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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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姐“噗通”一聲跪下,一個勁磕頭:“老仙兒幫幫俺吧?!?/br> 我趕忙扶起她。王二驢來到小孩面前,說話時女人的腔調(diào)十足:“猴崽子,你叫什么?” 孩子第一次正經(jīng)抬起頭看人,雙眼的瞳仁極黑,十分反常,黑如重墨。 他看著王二驢不說話。 王二驢抬起手按在他的頭頂,孩子也不掙扎,就那么直愣愣瞅著他。時間不長,王二驢抬起手,說兩個字:“能治?!?/br> 張姐欣喜若狂:“大仙兒,俺兒到底怎么回事?” “他身體里有個清風(fēng),”王二驢說:“現(xiàn)在太晚了,我還要準(zhǔn)備準(zhǔn)備,你明天趕早帶他過來,我?guī)退焉仙淼那屣L(fēng)驅(qū)走。不過,麻煩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張姐問。 王二驢道:“這孩子失魂太久,到時候恐怕還得給他招魂?!?/br> “唉,”張姐應(yīng)了一聲:“大仙兒啊,我問一嘴,這得多少錢?” 王二驢道:“這樣吧,你是堂口第一個瞧病的,多了也不問你要,錢就不用給了。回去準(zhǔn)備上供的飯菜,再給堂子壓紅布就行。紅布要三尺三,明天看事的時候順便帶來?!?/br> “唉,得嘞,”張姐說:“我指定辦得妥妥的,要真給俺兒看好了,紅布不在話下,我要給堂口老仙兒供個大豬頭。” 王二驢噗嗤一下笑了:“好了,大妹子,趕緊帶你孩子回去休息吧?!?/br> 張姐千恩萬謝,領(lǐng)著孩子走了。我趕忙拍馬屁:“陳姑姑果然手到病除,道行高深。” 王二驢擺擺手:“行了猴崽子,你身上那個黃堂的看出什么沒有?” 我趕忙說:“我家老仙兒簡單用靈氣探測了一下,說這孩子身體里確實有邪靈,而且他說,這個邪靈的氣息很怪。” 王二驢嗯了一聲:“確實挺怪,不是普通的清風(fēng),不知道這孩子在哪招惹的。不過道行并不高,世間人有千千萬,這鬼也分萬萬千,甭管它是什么東西,明天抓住也就知道了?!?/br> 我和煙魂陳姑姑嘮了一會兒,她還要準(zhǔn)備明天驅(qū)鬼,我就先回去休息。 這次進(jìn)城,我把毛球也帶著一起來了,這小東西看見我,唧唧叫著跳到床頭。 我抱著它,摸著它的毛,想著剛才的事。煙魂陳姑姑的道行,收拾這么個小清風(fēng)很輕松,這就算是開門紅,做成了第一筆生意。 不知不覺睡過去,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我伸了個懶腰,披著衣服拖拉著鞋,院子里洗臉?biāo)⒀?。剛推門出去就嚇了一跳,院子里都是人,那位張姐帶著孩子已經(jīng)來了,手里還提著個大購物袋,不知裝著什么。她正和大院里的鄰居講著什么,撿破爛老太太、批八字的老瞎子,還有出門吃早餐的暗門子娘們都在聽她白話,聊得津津有味。 看到我出來了,張姐過來問:“小兄弟,大仙兒起來沒有,我?guī)е⒆觼砹?。我在縣城的那些親戚不相信咱家老仙兒的能力,都過來看看?!?/br> 院子里確實有好幾個陌生人,他們沖我點(diǎn)點(diǎn)頭。我呵呵笑:“好啊,不信好,這次讓大家看看堂子的厲害。諸位,以后誰家有事你們都可以宣傳宣傳嘛,這都是口碑?!?/br> 有個戴著綠帽子的老頭在院子里喊:“你家堂子行嗎,我們找了不少家的老仙兒都沒看好?!?/br> “那是他們道行不夠!”屋里傳出一句話,王二驢披著衣服,跟村干部一樣出來:“我家老仙兒出馬,一個頂他們倆?!?/br>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云里霧里 王二驢站在門口抱拳:“各位老少爺們,今天是我們家堂口的第一單,先謝謝大家捧場?!?/br> 有人在下面喊:“露一手給我們瞧瞧?!?/br> 周圍人轟一聲笑了。 王二驢閃開一條道:“看事的都屋里進(jìn)?!?/br> 我們這房子面積不算太大,進(jìn)來幾個事主,其他看熱鬧的都自覺在門口。尤其院里做暗門子做生意的老娘們,忙活一宿了大早上本來要回去睡回籠覺,見有這么個西洋景都不走了,一人捧著一把瓜子,在窗外一邊看一邊磕。 張姐把孩子領(lǐng)過來。王二驢看人挺多,他本是個人來瘋,人越多越精神。洋洋得意和我對視一眼。我在旁邊站著也挺榮耀,甚至有些羨慕這個場面,這叫人前顯貴鰲里奪尊,以后我出堂的時候有這樣的面子就好了。 王二驢從神龕上抽出一根長香,慢慢點(diǎn)燃,然后問張姐紅布拿來沒有。張姐從購物袋里取出紅布,規(guī)規(guī)矩矩疊成幾層的四方形,放在神桌上。她還準(zhǔn)備了大魚大rou的供品,四個碟子八個碗的,一一放好。 王二驢道:“你替你們家孩子燃三根香吧?!?/br> 張姐答應(yīng)一聲,從桌子上取來三根香點(diǎn)燃,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跪在老仙兒的神桌前,磕了三個頭,起來的時候把香插在香爐里。 等什么都利索了,王二驢這才捧著手里的香,放到自己的腦門上貼著,默默念叨了幾聲,然后把香插好。 這一插上,他喊了一聲:“老仙兒營堂,開堂看事嘍?!?/br> 話音一落,全身顫動,臉色變了。氣場和表情的變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趕緊說:“老仙兒竄竅上身,準(zhǔn)備看事。” 王二驢一轉(zhuǎn)身,說話的腔調(diào)像女人一樣:“門兒關(guān)上,窗簾都拉上。” 我屁顛屁顛過去,把門關(guān)好,然后拉上窗簾。屋里本來就有點(diǎn)背陰,窗簾一拉,頓時黑漆漆的。屋外那些看熱鬧的,越這樣越是心癢癢,趴著窗縫撅著屁股往里看。 王二驢來到孩子近前,把手放在頭頂。沉默了一會兒,放開手,回到神桌拿起一個銅鈴鐺,圍著孩子轉(zhuǎn)圈。 一邊轉(zhuǎn)一邊念念有詞,不知念著什么。 屋里靜悄悄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氣氛凝重而壓抑。 王二驢越轉(zhuǎn)越快,手里的鈴鐺叮叮作響。小孩本來垂著頭,竟然慢慢抬起頭來,所有人都倒吸口涼氣。小孩的雙眼漆黑如墨,看不見眼白,一水的深黑色,極其妖魅。 王二驢念叨著:“小清風(fēng),不要占著常人的身子,俗話說人鬼殊途,人自有人的命運(yùn),你有你的修行,趕緊脫離rou身而去吧,莫要犯了天條毀了道行,到時候后悔就晚了?!?/br> 鈴鐺停在孩子的頭上搖動不停。孩子木樁子一樣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忽然間,孩子的臉上浮現(xiàn)出類似蜘蛛絲一樣的細(xì)線,密密麻麻的,好似毛細(xì)血管浮現(xiàn)出來。 孩子的整張臉顯得怪戾無比,頭發(fā)根冒出了白煙,兩只眼球也由深黑轉(zhuǎn)成血紅。 王二驢還在誦經(jīng),他念的正是宇宙語,是煙魂和清風(fēng)之間溝通用的語言,說白了就是鬼語。 屋里鴉雀無聲,孩子的身體竟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像是吹了氣一樣。 王二驢停下咒語,面色凝重,伸手掐住孩子的脈搏,嘟囔著,“怪。” 我可不是看熱鬧的,是給人家老仙兒打下手的,趕緊過去低聲問:“姑姑,咋了?需要我做什么?” 王二驢掐著這孩子的脈搏,凝神說:“奇怪,按理說這孩子早就應(yīng)該死了?!?/br> 我頭皮發(fā)麻:“姑姑,這怎么話說的?” 王二驢擺擺手,讓我退到一旁,他把張姐叫過來:“大妹子,你告訴我,孩子最近有什么反常表現(xiàn)?” 張姐誠惶誠恐:“一直就這樣,跟傻子似的。吃飯也吃,睡覺也睡,就是不說話,不和人交流,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br> 王二驢又問,孩子一直就這樣? 張姐急了:“老仙兒,我沒撒謊,一直就這樣,到底出什么問題了?” 王二驢凝神,猶豫一下說:“這孩子按脈象來說,是死脈,早已經(jīng)死了。我暫時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先把他身體里的清風(fēng)驅(qū)出來再說?!?/br> 張姐瞪大了眼睛:“老仙兒,我們家可是好孩子,雖說中邪以后傻乎乎的,可人是好人啊。怎么好端端就死了,你說話可負(fù)責(zé)!別拿言語糊弄我們娘們。” 我在旁邊趕緊道:“張姐,你就別搗亂了,先退到一旁,看老仙兒怎么弄?!?/br> 王二驢舉著鈴鐺再次搖晃,嘴里越念越快。孩子的反應(yīng)也開始劇烈,從嘴角開始流血,眼睛也是艷紅色的。 那個戴綠帽子的老漢應(yīng)該是親戚,甕聲甕氣地說:“怎么出血了?我告訴你們,孩子出什么問題,你們要負(fù)全責(zé)!” 王二驢不搭理他,繼續(xù)念咒。就在這時,突然屋里傳來“唧唧”一聲叫。我咯噔一下,是毛球! 毛球很懂事,相當(dāng)通人性,它知道我們在干什么,肯定不會瞎搗亂,突然這么一叫必有緣故。 我進(jìn)了布簾后面的生活區(qū),看見毛球站在我的枕頭上,舉著兩只小爪子唧唧叫著,指著后窗。心念中黃小天道:“小金童,那地方有陰氣!” 我趕緊推開后窗,這里是大院后身,墻角旮旯堆滿了破爛,什么都沒有。我想翻出窗看看,可現(xiàn)在前面正驅(qū)鬼,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我又脫不開身。 黃小天知道我的心意,說道:“小金童,讓毛球出去查查怎么回事,也該讓它出去鍛煉鍛煉了?!?/br> 我捧起毛球,鄭重地說:“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這是交給你的重要任務(wù)?!?/br> 毛球點(diǎn)點(diǎn)頭,唧唧叫了兩聲,我把它從后窗遞出去,它別看胖,可活動起來猶如一道光影,嗖一聲就不見了。我正看著,這時候前面吵了起來,我趕緊把后窗關(guān)上,來到前面。 一到前面我就懵了,張姐他們家人把王二驢圍在中間,七嘴八舌指責(zé),還有人在推搡他。窗戶外面擠滿了看熱鬧的閑人。 張姐抱著孩子這個哭啊,孩子竟然七竅流血了。兩眼血紅,任憑大人抱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黃教主,這怎么回事?”我問。 黃小天道:“小金童,現(xiàn)在只能靠你的通陰靈來看了?!?/br> 對了,我還會通陰靈。我感覺到這里的事不同尋常,便躲在人群后面,凝神觀想自己雙眼。時間不長,眼前突然變成紅彤彤的顏色。通陰靈非常難受,一是惡心,二是頭暈,三是心悸,我就感覺心臟通通通亂跳,跟電擊似的。 我抬起頭看向孩子,這一看果然看出問題來了。 這孩子就是個軀殼,沒有絲毫人氣。這種感覺很難描述,通陰靈的情況下,看到尋常的人,都能看到或隱或現(xiàn)散發(fā)出來的“人氣”,像是冰塊在烈日下,冒出的徐徐之氣。而這個孩子根本沒這股氣,一眼看過去,就是個死物,跟屋子里那些桌椅板凳差不多。 可他的身體里卻蹲著一個人形的影子,有點(diǎn)像雪人半融化時所成的樣子,似人非人,略有人形。難道這東西就是附身孩子的清風(fēng)鬼? 最讓我倒吸冷氣的是,這人形的影子全身上下遍布詭異的經(jīng)咒。紋理明起暗滅,像是通了電流一般。這些經(jīng)咒的字形特別難懂,我沒見過。 孩子是死人無疑,他的身體里藏著一個清風(fēng)鬼,而這個鬼身上還有經(jīng)文……這一切云里霧里的。我有個強(qiáng)烈的感覺,有經(jīng)文說明是有人寫出來的,不可能鬼身上天然就帶這種東西。 王二驢被孩子的親戚家推來搡去,我看到他的身上附著一個穿著古裝女人,應(yīng)該就是陳姑姑。一般情況下我是見不到陳姑姑的,現(xiàn)在通了陰靈,我終于看到了她老人家的真身。 陳姑姑看年歲不大,也就三十出頭,極有風(fēng)韻,可此時氣的滿臉通紅,又無計于施,她不可能對凡人動神通。 我強(qiáng)忍著通陰靈的不適,過去解圍:“諸位,諸位,有什么話好商量?!?/br> “商量個屁!”戴綠帽子的老漢說:“看給俺孩子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滿臉都是血。我告訴你們,孩子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得償命!” 我急著說:“說這些有什么用,趕緊打120送醫(yī)院啊?!?/br> “你們就等著砸堂子吧!”老漢啐了一口,把房門踹開,帶著家里人往外走。張姐抱著孩子,哭得泣不成聲。 王二驢頭發(fā)都亂了,鐵青著臉:“我跟你們說,你們家這孩子早就死了……” “說的是人話嗎?!”張姐瘋了一樣,脫了鞋朝著王二驢一扔。王二驢一躲,臟鞋正砸在神桌上,把香爐都打翻了。 王二驢氣得不行:“你們別太過分,要不然我冒著犯戒,也得教訓(xùn)你們?!?/br> 張姐指著他:“你就是個神棍!你們等著吧,我讓你們買賣干不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尋蹤 這些人氣勢洶洶,差點(diǎn)沒把我們屋子給拆了,屋里鬧完不說,又跑到院子里鬧個雞飛狗跳,拉著街坊哭訴,說我們這個堂口騙人。附身在王二驢身上的煙魂陳姑姑臉都白了,坐在一邊垂著頭不說話。只能我收拾爛攤子。 我還通著陰靈,渾身難受,強(qiáng)忍不適到了院里。張姐和她那些親戚,正在院子中間哭訴,指著我們房子罵。批八字的瞎子李大師忍不住說:“我說姐們,你們孩子都滿臉是血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說些有的沒的,趕緊帶孩子上醫(yī)院啊。你是孩子親媽嗎,怎么看你一點(diǎn)不著急呢?!?/br> 張姐有些慌張,又哭訴了兩句,看見我出來,指著我鼻子說,你們給我等著,這事沒完。說著,和親戚們急匆匆走了。 等他們走了,院子里恢復(fù)清凈,街坊四鄰看著我,低聲議論。李大師過來說:“小兄弟,別往心里去,咱們吃的就是這碗飯,保不定什么時候就崴了腳,走河邊沒有不濕鞋,一會兒叫上你那位兄弟,中午到我那喝一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