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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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聽到少帥那樣說也吃了一驚,少帥解除婚約這件事雖然沒有登報,可帥府里的人都知道,當(dāng)初顧小姐還帶人過來將自己的東西全搬走了。不過如果真是是口頭上說說而已,的確沒有什么證據(jù)。只是少帥現(xiàn)在是想抵賴不認么? 在黃維忠的印象里,殷鶴成其實很少出爾反爾,他位高權(quán)重更加注重自己的身份。畢竟在那個位置上要格外顧及自己的名聲,言出必行才能治軍服人。 “殷鶴成,你什么意思?你為什么要這樣出爾反爾,你不要臉!”她試著從他懷里掙脫出去,卻一直未果,既覺得難以置信,又氣憤難耐。 他為什么會出爾反爾,難道她還不明白么?其實他從前也不明白,只是一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忍不住想生氣。而長久的分離更能讓人意識到另一個人的分量。 他很慶幸,他們的訂婚書的確他還留著。當(dāng)初他們婚約解除得過于匆忙,又是她主動提的,他知道她不會反悔糾纏他,因此只提出了用洋樓、汽車作為補償,便沒有另外立什么字據(jù)了。只是那時的她沒有想到,事到如今后悔的會是他自己。 殷鶴成轉(zhuǎn)過頭深深望著她,“舒窈,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么?” 他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了,她看著他發(fā)紅的眼睛也不覺愣了一下。 他停頓了一下,才重新開口:“舒窈,我是真的……” 可他還沒有說完,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機槍掃射的聲音…… 第127章 殷鶴成反應(yīng)很快,直接擁著顧書堯一起俯身。 顧書堯?qū)嵲跊]想到到了盛州居然還會有這一出,除了爆炸聲,頭頂上方還有子彈劃過的聲音。一瞬間昏天黑地,她卻聽到他在她耳邊輕聲說,“別怕。” 她不得不承認,雖然她不夠信任他,但有些時候他總能帶給她安全感。 緊接著就是手槍上膛的聲音,顧書堯睜開眼,殷鶴成已經(jīng)取出了腰間的手槍。她也想去摸她大衣的槍,他掃了一眼過來,或許是因為情況危急,用的是一種命令的口吻:“你躲好,別起身!” 原本這里應(yīng)該是有近衛(wèi)旅警戒的,可對方似乎布控了大量的人,雖然站臺上的士兵已經(jīng)趕了過來,有和他們交火,但似乎在人數(shù)少并不占優(yōu)勢,朝汽車這邊來的掃射并沒有停歇。 也有殷鶴成的士兵趕過來,卻眼見著他們倒在了車身旁邊,渾身都是血。 黃維忠弓著腰躲在座位下,跟殷鶴成匯報:“少帥,最少十架機關(guān)槍,他們是有備而來的!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后面的兵在他們機槍火力下根本就過不來,再在這里耗下去過會他們就要過來了,必須突圍出去?!?/br> 殷鶴成倒十分冷靜,“你和司機還好么?” 座椅那頭,黃維忠道:“少帥我還好,只手臂上挨了顆槍子,不過不是什么大事!”他頓了一下,緊接著便是他去叫司機的聲音,“你還好么?醒醒!你醒一醒?!笨梢恢倍紱]有回應(yīng)。 顧書堯其實已經(jīng)聞到濃烈的血腥味了,果然黃維忠嘆了幾聲氣,用一種悲憫的語氣,“少帥,他已經(jīng)沒氣了,胸口已經(jīng)被打穿了!”殷鶴成的汽車的車身其實已經(jīng)用的防彈鋼材了,只是子彈還是可以通過玻璃射過來。如果不是機槍密集掃射,也絕不會如此。 “少帥,現(xiàn)在該怎么辦?”黃維忠問的時候,殷鶴成已經(jīng)用手槍擊斃了兩個往車這邊靠攏的人。殷鶴成一邊瞄準(zhǔn)一邊躲避,“德系馬克機槍,營地的近衛(wèi)旅趕過來支援最快也要二十分鐘,這種機槍有一個缺點,換彈鏈耗時久。他們這條彈鏈打完還要三分鐘左右。我們兩個人,趁著換彈鏈的時間,你開車我來掩護,往右過轉(zhuǎn)角就好,從這個火力點突圍出去。”說著,他又問黃維忠,“你手上的傷會影響么?” 黃維忠咬了咬牙,“少帥,我沒事?!?/br> 趁著他們對話的工夫,顧書堯已經(jīng)將她大衣里的手槍拿出來了?;蛟S是殷鶴成的冷靜也讓她鎮(zhèn)定,她開口時已經(jīng)聽不出多少恐懼了,“我們一共三個人,我身上也帶了槍,我也可以幫忙?!?/br> 黃維忠聽到顧書堯這樣說,略微有些驚訝,這樣的場面他其實也做不到毫不慌張。 殷鶴成直接拒絕了她,“你的槍法根本就不行,你一冒頭就是活靶子!” 她的槍法的確不好,近距離射擊還行,讓她去擊斃行動中的敵人,的確不現(xiàn)實,“那換我開車!”她雖然這么說,卻也用槍從里射中了一個準(zhǔn)備從她這側(cè)逼近的人。 她開車?這個年代普通人都很少會有開車的,更別提女人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還記得她曾經(jīng)連坐車都害怕。 前方的活力突然減弱,殷鶴成說的沒錯,三分鐘一到前方的機槍開始更換彈鏈。這個機會不能失去,顧書堯沒有時間解釋,交代殷鶴成和黃維忠:“你們掩護!” 殷鶴成想去阻止她時,她已經(jīng)從駕駛室和副駕駛中間的空隙過去,她的身子很瘦,過去倒是十分輕巧。 “舒窈!”她聽到背后有人喊了她一聲,情緒里透著氣憤和緊張。不過殷鶴成是個知道進退的人,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她,便用手槍替她掃除試圖瞄準(zhǔn)她的人,與此同時,黃維忠也跟著反擊。 先前司機的尸體就在旁邊,顧書堯?qū)⑹w推到一旁,也不去管那種對死亡這件事本能的恐懼。 車已經(jīng)熄了火,她扭動鑰匙點火,掛好擋,握住方向盤一腳油門重重踩下去。 雖然已經(jīng)有一個前輪已經(jīng)快被對方的子彈打爆了,但在對方活力恢復(fù)的前一秒,汽車還是像一支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 民國的汽車其實比一百年后的車更難cao控,方向盤就要重得多。顧書堯有一年多沒有碰過車,她原本以為會生疏,但她駕駛起來并沒有出一點差錯,而且很快就適應(yīng)了民國的汽車。 人總是要在關(guān)鍵時刻被逼出無限潛力,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忘記了糾纏她整整一年的陰影。死亡其實并不是那么可怕。 殷鶴成原本還在擔(dān)心她,見她冷靜且嫻熟地駕駛汽車。從后視鏡中更可以看到她堅定的眼眸,他不自覺皺了下眉。 可他也沒有時間多想,身后已經(jīng)有人追了出來。他已經(jīng)很清楚盛州站的警戒出了問題,除了車站里面是近衛(wèi)旅的少部分人,車站外的防衛(wèi)已經(jīng)被人掉了包。 不過從機槍掃射的火力點下逃脫,便沒有剛才那么被動了。雖然身后也有追兵,但也是拿的手槍。顧舒窈兩個急轉(zhuǎn)彎,一腳油門踩到底,便將剛才咬死的追兵甩開了一段。 黃維忠一手捂著手臂上的傷,側(cè)過頭來看了眼顧書堯,這顧小姐不僅是會開車,開車的水平遠在他之上。她以前也這樣開過車,不過那還是在國外的時候,她在不限速公路上和朋友一起飆過幾次車。 出了設(shè)伏的盛州站,盛州其實還是殷鶴成的管轄范圍,近衛(wèi)旅的大部隊比預(yù)想中來的要快,大量載著藍色戎裝士兵的卡車在街兩邊停下,士兵紛紛從卡車上跳下。 近衛(wèi)旅的支援一到,剛才那些襲擊的人自然不是對手。然而就在顧書堯剛準(zhǔn)備減速的時候,迎面一輛黑色轎車直接朝著他們撞了過來。顧書堯認得這就是剛才那些人的車,她連忙用方向盤急轉(zhuǎn)彎,然而雖然避開了對方車輛直接的沖擊,但還是有撞擊,又加上一個緊急的轉(zhuǎn)彎,整輛車直接側(cè)翻,重重砸在地上。 她就是在那一刻頭撞在地上昏過去的,在她暈倒過去的前一秒,她似乎看到近衛(wèi)旅的士兵已經(jīng)朝他們這邊趕來了。 顧書堯清醒,是兩天后的下午。 顧書堯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醒來,她看了眼房間的陳設(shè),雖說覺得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只是他一醒,便立即有人走過來了。 是史密斯醫(yī)生,史密斯一見她醒來,臉上即刻露出笑容來。時光就像回到了一年多前,她還是問了他熟悉的問題,“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我現(xiàn)在在哪?” 然而史密斯還沒有回答,她身側(cè)又有腳步聲傳過來。那腳步聲沉沉的,她原以為會是那個人,偏過頭一看,竟是何宗文。 “恒逸?”顧書堯著實吃了一驚,露出笑容來,“恒逸,你怎么會在這里?我……這又是在那里?” 何宗文見她總算恢復(fù)意識,欣慰地笑道:“我其實今天早上才到盛州,書堯,看到你醒來真是太好了。我聽到他們說你出了意外,我真的急壞了!” 盛州?何宗文剛剛說完話,顧書堯便聽見阿秀的聲音了,“先生,顧小姐醒了?!痹瓉磉@是在許家洋樓,她在姨媽家。 “你怎么過來的?”顧書堯十分好奇,她不知道何宗文是怎么從那個處境中擺脫的。 何宗文嘴角扯出一絲笑,坦然道:“殷鶴成的人帶我來的盛州。” 殷鶴成?她有些意外。 何宗文說:“我覺得我們之前可能是真的誤會他了,在對付日本這方面他真的很不容易?!?/br> 顧書堯還想說什么,阿秀已經(jīng)端著湯碗到她面前,“小姐,您已經(jīng)昏迷過去兩天了,現(xiàn)在該餓了吧,我給了熬了些湯,我伺候您趁熱喝了。”何宗文原本想來接過阿秀手里的碗,阿秀卻說:“何公子,您一到盛州就守在顧小姐邊上,旅途勞頓也沒有好好休息。何況,伺候人的事還是我更擅長?!?/br> 雖然顧書堯想再問一些細節(jié),但是看著何宗文一臉疲憊,還是道:“恒逸,你先休息,我沒事?!?/br> 他原本也只坐在她床側(cè)的凳子上,許長洲進來探望顧書堯。顧書堯還記掛著姨媽的身孕,文許長洲:“姨父,我姨媽現(xiàn)在還好么?孩子生了么?” “還沒有,應(yīng)該還要半個月左右去了,醫(yī)院里睡的不舒服,準(zhǔn)備再將你姨媽接回來住一段時間?!闭f著,他嘆了口氣:“舒窈,我都不敢將你的事告訴你姨媽?!?/br> 許長洲許是看著何宗文仍在一旁憂心忡忡的,看上去也憔悴的很,他主動替給何宗文一支煙提神,“出去抽根煙吧?!?/br> 何宗文原本是不抽煙的,想了想還是收下了。許長洲拍了拍他的背,還是帶著他一起出去了。 走出房間之前,他還會記掛著顧書堯,“書堯,我先出去一下?!?/br> 顧書堯知道他是一個容易擔(dān)心的人,于是笑著沖他點了下頭。 人都走出去了,房間里只有阿秀喂她湯,她的記憶慢慢地清晰,昏迷之前的那場車禍的畫面也越來越清楚。出車禍時,她、殷鶴成、黃維忠都在車上…… 阿秀見她走神,便主動與她聊些話,“顧小姐,你昨晚上到洋樓的時候怎么叫都叫不醒,要不是那個洋大夫也跟來了,連許先生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比缃袼幏恐饕u西藥和保健品為主,坐診的大夫也不多了。 她昨晚才到許家洋樓,可他們都說她昏迷了兩天,那她之前在哪?只是阿秀也不一定知道。 她喝完一碗湯,阿秀去廚房放碗,史密斯進來給她測心率。 顧書堯猶豫了一會,還是沒忍住,輕聲問他,“他還好么?” 她突然這么問,史密斯醫(yī)生也愣了一下,“他?您說的他是誰?” 她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輕輕吐出三個字,“殷鶴成。” 第128章 史密斯愣了一下,“你是說少帥?少帥沒什么事,只有些輕微的摩擦傷。他今天已經(jīng)去北營行轅那邊了。” 聽史密斯這樣說,顧書堯不知覺松了一口氣,又問:“那黃維忠呢?” “黃副官么?聽說他右臂中了彈,不過他不歸我治,具體情況我不清楚。” 她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問史密斯她來姨媽家之前是在什么地方。 看著顧書堯情緒慢慢又低落了回去,史密斯以為她擔(dān)心“密斯顧,其實你也只是顱腦輕微損傷,休息一段時間便好了?!?/br> 何宗文從外頭抽完煙回來,他以前很少抽煙,身上難得有煙草味。他聽到了史密斯剛才的話,臉上難得露出笑容來,“書堯,等你再休息兩天我就帶你離開盛州?!?/br> “去哪呢?回乾都么?上次到底是怎么回事?”雖然何宗文現(xiàn)在在盛州,但顧書堯還是有些不放心。 何宗文搖了搖頭,他等史密斯走了才開口:“應(yīng)該回不了乾都了,上次那件事說來蹊蹺,穆明庚不知從哪里知道了藥廠,他們以生產(chǎn)假藥的名義查封了藥廠,還準(zhǔn)備搬走藥廠里的生產(chǎn)設(shè)備,還是布里斯通知的我,只是我沒想到他們一點面子也不給,把我也帶走了。你應(yīng)該聽說了,我父親下野了,外面的人都說是穆明庚是棄車保帥,可其實他們早就不和了。穆明庚的秘書還用我來要挾我父親,也因為這個,他們也沒有對我怎么樣?!闭f著他突然笑了,“只是程敬祥并不準(zhǔn)備善罷甘休,還是想用輿論逼著穆明庚下臺,府院相爭越發(fā)激烈了。其實,也就是狗咬狗?!?/br> “你剛才說是殷鶴成的人將你帶來盛州的?!鳖檿鴪蜻€是覺得不可思議,她在殷鶴成的專列上明明聽到他和黃維忠的對話。 何宗文肯定地點頭,“就是殷鶴成的手下帶我來的盛州,不過我不知道他和穆明庚到底談了些什么。”何宗文從前并不喜歡提起殷鶴成這三個字,他向來不喜歡濫用強權(quán)的人,但這一回他的語氣倒十分平靜,沒有多少厭惡了。 何宗文又接著他之前的話題說道:“現(xiàn)在乾都也好,盛州也罷都是是非之地。我聽人說,上次襲擊殷鶴成的人并不都是日本人,是他們盛軍自己的人里出了問題,殷鶴成近衛(wèi)旅的一個副團長據(jù)說還畏罪自殺了?!彼D了頓,又說:“書堯,等過幾天你跟我去津港吧,津港各國的駐軍都多,穆明庚和日本人都會有多收斂。我?guī)讉€舅舅在津港多年,有一定的實力,我父親在津港也有一套洋樓,他準(zhǔn)備最近就搬去津港。到時候我們把藥廠也搬過去,你看怎么樣?” 顧書堯并沒有仔細聽何宗文的后半段,她已經(jīng)在想別的了,何宗文說的那個近衛(wèi)旅副團長應(yīng)該就是王興。 顧書堯和王興是打過交道的,當(dāng)初王興不同意往鴻西送藥,她只以為王興怕事,現(xiàn)在她也不確定王興是不是有意為之?現(xiàn)在他人已經(jīng)沒了,一切便都沒結(jié)果了。 只是王興死了就結(jié)束了么?他不過是一個副團長,怎么可能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策劃刺殺?盛軍的軍官顧書堯也認識些,她在腦海中一個個分析嫌疑。她記得殷鶴成和他的叔父殷敬林一向不和,難道會是他?現(xiàn)在他們在暗,殷鶴成在明,外患未除,又有內(nèi)憂,盛州的局勢的確很不樂觀。 顧書堯出了會神,直到又聽見何宗文叫她:“書堯?!?/br> “嗯?” “我還有一個好消息想告訴你。” 現(xiàn)在這個情況還有好消息,顧書堯?qū)嵲诓虏恢?,“什么事??/br> “孟學(xué)帆已經(jīng)拿到了博士學(xué)位,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回國的路上了,他也聽說國內(nèi)的情況,也準(zhǔn)備來津港。乾都那邊的器材我已經(jīng)托付布里斯了,到時候布里斯帶過來,你和孟學(xué)帆可以在津港建一個實驗室,繼續(xù)你們在法國的研究。有他和你一起,新藥的研究一定能事半功倍?!?/br>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那種抗菌新藥如果研制出來,自然比新型磺胺藥還要管用。 許是看到顧書堯被說動了些,何宗文又說:“如果不出意外,孟學(xué)帆這周末就能到津港。書堯,我問了一下近期的去津港的火車票,最近一周去津港的火車就在大后天早上。” 她之前一直都想離開盛州,但現(xiàn)在有機會反而猶豫了,“大后天就走么?現(xiàn)在我姨媽的孩子還沒有出生,殷鶴成那邊也需要我供藥,就這么走了實在太急了。” “書堯,你知道么?上次你和殷鶴成在盛州火車站遇襲的事情雖然沒有報紙敢報道,但外面也已經(jīng)沸沸揚揚,盛州早就人心惶惶了。許先生剛剛也跟我談了,他也準(zhǔn)備帶你姨媽去鄉(xiāng)下住一段日子,等出了月也有來津港的打算。許先生也支持我們先去津港,等我們在津港有了落腳的地方,萬一盛州這邊出什么事,他們也好來投奔我們不是么?” 戰(zhàn)亂以來,居無定所便是常事,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只是…… 何宗文還是明白她的心思的,“殷鶴成那邊走之前,我其實也準(zhǔn)備跟他道個謝,磺胺如何供給倒時我也可以和他先溝通好?!彼q豫了一會還是說:“其實這也是殷鶴成的意思。” 何宗文這么說,顧書堯愣了一下的,殷鶴成不僅將何宗文從穆明庚的手上帶了出來,還要讓何宗文和她一起去津港?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就愿意幫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