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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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夢里畫 李瞎子三寸不爛之舌幾句話就把劉嘉嘉說蒙了,李瞎子對我使個眼色:“拿五百塊錢出來?!?/br> 我嘴里發(fā)苦又不好意思說什么,又要我掏錢。我問劉嘉嘉能不能微信轉(zhuǎn)賬。劉茵在旁邊也說,姐,我覺得這張畫有些不舒服,趁早賣了也好。 劉嘉嘉終于不再堅持,和我加了好友之后,我轉(zhuǎn)賬給她五百元錢,李瞎子迫不及待把畫從墻上摘下來,他卷吧卷吧夾在胳肢窩下面,招呼我走。 我們兩個從房子里出來,我一宿沒怎么睡,精神頭不足,李瞎子卻一個勁的催促趕緊回去。我問他,你那么著急干什么。李瞎子道:“我得回去參悟一下這幅畫,這東西可是個寶貝?!?/br> 我打著哈欠,擺擺手跟他說,他自己去參悟吧,我得回去補(bǔ)覺了。我們兩個回到臨街,他去店里,我回自己的租房,分道揚(yáng)鑣。 我這一覺睡得特別踏實,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餓的饑腸轆轆,在小區(qū)拉面館吃了飯,舒舒服服的去店里。 到了店里,發(fā)現(xiàn)卷閘門拉上去,而玻璃門卻鎖著。從門窗看進(jìn)去,里面沒人。我狐疑著,招賊了?不能吧,真要進(jìn)賊了,李瞎子能打電話通知我。 我打開門進(jìn)去,把水熱上,這時李瞎子順著二樓的樓梯下來。這小店上面還有層小閣樓,可以住人,不影響下面正常生意,非常方便?,F(xiàn)在李瞎子就住在閣樓里。 我說:“老李,怎么大白天鎖著門?” “我正在參悟那幅畫,不想讓人打擾。”李瞎子淡淡道。 我問他怎么樣了,參悟到什么沒有。 李瞎子一臉的高深莫測:“有些玄機(jī),等我研究明白再說。” 我嘬著牙花子:“老李,那幅畫還是我花錢買下來的,按說是我的東西,你這臉皮是夠厚的了?!?/br> 李瞎子笑嘻嘻也不惱:“現(xiàn)在剛有點頭緒,研究明白我告訴你。再說了,那幅畫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平靜,里面深藏玄機(jī),很是兇險?!?/br> “你就忽悠吧,連我都忽悠?!蔽覠o奈,他愛研究就研究吧。 我們兩個聊著天。到了晚上吃過飯,李瞎子讓我早點回去,他要關(guān)店,晚上還要繼續(xù)參悟,讓我明天不用急著過來。 我搖搖頭:“老李啊老李,這是我做生意的地方,讓你拿來當(dāng)成避世修行的禪房了?!?/br> 話是這么說,我也沒辦法。我倒要看看他能參悟出什么玩意來。 我回去休息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也沒起來,等到快中午的時候,才晃晃悠悠到店里。剛到門口,就看到劉茵和劉嘉嘉姐妹倆來了,正在門口守著,而大門上著鎖。 看我來了,劉嘉嘉特別高興,竟然過來拉我的手:“謝謝你們了,昨晚我睡得可好了,真的沒有做噩夢,也沒有夢游?!?/br> 被這么漂亮的女孩拉著手,我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把門打開讓她們進(jìn)來。我熱了水,又跑到旁邊的小超市買了一些水果和小點心。 劉嘉嘉吃著東西,問我:“李大叔呢?你那個搭檔。” 我指指樓上:“他住在店里,可能在休息,我去喊他一聲。” 劉嘉嘉趕忙攔住我:“讓李大叔休息吧?!彼贸鲆粋€紅包放在桌子上,我眨眨眼:“這怎么話說的?” 劉嘉嘉道:“我有感覺自己的病真的好了,應(yīng)該就是那幅畫的原因,拿走之后整個客廳都敞亮多了。按說你們把我治好了,我應(yīng)該給酬勞才是,后來我們姐倆商量一下,就把昨天你們買畫的五百元奉還。那幅畫就當(dāng)是我們送給你們的。” 我笑了笑,看看桌上的紅包,這筆錢禮尚往來,有禮有節(jié)的,倒也不錯。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劉嘉嘉和劉茵明顯心情好多了,笑起來肆無忌憚。劉嘉嘉跟我說,以后出去玩或是聚餐什么的,就喊我一聲,大家都是朋友了嘛。 我沒拒絕她們,笑著答應(yīng),我也想有多點同齡的朋友。 聊到飯點了,我和她們說,我做東請大家吃飯。姐倆笑成一團(tuán),說沒問題。我順著樓梯上去,到二樓找李瞎子。 閣樓關(guān)著門。我敲了敲,里面沒有聲音。 我心頭浮起不祥的疑云,李瞎子從來沒有貪懶睡覺的習(xí)慣,每天大早就起來,今天一拖就是一上午,難道那幅畫出問題了? 我輕輕一推,門居然沒鎖,推門進(jìn)去。閣樓里窗戶明亮,屋里的東西很簡單,衣柜、床、椅子桌子而已。我看到李瞎子坐在椅子上,面向墻,墻上懸著一幅畫。 李瞎子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如老僧入定。 我輕輕走過去,怕打擾到他,順勢往墻上看,這一看就愣了。 墻上懸掛的畫并不是從劉嘉嘉那里買到的畫,原先那幅畫內(nèi)容是新農(nóng)村,而現(xiàn)在這幅畫,用的也是丹青水墨,畫的卻是古代仕女圖,乍看上去內(nèi)容有點像黛玉葬花。 畫中背景是古代庭院,應(yīng)該是三月天,桃花正開,遍地落紅成陣。一個仕女拿著花鋤,在庭院中間刨地。 如果是不明白的人看,這就是紅樓夢的插圖,而我全身打了激靈。畫中場景正是那天夜里,我通陰靈看畫之后,到的一處幻境。 奇怪,這幅畫是怎么來的,原先那幅新農(nóng)村哪去了? 我用手在李瞎子面前晃了晃,李瞎子微微垂目,絲毫不知,身體動都不動。就在這時,后面門敲響了,劉嘉嘉和劉茵探頭進(jìn)來:“我們方便進(jìn)來嗎?” 我心亂如麻,深度懷疑李瞎子出了問題。還沒來得及阻止,劉家姐妹倆便走了進(jìn)來。 劉茵四下打量,說這個閣樓環(huán)境真不錯。而劉嘉嘉的目光一下就落到李瞎子身上,她拉著我的胳膊,好奇地看著李瞎子,問他怎么了。 我說道:“你李叔現(xiàn)在正在入定,不要打擾他,咱們先出去再說。” 劉嘉嘉目光落在墻上那副畫上,她“哎呀”一聲:“這幅畫!” 劉茵問怎么了。 劉嘉嘉道:“這幅畫!畫的就是我做的夢!是誰畫的啊,天啊,太像了,就是這個院子!就是這里!” “咦,這個院子嗎?我好像去過。”劉茵說。 “你去過?”我和劉嘉嘉異口同聲問。 劉茵有些不好意思:“有點像,我不能確定是不是?!?/br> “你去的是什么地方?”我趕緊問。 劉茵說:“在沈陽和遼陽快要交接的那地方,有個叫三道崗的鎮(zhèn)子,我那年放暑假跟同學(xué)去玩,那地方有個靠湖的大公園,聽說年頭挺久了,有一道院門就和眼前這幅畫有相似之處。不過先說好,我不能確定是不是就是那地方?!?/br> 我摸著下巴看著畫失神,劉嘉嘉碰碰我,“你想啥呢?” 我收回思緒道:“走吧,我先請你們吃飯,吃完飯送你們回去?!?/br> 劉嘉嘉疑惑地看著我,“馮子旺,你是不是瞞著什么,你要和我說,聽明白沒有?!?/br> 我笑笑:“和你說?怕嚇著你?!?/br> “不行不行,你說。”劉嘉嘉看樣子和我是熟了,竟然拉著我的胳膊撒嬌一樣。我沒有辦法,說道:“我就說一樣,比較玄妙的是,你做夢到了一處古代的庭院,而你meimei劉茵卻在現(xiàn)實里真的到過那地方?!眲⒁鹨f什么,我擺手示意她不要說,我道:“假設(shè)劉茵去過的就是畫中所在。那么,這件事會不會太巧了?怎么就發(fā)生在你們姐倆身上?” 她們兩個互相看看,臉色有些難看。我說道:“莫不是冥冥之中,這地方和你們姐倆有什么關(guān)系?” 劉嘉嘉嘴硬:“我夢游癥都好了,能有什么關(guān)系,這一切都是巧合?!?/br> “嗯,嗯,巧合?!逼鋵嵨乙舱J(rèn)定是巧合,只是把這個拿出來嚇唬她們一下,能看出劉嘉嘉膽子挺大,還有股子好奇心,刨根問底非要弄出個究竟,嚇嚇?biāo)齻冎y而退。 我把她們姐倆轟出閣樓,劉嘉嘉擔(dān)心地問,“李大叔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說:“入定懂不懂?當(dāng)年達(dá)摩面壁九年都沒事呢,走,走,吃飯去?!?/br> 吃完飯,好不容易才把她們姐倆打發(fā)走。 我趕緊回來,把門鎖上,直接到閣樓察看,李瞎子還是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的。 我看看畫,猶豫一下把這幅畫從墻上摘下來。放平了這么仔細(xì)一看,真就看出問題來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仙家手段 我仔細(xì)觀畫,發(fā)現(xiàn)自卷軸起,有撕破的痕跡,也就是說,原來新農(nóng)村的畫作被撕掉了。 現(xiàn)在最可能的一種解釋是,這幅畫是畫中畫,原本新農(nóng)村的畫不知用的是什么技法,貼在這幅仕女圖的上面,目的是為了掩蓋真正的畫作。 這幅畫不知起源什么朝代,也不知流轉(zhuǎn)經(jīng)過了多少人,有一點可以推想到,新農(nóng)村這幅畫成形的時間不會太晚,那些拖拉機(jī)和農(nóng)民的服飾,大概應(yīng)該是在九十年代以后。 我仔細(xì)查看仕女圖,找不出太多的端倪,背景和女人服飾,完全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年代,我的歷史知識很貧乏。 李瞎子還沒有醒,總這么也不是個事。我摸摸他的脈搏,怎么都摸不到,又探探鼻息,完全沒有呼吸,我真有點害怕了。 在閣樓里來回踱步,心亂如麻,要不要把李瞎子送到醫(yī)院去?他這樣沒呼吸沒脈搏的,莫不是已經(jīng)死了?我蹲在他的面前仔細(xì)看,又覺得不像,李瞎子看起來還是挺有生機(jī)的,目前的狀況更像是入深定。 我把畫重新掛在墻上,做出一個破釜沉舟的決定,我要再次通陰靈,最好是能再進(jìn)畫里,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深吸口氣,開始通靈,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緩緩睜開。 睜開的時候,已經(jīng)開啟通靈,我先看了眼李瞎子,令我驚訝的是,李瞎子身上居然沒有生氣散發(fā)。 通陰靈不但能看到陰物,看活人的時候,雖然不至于看到他們的靈魂,但也能看到他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生機(jī)之氣。而這次在李瞎子身上,我只看到冷冰冰的一具rou身,和屋里的床、柜子一樣只是個物體,沒有任何生機(jī)。 也就是說李瞎子的魂兒沒有了。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解釋,一是他死了,死的透透的。二是他失魂了,魂魄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我更傾向于第二種,魂魄能到哪去,唯一的地方就是那幅畫。 我慢慢轉(zhuǎn)過頭,看向墻上的畫。這一瞬間涌出一種極其玄妙的錯覺,無法說明整個過程是怎么發(fā)生的,下一秒我進(jìn)了畫里。 這里是深夜,庭院四處無聲,那女人拿著花鋤正在賣力地挖著地面。我看著她,想往前走,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個畫中世界里是沒有身體的,只有一個視角,像是一陣風(fēng)。 我無聲無息地湊了過去,一個古代女人能有多大力氣,用的鋤頭也是精精巧巧的,干不了太重的活兒,地上的土堆并不大,她挖起來很費力。 我看明白了,這女人挖地寧可自己遭罪也不讓別人幫忙,又是大半夜來挖,肯定有難言之隱啊。 院子里除了她之外,再無二人。 通陰靈的后遺癥慢慢襲來,開始頭暈眼花,我強(qiáng)忍著不適,四面察看,沒有看到李瞎子的蹤跡,難道他沒有進(jìn)這幅畫? 我忽然意識到一種可能,李瞎子會不會像我一樣,也是風(fēng)一樣的形態(tài),無形無體?如果那樣可麻煩了,就算他現(xiàn)在真的在這里,我也看不見他。 這女人一鋤頭一鋤頭挖著,累的香汗淋漓,呼呼直喘。 我想到一個辦法,如果李瞎子真的在這里,他肯定就在這女人附近,我嘗試著給他留個信號,讓他看見。 我想到的辦法是,嘗試著看看能不能在地上留下一行話,讓李瞎子看到。 雖然我現(xiàn)在無形無質(zhì),但嘗試一下總沒有錯。我蹲在地上,視角矮了下來,開始在地上寫字。手欲碰還沒碰地上的時候,忽然冥冥中有人說話:“不要動畫里的東西!” 我猛然驚覺,靠,是李瞎子,我四面看過去,沒有他的蹤影。 李瞎子的聲音傳來:“我沒事,你趕緊離開這里?!?/br> “你在哪?”我問。 李瞎子道:“我是在內(nèi)景中觀畫,既在畫里也在畫外,你不要亂動畫上的東西,尤其是在畫里去碰。” “為什么?”我問。 李瞎子道:“一旦你動了畫里之物,產(chǎn)生互動,變會成為畫中人。對你是沒什么影響,不過打亂了畫里的線索,畫中實景中并沒有地上的字,而你寫了出來,那么畫中情景的走向就和當(dāng)初的不一樣。” 李瞎子說的這玩意太玄妙了,有時間穿梭的影子,人如果發(fā)明了時光機(jī)回到過去,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就會影響到既定歷史的發(fā)生,以后會出現(xiàn)什么結(jié)果誰也不好說??苹美锊欢加羞@么個悖論嗎,我回到過去殺了我,我還存不存在。 李瞎子道:“你趕緊離開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