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瑤點點頭?！白允侵??！蹦f仁帝，自開祖以來的各種正史野史，她都通過各個辦法摸了個清楚，尤其是那皇宮里的事兒，知道的多點，她的贏面就更穩(wěn)些。

    徐姑姑嘆了口氣，眼神流露出淡淡擔(dān)憂之色：“我有幸曾謀得幾面之緣，豐姿綽約、風(fēng)情嫵媚，當(dāng)時李妃寵冠后宮，時人無不艷羨其圣眷甚隆。后來李妃連番三孕皆早夭，第四胎難產(chǎn)，小皇子一出生則殤，李妃的身體也一落千丈，數(shù)月后便病重不治，薨逝了……娘子心中當(dāng)有數(shù)，一旦進(jìn)了宮，便是如同于瀑布崖上逆水行舟?！边M(jìn)，難，且險?？刹贿M(jìn)，則會立時掉落懸崖，摔的粉身碎骨。

    這話，徐姑姑沒有說破，她知道依范雪瑤的聰慧，這道理不必說破。

    范雪瑤自是明白徐姑姑的意思，的確，便是寵冠后宮又如何呢？自古以來，帝王寵妃難道還少么？清心少欲的皇帝也會至少有一位寵妃，更別提那重欲荒yin的，春芍藥夏芙蕖，秋海棠冬玉蘭。她是生的容貌姣好，可這天下間，美貌的女子從來都不會少。光憑美貌，是不可能牢牢攥住一個帝王的心的。而她求的也從來都不是一時的榮華富貴。徐姑姑這是提點她不要被一時的恩寵迷花了眼，要保持警惕和清醒的心，看清繁華背后的黑暗和危險。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比較聰明的少女，幾乎可以肯定會被帝王恩寵迷暈頭。可是她卻有自信，便是在那深宮內(nèi)廷之中她也能活的自在風(fēng)光。不光是她所擁有的異能，更是她心中清明。她很明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眼看著要到時間了，負(fù)責(zé)迎接秀女的小黃門便來趕人了。徐姑姑連忙抓著范雪瑤又叮囑了幾句謹(jǐn)言慎行一類的話，才匆匆離去。

    太陽一破曉，卯時的鐘聲響了起來，宮門三扇小門全開，各家下人紛紛上前遞交自家秀女的名帖。

    冷香攙著范雪瑤等了沒一會兒，嫣然就回來了。嫣然和冷香都是自小就跟在范雪瑤身邊。范雪瑤雖然因為早就有心入宮，所以深居簡出，不常出門與李蓉參加花宴茶宴等女眷聚會，不過她平時處理事務(wù)時除必要時，很少避諱兩人，因而兩人都很得用。這般大場面，嫣然也沒有慌亂局促。

    很快便有小黃門來引秀女們進(jìn)宮門，范雪瑤左右一看，發(fā)覺她這邊人是最多的一列，其次是長安權(quán)貴人家娘子的那列，京外官家女的是第三列，人數(shù)最少。

    三道小門前都妥當(dāng)了，不一會兒便由小黃門引導(dǎo)著數(shù)千名秀女進(jìn)入宮門。眾人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一時間只聽的到腳下細(xì)微的腳步聲，以及衣袂裙擺摩挲的沙沙聲。

    眾秀女走了好一會兒，領(lǐng)路的小黃門才停了步。范雪瑤迅速瞄了一眼四周，發(fā)覺這是一個空曠的大場地，足有兩個足球場那么大。數(shù)千名秀女站在這，俯瞰下來大概她們每個人就像地圖上的一只螞蟻一樣。

    不等眾秀女多想，小黃門們便上前將秀女每百人排成一行，按年齡大小排序，范雪瑤在秀女中算是比較小的，因此排在前面。她雙目望著前面秀女的后腦勺，目不斜視張望，背脊挺直，猶如一朵風(fēng)中矗立的蓮花一樣動人。

    小黃門們逐一查勘秀女，不時傳來一聲“靠邊站”、“靠邊站”、“靠邊站”的聲音。隨著這一聲聲“剔除”，被淘汰的秀女嚶嚶哭泣起來，惹的剩下待選的秀女們都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更加抬頭挺胸，伸頸直背，將自己最美好的姿態(tài)表露出來。

    很快小黃門就到了范雪瑤身旁，自上而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高和體型，點了點頭便走向了下一位秀女。

    這是初選過了。

    范雪瑤知道沒有意外的話，依她的身材是肯定能過的，不過這世上總免不了一些意外，因而心里還留了個“萬一”。直到現(xiàn)在，確定自己過了初選，才松了口氣。

    初選很簡單，只是將那些高了一點、矮了一點、胖了一點、或者瘦了一點的少女淘汰。而這初選，便淘汰掉了千名秀女。

    一個時辰后，初選結(jié)束了，小黃門們領(lǐng)著初選過關(guān)的少女們出宮，于宮門處登記之后返回，等待第二日的復(fù)選。

    被淘汰掉的秀女抽泣著上了各自的小轎馬車，一路掉著眼淚回去了。她們之中不乏千里迢迢來長安受選的，才進(jìn)了宮門不足半日，連內(nèi)門都沒進(jìn)就被淘汰了。返回原地不說，還被打上了一個“不合格”的標(biāo)簽。

    復(fù)選在第二天，范雪瑤回了家，眾姊妹早等著了。見她進(jìn)了屋，連忙擁簇上來，有的詢問受選結(jié)果如何，有的嘰嘰喳喳問宮中是不是很輝煌，是不是地磚都是金子做的，云云。

    范雪瑤剛回答了兩句，李蓉便來攆她們了。

    等屋里清凈下來，李蓉便拉著她的手坐下，一一詳細(xì)詢問。

    知道一切都很順利之后才放下心來，李蓉嘆了口氣道：“真是不忍心叫你去宮里，什么榮華不榮華，富貴不富貴的，叫我說，還是咱們一家在一處才是最幸福的。等你真進(jìn)了宮，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叫我們再與你見面了?！?/br>
    范雪瑤正要安慰她，李蓉忽然拍了拍她的手，仿佛知道她要說什么一樣，笑了笑?！拔抑牢业呐邢敕?，我也不阻止你。只是你記著，子女都是做母親的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你得好好的，才對得起我十月懷胎之苦，對得起你耶耶對你的疼愛有加?！?/br>
    “是，娘娘，女兒明白?！狈堆┈幷J(rèn)真答道，對子女無私奉獻(xiàn)的父母，那都是故事里的?，F(xiàn)實中不乏對子女很好的父母，只是是人都會有自己的私心，誰都不例外。就算上帝都有偏愛的，李蓉和范明輝也不例外。

    李蓉對她的好中母性的原因居多，且她一向乖巧伶俐，不叫她多cao心。范明輝待她的好里又夾雜著一些勢利心了，有些希望她日后富貴，能提攜娘家一把的意思。這正是當(dāng)初她說要受選進(jìn)宮，他只是問她是不是想清楚了，半句反對都沒有的原因。不過，這些都是這個時代造就的反應(yīng)。所謂瑕不掩瑜，這些都掩蓋不了兩人對她的愛。

    她感念這份情誼，并且銘記于心。

    “忙了一日，你也累了吧，去屋里歇息一會兒，等擺晚飯的時候我再遣人去叫你?！崩钊伢w貼的說道：“也別回去了，就在我這兒睡吧?！?/br>
    范雪瑤天不亮就起來忙活，確實有些累，便也不推辭，起身進(jìn)里間小睡去了。

    待到傍晚，一家人用過晚飯，范明輝又就初選的事詢問了范雪瑤一番，沒多久范老太太那又來叫人，范雪瑤又去了正房一趟，半個時辰后才得以脫身回了荷香院。因著翌日還要早起去復(fù)選，早早地便睡了。

    第八章 驗身

    初選過后便是復(fù)選，這次更難，剩下的少女們繼續(xù)于前一日的場地中列隊，小黃門逐一仔細(xì)勘察，這次可不像上次那樣，只看看高矮胖瘦了。

    小黃門用十分挑剔的標(biāo)準(zhǔn)，仔細(xì)勘察每個少女的五官、頭發(fā)、皮膚、以及胸脯、腰身、臀部的大小。只要有一項不合格的便道：“靠邊站”，即被淘汰了。

    待身材篩選完畢后，又令少女們自報門第、姓名、年齡等，以考察音色、儀態(tài)，嗓音粗濁、口齒不清、儀態(tài)不佳者當(dāng)即又令靠邊站。如此這般，又篩掉二千人。

    其后還有精選，先細(xì)量少女們的手足，再讓她們走一段路，看步姿與風(fēng)韻。腳稍大的，手腕稍粗的，舉止不端的，毫不留情的被篩掉了。這一關(guān)，長安娘子基本都通過了，少數(shù)幾個被淘汰掉的也都是手足瑕疵，儀態(tài)上都是合格的。

    畢竟是長安城里的娘子，就算是出身微末小官之家，也都是打小悉心教養(yǎng)的。而京外的就層次不齊了，有儀態(tài)教養(yǎng)看著比之長安里的都不差的，也有粗枝大葉，入不得眼的。

    范雪瑤很順利地通過了精選，在這之后便能留宮了，在這之前還有一輪選。也就是驗身。

    而這時，初時海選的五千秀女只余下了一千名。這一千名秀女將分別由宮中老宮女引進(jìn)密室，進(jìn)行驗身。

    驗身不只是驗明秀女是否清白，還要檢驗體味是不是有異味，查看rufang的形狀，身上是否有疤、有痣等等。流程十分復(fù)雜。而且因為古代衣飾繁復(fù)，穿脫不便，費事還費時。

    一千人，分成了五十批，分別進(jìn)入屋子驗身，每一批里約一刻半鐘驗完一個秀女。隨著時間的流逝，秀女們都有些站不住了。范雪瑤因為自幼勤加練體，瑜伽、健身cao一日不輟，所以很輕松。不過為了不打眼，她也做出一副強(qiáng)撐的模樣。

    范雪瑤因為年紀(jì)是秀女中偏小的，所以排在后半段，輪到她時已經(jīng)是快四個小時候后了。

    進(jìn)了屋子，一名宮娥上前引她入內(nèi)，范雪瑤速度很快的看了一眼屋內(nèi)，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用屏風(fēng)隔出了五個小間，地方不大，但每一間也能容下十幾個人了。

    宮娥將她引進(jìn)了靠里的小間，里面站著三個中年宮娥。范雪瑤噙著笑，禮貌地點頭見禮，又伸手取下腰間的荷包遞去，“三位辛苦了，小女一點小心意，請三位姑姑吃茶。”

    中年宮娥接過，觸手沉甸甸的。她們都是老手了，一上手就知道荷包里裝的是滴珠，心中很滿意荷包的分量。再看范雪瑤的容貌風(fēng)姿，暗暗點頭，接下來給范雪瑤驗身時便分外用心，且態(tài)度也很親和。

    小宮娥道了聲冒犯，便動手服侍她脫衣。

    褪去衣裳，范雪瑤赤著身子站在四人面前，雖然神情羞澀，肢體卻很大方地伸展，任她們檢查。

    雖然年幼，可因為自幼練體，雖然身體尚未發(fā)育完全，卻已經(jīng)有模有樣了。穿著夾襖的厚衣裳時還不怎么覺得，可這時候卻立刻顯出身材凹凸有致了。

    范雪瑤最為自得這副身軀，每天運動后她都會褪光衣裳攬鏡自我檢查，發(fā)現(xiàn)哪里不夠完美接下來的日子就會專注于攻克瑕疵。時至今日，她身體的比例十分美妙，纖儂合度，添一份嫌胖減一分則瘦。這都是她堅持多年的成果，有了這份收獲，這些年里她流的那些汗水都值得了。

    四人的目光落到眼前泛著柔和光暈的如雪嬌軀上，腰肢纖細(xì)的不足盈握，更妙的是腰肢纖細(xì)中肌rou并不像那些苗條纖細(xì)的娘子一般綿軟，而是透著一股柔韌的勁兒，使人不禁遐思頓起。連她們幾個女子都差點看花了眼。

    目光往上，線條優(yōu)美的腰腹之上，胸前隆起著一對白玉包。雖然不是很大，卻很飽滿挺拔，與身體的比例很勻稱，大小、形狀和位置對稱一致。如同一對兒水嫩嫩甜蜜蜜的水蜜桃兒一樣。

    而更難得的是這身冰肌玉骨，不僅白凈無暇還很細(xì)膩，觸手只覺潤膩滑嫩，美妙難言，令人情不自禁想不住地?fù)崦嗯?/br>
    老宮娥心里贊嘆驚訝，手下動作放的更輕微了，生怕自己的糙手弄傷了這比花瓣還嬌嫩的肌膚。只暗暗心道：這娘子出身不高，可這身滑膩似酥的肌膚卻是連那些權(quán)貴之家的娘子都及不上。也不知是怎么養(yǎng)出來的。

    不論其他，單這細(xì)潤如脂，粉光若膩的肌膚，也絕對能從眾位娘子中輕松脫穎而出了。

    輕輕松松驗完身，范雪瑤重新穿好衣裳出了屋。初步通過這一關(guān)的秀女們還不能離開，她們由小黃門引進(jìn)了殿中等待后續(xù)的結(jié)果。范雪瑤早就打聽過歷代選秀過程，雖然這次的較之前與眾不同些，可結(jié)果應(yīng)當(dāng)相差不離。留宮這一關(guān)，最終只能留下三百人?？涩F(xiàn)在殿中候著的，卻是有四百多人。因此，那些老宮娥們恐怕還要再商量著剔除一百余名資質(zhì)較差的秀女，余下三百名最為出色的。

    范雪瑤心不慌神不急，始終安靜地站著等候。

    果不其然，小半個時辰后老宮娥們來了，拿著名冊點名，被點到名字的都是被淘汰的，將被即刻送出宮。

    直到老宮娥合上冊子，都沒有范雪瑤的名字，顯然她是過關(guān)了。

    接著老宮娥收起冊子，目光由眾位秀女忍不住露出欣喜的臉上掃過。“奴婢先道聲恭喜，至此，眾位娘子們都過關(guān)了。”

    雖然早已察覺這一點，可聽到準(zhǔn)確的話，眾人還是忍不住歡喜興奮，目光不住向四周掃視，好傳達(dá)自己此刻興奮的情緒。

    “接下來按照規(guī)矩，眾位娘子將要在儲秀宮安置一月之期，還望娘子們都能謹(jǐn)言慎行。能走到這里實屬不易，還望娘子們莫要一時行差踏錯，以致前功盡棄。”老宮娥神情嚴(yán)肅地說道，目光認(rèn)真而夾雜著告誡。

    她雖然口稱奴婢，言行中卻不帶卑微諂媚，倒令有些出身寒微的秀女心中驚訝。暗想果然不愧是宮里人，連個老宮娥都這般威嚴(yán)懾人。就是不知等她們做了妃嬪之后，又會是怎樣的風(fēng)光呢？

    一番敲打提醒的話結(jié)束后，老宮娥便叫來小宮女來領(lǐng)秀女們?nèi)π銓m安置，到了地方，范雪瑤便看到院門除站著一排宮娥，其中一人服色與其他人有異，顯然是其中的領(lǐng)頭管事者。

    負(fù)責(zé)給范雪瑤等人帶路的小宮女上前，恭恭敬敬道了聲姑姑，才雙手遞上牌冊。

    那姑姑翻了翻冊子，臉上堆出了笑來，“請稍等，奴婢這就安排人送娘子們?nèi)プ√帯！闭f完一招手，便自身后喚過來了一個小宮女，“松香，你帶五位娘子去宿處安置。”說著便將牌子和冊子交予另一個宮女，又道：“娘子們的行李會有宮娥送到各位娘子的住處，同時娘子們的婢女也會一道來，請娘子們放心去罷?！笨谥须m說著“娘子們”，眼睛卻看向范雪瑤身旁的一名秀女。

    這一番舉動，惹的幾名秀女都或明或暗的去打量那名秀女，受選時，眾位秀女都是只報名號不提門第，不過這不妨礙什么。相熟的，或是有門路的自然事先便知道有哪家娘子，稍微對一對，便能猜出誰是誰了。

    范雪瑤雖然門第不高，也沒什么門路，可她有作弊器，她一開始就從別人的心聲中知道她身旁這名秀女名李秀云，乃是齊國公府的嫡出娘子。其父親是齊國公的嫡次子，也于宗正寺領(lǐng)了少卿職務(wù)，出身高貴。

    雖然父親都同為少卿，可這門第卻猶如天壤之別。難怪這老宮女這般看重李秀云。

    范雪瑤眨眨眼，表示自己不羨慕，門第高有門第高的難處，門第低也有門第低的益處。瞧，原先還一直若有似無排斥她的秀女們不都是將李秀云視作競爭對手，而忘了她么？

    李秀云含笑點頭，只道：“多謝姑姑了?！辈]有其他舉動。

    那姑姑又與李秀云說了幾句才安排小宮娥引幾人去住處。

    入了院門，就是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道，六人發(fā)現(xiàn)這院子不大亦不小，正屋加?xùn)|西廂房各三間屋子。原以為夠六人分了，誰知后面又來人了。

    李秀云微微蹙眉，問小宮娥：“難道這院子不是給我們六人住的嗎？”

    松香一面開著門鎖鎖一面道：“回娘子的話，儲秀宮地方有限，姑姑們安排這院子要住下十八人的?！?/br>
    十八人？

    三間屋子里中間是廳屋，接待客人以及日常起居之用的。這么一想，那就是一間屋子至少住三人了。李秀云秀氣的柳眉皺的愈發(fā)厲害。

    范雪瑤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她事先早就預(yù)想過會有這種情況了。畢竟有三百名秀女呢，怎么想，就算儲秀宮再大，想讓三百名秀女一人一間屋子那也是不可能的。

    其余秀女們對此態(tài)度平平，想來不怎么在意這些?；蚴蔷退阍臼墙橐獾?，想到是在宮里也就變得不介意了。

    見李秀云這幅表現(xiàn)，有個秀女還撇了撇嘴，心里直道矯情。

    松香利落地把鎖卸下，正要引著眾人進(jìn)屋，卻發(fā)覺少了一位，連忙回身張望。

    “李娘子，要進(jìn)屋了?！彼上銢_站在院中的李秀云喚道。

    引頸向正房李秀云微微擺手，細(xì)聲細(xì)氣地說：“我瞧著那邊屋子不錯，怎地偏生給我安排西廂房？”

    松香解釋道：“這是姑姑們原先定下的安排，奴婢只是依規(guī)矩行事?！?/br>
    李秀云聞言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正房才轉(zhuǎn)身走進(jìn)西廂。

    范雪瑤她們進(jìn)屋的早，占了三間屋子里的五張床，只剩下一張最南面的靠窗的床便留給了李秀云。李秀云一進(jìn)來便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變了?？戳艘谎燮溆嘈闩?，眼神有些不善。

    “我不習(xí)慣睡窗邊，你們誰跟我換一下？”

    第九章 爭陽搶勝

    “我不習(xí)慣睡窗邊，你們誰跟我換一下？”

    李秀云心里有些氣憤和委屈地想：這些人太不懂禮教了，竟然都不等她就兀自將床鋪分完了。

    屋里另一名秀女聽了這話，很不服氣，可因為門第低，底氣不足。見范雪瑤不作聲，怕與李秀云起爭執(zhí)，只得起身將她靠墻角的床讓給李秀云。

    范雪瑤早就知道李秀云雖然出身好，只是這脾氣似乎沒有表面的大家閨秀，卻沒想到她連裝都裝不久，一下子就本性暴露了。微微搖頭，在家里這樣就算了，沒想到在宮里還這么頤指氣使的樣子，實在是不明智。

    她早就察覺到屋外有人窺探，因此便沒有表態(tài)。在這種情況下，她讓與不讓都不恰當(dāng)。若就床鋪一事同李秀云爭執(zhí)，顯得肚量小。

    若是讓了，未免使人覺得她好欺，那之后的麻煩就少不了了。幸好陳姓秀女比較怕事，不等李秀云再說就默默換了床鋪，省了一事。

    門外的人這才慢慢進(jìn)來了，是兩名穿著宮中統(tǒng)一的湖綠宮娥裝束的小宮女，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一名去了北屋，一個進(jìn)來了南屋。小宮女進(jìn)了屋先向三人行了標(biāo)準(zhǔn)的一禮，聲音不大，字句落在耳中卻很清晰。

    “奴婢松香，是掖庭局派遣來專門聽候各位娘子吩咐的?！?/br>
    方才在門外窺探的便是這人另外那個宮女，原來是奉命觀察記錄她們的言行。聽著這個看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小宮女心里想的心思，范雪瑤就知道自己方才的做法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