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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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沿著擺滿玫瑰的窗臺漸漸移動,那輪金烏慢慢沉到對面的山后去了。顧書堯用余光看了一眼,提醒梁霽月,“太陽落山了,會不會影響您畫畫?” 梁霽月擱下筆,搖了搖頭,笑著說:“不要緊的,你的樣子我已經(jīng)記在了心里?!闭f著她抬起頭看了眼顧書堯:“畫到時再給你,我可能還需要完善一下細節(jié),我買了三周后去英國的船票,你記得在這之前拿便好了?!?/br> 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顧書堯點點頭和梁霽月辭別。她先送殷鶴聞回家,然后讓司機送她回公寓。 早上殷鶴成曾說過,今晚他還會來公寓,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黑了,他沒有鑰匙,不會被鎖在門外吧。一想到這,顧書堯便讓司機開快些。 到公寓時,樓下并沒有殷鶴成的人。顧書堯匆匆上了樓,不過令顧書堯奇怪的是,樓下幾位鄰居家都沒有亮燈。 顧書堯?qū)⒎块T打開,公寓里還是早上出門前的模樣。 顧書堯還沒有吃飯,殷鶴成應(yīng)該也是要回來吃晚飯的,顧書堯便去廚房燒菜,她從前飯菜都做得簡單,飯也只煮一點??梢幌氲剿獊?,便多炒了些菜。 顧書堯?qū)⒉硕松献罆r已經(jīng)是七點三刻了,她坐在餐桌前等了半個多鐘頭,菜都快涼了,可門外的過道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是他之前來了,見她不在家又走了?還是他忘記要過來? 顧書堯原本想往北營行轅那邊去通電話,站起來走了幾步還是坐回去了。不該是她去打這通電話。 可顧書堯還是覺得懊惱,她沒想到她會這么盼望他過來,不過一天的功夫,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又等了半個鐘頭,還是沒有等到殷鶴成,顧書堯一咬牙便將滿桌子的菜又熱了一遍,一個人對著餐桌對面的空椅子吃了起來。 不過動筷子之前,她還是每樣菜都給他留了些。 她吃完晚飯指針已經(jīng)指向九點,顧書堯有些坐立不安,站在窗戶邊看了好一會。外頭華燈初上,偶爾一兩輛汽車駛過,卻沒有在樓下停留。 汽車開過時,她的心情也跟著汽車的距離上下起伏,顧書堯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被他牢牢牽制著,雖然她并不是那么愿意承認。 她其實還有別的事,今天才上了一堂法語課,收了不少學生的法語作文上來,她還要批閱。 索性不去想旁的,顧書堯坐在客廳開始批閱起學生的作文來。唯有工作上的事情,能讓她沉下心來。不知不覺一個鐘頭過去了,顧書堯剛翻開最后一本作業(yè),便聽到樓下有鳴笛的聲音,過了一會,樓梯上又傳來人走動的聲音,那是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她從前聽過許多回,早就能分辨了。 果真,不一會兒,殷鶴成過來敲門,“書堯,開門。” 原來他還是要過來的,雖然已經(jīng)十點了。顧書堯走到門口去給他開門,卻堵在門口故意不讓他進去,語氣也是幽幽的,既像是在埋怨,又有些男女間的情趣在,“你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我一個人睡也沒那么擠?!?/br> 殷鶴成見她這個樣子,笑了出來,“我今天稍微有些事,來晚了?!闭f著看了身后一眼,“先讓我進去,過會再說。” 顧書堯這才意識到他此刻身后是站著人的,果然殷鶴成一進來,黃副官和侍從官們便都跟著進門了。她剛才那些話,他們定是聽去了,難怪殷鶴成剛才笑話她。 侍從官們神情倒是如常,當著殷鶴成的面笑意都收斂得干干凈凈。他們一個個提著皮箱走進來,進門便和顧書堯致意,“夫人。” 顧書堯回過神來,數(shù)了數(shù)才發(fā)現(xiàn)提過來的皮相足有十幾個,不一會兒又有幾個官邸的傭人進來幫著整理皮箱里的東西。 顧書堯站在客廳中間看愣了,她明明只讓殷鶴成帶幾件換洗的衣服過來,這架勢完全是在搬家。 顧書堯回過頭去看殷鶴成,他已經(jīng)靠坐在沙發(fā)上了,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樣。顧書堯瞪了殷鶴成一眼,殷鶴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立即道:“他們只是來幫著收拾,并不留在這,你放心?!?/br> 殷鶴成剛說完,黃維忠上前一步走到他身邊,將一只上鎖的箱子交到殷鶴成手上,“少帥,您的密碼本都在這里面了?!?/br> 殷鶴成的密碼本是拿著譯加密電報的,他把這些都帶來了,豈不是還打算在她這辦公?果不其然,黃維忠又報告道:“少帥,通信兵已經(jīng)過來了,線路今晚就可以接通。” 顧書堯越聽越不對勁,殷鶴成雖然答應(yīng)她不回帥府,她原本只想著偶爾讓他在這邊住些日子,可他倒好,竟把他的東西都搬過來了。顧書堯有一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黃維忠報告完事情后剛走,殷鶴成便抬起頭來看她,眼中滿是得意的笑意。因為還有傭人在,顧書堯也不好當著他們的面說什么。于是走到殷鶴成身邊走下,小聲道:“我這房子太小了,容不下你這尊大佛?!?/br> 他一把將她摟緊了,“我覺得不小,只是東西少了些。床也稍微小了些,過兩天讓人換掉就好。” 見殷鶴成不買她的賬,顧書堯又說:“你在這倒還好,你的人怎么辦?難道要他們每天都守在樓下?再說周圍還住著別人呢,他們都穿著軍裝太點眼了。” “點眼有什么問題嗎?你是我夫人這件事難道不是全盛州人盡皆知?”她面露無奈的樣子十分有趣,他也看笑了,還是不再戲弄她,坦白道:“我已經(jīng)將樓下這幾層都租下來了,暫時作為侍從室?!?/br> 這件事上殷鶴成無疑已經(jīng)占了上風,他并不想在這件事上再與顧書堯糾纏,隨手翻開桌上顧書堯方才再看的作業(yè),問她:“這些都是法語嗎?” 顧書堯被他算計成這樣,并不想搭理他,隨口應(yīng)了一句,“是?!?/br> 那本作業(yè)時上全都顧書堯批改的痕跡,殷鶴成挑了下眉,“你的學生不怎么樣呀,怎么錯這么多?” 顧書堯不想理會他,“人家至少會一些?!?/br> 哪知道他就在這里等著她,“我不會,那你教我呀?!?/br> “教你什么?” 傭人和侍從官們正好退出去,他突然靠近她,在她耳邊道:“我愛你用法語怎么說?” 第182章 顧書堯原本還在為殷鶴成的擅作主張生氣,可聽殷鶴成這樣說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他這哪里是在學法語? 顧書堯從殷鶴成身上起來,用手將他推著他的胸膛,挑著眉似笑非笑地看他。 殷鶴成與她對視了一眼,嘴角一揚突然伸過手來,將她重新攬在懷里,在耳邊呵氣:“怎么,你不愿意教我么?” 顧書堯往后縮了縮脖子,眨著眼搖了搖頭,“不愿意。” 殷鶴成斂了笑容,淡淡問她:“為什么?” 殷鶴成故作生氣的樣子被顧書堯一眼識破,她笑了笑,“我在燕北女大上課好歹也是有工資的,哪有白白教你的道理?!?/br> 他斂目看了她一會,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忽然一個轉(zhuǎn)身,將她困在了他和沙發(fā)之間,輕輕刮她的臉頰,“我不會虧待你的?!?/br> 顧書堯一開始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見著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逼她開口時做的事情,臉霎時就紅了。 殷鶴成見她這樣,更靠近了些,“說不說?” 她像是存了心不順他的意,將臉轉(zhuǎn)到一邊去不看他,嗔笑道:“不說,哪有你這樣的?!?/br> “嗯?真的么?”他緊緊將她按在沙發(fā)上,手去撓她的軟腰,笑著問:“有這么難開口么?”結(jié)婚也有些日子了,他已經(jīng)清楚她身上每一處敏感的地方。 “??!”顧書堯腰上最怕癢,沒忍住驚呼了一聲,被他這樣撓了一頓,眼淚都出來了,“雁亭,別鬧了?!?/br> 殷鶴成適可而止,也沒有再去鬧她,他的目光凝住,不知被什么東西吸引。 從他那個角度看去,她的眼彎成兩彎月,眸中倒映著客廳的燈光,熠熠生輝像寶石一樣。 有晚風灌進來,將淺綠色的窗簾吹開一角。 顧書堯抬眼對上殷鶴成的視線,嘴角的笑容漸漸收斂,突然道:“jet'aime.” 殷鶴成沒反應(yīng)過來,以為是自己沒有聽清,“嗯?” 顧書堯即刻又說:“我愛你?!彼@次是用中文說的,仍看著他的眼睛。 她說“我愛你”這種話向來慎重,如果這句話時常掛在口頭上,便失去了它原有的意義?!皭邸笔前l(fā)自內(nèi)心的,人一輩子真正值得“我愛你”三個字的人能有多少? 可她的確是愛他的。 聽顧書堯這樣開口,殷鶴成也愣了一下,他明白她口中這三個字的分量。 見殷鶴成發(fā)愣,顧書堯反而看著他笑道:“記住了么?” “你再說一遍?” “想得美!” 殷鶴成剛剛已經(jīng)聽到了他想聽的話,便也沒有強求顧書堯,只說:“等哪天你我空了,我還真想讓你教教我法語?!?/br> 他平白無故突然想學法語,顧書堯覺得好奇,問他:“你為什么突然想學法語?” 他笑了笑,語氣淡淡的:“等哪天國內(nèi)的戰(zhàn)事徹徹底底平息了,我也想去法國看看?!彼麊问謸е募缈吭谏嘲l(fā)上,“我還沒有去過歐洲?!?/br> 顧書堯?qū)㈩^靠在他肩膀上,還住他的手臂,“那我教你,我們以后一起去?!?/br> 殷鶴成想去歐洲訪問的念頭一直都有,畢竟國外有更為先進的技術(shù),更為強大的武器,他一直想學過來。然而這個念頭最強烈的時候是在一年半前,因為那個時候他最喜歡的人在那里。 她回國后,這個念頭并沒有停止,他還記得他在乾都第一次看見她那張照片時的感受,他多想知道巴黎究竟有什么,能讓她這么開心?后來他在書上知道了羅浮宮、知道了塞納河,可書上的哪里比的上親眼所見,他是多么想去看看曾經(jīng)她待過的、留下痕跡的那些地方。 殷鶴成之所以忌憚何宗文,并非認為自己不如他,也不是因為是何宗文帶書堯去的法國,而是他不得不承認,何宗文在一些事情上確實比他與書堯更相似,比如他們都會法語,都在法國同一所大學留過學。他也想更加了解一下她,跟她的心更近一點,更近一點…… 接下來的一周,殷鶴成都是在她這過得夜,除了每日去一趟帥府探望,從北營行轅處理完事務(wù)后,便直接到公寓來。 顧書堯很享受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刻,她從零開始教他學法語,她還嘗了燕北六省總司令親手燒的菜,她應(yīng)該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有此殊榮的人,雖然的確不怎么好吃。 然而時間一日日過去,顧書堯雖然喜歡這樣的生活,但她并不覺得安生。 殷鶴成雖然什么都沒有說,可他是什么打算顧書堯其實心底都明白,他一個盛軍司令不可能一輩子和她擠在一套租來的公寓里,他帶過來的那些隨身要用的文件、工具設(shè)備,這么小一間公寓已經(jīng)堆不下了。何況,他是個孝子,每日還要回帥府去看望殷老夫人和老司令,兩頭跑也是在是辛苦。 殷鶴成連著好多日晚上不在帥府和官邸留宿,老太太那邊不可能不起疑。就算他可以陪著她這樣不問將來的得過且過,可老太太那邊過不去。 顧書堯惶惶然過了好幾日,終于忍不住問殷鶴成:“你現(xiàn)在天天在我這,奶奶知道么?她如果知道了怕是會不樂意?!鳖檿鴪蚺滤`會,解釋道:“我不是在怨奶奶,可如今就是這樣的情形,我一天為你們殷家傳宗接代,奶奶就一天不想你只和我在一起?!?/br> 殷鶴成正靠在床頭看書,聽她這么說抬起頭道:“我知道你不想讓奶奶知道,所以沒有人會告訴她。”見她有些不可置信,他笑了笑,“你放心?!?/br> 殷鶴成倒沒有騙顧書堯,帥府那邊五姨太剛剛得了些消息,興高采烈地往殷老夫人屋里走。 入秋了,殷老夫人坐在塌上吃橘子,一見五姨太如此高興地進來,便知道她定是有眉目了,便問她:“怎么樣,打聽到什么了?” 五姨太煞有介事地挑了下眉,走到老夫人跟前,連連笑道:“打聽到了,打聽到了!”說著,她湊近了到殷老夫人耳邊道:“我已經(jīng)問過侍從室那些人了,雁亭這些日子既不在帥府也不再官邸,是跑去一個女人的公寓里過夜去了?!?/br> 殷老夫人眉頭緊蹙,怒道:“這像什么話!”整日在外頭過夜,她不曾見他孫子這樣荒唐過。 五姨太忙安慰道:“哎呀,老夫人,您要這么想,總比吊死在一棵樹上好些,雁亭總算是想開了?!?/br> 聽五姨太這么說,殷老夫人緩和了些,“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個什么樣的人?” 五姨太面露難色,“這我也不清楚了,怎么都問不出來,要不您改天親自問問雁亭,讓他把人帶回來,總在外面也不是回事。再說了,那位一直不肯回家,再過些日子離婚也不是不可以,占著夫人的位子又整日在娘家待著不回來,哪有這種事呀?” 一說起“離婚”這兩個字,老夫人又有些于心不忍了,嘆了口氣:“先不說這個,早點讓雁亭把人帶回來才是正經(jīng)事?!?/br> “是呀是呀,雁亭在外頭也不是一日兩日,說不定那姑娘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呢,可不比那個生不出孩子的。哎呀,您到時候就等著抱曾孫吧!” 下午殷鶴成回帥府時,殷老夫人便提起了這個。殷老夫人故作不知情,只問:“雁亭,我聽說你最近也不在官邸過夜,是去哪了?” 殷鶴成笑了笑,只道:“最近軍務(wù)有些多,就在北營行轅那邊睡下了?!?/br> “你少來這套?!币罄戏蛉藬[了擺手,仰起頭看了他一眼,拉長了聲音道:“我還不知道你!要是有什么合意的人盡管帶回來,姨太太什么也不比娶妻只能娶一個,沒那么多講究,喜歡的話帶回來就是了!” 五姨太原本在一旁慫恿著,聽到殷老夫人說這話,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殷鶴成早就知道殷老夫人會過問,便特意讓底下的人放些風聲出來,也省得老夫人擔心。 老夫人又道:“你生辰也快了,就在那個時候帶回來吧,也正好是個契機,讓大伙都認識認識。” 殷鶴成點了下頭,沒有再說什么。 這幾日,殷鶴成確實也有些忙,南北兩方的政府最近又有些沖突,晚上他回到公寓時已經(jīng)快十一點。 顧書堯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客廳的燈熄著,只給他留了進門過道的燈。殷鶴成怕將顧書堯吵醒了,關(guān)外頭的門都是輕手輕腳的。 只是剛走進客廳,便看到從臥室里的門縫中溢出燈光來。 殷鶴成將鎖扭開,見顧書堯正坐在床頭看書,便問:“怎么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