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爸爸mama重生了、放心,兒子不是你的、這個寵妃會讀心、獨占他的寵愛、重返1997之隨娘改嫁、我家夫君顏色好、網(wǎng)紅的前男友們、成為心機白蓮花[快穿]、一不小心成為妖界大嫂、逝去的影帝大大每天都在微博上賣萌,我好方!
她早晚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沒有必要藏著掖著,可這樣貿(mào)然打擾既是不尊重她,也不尊重他,他待人從來都有他的原則與分寸。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卻仍說:“殷鶴成,我還是要回我姨媽那去。”從前她沒成婚在帥府里住著其實并不妥當(dāng),她不想再經(jīng)歷一遍。 他松開她,答應(yīng)的爽快,“我過會送你回去。” 五姨太還沒走,不過敲了會見沒答復(fù)后也不好再敲了。殷鶴成這才起身去開門,他邊走邊和顧書堯說:“你再睡會,我還要洗個澡換身衣服?!?/br> 她的大衣還掉在過道上,他撿起來掛上衣架才去開門。因為是長輩,他的語氣仍是客氣的,“五姨娘,有什么事么?我剛才睡著了沒聽見?!?/br> 五姨太連忙道:“哎呀,雁亭,也沒什么要緊事,老夫人剛才說想見你?!蔽逡烫呎f邊故作不經(jīng)意地往里頭瞟,因為是套房,主臥還在里頭,她看不到什么。只是她雖然沒看到顧書堯,卻還是看見了衣架上的大衣。淺紫色的,一看便知道是女人的衣服。 他見她這樣,索性也跟隨著她的目光往里瞥了一眼,他的視線觸及那件大衣,神情卻依舊坦然:“五姨娘,我中午就過去一趟,我正好也有話想跟老夫人說。” 五姨太見殷鶴成已經(jīng)注意到她在看什么,他的底氣反倒讓她有些局促了,連連應(yīng)了“好”便走了。 殷鶴成洗完澡后換了身戎裝,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顧書堯正在對著鏡子整理衣服和頭發(fā)。 旁的還好,就是她即使穿上大衣,再怎么遮,脖子上還有他留下的痕跡。過會她還要去姨媽家,這幅樣子是沒法見人的。 顧書堯站在穿衣鏡,從鏡子里看到他過來了。鏡子里,那個始作俑者此時一身戎裝英挺妥帖,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他衣冠楚楚,卻讓她這樣狼狽。 他眼角的笑意讓她更加惱了,可趕在她生氣前,他不知從哪拿出一條紫紅色的絲巾來,親自替她圍好。 他不想再讓她被別人再說閑話,他要她體面地嫁給他。 這條絲巾顧書堯看著眼熟的很,看了一會才辨認(rèn)出那好像就是她之前戴過的。她外面的大衣是淺紫色,他眼光不錯,這條絲巾正好很搭。 許是見她一直盯著鏡子看,他又說:“要是不喜歡,還可以換個顏色。” 她被他這話說的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問他:“你到底還有多少?”如果不是今天,她都不知道她居然還有東西落在帥府沒帶走,居然還都被他留著。 他揚了一下眉,看著她的眼睛道:“也不是很多了?!?/br> 殷鶴成應(yīng)該還要去北營行轅一趟,走之前在書桌那邊整理需要的文件。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便也不會人多耳雜。她坐在沙發(fā)上,問他:“我今天在盛州火車站聽到他們說一個什么帥快被炸死了,怎么回事?” 他突然抬起頭:“你以為是我么?”難怪她會不顧一切趕回來??扇绻娴谋徽ㄋ懒?,帥府定是一團(tuán)糟,她趕回來肯定兇多吉少,她不會不知道。 “我害怕是你?!?/br> 他看著她,過了許久才回答:“他們說的是殷敬林,他被手榴彈炸的面目全非,已經(jīng)被梁師長他們帶走了?!?/br> “你叔父?” “是的,我叔父?!彼偷偷貞?yīng)了一句。 她明白他其實是個重情義的人,可他叔叔卻一直想要他性命。這樣的仗不是被逼到頭上,他并不樂意去打。 他除了帶上文件,還從保險箱中取出一只箱子。她看了一眼不知道裝著什么,雖然不是很大,但看上去很沉。 他將箱子交給他的侍從,便和她一起下樓了,他說過他要送她的。只是他沒有和從前一樣摟著她,只走在她身后。 五姨太其實沒走,一直在樓下守著,沒看到人她還是不甘心的??捎忠驗閯偛叛阃さ膽B(tài)度,她反而有些心虛,不敢在客廳里正兒八經(jīng)地坐著,只在客廳一旁的過道上悄悄等著。 她等了一個鐘頭,可被她等著了!顧書堯和殷鶴成一起走下來的,五姨太雖然在畫報上見過她,但一直沒有見過真人,如今一看,從衣著到□□,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得體,怪不得五姨太之前還聽人說顧小姐還在乾都給高官當(dāng)秘書,她之前不信,現(xiàn)在看來倒是真的了,果然在外國讀了書回來還是不同的。 主樓陸續(xù)有傭人進(jìn)來,迎面遇上殷鶴成和顧書堯,愣了許久沒緩過神來。他們其實也聽到了些風(fēng)聲,說顧小姐一個人跑過來找少帥,在少帥臥室待了好幾個鐘頭。不過,看到少帥只跟在她身后,待她尊重并不輕慢,好像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五姨太正想著該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她躲在過道上,正好有傭人過來,脆生喊了一句五姨太。她雖然是個姨太太,但也是長輩,被人發(fā)現(xiàn)躲在一旁偷看算什么事?她越想越氣,隨口罵了那女傭幾句。 顧書堯聽見五姨太的聲音,知道她一直在底下還是有些尷尬??伤蝗蛔呱锨皝恚鲋谋愁^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把她送到了法租界許家洋樓的樓下,倒是讓她有些意外,她還沒有來得及指路,他的司機卻分毫不差地送對了地方。難道他常來這里么? 她看了他一眼,被他看見了,一本正經(jīng)地打趣她:“你看我做什么?” 被他這么一說,她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不理他直接下了車。他笑了笑,也跟著她下去。 他倒是有備而來的,知道她姨媽快生產(chǎn)了,準(zhǔn)備了一車的補品,讓侍從官送到洋樓外,顧書堯也特意吩咐了一聲,讓許家的傭人搬進(jìn)去。 他似乎很明白結(jié)婚時一大家子的事情,也樂意在她家人身上花心思。 姨媽在家待產(chǎn),他一個大男人進(jìn)去探望也不方便。他雖然只在一樓的客廳坐了會,可因為一直有傭人往里頭搬東西,連許長洲和阿秀也跑下來看怎么回事。 許長洲見殷鶴成的面不多,第一眼還沒認(rèn)出來,只是好奇顧書堯為什么會在盛州,身邊還跟了位軍官??砂⑿闶钦J(rèn)得殷鶴成的,趕在許長洲跟顧書堯說話之前,喊了一聲,“少帥?!?/br> 殷鶴成和顧書堯的事,許長洲也是知道不少的,今天他們兩居然一塊到這來,許長洲不知是什么狀況,反倒是殷鶴成直接站起來,走過去笑著和許長洲握手:“許先生你好,我是殷鶴成?!?/br> 他笑起來時倒是親切的,許長洲也愣了下,似乎和從前印象中的不太相同。 他從前在外多是冷峻的,也不是他刻意,他天生性格就是如此。如今,習(xí)慣冷著臉的他居然在姨媽家從頭到尾臉上都有笑容。阿秀在陳公館也待了十幾年,殷鶴成也去過幾次,她也從來都沒有見他這樣,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殷鶴成還有事,只喝了杯茶,便讓顧書堯跟他到外面去。有些話當(dāng)著許長洲的面還是不方便。 “我去送他。”顧書堯跟許長洲說完,便和殷鶴成一起往外走了。 出了許家的門,顧書堯低聲笑話他:“裝模作樣?!彼私馑男愿瘢胱鍪裁此宄贿^,不過是想在她姨媽、姨父面前重新留一個好印象。 他也不介意她戳穿自己,“那我就裝一輩子?!?/br> “其實我姨媽還是很感激你的,當(dāng)初她和陳師長能順利離婚多虧了你?!?/br> 可他不愿意聊這個話題,只笑了笑。他朝后轉(zhuǎn)了下頭,侍從官便提了一個箱子上來,就是她在帥府里看他從保險箱中拿出來的那一個。 她看出他是要將箱子給她,習(xí)慣性用右手去接,他卻說:“換只手?!?/br> 她不解,可聽他口氣不像在開玩笑,還是換了左手去接箱子。等她接過才發(fā)現(xiàn),不說那里頭的東西,那箱子本身就沉得很。她忽然想起她右手受過槍傷,醫(yī)生囑咐過最好不要提重物。她忘了,他還記著。 “這是什么?” 他笑了下,“有些人為了換錢當(dāng)?shù)舻募迠y?!?/br> 那顆翡翠白菜?顧書堯倒真的有些意外,“你什么時候贖回來的?”她想了想,覺得哪不對勁,“你不用給我,你花錢贖回來便是你的東西了?!?/br> 他卻十分不介意,“不要緊,早晚都是我的,我更要你帶著它一起嫁過來?!?/br> 他這一天跟她提成婚已經(jīng)提了兩三回,可她其實還沒有想好和他結(jié)婚。就算他們在一起,不也先是戀人關(guān)系么?哪有剛剛確認(rèn)關(guān)系就結(jié)婚的。 可她知道他還有事,過會就要去北營行轅,日本人那邊估計還有仗要打,她懶得在這個時候分他的心,便也不去反駁他了。于是刻意換了個話題,問他:“那五十箱磺胺藥你收到了么?” 他點頭,可他一提起這五十箱磺胺藥突然想起了什么,蹙了下眉,“那張條子你是不是得還給我?” 第133章 殷鶴成已經(jīng)抵賴過一次,這回又要要回去,顧書堯不想還給他,揣著明白和他裝糊涂。她笑著問他:“哪張條子?” 他不愿意說出“解除婚約”那四個字,只說:“上回你讓我寫的那個?!?/br> 她望著他,滿臉真誠道:“你當(dāng)時可以不寫的?!?/br> 她這話一出,他一時語滯,有些無奈地笑了下。明明是她開的口,卻賴在他身上。 她那時讓他寫這張條子也是一時沖動,她原本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受傷。不過,她現(xiàn)在也明白,他當(dāng)時之所以那么干脆讓她走不過是不想牽連她。顧書堯見他揚眉打量自己,還有些不甘心的意味。她索性主動碰了下他的手背,偏頭看著他,“沒有婚姻就不能結(jié)婚么?”婚約上的人是顧小姐的父親替顧小姐定下的,可她想嫁自己選的人。 他明白了她這句話的意思,忽然笑了,拍了下她的手臂,“當(dāng)然可以?!?/br> 晴了幾日,又開始下雪了,他抬頭看了眼盤旋的碎雪,低過頭看著她說:“回去吧,可能這段時間我會有些忙,有空了我就來看你?!?/br> 她點了下頭,也看著他:“好,我就在這等你?!?/br> “雪大了,快進(jìn)去吧?!?/br> 她答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過身去,邊走邊說,她沒忍住,講到最后笑了出來:“你這上面的字是真不錯,你的墨寶我就替你珍藏了?!?/br> 他這才注意到那張紙條就在她手上,她還特意舉起來晃了晃。 他又好氣又好笑,忽然有些想上去從她手里拿回來,可想了想這個念頭還是罷了休。不過他也明白,就算是將來成了婚,這恐怕要作為把柄在她手上留一輩子了。 她沒有回過頭,卻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他們兩挑明了關(guān)系,她和他的相處變得輕松些了?;蛟S是在喜歡自己的人面前,有時候就是可以肆無忌憚的。 她進(jìn)了門,聽見發(fā)動機響的聲音,她轉(zhuǎn)身目送著他上車,他原本背對著她,上了車之后也將窗戶降下來往她這邊看。他笑著朝她點了下頭,汽車便開遠(yuǎn)了。 她突然想再和他說會話,或者什么都不說也行。這是第一次,她的一些情緒終于可以變得明目張膽。 顧書堯回到洋樓時,許長洲還在客廳里,有些不可置信地問她:“恒逸一個人去津港了?!?/br> 提到何宗文,顧書堯還是覺得愧疚,在火車站里匆匆與他告別,這樣的分手對他而言是不尊重的?;蛟S,她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他。其實在她聽到曹三小姐說起他的那一段往事,而她內(nèi)心沒有太多波瀾時,她就已經(jīng)明白了。 就算是真的,她也沒有資格怨他,他們不過是在彼此辜負(fù),她也只能依靠這些減輕自己的負(fù)罪感。 許長洲雖然充滿疑惑,卻也不好多問,只小心翼翼對顧書堯說:“你姨媽已經(jīng)醒了,書堯,你上去看看吧?!?/br> 顧書堯到姨媽房里的時候,阿秀已經(jīng)在了。姨媽看到她的表情也不怎么驚訝,想必阿秀已經(jīng)跟姨媽都說過了。不過看阿秀神情自然,或許殷鶴成下的那一番功夫還有些成效的。她雖然笑話殷鶴成“裝模作樣”,可不知不覺竟與他站在了同一邊。 顧書堯手里裝著翡翠白菜的盒子有些沉,她將它放在姨媽的床頭柜上,然后在姨媽身邊坐下。姨媽即將生產(chǎn),顧書堯不能讓她擔(dān)心影響她情緒,索性在姨媽開口問之前將事情都跟說她說清楚,從她回到乾都開始說起,一直講到今天在火車站聽到的見聞。 姨媽聽她說完,猶豫了會,才說:“其實我還在樓下碰到過少帥幾次。對了,我結(jié)婚那天陳曜東喊了人來我和你姨父婚宴上鬧事,還是他派人來擺平的。” “他的人?” 姨媽點了點頭,“我當(dāng)時也奇怪,我只從改嫁后便和帥府再也沒有交集,陳曜東的人才到,少帥的人后腳就跟來了?!闭f到這里,姨媽連忙語帶愧疚地解釋道:“當(dāng)初你和何公子在法國,姨媽怕影響你,就沒有跟你說了。”殷鶴成的所作所為姨媽其實都看在眼里,他的不舍后悔她也明白。殷鶴成雖然平日里話不多,但確實幫了她們家不少忙,因此姨媽當(dāng)初對顧書堯隱瞞,還覺得有些對不住殷鶴成。 姨媽是為了她好,顧書堯是明白的。只是如果她早知道這些,或許在乾都的時候,她不會跟他說那么重的話。 “那你和少帥是又準(zhǔn)備成婚了么?老夫人那邊怎么說?” 顧書堯搖了搖頭,指了下床頭的那只箱子道:“他把那顆翡翠白菜贖回來了,老夫人那邊我不清楚。”她想了想,還是跟姨媽說了實話,“其實我現(xiàn)在不怎么想和他結(jié)婚?” “???為什么?” 姨媽似乎不能理解,殷鶴成估計也是。 戀愛和婚姻其實是不同的,不先試著交往一段時間怎么知道合不合適,她和殷鶴成才剛剛開始。只是他們之前是未婚夫妻,又有過孩子,他們?nèi)缃裨谝黄?,在別人甚至殷鶴成看來都像夫妻破鏡重圓似的。 她試著和姨媽解釋:“我其實還想考驗他一段時間,就這么結(jié)婚實在是有些太草率了?!辈粌H僅是草率,還有些便宜他。雖然她知道他喜歡她,但是也是他寫了字據(jù)讓她離開,還是她主動回到他的身邊。顧書堯默了一會兒,又說:“可是現(xiàn)在這么亂,國難當(dāng)頭,他忙著去前線殺敵,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這個時候怎么好去折騰他?” “那你怎么跟他說的?” “我沒跟他說?!彼浪恢钡胗浿@件事,她實在不想分他的心。 另一邊的帥府里,五姨太跑到老夫人的院里正跟她說起早上的事情。 “我聽三樓的守衛(wèi)說,那位顧小姐跑到雁亭的房里,然后兩個人一起在臥室里待了兩、三個鐘頭才出來。” 剛剛才經(jīng)歷了那些事情,老夫人原本不想管這些的。只是想著雁亭剛剛才擺平了叛軍,連著幾宿沒睡,那顧小姐偏偏這個時候過來,雁亭的身體還要不要? “他們?nèi)爽F(xiàn)在在哪?” 五姨太看了眼老夫人的臉色,“雁亭說是說要去北營行轅那邊,可我是看著他摟著那顧小姐一起出去的?!?/br> 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不知道她給雁亭灌了什么迷魂湯!” 五姨太之前已經(jīng)得罪了顧書堯,她并不想要顧書堯進(jìn)門,連忙接話道:“就是就是,她本來就是個手腳不干凈的。之前她那個孩子怎么來的誰不清楚,不過是大家都裝作不知道罷了,不然當(dāng)初雁亭也不至于不回帥府。”只是五姨太說著也覺得奇怪了,雁亭明明那樣厭惡顧小姐,這一年過去怎么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