍著我們。我牙齒打架,低聲問:“陳姑姑,怎么了這是?” “看前面。”王二驢說。 我抬起頭去看,隱約看到村口的磨盤上站著一個小孩。這小孩十歲左右,沒穿衣服,看不清相貌,大約能看出臉色極其蒼白,骨瘦如柴,干巴巴的像是一具干尸。這小孩臉是白的,而身體則泛著黑青色,雙手掐著腰,正居高臨下瞅我們。 “看到了嗎?”王二驢問。 我心驚膽寒:“這是什么人?”話音剛落,我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了。 我沒反應(yīng)過來,好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壞了,又是鬼遮眼! 我用手在眼前晃動了幾下,什么都看不見,眼前是均勻厚實的黑色,我瞎了。 我有過幾次鬼遮眼的經(jīng)歷,心里倒是不慌,只是有些埋怨,怎么在這么緊急關(guān)頭偏偏就讓我看不見了。 王二驢陰沉的聲音對我說:“這就是茅山五鬼魘術(shù)里的一鬼,名叫十泰,最是陰邪,身上怨氣很大。我只能用煙魂前輩的身份和它溝通,實在不行,只能開打?!?/br> 我?guī)е耷唬骸瓣惞霉?,我看不見了?!?/br> 我感覺到一只冰冷的手,摸到了我的脈搏,王二驢倒吸口冷氣:“鬼遮眼?怎么會這樣?程小鬼,你給我出來!” 程海的聲音誠惶誠恐:“姑姑?!?/br> “小金童遇到邪氣重的陰靈之物就會暴盲,這事你知不知道?”王二驢問。 程海道:“知道?!?/br> “他這樣以后還怎么出堂看事?!”王二驢語氣嚴(yán)重:“你是他的護法教主,就辦這樣的事嗎?” 程海聲音都在顫動:“姑姑,小的知錯了,小金童剛剛開竅,還沒來得及想這些事,我回去和黃小天教主慢慢商量出辦法?!?/br> 王二驢嘆口氣:“小金童幫不上什么忙了。小金童,你坐在這里,守住泥丸中的靈性,吸引住那些小鬼,我去去就來?!?/br> 他的腳步聲遠(yuǎn)去,去的方向正是村口。程海讓我不要多想,趕緊盤膝坐在地上。我按照他說的做了,感覺周身寒氣逼人,好像有很多東西湊過來。 我問程海怎么了,程海沉聲道:“小金童,那些小鬼兒都圍在你的身旁,它們一層一層圍著你……”他話音未落,趴在肩膀的毛球,像是惹怒了一般,“唧唧唧唧”叫個不停,我從來沒看過它發(fā)這么大的火。 開始我還受得住,后來身上越來越冷,像是掉進(jìn)了冰窖。很多的聲音在耳邊竊竊私語,聽來真像小孩們在說話。有的在哭,有的在笑,還有的似乎在說,疼,叔叔我好疼。 聽著聽著這些聲音,我的意識就散了,精神力這一分散,全身的寒意更盛,骨頭縫都滋滋冒寒氣。 程海急忙說:“小金童,不要分神,守護住頭腦中的清醒!” 我就這么守著頭腦,什么也不想,渾渾噩噩中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越來越冷。感覺像是掉進(jìn)了一個深深的冰窟窿,甚至無法呼吸。就在這時,毛球忽然“唧唧”的聲音小了起來,像是特別害怕,能感覺到它在我的肩膀縮成了小球。 它這是怎么了?突然之間我意識到一股巨大的危險襲來,逼到眼前。程海聲音顫抖,我頭一次聽到他會如此驚慌:“小金童,惡鬼十泰過來了……” 一股寒氣撲在臉上。 我心慌意亂,難道陳姑姑沒有擋住它?我下意識伸出手擋在面前,感覺到有什么東西碰到了我的手。我的手心一熱,如同烙鐵灼燒,疼得我一聲慘叫。 說來也怪,周圍的寒氣突然消散,好像小鬼都消失了。我猛然意識到,剛才手心灼燒的感覺,很像八仙洞里無意中得到的那一段辟邪經(jīng)文。 黃小天曾告訴我,這段經(jīng)文對陰靈有著極為強大的克制作用,可惜的是這經(jīng)文有時能出來,有時出不來,現(xiàn)在居然救了我一命! 這時,一只冰冷的手拍在我的肩膀,王二驢的聲音柔和:“好孩子,起來吧?!?/br> “陳姑姑?!蔽壹拥卣f,她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王二驢道:“還有時間,不要誤了正事,我們走?!?/br> 他拉著我,我跟在他的身后,跌跌撞撞向前,感覺進(jìn)了村。煙魂陳姑姑果然厲害,我有點恨自己的這個毛病,無法親眼看到她和惡鬼十泰的斗法,想必是驚心動魄。 時間不長,進(jìn)到院子里,因為聽見了狗叫聲。我們回到堂屋,氣溫明顯回升,我的臉在回血,一種無法言喻的疲憊襲擊過來。 我們剛踏進(jìn)屋里,只聽到鬧鐘“鈴鈴”作響,我聽到了王大雙的聲音,他磕磕巴巴說:“你們……你們回來了?” “呵呵,”顏玉慶在笑:“東北老仙兒,果然厲害?!?/br> “你輸了?!蓖醵H說。 顏玉慶道:“我說話算話,過幾天我會托人把縣城房子的鑰匙給你們送來?!?/br> 腳步聲起,應(yīng)該是他和王大雙要走。王二驢叫住他:“這是你的五鬼小人,這樣的邪物趕緊拿走?!?/br> 顏玉慶笑笑沒說話。 王二驢道:“顏玉慶,有句話我要跟你講清楚。” “老仙兒請講?!鳖佊駪c言語倒是客氣。 王二驢道:“五鬼之術(shù)終是旁門左道。你說的不錯,術(shù)無正邪,只有用術(shù)的人才分正邪。可有一條你忽略了,術(shù)能侵人,久用屠刀,身上便必有屠煞之氣。小心日后不要誤入歧途,靈界轉(zhuǎn)入了魔道?!?/br> 顏玉慶哈哈笑:“你們東北人就是這樣嗎?剛有點小成就,就開始吹牛逼。我怎么修行自有我的路數(shù),用不著你說三道四。再說你不就是鬼嗎?煙魂,清風(fēng),呵呵,說白了就是鬼仔。再會!” 腳步聲起,他和王大雙走了。 他們這一走,屋里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李鈴鐺笑哈哈說:“恭喜王老哥,你們家堂口老仙兒果然沒丟咱們東北人的臉?!?/br> 王二驢聲音平靜:“小雪姑娘。” 小雪答應(yīng)一聲:“老仙兒盡請吩咐。” 王二驢道:“我看你包里有柚子葉,打一盆水給小金童洗洗眼,他身有隱疾,遇到至邪之物便會暴盲,用柚子葉洗洗眼就好?!?/br> 小雪脆生生答應(yīng),去忙活了。 這時王神仙道:“陳姑姑,你沒事吧?” 王二驢好長時間才說:“茅山法科果然是邪宗,今天如果沒有小金童,恐怕我會損了道行。” 第九十八章 亮先生 小雪幫我用柚子葉洗過眼,我又恢復(fù)了視覺,眼前蒙蒙亮了起來。 看我沒什么事了,王二驢道:“屋里現(xiàn)在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我也就說什么,老王……” 王神仙趕緊答應(yīng)一聲:“姑姑,有什么你就說,咱娘倆都相處多少年了?!?/br> “你這孫子心性未定,現(xiàn)在出堂確實倉促了,他的靈竅開得就非常勉強。這樣吧,我?guī)M(jìn)山閉關(guān),看事等出來再說。”王二驢道。 王神仙點頭:“可以可以,我早有此意?!?/br> 王二驢一轉(zhuǎn)頭看我:“小金童這段時間你也別閑著,想辦法把你這個暴盲的癥狀給治了,鬼遮眼太耽誤事了?!?/br> 我為難了,這怎么治。 王二驢對小雪說:“小雪姑娘,小金童我就拜托你了,我知道你有辦法。” 小雪笑嘻嘻看我:“放心吧,我肯定把他治好?!?/br> 王二驢忽然渾身顫動,抖得特別厲害,很長時間才停下來,再抬起頭的時候,神態(tài)和表情全變了,眼神中就能看出來,他又變回了自己,老仙兒陳姑姑已經(jīng)走了。 王二驢揮動揮動胳膊,看著我們都在,趕緊道:“怎么樣,怎么樣,咱們贏了嗎?” 我這才明白,這小子上身之后,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 王神仙非常不高興,哼了一聲:“石生,香童出馬不管是出全竅還是出半竅,最起碼自己是有意識的。而你什么都不知道,老仙兒在你身上都做了什么,你還記得嗎?” 王二驢迷惑搖搖頭:“我像睡了一覺差不多,什么都不知道?!?/br> 王神仙用拐杖敲擊著地面:“明天你就給我滾山上去閉關(guān),沒有老仙兒的點頭,你一步也甭想下來?!?/br> 他們爺倆說著堂口的事,小雪把我拉到一旁,上下打量我。我趕緊道:“小雪姐,我的事就勞煩你了?!?/br> “好說好說,”小雪說:“咱們都是東北報馬,我也是香童出身,人不親藝親,藝不親祖師爺還親呢。不過呢,你的這個病我看不好,我給你推薦一個人。” 她問王二驢要了空白的紙和筆,在上面寫下一串地址,是在丹東周邊一個叫民安縣的地方。上面只有這么個模糊的地址,連電話都沒有,我疑惑地說:“去了找哪位?” 小雪道:“你到了之后,打聽一個叫亮先生的人,我只知道他在那個縣城,具體做什么,住在什么地方,一概不知。你找到他,告訴他,你是八家將小雪安排來的,他自然就會接待你?!?/br> 我收了地址,心里惴惴不安,總覺得哪里不妥帖,心想還是去看看吧。 我想起一件事,猶豫片刻還是提出來:“小雪姐,我日后也是要出堂的,到時候能不能勞煩尊師李鈴鐺前輩當(dāng)我的引領(lǐng)師?” 小雪看看她師父,此時李鈴鐺正和王神仙說著什么,說的哈哈大笑,這娘們也是個爽快人。小雪想了想說:“我?guī)煾钙鋵嵰呀?jīng)退出江湖了,這次是礙著老王家的面子,沒有辦法才出山的。你再去找她,就要搭上很大的人情。這樣吧,你如果不嫌棄,到時候引領(lǐng)師我來做,我?guī)湍?!?/br> 說實話我對這個女子不太感冒,看起來跟雞似的??蛇@話沒法說,既然她提出來了,我不能駁她的面子,咱們東北人最講究面子,我只好裝作興高采烈地說,太好了。 小雪給我留了她的電話。能感覺出她對我挺有好感的,挺愛護我的。 太晚了,李鈴鐺和小雪就在老王家留宿,我回到自己家。 第二天上午,王二驢找我辭行,他要去山上閉關(guān),出關(guān)之后才能正式出堂。他興奮地告訴我,剛剛顏玉慶已經(jīng)托人把鑰匙送來了,咱們在縣城算是有了駐點。等他正式出堂的時候,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在縣里大辦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