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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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皇后聞言,以為她是因為張美人懷孕的事不開心了,有點同情,又有點幸災樂禍,出身再高又怎么樣,不得寵,就得眼睜睜看著不如自己的人青云直上。 “本宮知道宮里日子寂寞乏悶,只是宮有宮規(guī),不是你想怎樣就怎么樣的。夏至那日你母親就能入內(nèi)來與你相見了,在這之前,就忍忍吧。” 長孫珪臉色一變,沒想到自己都裝憔悴,示弱了,許皇后還駁回了她的請求。 “宮有宮規(guī),那范昭儀算什么,她母親可是一月入內(nèi)兩次,早就開始這般了。難道她與人不同?” 長孫珪質(zhì)問的語氣惹惱了許皇后,她臉一沉,冷冷笑道:“她是不一樣些,官家寵愛她,特別答應她的。你要是也想有此待遇,不如也去求求官家。在這里問本宮卻是無用的?!?/br> “你!” 長孫珪騰地站起,瞪視著許皇后。 女官見狀,上前一步道:“請昭容守禮。” 許皇后冷笑看著長孫珪,看她如何作為。 長孫珪氣的胸脯一上一下,半晌到底是不敢真的對皇后不敬,哪怕她心里對許皇后一點敬意也無。 等她含怒離開后,許皇后嗤笑道:“還是貴女呢,也不見得比本宮哪里強了。眼皮子淺的?!?/br> 女官低著頭,只做沒聽見狀。 長孫珪回到飛翔殿后,越想越氣憤,深深厭惡許皇后,又深深嫉恨范雪瑤,許皇后是皇后,她不好與其爭鋒相對。可范雪瑤只是一個嬪妃,她干什么忍?當娘的那么愛進宮,做女兒的那么愛出風頭,顯得與人不同是吧。 長孫珪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張口就讓人把殿里幾個粗使宮女叫來,在殿里面說了半日話。進去時,幾個粗使宮女提心吊膽,面色緊張。出來時,幾個粗使宮女臉色發(fā)白,神情惶惶不安。無論什么人問起,她們只是一副不安的樣子搖頭。 五月十五這日,李蓉又入內(nèi)來。幾個內(nèi)侍、宮女領著她走在宮道上,行了一會,就到一道宮門前,順著宮道往下走,北面第一個宮殿門就是披香殿了。 只是才邁過宮門,眾人就被一灘散發(fā)著酸臭氣味的污水阻住了腳步。 “這是什么?” 拿著拂塵的內(nèi)侍掩著口鼻,滿臉嫌惡。 小宮女上前看了看,見那污水里泛著油花,還有許多菜渣米粒,飛舞著許多蒼蠅,回道:“似乎是泔水的樣子?!?/br> “泔水?怪道這么難聞,餿臭沖鼻的。只是這里怎么會潑有泔水,打掃的宮女呢?”內(nèi)侍皺著眉,幾人四處張望了一圈,沒見有人過來,心中都感到奇怪。就是有哪個宮人一時潑了泔水,怎么不及時打掃了。 在幾人沒注意到的遠處的一個殿門旁,一個衣著打扮甚是奢華的女子正微微探著頭,身邊圍著幾個小宮女,見宮門口一行人被泔水攔住,為難的樣子,紛紛捂嘴偷笑。 李蓉看到那灘泔水遍布了整個宮道,只看就知道人不能跨過去,李蓉便焦急起來。她們外命婦入宮面見嬪妃,攏共只能在宮內(nèi)逗留一個時辰,只過宮門,經(jīng)受檢驗就須一刻鐘,還得敘種種禮,真正能與女兒說話的,不過兩刻鐘。 這一耽擱,可都是她與女兒相處的時間啊。 內(nèi)侍見那地上都是泔水,根本跨不過去,就和李蓉說:“這里都是臟污,看來是過不去了,宜人與我們繞道去披香殿吧?!?/br> 李蓉聞言,最關心的是:“繞道的話,步行須費時多久?” 內(nèi)侍想了想:“從別的宮道過去,需要繞一個大圈子,從宮道那頭向東過來進披香殿,得兩刻鐘吧。倒不是很遠,只是回去也得繞道?!?/br> 兩刻鐘?來回算起來,那根本不夠來回啊。 李蓉摸著袖中揣的紙包,她可是得把這東西捎帶給女兒的,可不能這樣回去。 李蓉沉了沉心,咬牙道:“算了,就這樣過去吧?!?/br> 內(nèi)侍一驚:“宜人要從這里過去?!可是這樣走過,宜人的裙角和鞋子都會骯臟不堪的。” 李蓉苦笑道:“再耽擱下去也無用。昭儀還在等著呢,莫要叫她等的焦急。妾入內(nèi)來就是為了與昭儀說說話,繞那一大圈子最后只能見個面,有什么意思。裙履臟了就臟了罷,快些見到昭儀要緊?!?/br> 她狠下了心,內(nèi)侍和宮女卻猶豫了。她一個貴婦人弄臟裙履只是擔心出丑,并不在意這一身衣裳,可他們的衣服鞋子是有定例的。泔水這玩意又難聞,又難洗。弄臟了,恐怕就洗不掉油跡了,不能再穿。 李蓉見他們猶猶豫豫的不肯答應,腦中一轉(zhuǎn)就知道他們在為難什么,便從袖中掏出五兩重的銀鋌子塞給他們:“這些算是彌補你們的,只希望諸位能助妾得見昭儀?!?/br> 見了銀子,內(nèi)侍和宮女眉開眼笑,連忙答應著:“噯,宜人實在太寬恩,那這就走吧,昭儀還候著宜人呢。” 于是幾人便強行從泔水油上走過,宮女小心攙扶著李蓉,擔心她會摔倒,要是在這些齷齪污物上摔倒,那可不是玩的。一走上去,那酸臭的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鉆,屏住呼吸都擋不住。踩著滑膩的油污,慢慢地走,一不小心就會濺起幾滴油污到裙襕上。 那嗡嗡的蒼蠅,也落井下石,不時落到人的身上,趕了一只又來一只。 宮女看到自己的宮裙被泔水弄的又臭又臟,想到回去時還要穿著這樣的裙子,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看到,笑話。感到太過丟臉,羞恥的眼眶都紅了。 李蓉臉色也不好看,她心想,宮里規(guī)矩這么重,到處都是灑掃的粗使宮女。地上就是落葉都不見幾片,怎么會好端端地有一灘泔水在地上?而且還正好是她進宮來見瑤娘的日子,恐怕是有人故意作弄她,借此折辱瑤娘。 范雪瑤正盛裝打扮妥帖,在殿內(nèi)候著李蓉,見她遲遲未來,心里不免有些擔心,便使了巧巧出去看看。 不一會,巧巧與李蓉一道進來了,巧巧扶著李蓉,范雪瑤一看李蓉的模樣,溫婉含笑的臉龐就冷了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娘,你怎么弄得這么狼狽不堪。” 李蓉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提著裙子,怕齷齪之物粘在殿內(nèi)光亮的地板上。只是裙子能提,鞋卻不能脫,地上早留下了一串油膩膩、臟兮兮的腳印,如果鼻子靈一點的,還能聞到酸臭的氣味。李蓉神情窘迫,不禁低下頭。 接李蓉過來的宮女不敢進來,只在門旁道:“不知是哪個糊涂東西,怕是倒泔水時不慎跌了一跤,把泔水盡數(shù)潑撒在宮道上了,也通不見人影,怕是害怕,躲走了。我等勸宜人繞道過來,怕好好的裙子給齷齪了。只是宜人擔心誤了時辰,只好依舊走老道過來?!?/br> 范雪瑤臉色不好看,李蓉都能猜到的事,她又如何會以為只是意外。見母親一身狼狽,心里正感到非常困窘難堪,便叫小金、小紅去打熱水來伺候李蓉梳洗。 李蓉這時候也顧不得這樣不合規(guī)矩了,她恨不得把這一身臟臭的衣裙給立即燒了,自己跳熱水里洗個十次八次澡,從頭到腳給換層皮子。 范雪瑤見外面內(nèi)侍和宮女也都一身狼藉,心道這是被她牽連的,便道:“畫屏,找些干凈衣裙來給她們換上。要是不嫌棄是這幾個丫頭穿過的話,你們就換上,總比這臟剌剌地回去好?!焙竺孢@話是對外面兩個宮女說的。 那兩個宮女連忙感謝道:“昭儀娘子這話說的,奴婢們巴不得呢,怎么會嫌棄。這次沒顧好宜人,叫宜人出了丑,實在沒臉再受昭儀娘子的恩。” 范雪瑤搖搖頭,笑道:“你們下去洗一洗吧,換了干凈衣物,一會我娘還要托你們送出去?!?/br> 兩個宮女這才千恩萬謝地下去了。 至于那兩個內(nèi)侍,卻沒衣物可換了,范雪瑤讓人去問他們,要不要叫兩個宮女到他們下所,拿換洗的衣物來。只是兩人大概箱籠里收了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或者單純覺得內(nèi)侍的衣物,不好叫妃嬪的宮女看到,都謝辭了。 李蓉的身高比她矮半個頭,因為人到中年,又缺乏運動,所以并不纖細。 范雪瑤到臥室里,開了衣櫥,把她自己才做的一身燕居衣裙拿出來。這衣裙還沒穿過。雖然她身材與李蓉的差別較大,但因為家常衣服她做的比較寬松,李蓉應該能穿。 把衣裙搭到屏風上,與里面正洗沐的李蓉道:“娘,你那衣服臟污了,不能再穿。奴奴這里放了干凈的,是嶄新的,奴奴自己做的。許是不大合身,娘且將就穿上。” 李蓉眼睛紅紅的,聽到這話,趕緊掩飾著道:“噯,娘知道了。你快些出去吧,怪臊的?!?/br> 范雪瑤沒有揭破她,答應著出去了。 李蓉出來后,她已經(jīng)把事情想清楚了,這事的指使者八成是長孫珪,一來最近最看她不順眼的就是長孫珪,二來別人就算討厭她,也不敢直接做出來,會怕她事后算賬。 許皇后要作弄她,大可以吩咐六局為難她,可比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更折騰人。 以前害過她的韋昭媛,因為被娘家放棄,多次求見卻被韋太后拒之門外,宮里早知道她已經(jīng)不成氣候了。 那幾個老人不管是真平心靜氣,還是韜光養(yǎng)晦,是不會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的。 只有長孫珪一心看不慣她春風得意。覺得這種不痛不癢,只是叫她出出丑的事。就算被人知道了是她做的,也有法推脫,只要借口宮女不小心就行了。官家和太后看在她外祖母的面子上,也不會真較真地怪罪她。 范雪瑤冷冷一笑,這才幾天,那個被順利收買的貴兒就能派上用場了。不枉費她使出去的這些銀錢。 李蓉出來后,眼睛已經(jīng)不紅了。她臉上帶著笑,揪著貼在身上的衣角道:“從前還不覺得,穿上了娘子的衣服才知道自己這么胖了。” “哪是什么胖,這叫豐腴,是福氣,生活愉快才能養(yǎng)的這么好?!?/br> 范雪瑤恢復笑臉,拉著李蓉到榻上坐下,叫方氏把楚煦抱來陪李蓉說話,分散她的心情。 看到活潑可愛,會說幾句話了的白胖外孫,李蓉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拉著外孫哄他叫范雪瑤娘聽。 “這是誰呀?” 楚煦奶聲奶氣地:“是娘?!?/br> “娘呀,喊的真好!我們大皇子真聰明!” 見李蓉心里不再難過,范雪瑤松了口氣。 等時辰到了,宮人來催的時候,范雪瑤拉著李蓉說:“這次叫娘受委屈了,是奴奴不好,連累了娘。等下次娘再進宮,那個壞心眼的人再不敢這么放肆?!?/br> 李蓉心里一緊,低聲說:“你可別莽撞,娘沒事,不過是臟了衣裙罷了。你在宮里要小心行事,別為了爭一時之氣失了謹慎。你這正是要緊的時候,要是觸怒官家……” 范雪瑤莞爾一笑:“娘說什么呢,難道我還會去殺了那人不成?只是叫她也出個丑罷了。放心吧,奴奴知道小心謹慎的。不會被人拿著把柄的。” 李蓉千叮嚀萬囑咐,戀戀不舍地走了。這次是繞道走的,順著宮道往西走,不一會走到一個掛著飛翔殿匾額的殿門,李蓉發(fā)現(xiàn)門里站著個打扮的甚是華麗的嬪妃,正滿面得意,眼帶嘲笑地看著自己。 難道是她? 想到自己今天出的丑,不知道之后還會帶累女兒怎么受人譏嘲,不禁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長孫珪見她身上穿的衣裙與方才的不同,也不大合身,料到是換了一身衣物。殷虹的嘴唇掀起得意的笑,故意在李蓉面前嘲諷的笑了笑,扭身回后殿去了。 李蓉咬了咬嘴唇,問身旁的小宮女道:“方才那位,是哪位娘子?” 宮女答道:“是長孫昭容?!?/br>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反擊 長孫昭容? 李蓉聽到這姓氏,記得是女兒不久前才托她帶話叫嫣然打探的,心道怪不得娘子會打探她的根底,原來是這樣一個人。 回到范宅,李蓉照舊把丈夫范明輝叫到后院,把酥油泡螺中的蠟丸交給他。范明輝拆著蠟丸,隨口問了句:“怎么就換了身衣裳?” 李蓉嘆了口氣:“可別說了,今兒真是出了這輩子沒出過的丑,把我臊死了?!?/br> 她這么一說,范明輝自然追問起來。 李蓉把宮中的事情說了,范明輝想起來這長孫昭容的出身,搖頭道:“多蠢笨的一個人。她如今做盡得罪人之事。日后怕是要為此吃盡苦頭?!?/br> “怎么說?” “她是如今的勢,全仗著秦、魏國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是輩分高,歲數(shù)大,官家敬之重之。只是她不知分寸,連年請求官家施恩給子孫,加官進爵。不久前還豁出去老臉,求得官家允許她兒子能入朝參政。官家現(xiàn)如今是還能忍她,壓下了朝里大臣們的彈劾。只是忍耐是有限度的,她不知知足,到官家忍無可忍時,別說長孫昭容一個外孫女了,連大長公主自己都得夾起尾巴做人。” 李蓉聽了這些,方知道這些朝里的事,恍然大悟。 “怪不得娘子不怕她。” 范明輝微笑道:“這些娘子怕是看的比我還清楚?!?/br> 宮外,李蓉與范明輝說著長孫珪,宮里,范雪瑤也在想著長孫珪。 她在猶豫,這件事該不該告訴給楚楠知道,叫楚楠給她出頭。 告訴楚楠,他自然會追究。可是這種事說大不大,只要宮女咬死了是自己不小心,又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沒能及時處理,就扯不上長孫珪。最多將那犯事的宮女處罰一番。而且楚楠知道此事之后,她再整治長孫珪,就太過打眼了。 縱使能得到楚楠的憐惜,長孫珪也會因此更不得楚楠的歡心,她還是嫌不夠。 還是不說了。她自己來更解氣。 “讓徐癸癸找貴兒?!?/br>