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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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劉茵帶著劉嘉嘉回到客房,剛剛吃過了全寺最后一頓飯,我肚子咕咕叫,打開背包看看帶了什么好吃的,果然翻出兩根rou腸,想了想還是算了,佛門凈地吃rou實(shí)在是罪過,這段時間就忍忍吧。人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受不了的罪。 晚上七八點(diǎn)的時候,晚課開始了,繼續(xù)由青蛇師傅領(lǐng)誦華嚴(yán)經(jīng)。我跟著念了沒幾分鐘,身上突然來了感覺,白天沉睡的陰魂此時紛紛蘇醒,開始在身上撕咬啃噬起來。我的全身又疼又麻,它們的每一口都似乎咬進(jìn)了我的骨髓。 一開始我還在強(qiáng)撐著,隨著經(jīng)文誦讀的速度加快,那些陰魂也有所感應(yīng),它們極為焦躁,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帶來的后果就是我的全身更是如墜火窟。眼皮子抬不起來,就想睡覺,全身的精氣神都開始外泄。 我不知不覺趴在桌上,身上沒有一處不難受,劉茵湊過來,輕輕問怎么了。我擺擺手,示意先回去。我堅(jiān)持著站起來,滿佛堂的人都在看我,只有青蛇師傅凝神誦讀,眼皮子都沒撩。 我跌跌撞撞走到門口,撩簾子想出去,后面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銅磬之聲,“叮”,這聲一出我全身一陣清涼,像是從頭到腳淋了一盆冷水,身上那股燥熱竟然也慢慢消散。 我不用回頭,就知道這一聲必是青蛇師傅所發(fā),此人道行之高可見一斑,困擾我多少日子的陰魂苦業(yè),就隨著她一聲敲擊,竟然減輕了許多。 我撩簾子到外面,月朗星稀,晚上空氣清涼。寺里所有的人都在佛堂誦經(jīng),所以寺廟十分清凈,空無一人。 我身上減輕了許多,沒有急著回去休息,在寺里溜達(dá)起來。清冷的空氣讓我冷靜了許多,信步走進(jìn)最后一重大院,正殿供奉著菩薩,側(cè)殿供奉著地藏,在另一側(cè)的回廊下,有一間偏殿微微開著門,里面燃著燈。 難受的感覺少了很多,心情也大好起來,我走過去,看到殿門是橫拉的,開啟了一道窄窄的縫隙,像是方便人出入。但是這道縫隙實(shí)在太窄,除非是像貝貝那樣的孩子,要不然一般人根本進(jìn)不去。 我沒有多想,隨手拽動大門,把它拉開。里面空空,四角有幽紅的落地?zé)?,四面不是圍墻,而是紙拉門,在一張張猶如墻一般的白紙上,描繪著栩栩如生的圖案。 借著微弱的光亮我掃了一圈,圖案有山水,有花鳥,更有惡鬼地獄。有的筆墨清淡,有的濃墨描繪,竟然錯落有致,造成視覺上的透視感,有一種很強(qiáng)烈的身臨其境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一只灰貓,那是只真貓,正坐在地上的一個蒲團(tuán)上,看著四面的畫。 我一進(jìn)來,它馬上察覺到了,喵的一聲,竟然沒有起身,只是掃了一眼我,繼續(xù)看畫。 這只貓的貓眼詭綠,被它這么一看,我汗毛都豎起來了。不但是我,就連身上那么多的陰魂,這一瞬間竟然都安靜下來。此時此刻的氣氛,我只有一個詞能形容,妖氣。 這只貓背對著我,個頭不算太大,有一種強(qiáng)烈錯覺它似乎能隨時攻擊過來。我可對付不了這樣的動物,尤其是具備攻擊性的貓貓狗狗,看著就膽促。 我慢慢向后退,想從正門出去,那只貓根本不管我,還在聚精會神看畫。我來到門口,正要出去,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門縫狹窄,不像是人能出入的樣子,難道是專門給這只貓開的? 我越琢磨越像,如果是這樣的話,很有可能這只貓不是第一次來觀畫,它已經(jīng)來過很多次。 這時身后有腳步聲,我回頭去看,青蛇師傅和那個給我酥餅的老太太居士,兩人跨過院門,向著我的方向走過來。 不光我聽到她們的腳步聲,佛堂里的那只貓也聽到了,它猛然回頭,呲著牙抖著胡須“喵”了一聲,表情極為兇惡,兩只貓眼狹成一線。 它從蒲團(tuán)上竄下來,沖著我就過來了,我趕忙退到一旁,它“嗖”一聲出了門,喵喵叫著,三縱兩縱跑遠(yuǎn)了,順著一個陡坡爬上去,消失在林子里。 青蛇師傅和老太太居士來到近前,老太太居士看著貓消失的方向說:“師太,咪咪又來了,還是那么怕你?!?/br> 青蛇師傅搖搖頭,嘆口氣說:“野性難磨,心魔難解,終難成器。” 老太太居士說:“馬上開春了,山里和寺里的鳥多了,它又要撒野了?!?/br> 青蛇師傅看著山坡,若有所思。她收回目光,語氣有些和藹:“馮施主,你感覺怎么樣了?” 我趕緊施禮:“幸虧師傅敲了一擊銅磬,身上的難受勁好了很多?!?/br> “那就好?!鼻嗌邘煾禌]有多說什么,帶著老太太居士,進(jìn)到佛堂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出來繼續(xù)到下一個佛堂。原來她們晚上都會例行公事巡寺。 兩個人邊走邊聊,月光落在兩個她們的身上,十分皎潔。 我不忍打擾她們的這般功課,悄悄退出來,回到自己的客房。寺里很清冷,下了晚課九點(diǎn)來鐘,基本就沒什么娛樂活動了,沒電視沒電腦,幸好還有wifi網(wǎng)絡(luò)。劉嘉嘉已經(jīng)睡了,我和劉茵聊了一會天兒,刷了手機(jī)上的信息,今天累一天,她也早早去睡了。 我回到屋里入定打坐,按照黃小天教授的六字真言,運(yùn)用呼吸心法。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午夜,我輕輕下床,出了門。 大晚上的寺里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我一路來到前院集體誦經(jīng)的佛堂,撩簾子進(jìn)到里面。佛堂里空空如也,月光透窗而進(jìn),滿墻神佛都在靜謐之中,有種無法形容的肅穆。 我盡量不發(fā)出聲音,躡手躡腳來到后門,只見那門半開半掩,顯然是留了門。我輕輕敲敲門,里面?zhèn)鱽砬嗌邘煾档穆曇簦骸斑M(jìn)來吧?!?/br> 我推門而進(jìn),里面是個小禪房,地上放著兩個蒲團(tuán),青蛇師傅坐在其中一個上,手里捻著佛珠,對我做個手勢:“請坐?!?/br> 我坐在她的對面。 青蛇師傅難得露出笑意:“我聽黃居士說過你,馮施主你小號叫小金童,今天給你打了個啞謎,你果然猜出了其中意味?!?/br> 我趕忙說:“我也是看西游記里這么講的,菩提老祖在孫悟空頭上打了三下,然后倒背雙手,這是說今夜三更從后門進(jìn)。” 青蛇師傅點(diǎn)頭:“雖有典故前例,可無知無覺中就能破解我的心意,也算是大大的緣法了?!?/br>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下山的條件 青蛇師傅讓我把上衣脫掉,我脫了之后,她走上前端著燈臺細(xì)細(xì)看。我的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人臉,每一張臉都在猙獰,似乎要從皮膚上掙脫出來,去咬青蛇師傅。 青蛇師傅放下燈臺,雙手合十,“身為地獄,度化陰靈,你是我見到的第二個這樣做的人?!?/br> 我穿上衣服,問第一個是誰。 青蛇師傅笑笑沒說,她坐回蒲團(tuán):“黃居士把情況都和我說明白,我心里也有了數(shù),你先回去睡覺吧,明天凌晨三點(diǎn)還來這里。” 我心一顫,凌晨三點(diǎn)?我的乖乖。我遲疑一下:“黃小天居士在哪,能見見它嗎?” “時機(jī)未到,讓你見的時候自然會見到?!鼻嗌邘煾到淮?,捻動佛珠垂眉低眼誦讀經(jīng)文,再也不看我。 我只好告辭離開,回到住所,把手機(jī)對上鬧鐘。 她讓我三點(diǎn)到,我肯定不能掐著點(diǎn)去,這點(diǎn)規(guī)矩還是明白的。我把鬧鐘定在凌晨兩點(diǎn)半,看看表快十點(diǎn)了,平時這時候正是夜生活開始,現(xiàn)在不行,得抓緊時間睡覺,能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 山里空氣好,清凈,我沾枕頭就睡著了,睡得正香,手機(jī)噔噔噔響了。我痛苦不堪,實(shí)在不想起來,可要把身上的這些怪東西解決掉,就不得不聽人家?guī)熖摹?/br> 我從床上爬起來,困得不行,這一覺跟沒睡似的。我憑著巨大毅力,穿好衣服出了門。 山里真是冷,冷空氣撲在臉上,我多少清醒了一些。冒著夜風(fēng)寒霜,我來到了佛堂,躡手躡腳從后門進(jìn)去到了禪房,看到青蛇師傅還盤膝坐在蒲團(tuán)上,捻著佛珠,誦讀經(jīng)文,一直保持著我走時的姿態(tài),好像一夜未睡。 我看看表,二點(diǎn)四十五分,沒到時間也不好驚擾她的功課,我坐在旁邊蒲團(tuán)等著。 到了凌晨三點(diǎn)鐘,她準(zhǔn)時停下經(jīng)文,抬起眼看我,面無表情:“隨我來。” 她站起來往外走,我跟在后面,我們一前一后出了佛堂。 繞到大殿后面,靠著陡坡直通上面的懸崖,坡上鑿空了一個個臺階,也就勉強(qiáng)容得下一只腳,一步踩錯就能摔下去。 青蛇師傅沒有扶著,直接上了這臺階,一邊捻著佛珠一邊登高,走得極穩(wěn)極快。我在后面跟著,小心翼翼,還得扶著旁邊的崖壁,走得膽戰(zhàn)心驚。 懸崖走出去能有十來米,四五層樓高,往下看腿肚子都轉(zhuǎn)筋,好不容易來到山坡的涼亭處,我全身冷汗,正想歇歇,人家青蛇師傅根本沒停,順著一條林間小路繼續(xù)往深處走。 我跟著她后面,走了很長時間,樹林深處有嘩嘩的水響。 現(xiàn)在還沒有開春,都是枯木枯枝,我們穿過小樹林,眼前出現(xiàn)一片水塘,高處落下一道山泉,這股水還挺急,從空中落下形成一道沖擊力很強(qiáng)的小瀑布,潭里都是亂石,沖的圓溜溜的。 青蛇師傅道:“把衣服脫了。” “什么?”我大吃一驚,“脫衣服?” 青蛇師傅面無表情,不再說第二句話,意思是你要是不聽,我也沒辦法。 我猶豫了一會兒,一咬牙把上衣脫了。我問道:“褲子還脫嗎?” 青蛇師傅還是沒有說話。大半夜的山風(fēng)凜冽,凍得我瑟瑟抖,我氣得在心里罵娘,人青蛇師傅無所謂,場面就僵在這。 我咬了咬牙,草了,豁出去了。我把褲子也脫了,全身上下就剩一個褲頭。 誰知道青蛇師傅還是沒有說話,閉目垂眼,像是睡著了一樣。 好,好,這是你逼我的。我一咬牙,連最后的褲頭也脫了,赤條條抱著肩膀站在山風(fēng)里,凍得嘴唇都紫了。 青蛇師傅這才指著山泉瀑布說:“到下面去,站著坐著都可以,讓水流沖擊在身上?!?/br> “這,這,我好冷啊,這水很涼吧?”我凍得手腳都木了。 青蛇師傅沒有說話,看著我。 我和她僵了能有一分鐘,她能耗得起我耗不起,現(xiàn)在我光著身子,而青蛇師傅穿著厚厚的僧衣,腦門子都冒汗。 我下了很大的決心,也是憋著一股火,哆哆嗦嗦來到潭邊,小心地踩著亂石過去。我去了真他媽的涼,水就跟冰化開一樣,兩只腳麻木的沒了知覺,終于走到了山泉下面。 瀑布的涼水“嘩”的撲到身上,這一瞬間我差點(diǎn)沒暈過去,我半蹲在瀑布下面,這樣多少能攢著點(diǎn)熱乎氣。 大腦已經(jīng)不能思考問題了,接近麻木。青蛇師傅站在外面的岸上,快吟誦經(jīng)文,我半閉著眼睛,打著哆嗦,就感覺那經(jīng)文從耳朵里鉆進(jìn)去,無法思考,直接到心里,像是鼓槌一樣,一下一下敲著。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總覺得自己要死過去了,內(nèi)心卻有種信念,要堅(jiān)持,再堅(jiān)持一秒鐘,再堅(jiān)持一秒鐘…… 青蛇師傅停下經(jīng)文,沖我招招手,示意可以出來了。我已經(jīng)邁不動腿了,兩條腿就跟凍僵了一樣,好半天才站起來,摸摸索索地走出去,到了岸邊。 青蛇師傅不知從哪拿來一條毛巾遞給我,“擦擦”。 我勉強(qiáng)把身上的水擦凈,把衣服重新穿回身上,就感覺像是在鬼門關(guān)打了個來回,全身滋滋往外冒熱氣。 “身上感覺怎么樣了?”青蛇師傅問。 我哆嗦了一陣,眨眨眼說:“還行,感覺居然挺舒服。” 青蛇師傅指著泉水說:“此泉名為消業(yè)泉,專門為人消業(yè),你不是第一個在這里沖澡的。到了春夏,來泉水下消業(yè)的居士香客會絡(luò)繹不絕,不過冬天就少了。所謂消業(yè),本來就不是那么容易,人初來世間,猶如純凈無暇的橡膠,在紅塵中時間長了,自然就會吸附灰塵,蒙塵無色。所謂消業(yè),便是擦掉上面的臟跡,露出真性本源。你在這里消業(yè),即是為自己消,也是為你身上的陰魂消?!?/br>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早上三點(diǎn)要準(zhǔn)時來這里,脫光衣服鉆入瀑布下進(jìn)行消業(yè),不可倦怠?!?/br> 我點(diǎn)點(diǎn)頭,不情愿也沒辦法:“知道了?!?/br> 青蛇師傅帶著我繼續(xù)順著山路往里走,時間不長,到了一處緩坡,這里形勢開闊,在空闊處圍著一圈柵欄,里面養(yǎng)著四五頭鹿,正趴在地上睡覺。 她交給我一把鑰匙:“你消業(yè)之后,還要來到這里打掃鹿苑,清理糞便。一天兩次挑水挑食,過來喂鹿,不可倦怠?!?/br> 我嘴里泛苦,點(diǎn)點(diǎn)頭。青蛇師傅打開柵欄門,我跟著她進(jìn)到里面,那些鹿很警覺,紛紛睜開眼睛,跑到遠(yuǎn)處??恐鴸艡冢袔讉€大掃帚,青蛇師傅示意我和她學(xué),拿著掃帚打掃地面。這里還有個小房子,開門進(jìn)去,里面一股腥臭,靠著墻壁處我看到有個水龍頭,扭開之后居然有水。這工程就不小了,能把山泉引到這里。 青蛇師傅說:“這里的水可以供給你洗涮,喂養(yǎng),不過食物要從山下挑,等白天的時候你去找王蘭居士,她會告訴你怎么辦的?!?/br> “王蘭居士?”我疑惑。 “就是給你酥餅的老人。”青蛇師傅說。 我汗顏,敢情她什么都知道。 我們從鹿苑出來,鎖好門,我以為這就要回去了,誰知道青蛇師傅拐過山路,走進(jìn)樹叢里,好不容易翻過一道山崗,她指著不遠(yuǎn)處的峭壁說:“看那?!?/br> 我手搭涼棚看過去,在峭壁一塊凸起的巖石上,趴著一個動物,仔細(xì)看是一只灰貓。我心念一動,說道:“這是不是那只看畫的貓?” “對,它叫咪咪。”青蛇師傅說。 也怪了,我們離得比較遠(yuǎn),說話聲音也不大,可是青蛇師傅一說到“咪咪”二字,那高崖石頭上的灰貓便有所察,馬上翻身站起來,貓眼碧綠,看向我們。 青蛇師傅道:“這只貓是有來歷的,只是野性難馴,我的要求很簡單,把它抓住。” “什么玩意?抓它?”我牙疼似的嘶嘶抽著冷氣。 本來我就不想和這樣的動物打交道,它不但有攻擊性,而且登高爬遠(yuǎn),我怎么可能抓住它。 “怎么抓是你的事。”青蛇師傅指指自己的太陽xue,意思是讓我開動腦筋。 我心里盤算著,推是推不掉了,但也不是說這個任務(wù)不能完成,我馬上想出一個法子,這只貓不是愛看畫嗎,可以在佛堂里設(shè)置陷阱,準(zhǔn)保讓它有來無回。 雖然有了計劃,但我還是苦著臉,一個勁的嘟囔,不行啊,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